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万年-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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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到了很晚才明白，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龙翔麟。
但现在，我在莫名的情况下，却又重新回到了现代。
该怎麽办，难道还要我再死一次吗──
如果再死一次能够回到龙翔麟的身边，那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做下选择。
只是，现在除了我无法确定这个可能之外，文霆对我付出的一切也让我不能忽略。
车子行到大楼门口，我下了车，仰头望著高耸的水泥建筑，感觉头有点昏眩。
耳旁的汽车喇叭声响，各式的商店招牌，穿著时髦衣著的年轻男女，在在都证实了我真的已经回来现代，而在南垠国和西明国短短六个多月的日子就像黄梁梦般的消逝了。
文霆白天要上班，在我昏迷这段时间，他已经请了太长的假，所以也没法再请了。
逼不得已的他，又再向公司多请了二天假在家陪著我後，才在假期结束时选择了开始上班。
每每出门前，他老是不放心的交待我冰箱有什麽食物，门窗记得锁好，千万不能乱跑要等他回来之类的话。
看著他叨叨念念模样，我笑了出来，打趣的道：「知道了啦，怎麽我变成等门的小妻子了吗！」
「如果真的是就好了──」文霆别有深意的轻叹了一口气，才低头在我额上落下一吻，「我会打电话回来的，记得要接。还有，绝对不能伤害自已知不知道！」
我摸著额头有点不好意思，推著他出了大门，「行行行，你快走吧，要迟到了！」
「恩，别送我了，你去休息。」文霆的身影消失在阖起的门缝里，我转身才将笑容隐没了去。
我们这样的互动每天都在门前上演著，我乐於暂时当个柔顺听话的乖小孩，只要文霆开心就好。
将自己抛进了沙发里，我无神的盯著天花板发楞著。
回来现代已经十多天了，换算我昏迷的时间和在异时空渡过的时间算来，现在龙翔麟那大概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他不知如何，怕是急疯了吧！
呵呵，说好不会离开他的，怎麽知道上天此番又是对我如何安排呢！
原先因情而愚笨选择结束生命的我，现在已经因为龙翔麟而明白了自己在这世上的意义。
但难道上天觉得我亏欠了文霆更多，所以才把我又送回到了现代吗！
我承认这辈子我最对不住的人就是文霆。
我可以选择用其他的所有方式来报答文霆，但只有一样不行，那就是我的心。
再如何强悍聪敏的人，也终会有面临难关的时候。
不是无法决定，而是真的到不得不选择的当下时，才会明白心中自己真正做下的答案是什麽。
我每日越看著文霆眼里对我的情意加深，心中的情绪也更加纷扰。
我不想伤了文霆，如果我没遇见过龙翔麟，也许我会接受他甚而和他相伴一生。
但这一切没有如果可言了，我已经爱上了另外一个人。
最诚实的感情有时也会是最残酷的利器，今晚等文霆回来，我决定告诉他我昏迷时所发生的一切──
晚上自己动手利用现有的食材简单弄了三菜一汤，被风风火火赶进家门的文霆给念了一顿，说什麽我身体还不好怎麽还去做这些体力活，要是伤了手那可怎麽办之类的。
我是早已习惯文霆对我保护到无以复加的小心了，无奈的笑著帮他接过公事包和外套，示意他先去洗澡。
拿著东西到文霆房间放好，要关上房门时，眼睛却被一个耀眼的光线给吸引住了。
缓缓的走到床头，拿起了放在上面的一块碧玉观看著。
这个玉佩本身刻了一些常见的龙形风纹图案，可是握在手里却有说不出的温润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的关系，我好像看见玉身上透出了些许红光，真是奇怪。
好奇的把玩了许久，才听到门口一声大喝，「你在做什麽！」
我还来不及开口解释，文霆已经急忙冲过来夺走我手中的玉佩。
大概他觉得我被他莫明的举动给弄得发怔，平复情绪的他又露出一个笑容解释道：「希平，不好意思，这个是我爷爷留给我的珍贵传家宝，所以我才一时紧张，吓到你了，对不起！」
边说话他边随手将玉放进抽屉里锁了起来，搂著我走出房门。
在房门关上时，我的心似乎刺痛了一下，皱著眉疑惑的问他：「我怎麽不知道你有什麽传家宝？」
「爷爷说那是要等我遇上心爱之人时送给他的。以前我无法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自然也不会跟你提到这个。现在我终於能面对自己了，所以才拿出来的。」
我们在餐桌边坐下，文霆一边说明一边帮我呈饭夹菜。
我虽然对他的说法感到一丝丝的奇怪，但还是接受了。
「对了，你不是说你有些话要跟我说吗？」文霆又夹了一块肉放到我碗里。
「文霆──」我没有动筷，很认真的抬头看著他，「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麽事，现在我想告诉你。」
「哦──」文霆的反应很是平淡，似乎没有多大兴趣。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还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从我在盛洋村被华家兄妹救起开始，一直到最後和盛东轩的纠幫А簟矲出来，我想让文霆明白，我没有办法接受他。
「那些不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在这里。」文霆同样放下了筷子，对我的故事下了个评语。
「文霆，你还不明白吗，我喜欢的人在那个遥远的时空等我回去，而抱持著同样心情的我，也无法再待在这里了。」
我俯趴在桌子上，泪突然就涌了出来。这段时间为了文霆，我一直假装自己忘记了那些人和事，但到此刻又再度回忆时，才发现自己原来根本无法遗忘。
「小希，忘了那些不好吗，你回来了，老天把你送回到我面前，我会好好爱你的，比谁都爱好不好！」文霆在我的身旁蹲下，拉过我的双手四目对看著。
「文霆，我忘不了，其实我好累好累，我也好想回去，我想他──」顺著文霆的手，我跪倒在他面前被他轻轻拥抱著，泪还是止不住的顺流而下。
「真的那麽想回去吗，那我怎麽办，我不想失去小希啊──」文霆呢喃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深刻的无奈。
「文霆，对不起！对不起，文霆──」我抽抽噎噎的反覆跟文霆道著歉，感情的事没办法就是没办法，也许是我对於爱情的界线太过分明，所以文霆对我无怨的好也不能与我心中的感情划上等号。
那一晚，我们都没有吃下一口饭，就这样坐在地上坐了许久。
我一直以为我是那种外表看似柔弱实则内心无畏坚强的人，但经过这阵子的事件後，我才发现自己对於感情之事远比自己想像中的要脆弱许多。
我得到了我想要拥有的感情，所以就在害怕失去间变的易碎软弱。
文霆经过昨晚我对他说明一切後，他变的更加对我小心翼翼的呵护著，只是不再去提我想回到有著龙翔麟那个时空的事。
每当我有意无意的提起时，文霆就会明显慌乱的避开话题。
我不知道为什麽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如果是怕失去我，那我总觉得还有一些别的什麽的因素在里头。
最近晚上睡觉时，我开始失眠了。
梦里龙翔麟伟岸的身躯不再，而是染上了一身的血红。
面染哀凄的他，没有出声的看著我，然後在我想要上前抱住他时醒来。
这些梦里的画面带给我极大的不安，我深怕龙翔麟真的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出了事。
在文霆出门的时间里，我镇日的在屋子里不安的走来走去。
真的好想再回去啊，回去见那个人──
脑子里突然一道红光一闪而过，我想起了那日在文霆房里见到的那块碧玉。
再忆起了那日文霆不自然的神色，我的双腿自然的往文霆房里移动了去。
原先被文霆随手丢进的抽屉里已经不见那块玉佩的暋I鞢A我找了好一会儿，才在衣柜最下方的抽屉找到了它。
将玉握在了手里，我在床上坐下，仔细的审视著玉身。
那种泛著红光的感觉似乎比之前的要明显了许多，握著它我的内心明显平静了许多。
抚著上面的龙纹，却突然心里感到一阵刺痛。
小东西，你在哪──
耳里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呼喊声，那是龙翔麟的声音！
我不敢置信的站了起来，疯狂的在房里四处察看著。
找了许久，才累极的停了下来，自己笑出了声。
真是思念过度，龙翔麟怎麽可能会来到现代，又怎麽可能会被藏在文霆房里。
刚想将玉佩放回原处时，我却见到了似乎有什麽东西沿著龙纹漫了开来。
那是──血！
直觉的想将玉佩甩开，却发现玉佩像是在自己手上扎了根似的固定在上头。
一股锥心的痛感从手心漫延了开来，我疼极的跪倒在地上。
那从玉佩里流出的血，像是有生命般的自己慢慢的顺著我的手臂流淌，一直到肩上胸膛腰际．．．．．．
虽然这情景有点可怖，但我却没有感到一点的恐怖和不安，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声音在安抚著我，虽然我并未听到任何的声音。
闭上了眼睛，我知道那血正在往我脚下移动。
包围了全身後，我在等待会有什麽事情发生。
「小希！」文霆惊惶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奋力的朝我这扑了过来，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狠狠的拨开了我手里的玉佩。
玉佩离手的同时，包围我全身的血也奇迹似的在一瞬间消弭无暋IF。
「文霆──」我轻轻喊了文霆的名字，便不支的整个软倒在他怀里。
好像有什麽随著血的消失而被带走了一样，我全身上下失去了力气。
被文霆一把抱起放到了床上，他转身去浴室拧了条冷毛巾，仔细的擦拭著我脸上的汗。
「我不能失去你，小希，我不能，你知道吗──」文霆边擦边一边喃喃的念著。
我刚想开口跟他道歉，就见他脸上二道晶莹的水流一划而过。
我呆住了，认识了文霆那麽久，我从来没有见他哭过的。
他似是浑然未觉，又一边说著：「小希，我爱了你很久很久。看著你爱上了别人，看著你为了那个负心的人倒在血泊里，看著你虽然被从鬼门关救回却昏迷不醒，看著你沉睡的脸我发誓如果你醒来我就不再隐瞒自己对你的感情，看著你终於苏醒却又告诉我你这辈子不可能接受我──」
文霆说到这里突然打住沉默了，我歉然的看著他不知道该怎麽做。
事实上是我现在说出的任何一句话都会伤了他，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文霆，我知道你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但是我没办法用我的爱情来回报你，我这里有著另外一个人。」我艰难的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兄弟和家人，但没办法成为情人，真的──对不起！」
「小希真的没办法留下吗，为了我！」
「文霆，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我不能留在这里，对不起！」
在说完这句话时，就被唇上覆过来的热度给怔愣住了。
文霆在我惊讶微的唇里，毫不费力的游走了口里的每个角落，直到我们都呼吸急促了起来。
在我还不及做出反应前，文霆先一步抬起头对我笑著：「这就是我幻想中小希的味道，真的很好。」
我抚著唇看著突然神情一变的文霆，迟疑的问著：「文霆，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没有跟我说──」
「嘘！」文霆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後脱掉了鞋也跟著我躺到了床上，他的一只手横过了我的脖子反手抱著我的肩，另一只手则放到了腰际，我就这样整个侧躺在他怀里。「小希，可不可以这样让我抱著你躺一会儿？」
我虽不明白他的举动，但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困乏的睡意突然一涌而上，在我睡去的时候，只听到文霆止不住的叹息声音。
再度醒来时，是被车子的晃动和清晨乍现的晨光给扰醒的。
「文霆，这里是──」我看著面前所展现的一大片树林疑惑的开了口。
眼前却突然落下一个物体，是那块碧玉。
「这是你醒来那天就握在手上的，我虽然觉得奇怪但因为我猜想它一定跟你昏迷这段时间有所关系，我害怕任何会带走你的事物，所以才私自下决定把它收了起来。」文霆拉著我下了车，又往一条小径走了过去，最後我们终於来到了山顶。
站在崖边，清晨的山顶有种昏暗与光明交错的错置感觉，凉凉的风吹拂在我们二人身上，安静的听的到对方的心跳声。
「这段时间我不停的找寻有关这块玉的资料，任何网上有关的资料还有图书馆里各式各样有关仪式术法的我也全看遍了，才终於让我知道了为什麽这块玉会出现在你手上。」
文霆看著远方的山峰，有些天空已经透出了红紫的晨光。
「为什麽，是不是他──」我著急的开了口。
「聪明的小希，这玉是他要寻你回去的东西，那日你见著的红光其实是他的血，他用自己的生命想要换你回到他身边，呵呵，真是有心之人。」
「文霆，你究竟知道什麽，他会不会有危险！」我想起了那日几乎要将全身包围的血，如果那如文霆所言，全是龙翔麟的血。那麽，那是要用多少的伤口换来的──
「小希，我一直爱著你，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