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万年-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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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想多问什麽，却被夜明京伸手一推，整个人就往後飞开了去。
「夜明京，你不後悔吗──」我只能用尽力气喊出这最後一个问题。
「已经付出的爱本来就没有後不後悔的问题，况且──」夜明京脸上露出的笑意比我见过的人都还要温柔动人，「我从不後悔爱上他。」
「唔──」我低吟了一声，便缓缓的睁开眼，对刺目的光线照入眼里感到些许不适应。
「小东西醒了，你终於醒了！」龙翔麟狂喜的一把抱起我，便用著那满是胡髭的脸一把吻上我。
「不要啦──你的脸好扎人！」我用著没有受伤的右臂聊胜於无的推拒著他的侵犯。
原本刚受伤时左胸并不感到疼痛，但这次醒来，那股巨大的锥心之痛却整个从受伤的部位分布开来，我刚刚的动作也牵到到了伤处，一滴冷汗就这麽流下。
龙翔麟见我脸色发白，又发现自己的动作实在过大，便又小心翼翼的把我放下，只是一双手握的死牢不肯放开。
「禀皇上，京王这次醒来就表示危险期已过，虽然引起了高烧，但剩下只要注意不要再让伤口发炎好生休养就行了！」
子泉已经换上了宫服，脸上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这时才瞧见了屋里的一堆人，小童子，龙傲鸣还有一堆宫女和侍卫，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是憔悴，双目通红的。
「我睡了多久？」小小声的对著眼前只是定定瞧著我的人问著。
「四天了，小东西！」龙翔麟牵著我的手在他唇边吻著，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才又道：「我从来不知道时间可以如此令人煎熬漫长，这四天却已像一世了──」
「翔麟──」这是我第一次温和的唤著他的名字，他浑身一震。「我遇见了夜明京，是他要我回来的，他要我面对自己的心。」
「是这样吗！」龙翔麟有点惊讶却又旋即恢复镇定，「如果不是他，你就会就此选择离开我？告诉我答案！」
我深深的看著眼前这个虽然精神不济但仍然英挺逼人的男人，然後轻轻的咧开嘴笑了：「他要我成全自己的心，因为他知我不想离开你──」
他眼里的惊喜是我从未见过的真实，当吻再度覆上我的唇时，我只是仰起头让他更加靠近我。
屋里的人不知不觉都已经散去了，只留下了我们二个人说著绻缱的话。
「我从来不知道害怕是什麽，但你却让我感受到了二次。第一次是在崖上的时候，我常常在想，如果那时我晚到了一步，我就会就此失去了你──」
他像陷在当时的回忆里，交握的手心里全是细细的汗。
「呵，我不还是被你带回来了吗，想死都死不成，还──」我话未说完就噤声了，好像发现了某个事实，我是不是真的爱上这个犵誅男人了。
「不许你说死，就算你变成鬼，我也要下到地府去和阎王要人！」龙翔麟又给了我一个浓烈的吻，吻完才信誓旦旦的开了口。
「瞧你这恶霸态度，我想阎王除了更加不会放我走之外，应该也不会想放你回人间了！」我一见他认真的表情就忍不住打趣说道。
「有何不可！」他挑了挑眉。
「啊？」
「我也只想待在你存在的地方──」他温柔的凝视著我，说著一般人根本难以想像的郑重誓言。见我发窘了才又满意的拍了拍我的脸，「小东西，让我惊吓了二次，这次等你复原後说什麽我也不等了──」
「你不等什麽？」我心中的警铃响起。
他的脸上全是笑意，低头靠近了我的脸，在我唇边几公厘的地方停下，那煽情的眼神，令我不安的咽了口口水。
「我要你真真正正的属於我──」那深沉的目光说明了一切，我再度发烫的脸不敢对上他的，只得将头偏到一旁去。
但他却脱了鞋袜上了床与我一起共枕。「睡吧，你应该还很累才对！」
「喔！」我应了声，乖乖的待在他的怀里好一下子，才又想要开口抗议被他这样抱著时，却发现龙翔麟已经睡的很沉了。
均匀的鼻息传来，伴随著他脸上完全放松的脸，完全不若刚刚那危险的神情。
我伸手摸著他毫无所觉的脸，那根根分明的胡髭和此刻他立即沉睡的疲累神情，都在在告诉我，这个万人之上的人不眠不休的一直坚持守护著我。
管这份来的太快太不真实的感情是真是假，此刻，我也确实不想让自己有後悔的机会了──
我已经在床上足足躺了近半个月了，因为剑上的毒性侵袭至内脏，而夜明京的身体本来就内伤未愈的关系，所以更加的伤上加伤了。
而且後头我已经觉得伤口好很多可以自行料理时，那个霸道的男人却还是严格限制我的行动，连小童子都被说服成为监视者的行列了。
他的理由就是我永远都让自己处在危险的境地中，所以才需要别人看管。
其实他们看管我也没什麽，只是，从上次我跟龙翔麟说了句我不想离开他之後，他就更加的把我当成他的所有物。
原本他打算要让我搬到他寝宫与他同眠，被我十分坚决的否定掉了。
一国之君如果夜夜与一个男子共枕，那麽那些宫里的嫔妃娘娘会怎麽看待我，还有民间的老百姓又会怎麽看龙翔麟，他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能独占他。
「小东西，又在想什麽？」眼前的人捏了下我的鼻子，把我唤回现实。
我不满的嘟起了嘴，推拒著他靠近的脸，「我要出去走走，现在──」
「你的伤还没好，子泉说尽量静养不宜走动。」
「我只是伤了左胸，又没伤到腿，再不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我就真的废了！」
其实伤口处到现在还是一经牵扯就会发疼，但我已经受不了镇日不是躺在床上就是坐在椅子上发楞了。
「什麽左胸而以，你知不知道那剑再偏个几寸，就会要你的命了！来，乖乖听话，好好养病。」
龙翔麟用著十分温柔的语气哄著我，这现下看来倒把我当小孩看待了，唉。
「其实我那天清醒时说了什麽话，我是不太清楚的，所以你也不用──」我说这些话的目的只是想跟他开开玩笑，没想到却被他郑重的表情给吓到了。
「不许你反悔！我不准──」龙翔麟低头覆了上来，稔熟的在我口里或轻或重的挑逗著，还有那双不规矩伸入我衣襟的手，弄得我大口喘息了起来。
「呼呼，你这个霸道专制的人──」
这段日子他是顾虑了我的伤不敢太过放肆，但眼里深沉的欲望却一日浓过一日，有时我都觉得他可能在下一刻就会扑倒我的当下，却只见他若无其事的放开我，然後才说有事要离开一会儿。
我知道他是去找别的宫妃发泄自身欲望，这样也好，他是一国之君，本来就该对那些守候他的女子施予雨露，有些东西是我没有办法给他的。
「小东西，就是这个霸道专制的人要定你了，你认命吧！」龙翔麟满脸笑意的帮我整理好了被他弄乱的衣服，才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你做什麽？」我环著他的颈子，偏著头疑惑的问著。
「我在想如果你继续用这样的眼神看著我，我可能会忍不住把你吃了。」他脸上的神情明明是在开玩笑，但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那隐藏的气势太过惊人。
慌忙低下了头避开他炙热的视线，唉，感觉最近的自己越来越没用了，不管做什麽说了什麽，龙翔麟都能反其道的让我先无措避开，莫非我的脑子真的变笨了？
「什麽吃不吃的，你时常抱我练臂力做什麽！」我嘟嚷了一声。
「你那麽轻还不足以让我练臂力，不过我就喜欢抱你。」他笑的很是开心。
「但我是个男人，不喜欢总是被人当小孩抱来抱去的！」我诚实的说出自己的看法，虽然这样被人宠著的感觉也很好，但总是失了点自尊。
「我没把你当小孩，只把你当我的小东西而以──」
啧，这家伙最近肉麻话的功力越来越进步了，看来被我刺激的不差。
龙傲鸣有时会追问他皇兄与我相处的细节，而我总是会挑一些自己比较有颜面的事情说，那些被吻到晕头转向以至就此落败的事还是不提也罢。
不过那些就足够龙傲鸣惊讶了，他实在想像不到平日冷酷少言的皇兄，在我面前竟会如此。
我耸了耸肩，「我是小东西的话，你就是坏东西！」
「那又如何，呵呵！」龙翔麟被我的这句话给逗乐了，边笑边抱著我往外走，「我带你去御花园那走走吧！」
我惊讶了三秒後才开心的对他笑了，「好好好，我要出去吹风！」
龙翔麟很小心的抱著我在建造的七通八达的花径里随意走著，那些跟随的宫女和士兵都被喝令在我们身後二百公尺远的地方候著。
我很想下地自己走，但无奈这家伙就是不肯放人。
「喂，你手不酸啊，我倒是被抱得很累耶！」用力的直瞅著他的侧脸，我很不满。
下一刻，被他低头轻咬了下鼻子：「小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才没有，我说的是实话！」伸手揉了揉鼻子，这家伙没手还懂得用口，总之是全吃定我就对了。「对了，那天攻击我们的人後来如何了？」
其实我心里或多或少都猜到那些人的下场，只是没去特地问龙翔麟或龙傲鸣，甚至小童子也都没有跟我透露什麽口风，我倒是觉得小童子近来变的有点怪怪的，也许该找个机会好好和小童子再聊一下。
从我受伤开始，被龙翔麟霸占去了太多时间，我确实有点冷落了小童子。
「那五个人在知道不敌後便全都服毒自尽了──」龙翔麟说到这话时脸上表情明显变得阴冷，「他们害你和傲鸣受伤，死有馀辜！」
见我表情被他的话弄的怔住了，才又露出了一个和缓过来的表情，「小东西，别担心，以後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到你了。」
「我不是担心这个，那些人那日也说了要我和他们回去的话。」我顿了顿，「他们都是盛东轩派来的人吧！」
「小东西，我不会让他带走你的！」龙翔麟听了我的话脚步定住了，他深深的望著我，语气坚定。
「我与盛东轩不是好朋友吗，又何来带走不带走的，我就是我，不是谁的附属品！」我同样一动也不动的迎上龙翔麟的视线，「我想回西明国一趟！」
「不准！」龙翔麟突然大喝了一声，让我本来还想说出口的话打住了。他大概发现自己太过失态，又赶紧道：「我是说要是你回去他就不放你回来的话，那怎麽行！」
我疑惑的瞧著他不太自然的表情，「小童子说夜明京与盛东轩自小便是好兄弟，他最近几次的行动在我看来也不过是想救夜明京脱离苦海而以，虽然夜明京已经不在了，但我想我还是该到他面前去说个清楚的，而且我也想看看夜明京生长的地方。」
「你又怎知真正让人落入苦海的是谁──」龙翔麟像叹气般的低喃了一句，才很慎重的对我说道：「小东西，你会一直相信我吗！」
「我该一直相信你吗！」我反问他。
这次他终於沉默了，然後过了一会儿才跟我说：「如果是你，就应该相信我！」
他这句话似乎有所涵意，我思索了起来。
「我会用我自己的心去看我看到的事情，这是我能做到的保证。」我轻轻笑了。
「好，记住你今日说的，别去相信表面看到听到的事实。」
龙翔麟说这话时莫测高深，我似乎感觉他有事瞒著我，而且和盛东轩还有西明国之间有一定的牵扯，我一定要去弄个明白，不然就太对不起夜明京了。
「等我伤差不多能上路时，就让我去吧，我想确认一些事情，也想帮夜明京确认一些事。」
「小东西，为什麽要去追根究柢呢──」他把我放了下来，抓著我的双肩让我面对他。
「你希望留住我吗！」
「我一直都不想让你走！」
「那就看我是不是真的属於你吧，是你的终会回到你身边，不是你的──」我说这话时心情莫明的平静，我知道去西明国是势在必行的。
「小东西，不管如何，我还是会用尽手段让你回到我身边的，我宁愿让你恨我，也绝不愿失去你。」
「我会拭目以待的，呵呵──」见著他益发认真和独断的表情，我的心就像被什麽给逐渐填满了一样，虽然还夹杂著些许不安。
西明国还有盛东轩，我会亲自去验证一些我感觉不对劲的事实。
从那天向龙翔麟提出要去西明国的请求以来，我的心开始有一股声音形成趋使著我，那种无形的推进力量令人期待也让人不安。
此刻午后，我正慵懒的斜卧在榻上，看著小童子坐在桌边很认真的沏著茶。
按理来说，小童子知道我们将有机会回到西明国时应该是会十分兴奋的，但那日我跟他提起时，他却只是发楞的答了一声，然後见我疑惑才对我露出了一个微笑。
真的好奇怪，为什麽小童子和龙翔麟的反应让我深深觉得，我就像个局外人一样，虽然我本来就是不属於这个时空的。
也许从前的夜明京曾经清楚也或许他跟我一样从不明白，但现下，我既然已经在这，就无法忍受身边的人瞒著什麽。
「小童子，你是不是有事没跟我说！」我决定对小童子单刀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