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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我们都寂寞-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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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说,跟警察似的……    
    “对面商店的老太太跟我说,你三天前从她那儿买了感冒药就再也没出过门,要是你昏过去,没有人会知道的……”桔子一边说一边给我削梨,我还没吃完她就从对面的小商店买来米要给我熬粥。我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远远地看着她慌忙的背影。我坚持要坐起来自己吃,她就把碗递给我。她不好意思一直盯着我看,就四下里顾盼着什么。最后她把目光落在桌上我和小雪的合影上,照片里,我们坐在雪地里,雪地上有我们用树枝画出的大大的桃心。桔子没有问,却一直盯着不放。    
    “她叫小雪,是我的女朋友,现在在北方,她也爱吃桔子。”我开口了。    
    桔子微笑了一下说:“不早了,你自己注意点身体,我要回去了。”    
    “等一下,”我说,“桔子,你坐下。桔子,谢谢你今天能来,我很高兴。桔子,我是个不幸的孩子,从小没有人像你对我这么好过,桔子,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吧,桔子……桔子,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我不能给你什么……像你这么好的女孩……”    
    “好了,你不要说了小鹏……我走了……”    
    桔子就这样走了,我再次经过她的水果店,她仍然热情地邀我进去喝拌着水果的酸奶,我看见,她的店里多了一个帮忙的小伙子,眉清目秀,还略带着羞涩。喝完,桔子不要我的钱,我没说什么就收回去了,在小路上无比轻快地走着。


第二部分繁琐空白(7)

    比起桔子对我的关心,我似乎更习惯去关心小雪,每一次小雪说起“你对我真好”的时候,我都长叹一声,“谁叫我天生是操心的命哪!”    
    我每天都打电话给小雪,内容和步骤都是相同的,一是问她吃的是什么,二是为她不好好吃饭狠狠地骂上一顿,三是听她说生活中那些琐碎的小事。我们以为,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缩小我们之间的距离。    
    这一天,她告诉我一件麻烦事。    
    “小鹏,你说怎么办,我很害怕,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木子昨天跟我讲,说她喜欢我。然后我就哭了,我说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和凯不是很好么?他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呢?她见我哭的那么厉害,就给了我一封信,说对不起,然后转身走了。今天我去找她的时候我才知道,她因为家里出了大事不得不辍学,她来找我的时候,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就要走了。我现在一拿起木子写给我的信我就想哭,信里面只有一段话:    
    ‘木子你穿着黑色的嫁衣坐在水边想象着嫁给水底的河神/你忘了河神他不爱你的容颜不爱你的性格不爱你的故事/他只想要个新娘/你不知道有个女孩就在你身边陪你看落日如血月如盘’    
    ‘木子有天你老了还穿着黑色的嫁衣坐在水边/没有星星的夜里只有一头银发在闪/有个声音说木子你还在等什么/你说你在等你的幸福等你的爱情等一个曾经陪你看落日如血月如盘的女孩’    
    ‘木子你穿着黑色的嫁衣坐在水边静静地睡着/你梦见有个女孩在你身旁一边唱歌一边陪你看落日如血月如盘/你问她在唱什么/她告诉你这首歌叫《木子水歌》’”    
    “小鹏,你说我该怎么办……”    
    “小雪,这事儿不怪你,木子还会来学校吧,要是不来,你去老师那儿查查她家里的电话,跟她好好说说,千万别伤了人家,这事儿,对谁都挺为难的。不过这下我知道了,我们家小雪实在是太可爱了,连女孩都对你情不自禁了……”    
    “讨厌!”    
    “你的牙还疼么?”    
    “有一点点,就快不疼了!”    
    “你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就快不疼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妈妈带你去补一补,怎么还不去?你妈怎么把这么大的事儿都不放在心上,倒让我来操这个心,我又没名又没分的!”    
    “谁请你操这个心啦?我实话跟你讲吧小鹏,我压根儿就没跟我妈讲!哈哈,哈哈哈!”    
    “你……你……你存心气死我!”    
    “不气你我气谁呀……再告诉你一件事儿,你可忍着点儿啊小鹏,我昨天一伤心,又去那个四川人开的小餐馆儿了,我就要了一个毛血旺,其他什么都没吃,真是辣啊……”    
    “……”    
    “哈哈,真生气啦……”    
    “……”    
    “你听我说完呀,我觉得那是我吃过的最辣的毛血旺,于是忍不住了,就又吃了一大碗米饭!看,按您老说的,我吃了一大碗米饭了呢!乖不怪?”    
    “乖什么乖!我不是跟你讲过不许你再吃毛血旺了么?”


第二部分繁琐空白(8)

    寒假的时候,我终于回去北方了。我心里装着两件事,一是好好抱抱小雪,二是带她去看牙。    
    医生说,小雪的牙已经坏得很厉害了,一时半会儿还治不好,医生建议分疗程做,我在她身边这一个月,只能完成一个疗程。    
    小雪张大嘴巴,一束灯光射进她的嘴里,我在旁边看见她以绝望的表情恨着我。不时地,她还发出几声惨叫,她看见吐出血来,两行泪水一下子就流下来了。出来以后,小雪哭着说:“我再也不来了,说什么都不来了,你大老远跑回来就是为了让我受这罪!”    
    “我不介意你现在恨我,将来要是你的牙齿坏掉了,你会更恨我。就算你不恨我,等你老了牙齿都掉光了,吃不下东西了身体坏了,还得我去照顾你……你以为我是心疼你啊?”    
    “你别哄我,我说什么也不会去了!”    
    “你敢?我看你的态度,要是再不行我不回去了,我的学不上了,也要在这儿盯着你把牙齿治好了!你都是大人了,还要我像哄小孩儿一样哄你……”    
    “人家不想是大人嘛……”小雪见我真生气了,这句话说得娇滴滴的。    
    “好啦,你听我的话,不会错的。”    
    后来的几次治疗,小雪都乖乖地跟我去了,我哄着她,说你把牙治好了,就又可以吃火锅,又可以吃冰淇淋,还可以啃骨头,多好啊,到时候你会吃得圆滚滚的,走都走不动,我就把你关在家里自己一个人欣赏。小雪听了,使劲地点头,治疗时显得越来越勇敢了。    
    我快要走的时候,小雪拉着我的胳膊,说想和我一起吃毛血旺。    
    “不行!那东西那么辣,肚子会弄坏的!”    
    “可我就喜欢吃辣!”    
    “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我的声音很大,小雪只得委屈地低下了头。    
    我们俩在音像店前面站了很久,她不走,我也不走,我们就在零下二十几度的天气里一首一首地听歌。最后,我们听到黄舒骏在唱《单纯的孩子》:“如果他是个单纯的孩子,那就让他单纯一辈子;如果他是个善良的孩子,那就让他善良一辈子;如果他是个快乐的孩子,那就让他快乐一辈子;如果他是个痴情的孩子,那就让他痴情一辈子;如果他是个真心的孩子,那就让他真心一辈子;如果他只是个孩子,那就让他活得像个孩子。”    
    我心软了,“走吧,去吃毛血旺。”我看见小雪在那一刻,眼中泛起喜悦的神色。    
    我带她去了一家很高级的餐厅,对她说,以后不准吃路边小店里的毛血旺,这里干净,味道也好。小雪很乖地点头。    
    我们只要了一个毛血旺,菜端上来的时候我很害怕,对小雪说,我再要一个馒头,你就着一起吃,这样对胃好……小雪又很乖地点头。    
    小雪吃得很开心,我把馒头掰成小块,一点一点地喂给小雪,小雪的嘴巴上泛起了红红的油光,眼眶湿湿的,一面喊着好辣啊,一面大口大口地吃着,我用纸巾擦擦她的嘴,就像家长照顾着自己的小孩。    
    我走的时候叮嘱她,“宝贝儿,一定要把后面两个疗程治完,否则做好的就前功尽弃了。我会打电话去牙医那边落实的。”    
    “放心吧,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    
    回到南方的时候,父亲已经把我的东西一个都不落地装成箱子,搬到了他新买的高层住宅里,说那里条件好,很安静,离学校也不远。    
    其实我不愿意住在那里,但是我不想再花气力伤别人的心,自己也不好受,父亲这些年奔波赚钱,憔悴了不少。    
    我没说什么就在那里住下了。生活再也不会有什么变动了吧。我想着,有点绝望。    
    我尽力读好功课,手上从来都不缺钱花,吃的用的依然是最好的,可以常常跟妈妈和小雪通电话,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好。是的,在别人眼中,一切都没什么不好。    
    但是,我总做梦,总在梦里哭,醒来的时候渴得要命,有时会不停地流鼻血,我用棉花堵着鼻子,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只有在那样的时候,我才会好好想想,想我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想我为什么这样的落寞。    
    我害怕这样的情况发生,但我逃避不了,我失语了。我是那么的难受,但是我不知道怎么了,我不知道该干什么,我更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从楼上向下望,也许跳下去才可以拯救我。但是我没有那么做,因为很多人都拉住我的手脚。    
    最后,我不愿回去,就像我当年不愿回到那豪华的家一样,而是沿着马路不停地跑,这样,才有东西填充我心灵的空白,或者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填充它,因为我不知道那空白是什么,它太复杂,太繁琐,我没有这个气力把它想清楚。不停地跑,累到极点,然后倒头就睡,让我没有工夫去想任何东西。不想任何事的人,也许是最可悲的,但无疑也是最快乐的。    
    于是我将身体平展地铺开在茶色的皮质沙发上,感到身体一点点地陷进去,黑暗也一点点地陷进我的身体,将那团我永远无法认清的空白慢慢掩去。


第二部分洛阳三夜(1)

    一    
    我是被一阵欢快的小步舞曲吵醒的,隐约感觉到朦胧的晨色,便翻过身,背对窗口,努力寻找着刚才梦境中的线索,但我脑中却是罗敷时而紧时而慢的声息,我猜得出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疲惫而沉闷的拖鞋声停在床前,一只细软的胳膊从我的侧腰伸过来,然后便是罗敷冰冷的身体,紧贴在我的背部,她像钳子一样扣住我的身体,鼻尖抵住我的脊背,来回地滑动。轻轻的气息,扫在我裸露的皮肤上。    
    “奇,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我坐起来,在十七楼将眼光投向这座被浓雾覆盖着的城市,以及其中那些令人步履维艰的街道。我摸着罗敷的头,笃定地“嗯”了一声。    
    那个早上,罗敷就一直枕在我的腿上,我用几个指头梳理着她纠结在一起的头发,她则用几个指头不停地摸着我小腹上的皮肤,不时地笑出声来。我任她玩耍,罗敷本应是这样的女孩。    
    二    
    年根儿了,我们从一片喜庆和污染中离开,去洛阳,这个我们几乎同时脱口而出的城市。那里,我们没有一个熟人,却有着简单而古老的传说。我们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同样的东西,那就是对于逃离的迫不及待。    
    南下。我和罗敷站在洛阳的街道上,都笑开了,这似乎就是我们心中的景象:整个街道挤满了红红绿绿的颜色,置办年货的老百姓穿着花棉袄在街边抢购糖果,光头的大爷就在路口支起小桌,铺开红纸,等着买他的春联的人排起了长长的队,每个人脸上都是喜庆的样子。水果箱山似地堆在马路两旁,拎着大包小包的人夹杂在其中,公交车再怎么摁喇叭都无法前进。我牵着罗敷的手大摇大摆地在马路中间散步,用脚尖踢开马路上的黄泥,我看得出她和我一样,已经彻底从先前沉郁的情绪中解放出来。    
    三    
    第一夜。    
    我们住进一家干净的宾馆,罗敷在哗啦啦地洗澡,我按着遥控器,心思却在别的地方。虽说这次南下是为了满足罗敷的心愿,但却是为了一个窝囊的理由,我们在躲一个人,躲一段时间,躲一座城市。而我,陪着我爱的女孩,躲着她喜欢的男人,穆。    
    罗敷在我面前很少提起穆,她考虑到男人的心理,他们不喜欢女孩拿自己跟别人作比。我也从不问她,穆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但有一点我是很清楚的,穆在罗敷的心中,至少是现在,是不可替代的。这个季节来到洛阳,樱桃还没有成熟,河虾还没有盛产,为五月的花会准备的牡丹刚刚栽到土里,还没有发芽。所有人都和家人聚在一起忙活着过年,在他乡过年,无亲无故确实有点凄冷,但这似乎正是我们南下的目的。    
    罗敷从浴室出来,用大大的白毛巾擦着头发,像猫一样钻到我的怀里,伸出手来摸我两腮的胡茬,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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