5605-孟阳传奇-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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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阳传奇》　第一部分《孟阳传奇》　妈妈为此焦虑

　　　　妈妈为此焦虑，面对未成年的儿子，她忧心忡忡地说：“我要上班挣钱，不可能整天管你。再说这么大了，盯也盯不住噻。说一说，讲一讲可以，要是讲多了你也不一定愿意听。不讲又怕你掌握不好自己！”　　　　
　　　　她停了好半天，孟阳可以感觉得到妈妈的无奈，妈妈终于还是把心里头的话吐了出来，她接着往下说：　　　　
　　　　“学，你不愿再上，事，你还做不来，怎么办？你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做好人，一条是做坏人。”　　　　
　　　　在这之前，孟阳确实有两类朋友，一类是先前的手下，那些被妈妈骂作狐群狗党的瓜娃子。那时候还小，荒腔走板还不惹局子里头的事，如今长大了又辍学在家，要是再任他们那样搞下去，搞不好就会进监狱去的；另一类朋友，就是在网吧里出没的逃学帮，不愿学习，背个书包对家长说“我上学去了！”其实一头扎到网吧，躲在里面玩游戏。应着那歌词：小呀么小二郎，背着书包上学堂，应着那相声说的“形而上学”，名义上上学，实际上逃学跷课去了。　　　　
　　　　权衡两类人，妈妈想，还是让他跟玩游戏的在一起吧，也强似和那些街痞再混到一起，走邪道。　　　　
　　　　面对妈妈的问话，孟阳当然不想做坏人，他说我当然要做好人。　　　　
　　　　妈妈说：“你去打游戏吧！你也知道，咱们家穷，不能满满地供给你玩，打打游戏兴许还能学点眼捷手快的东西。”　　　　
　　　　妈妈是要他暂时忘掉那些不痛快的事情。　　　　
　　　　孟阳选择了游戏。　　　　
　　　　第一次打的游戏是《仙剑奇侠》，别说，他还真有点天赋，别的小孩子打街机，上去三角钱打一次就是一次，把钱输完，只能走人。可是孟阳上去就不同，三角钱一次，孟阳要打很久，搞的街机老板都怕他。你想要是多几个这样的怪才，他老板还怎么赚钱？　　　　
　　　　谈起街机老板的着急模样，孟阳乐得呵呵呵笑了起来。　　　　
　　　　他毫不隐讳，更不遮丑地谈着自己的过去，有时欢乐，有时噙泪，率真得像个透明人儿似的。　　　　
　　　　面对着这个阳光男孩，真不由让人感慨：这是个问题男孩吗？　　　　
　　　　还是天才必以这样的面貌出现？　　　　
　　　　如同芜杂的丛林才有威猛的虎豹，深潭大淖才有蛟龙？　　　　
　　　　记得天才的网络游戏创始人罗梅洛也与孟阳有着相似的童年。　　　　
　　　　罗梅洛少时失去了父亲，继父经常打骂羞辱他，他把兴趣和爱好转向了街机。　　　　
　　　　在现实中，他没有任何权力，他要按照继父的吩咐做这做那，他无法控制人生的方向；但是，一旦他进入街机显示的童话般的世界，他就可以成为无所不能的角色，就可以呼风唤雨。　　　　
　　　　所不同的是罗梅洛走入了一条创造的路，他从编程开始，创造游戏。　　　　
　　　　他的继父不让他去打街机，他便钻到大学的实验室去玩，“每个礼拜六的上午七点半，罗梅洛都会骑着脚踏车去大学机房，在冰箱那么大的惠普（Hewlett…Packard）主机上学习编程序。大学生们很喜欢罗梅洛身上那股好学的劲头。”　　　　
　　　　“像罗梅洛这样迷恋计算机的孩子们就游荡于大学的计算机实验室，只有在那里他们才可以使用到机器。”　　　　
　　　　罗梅洛通过写游戏提高了他的汇编语言水平，同时他还自己做美工。每完成一个游戏，他就把它带到学校里去出售，很快他就变得小有名气。”　　　　
　　　　“罗梅洛的性格特点是无论生活道路如何的曲折，外界有着怎样的打击，他认准的道路，总是要一直走下去，直至走向胜利。”　　　　
　　　　“罗梅洛学了四年半的计算机，编程能力有了突破。设计了无数个游戏。他的目标是——约翰·罗梅洛，王牌程序员，竞赛冠军，未来富翁。”　　　　
　　　　他后来真正成为了游戏之王。


《孟阳传奇》　第一部分《孟阳传奇》　如饥似渴地学习

　　　　无可否认，天才＋勤奋＋如饥似渴地学习是罗梅洛成功的基础。　　　　
　　　　而孟阳不同，生存环境不同，社会存在不同，他接触不着罗梅洛接触到的高层次的环境，他唯一能接触到的只是街机，在朦胧中踽踽走着，但这不影响天才的成长。　　　　　　　　
　　　　有句格言说：“是锥子总是要扎破袋子的。”　　　　
　　　　天才的智慧之门，虽然不知何时开启，在何处开启，但肯定会有表现的地方。　　　　
　　　　与罗梅洛所不同的是，孟阳走的是电子竞技之路。与罗梅洛相同的是，他们的性格里都同样有着坚毅、不折不挠。　　　　
　　　　天才＋勤奋＋不折不挠是罗梅洛的成功之道；　　　　
　　　　天才＋勤奋＋不折不挠也是孟阳的成功之道。　　　　
　　　　再者，他们都是性格移位的成功者。　　　　
　　　　（性格位移，西方研究者对人物性格变异作出的一种定位，小时候受到的压抑，非常容易造成性格的位移。）　　　　
　　　　五　一巴掌打醒梦中人不记得童年生活里还有欢笑，还有高飞的纸鸢让他可以插上畅想的翅膀。　　　　
　　　　不记得童年生活里还有阳光，可以让他和小苗儿一起看着露珠儿，化成水气随着风儿飘向晴空。　　　　
　　　　偶尔，阴霾的天空，有时会有裂隙，一道阳光飘射下来，那是一丝并不热烈的阳光。　　　　
　　　　1995年是个好年头，妈妈在苦雨凄风中挣扎了二三年，在一次打短工中认识了继父。或许是同情，或许是爱情，他们走到了一起。　　　　
　　　　他是个工程承包商，还算有钱，出手也很大方，对他来说或许是买他一个太平，博他一个笑脸。　　　　
　　　　在妈妈来说，她想弥补因她而带来的苦难生活对他造成的伤害，也是买他一个消停，在钱方面他们对他不吝啬。　　　　
　　　　有钱花了，确实使得新家和睦，其乐融融。　　　　
　　　　50、50元一张崭新的大票子进出他的手，对他来说生活一下子变了，暴富了，来得那样突然，那样轻易，使他没有珍惜地感受到这意外到来的新生活。　　　　
　　　　无知的脑売中，只是认为：这是他今天应该享用的，因为昨天太困苦。　　　　
　　　　也许是到来得太容易，也许是奢华生活的引诱太强烈，他对一切都没有鉴别力和抵抗力。　　　　
　　　　胡吃海喝，吃的可不是那些“泡椒凤爪”、“缠丝兔”、“卤鸭掌”、“卤鸭舌”、“麻辣烫（荤素一角）”，不吃那些街头巷尾都可以买到的小吃，要的是名店名吃，走遍各种熟食店，“红星兔丁”、“廖记棒棒鸡”、“夫妻肺片”、“双流兔脑壳”、“蒋排骨”、“火边子牛肉”、“老妈蹄花”……那个有名就弄来吃，初夏季节“冷啖杯”（TOP10常用词），吃些卤菜、凉菜，喝冻啤酒，冬天围火锅。　　　　
　　　　他堕落了，不是吃点什么就堕落，而是他有一大群追随者，都是街痞问题孩子。他们追随他，不如说一大群问题少年追逐着他口袋里的纸币，他给他们买吃喝，从他们每个人身上学到了过去前所未有的恶习，呼朋引类、借势乘权，横行乡里，终日干那些斗鸡走狗，喝酒、打群架，直至偷偷摸摸的勾当。　　　　
　　　　他不缺钱花，在他们母子每日一元五角生活费，那样艰难的日子里他都没有偷过一样东西，可是有了钱以后，在他不缺钱花的时候，他的手下去偷，他也跟着去。为了什么？为的是刺激，寻求刺激。文化素质的低下，道德水准的缺乏，使得他把堕落当作一种新奇的奋进。　　　　
　　　　作贼时那种好奇、担惊受怕，是一种新鲜的刺激，有时使人热血贲张，有时使人手脚冰凉。得手后的欢欣，快感，失手时的沮丧，一种复杂的心理与从众的情绪化混合成一种茫然的冲动，驱使着他在这条道上越走越远。不过有一条，孟阳始终恪守着自己对妈妈立下的誓言，他不赌。他也不让手下人赌。　　　　
　　　　不少人猜测，像他这样的小团伙头头应该也有马子，学《上海滩》里的小马哥，当英雄，总得有美人相伴，搂一个美人出行，也会觉得是很威风的事。不过，他没有，因为妈妈说过，不能去害人家女娃子。别的层面上的意思他不懂，他只知道，女孩子需要人保护，就像他的妈妈。


《孟阳传奇》　第一部分《孟阳传奇》　真是钱苦人

　　　　真是钱苦人，钱也害人。　　　　
　　　　小偷终于偷出了大问题。有一次他们明目张胆，成群结队地去偷工厂仓库。一车车的原材料被他们当成废品卖给了收购站，终于偷出了麻烦，孟阳也进了派出所。为钱吗？不，为刺激。　　　　
　　　　他们拿偷来的东西换成了酒，成捆对饮的酒瓶。　　　　
　　　　终于，落入法网了。　　　　
　　　　往日啸聚街头令人惟恐走避不及的街头耍家（成都人喝酒、泡吧、游玩、麻将统统称为“耍”，成都盛产职业闲人，一般称为“耍家”）。这一回真是耍熊了。一个个垂头丧气走进了派出所。有人喝令他们抱头面墙蹲着。一长溜十几个人像十几只别了翅膀的干鸡。　　　　
　　　　“姓名！”有人喝问。回答很小声，在外面横行霸道的那劲头全没了。　　　　
　　　　“年龄！”那人问。弟兄中有人认得他是教导员，小声传告：“不小的官，很厉害的角色。”　　　　
　　　　教导员从兜里拿出一包蓝娇（本地烟，10多元一包。）孟阳偷眼看，他不屑，因为，从6岁起跑单帮，他见到的就是云烟，也知道云烟才是好烟。　　　　
　　　　本地抽10元以下的烟，丢不起那人，呵呵，他到不害怕。　　　　
　　　　“姓名！”问你呢？　　　　
　　　　半截烟屁股扔到他身上。　　　　
　　　　“喔！孟阳！”　　　　
　　　　“住哪？”　　　　
　　　　“住……”　　　　
　　　　“住哪？那教导员瞪大眼？”　　　　
　　　　“你老子叫什么？”　　　　
　　　　“叫……”他嗫嚅着。不愿提起那个令他讨嫌的名字。　　　　
　　　　“啥子，你是孟老大的儿子？”　　　　
　　　　“是！是！”既然识得，也就不再躲闪，“是！我是杀人犯的儿子！”　　　　
　　　　“你个龟儿子！”随着话尾，一巴掌扇过来，打得他耳朵嗡一声，余音深入脑壳。久久不息。　　　　
　　　　他正想发作，因为管抓管骂不管打，凭什么打人嘛！　　　　
　　　　教导员一把把他拎到门外。　　　　
　　　　“你是孟老大的儿子！瓜娃子你脑壳有包，老子不学好犯了死罪，你也想学他样？格老子你不好好想想，你要是进来了；你妈妈还活不活？”　　　　
　　　　“这一巴掌呀！打在我脸上，震荡在我心上，至今难忘。我是那一巴掌打清醒的，要不早就没有我今天了。”　　　　
　　　　妈妈说：“那个教导员是你爸小学的要好同学，他是恨铁不成钢啊！”　　　　
　　　　妈妈把他保了出去。她对教导员千恩万谢，他也向他作了保证。他说“谢谢叔叔，我不会再进来了。我保证！”　　　　
　　　　他的弟兄们没那么便宜，一个个鼻青眼肿地出来，每个人写了保证书。　　　　
　　　　其实那教导员很会做工作，擒贼先擒王，把他拿下了，余下的就好办了。　　　　
　　　　我的那个小团伙，随着我从“良”，树倒猢狲散了。　　　　
　　　　从那一天起，确切地说从那一巴掌开始，他忽地觉得了他要改邪归正，他对妈妈说，“我不应该是那样的人。”　　　　
　　　　可是，命运总是和他开玩笑。


《孟阳传奇》　第一部分《孟阳传奇》　好景不长

　　　　好景不长，1998年他和母亲的生活又出现了巨大危机，一下子又跌落进了谷底。　　　　
　　　　继父是个很勤劳的人，施工队的管理也很有一套，接的工程总是使验收方满意地签收。然而，天灾不临人祸降。国内有许多工程，层层转包，工程造价压得很低，而且还索要回佣，包工队往往因求利而铤而走险。于是偷工减料者有之，弄虚作假者有之。结果当然可想而知，工程出险频频，不是楼塌死人，就是桥断车墜。于是政府开始收紧建筑市场，像他继父这样的工程队首当其冲。不许私接工程，违者重罚，不让私接，公派有吗？公派也断不会给他这样的主，生意断了，生活一落千丈。　　　　
　　　　继父只能开着当年风光时买的轿车，给人跑脚，赚一点车资维持生计。　　　　
　　　　金钱是婚姻的离合器。　　　　
　　　　贫穷了，没有油供给，车子也就常常出故障跑不动了。　　　　
　　　　男人心情会不好，此时他会说有人拖累了他！　　　　
　　　　自然，拖累他的人是指孟阳。　　　　
　　　　妈妈当然不会接受那种指责，她护起犊子来，犹如一头斗兽。　　　　
　　　　本来顺风顺水的婚姻，没经得住这场人祸的考验，他们分手了。　　　　
　　　　妈妈又搬回了老宅子。　　　　
　　　　中国人说“不经一番冰霜苦，哪得梅香扑鼻来。”　　　　
　　　　苦难是人生最富魅力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