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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张小娴+面包树上的女人-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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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疼我疼得不得了,我喜欢什么,他都给我。」光蕙春风满脸,她手上的钻石指环比我那一枚大得多。

    「但他是有妇之夫。」我说。

    「我和他一起很快乐。」

    「你这样不等于做了他的情妇吗?」迪之跟她说。

    「情妇是很浪漫的身分。」光蕙说。

    「我才不要做第三者,我要做正印。」迪之说。

    「何明翰跟卫安不同,他很有情义。」光蕙揶揄她。

    迪之冷笑:「他是不是跟你说,他跟那个女人已经没有感情,只有责任?他是不是说,你是他一生中最爱的女人?」

    光蕙哑口无言。

    「男人都是一样的。」迪之说,「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那个女人。」

    「我不需要他离开她。」光蕙倔强地说。

    「也许有一天他会离开你。」我说。

    「总比跟孙维栋一起好,这个世界,好男人太少了,我没有你们两个那么幸运,找到条件好的单身男人。」光蕙苦笑。

    迪之听到光蕙自怜,也内疚起来,「我也不见得好,我要跟一个封建家庭对抗。」

    「可能是我有问题吧,我迷恋有缺憾的爱情。我现在才发觉林放从前写给你的《明天》写得真好。」光蕙哼着歌:

    「告诉我,

    我和你是不是会有明天?

    时间尽头,会不会有你的思念……」

    迪之极力讨好田宏的母亲,圣诞节还没有到,她已经在想该送什么礼物给她。我倒想送一件毛衣给徐起飞。那天,我们一起逛百货公司。

    「你爱徐起飞吗?」迪之问我。

    「为什么这样问我?」

    「我觉得你好象仍是爱林方文多一点。」

    「为什么这样说?」

    「只是一种感觉。」她说,「你忘了我们的月经是同一天来的吗?我和你有心灵感应。」

    「我现在爱徐起飞。他对我很好。」

    「你最大的弱点便是爱才。」迪之说。她突然推了我一下,说:「你看看是谁?」

    我看到乐姬,她一个人正在选购男装内裤,手上拿着一条黑色比坚尼内裤。

    「林方文爱穿这么性感的内裤的吗?」迪之问我。

    「也许他改变了品味。」我说。

    「我们走吧。」我说。

    太迟了,乐姬看到我和迪之,并且主动走到我们跟前。

    迪之跟她说;「你真开放,替男人买内裤,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做得到的。」

    乐姬不甘示弱,说:「有什么稀奇,你不是没有看过男人穿内裤吧!」

    「林方文好象不喜欢穿黑色的。」我说。

    「不是买给他的。」乐姬潇潇洒洒地说:「我跟他分手了,我真不明白,你如何忍受他。」

    我以为我一直努力忘记林方文,可是听到他和乐姬分手,我竟然有一个很坏的想法,他会不会回到我身边?

    回到家里,走进睡房,我竟然听到艾尔加的《爱情万岁》,林方文送给我的瓷象老人音乐盒开动了,没可能的。

    「可能是刚才替你收拾房间时候不慎碰到了开关。」母亲说。

    为什么那样巧合?瓷象老人悠远地拉奏一百年前的盟誓,每一个音符都教人伤痛。

    电话也在那个时候响起。

    「喂——」我战战兢兢拿起电话筒。

    「是我。」是徐起飞。

    「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今年除夕我不用当值,可以陪你,你喜欢到什么地方吃饭?」

    「去哪里都可以。」我的心很乱。

    「去兰桂坊好不好?」

    「好的。」

    「起飞——」

    「什么事?」

    我突然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话,我也许想知道我爱他有多深。

    「什么事?」

    「我们一起度除夕。」我告诉自己,忘了林方文吧,回去他身边,只会换来多一次痛苦,而且他也许已经不爱我了,而徐起飞是我实实在在掌握得到的男人。

    我戴着徐起飞去年除夕送给我的钻石指环,跟他在兰桂坊一间法国餐厅吃除夕晚餐,看到我戴着指环,他很快乐。

    我在烛光下凝望徐起飞,他的脸很好看,甚至比林方文好看,他的脸上没有辜负。我应该是爱他的。

    「为什么这样看我?」

    「没什么。」我说,「我有一份礼物送给你。」

    我把一件灰色套头的开司米毛衣送给他。

    「冬天的时候,可以穿在西装里面。」我说。

    他很喜欢,坚持要立即穿在身上。

    「可惜我打毛衣的技术很差劲,我该打一件毛衣给你。」我有点儿惭愧。

    「挑选一件毛衣也很费心思的。女人不应该把青春花在打毛衣之上,我也有一份礼物送给你。」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礼物给我,我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只女装皮带腕表,很精致。

    「你用不着送这么昂贵的礼物给我。」

    「你戴上这只腕表会很好看,来,我替你戴上它。还有一小时便是一九九一年了。每年除夕晚上,我们一起看时间,好吗?」

    我点头。

    离开餐厅时是十一时四十分,街上挤满了人,我们到酒吧喝酒。

    我钻进人群里去找洗手间,有一个人叫我,我回头,原来是林方文,没想到我竟然在除夕夜碰到他。

    「你跟谁一起?」他问我。

    「男朋友。」

    那是我第一次向他提及男朋友。

    他看来有点无奈。

    「对不起,我要上洗手间。」我冷冷地跟他说。他用身体顶住人群,留一条小路让我通过。

    「谢谢你。」我说。

    在洗手间里,我在镜前端详自己,想起林方文背叛我的岁月,需要很久很久,那个伤口才不再痛,我若爱惜自己,便不要软弱。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离开洗手间,他站在洗手间门外等我,象一个沮丧失意的孩子。

    「再见。」我跟他说。

    酒吧里有人高声宣布还有一分钟便是一九九一年,人越来越多,一个外籍女人差点把我推倒。

    林方文连忙拉着我的手。

    酒吧里人声鼎沸,大家准备迎接新年。

    「和我一起度过这一刻好吗?」他紧紧握住我的手。

    「我们曾经这样的,只是你不珍惜。」

    「我很挂念你。」他抱着我。

    我推开他,骂他:「乐姬走了,你太寂寞,是不是?」

    我挤进人群里,心酸得任由人群推撞,突然有一只温暖的手拉着我,是徐起飞。「你到哪里去了?我四处找你。」他焦急地说。

    酒吧内有人倒数一九九零年的最后五秒。

    「我差点以为我们会错过这一刻。」徐起飞拥抱着我。

    一九九一年来临了,人群欢呼,我喝了一口香槟,象水果那样甜,但调和不了心里的酸。

    「新年快乐!」我跟徐起飞说。

    我回头,没有看见林方文。

    新年过后第一天上班,我的上司问我,是否愿意经常往返大陆做商品推广的工作,如果我愿意的话,他会提升我做推广经理,薪水也大幅提高,还有出差的津贴。他给我三天时间考虑,我答应了他。

    「你有没有考虑过徐起飞?」迪之问我。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说。

    「但你一年之中有四个月不在香港,徐起飞怎么办?」

    「他的工作也很忙碌。」

    「你有没有跟他商量?」

    「他不会反对的。」

    「你不害怕失去他吗?他条件这样好,自然有很多诱惑。」

    「不会的,他那么爱我。」

    「你是否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在虐待自己,本来很幸福,却要把自己弄得很孤单。」迪之骂我。「爱情太不可靠了,只有事业才是一份耕耘一份收获的,我想有自己的事业。」

    「如果你真是这样想就好了。」

    徐起飞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我一直不知道怎样跟他说。那天吃饭,他很开怀,他那阵子收到一位女病人很多封情信,我们常常拿那些情信开玩笑。

    「我还没有收过你写的情信呢。」我跟他说。

    「我写得不好,怕你取笑我。」

    「好歹也写一封嘛,我很想收到男孩子的情信。」

    「这比起做一个大手术难度更高。」他笑着说。

    「我有一件事情跟你说。」

    「什么事?」他问我。

    「以后我要经常到北京工作,一个月大概在那边停留十至十二天。」

    他的笑脸突然僵住了。

    整顿晚饭,他没有再跟我说话,他心里一定恼我事前没有跟他商量便选择了以后相处的方式。

    在车上,他一直没有望我,他从来没有试过那么冷漠。他把车泊好,准备送我上去。在停车场,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我: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

    「这是一个好机会,你也知道,国内发展的潜力很大。」

    「我不想听这些!」他发怒。

    他头一次对我那么凶。

    「你在逃避我!」他说。

    「你胡说。」我反驳:「你太自私,你希望我留在你身边,你不想我有自己的事业。」

    「你知道我不是的。」

    「我不想有一天,当我的男人离开我,我便一无所有。」我呜咽。

    「你知道我不会的。」他认真地说。

    「谁又可以保证明天呢?」

    「你可不可以不去?」

    「我已经答应了别人。」

    「难道只有这份工作才有前途?」

    「我没有别的选择。下星期一我便要北上,对不起。」

    「也许我提出分手你也不会反对的。」他说。

    我站在那儿,没想到他会提出分手,我没有再看他的脸,掉头跑回家。我一个人跑进电梯里,放声大哭,我骗倒徐起飞,却骗不倒自己,是的,我在逃避林方文,我想离开这个地方,放逐自己,或者把自己关起来,让自己孤单、伤心、寂寞,我想虐待自己,我害怕我会辜负现在爱着我的男人,回到从前那个辜负我的男人身边,唯一的方法,便是逃避。

    徐起飞一直没有露面。在我准备出门的那天早上,他出现了。

    「我来送你上机。」他温柔地说。

    他替我拿行李,走在前面,我看着他的背影,那么坚强,那么温柔,那么值得倚靠,我却逃避他,我凄酸地流泪。在车上,我俩默默无言,我不知道他是好歹做一个完美的结局,见我最后一面,送我一程,还是他决定回到我身边,也许他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在机场,他替我办好登机手续。

    「你应该入闸了。」他跟我说。

    「你没有话要跟我说?」我突然有点舍不得。

    「你什么时候回来?」他问我。

    「下星期一晚。」

    「我来接你好吗?」他脸上绽露笑容。

    我微笑点头,投入他怀里,他把我抱得好紧,跟我说:「对不起,我令你伤心。」

    我在他怀里摇头,我怎能忍心告诉他,令我伤心的,也许不是他。

    原来有本事令人伤心的人,才是最幸福的,是两个人之间的强者。我和徐起飞都不是强者,林方文才是。

    在北京的工作比我想象中忙碌,原以为在那个地方我可以仔细想想我和两个男人的爱情,结果我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在北京七天,我连故宫和天安门也没有去过。离开北京的早上,还要参加一个冗长的会议。

    黄昏,我匆忙赶回酒店收拾行装。走出电梯,徐起飞竟然站在我的房间门外。

    「你不是说会接我的吗?」

    「我现在不是来了吗?我来这里接你回去。」他说。

    出于感动,在飞机上,我跟徐起飞说:「我放弃这份工作好吗?那么我们便不用分开。」

    「这是你的事业,不要那么容易放弃,我不是一个自私的人。」

    「你太伟大。女人固然不必太伟大,但男人太伟大可能会失去一个女人。」我说。

    「如果结果是这样,我也无话可说。」他握着我的手,温热着我的心。

    回到香港的那天晚上,我接到林方文的电话:「你有空一起吃饭吗?」

    「有什么事可以在电话里说。」我冷冷地跟他说。

    「没什么。」

    我挂了线。我为自己能拒绝他而骄傲,曾几何时,他主宰了我的一切。

    留在香港的十多天,有一半时间跟徐起飞一起,因为他,我才有拒绝林方文的勇气。我很想告诉他,林方文找过我,希望他会妒忌,会阻止我,我怕我没有能力继续拒绝林方文。可是,我没有告诉他的勇气,把事情告诉徐起飞,他一定会从我脸上看到我的眷恋和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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