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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专访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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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的演讲(2)



  在尝试整合计量经济学的方法论与凯恩斯总体经济分析时,我们一直信心十足。面对战后的规划工作,我们觉得整个经济的的福祉正掌握在我们手中。在往后的十年,我们透过模型的建构与运用所获致的成果,远超过当初我们预估战后美国情况时最大胆的梦想。不过我们知道自己做的还不够好。我们所建构的系统是从考列斯委员的成果演化而成,已成为经济学者标准研究工具组合的一环。这些系统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但并没有完全主导政策的形成,它们在经济预测上位居领导角色,但也并非经济预测领域中独一无二的方法。
  芝加哥大学里的科学家,秘密地以编组方式进行比考列斯委员会更重要的研究计划。由于考列斯委员会的主任,正是这群科学家的领导人季拉德(LeoSzilard)的老友,因此,我们与那些科学家交往相当频繁。季拉德这位堪称20世纪最绝顶聪明的人物之一,偶尔也会客串业余经济学家的角色。他曾建构总体经济的室内赛局(ParlorGames),来说明如何透过一项货币管制方案以消除景气循环,也教导我们许多研究的策略,以及如何融合政治与科学。还有一位我们常接触的科学家,是传奇人物冯纽曼(JohnVonNeumann),他在前往洛斯阿拉莫斯(LosAlamos)的途中,常会造访芝加哥,因为当时横贯美国东西部的火车行程,必须在芝加哥换车。另外一位对考列斯委员会的成员有相当深入影响的,是哥伦比亚大学数理统计者瓦德(AbrahamWald)。
  〉〉〉欧洲学术之旅
  我个人学术生涯的下一步,就是要培养更丰富的国际观。在那一段时光,有些经济学者每个月都要到世界各地实地考察,到欧洲更是家常便饭。我也在1947年离开考列斯委员会后,展开了一趟横渡大西洋的欧洲之旅。当时我刚在渥太华(Ottawa)结束了第一个月加拿大经济模型的整合工作。此一专案后来在加拿大持续了很长时间,造就了一个在加拿大学术界相当活跃的团体,至今规模仍在不断扩大中。
  到欧洲各地的经济与计量经济研究中心造访考察,也算是我的教育的一部分。我从中对世局有更深刻的了解,但是更吸引我的仍是这些主题在美国的蓬勃发展。至于亲眼目睹欧洲从战后的瓦砾中重建,也是相当可贵的经验,并开启了许多迄今仍活跃的专业交流。这些对我个人的学术生涯的发展,都产生了重大的冲击。
  大战之前,英国的剑桥及伦敦可以说是影响世界经济思潮的重镇,来自全球各地的人士齐聚那里进行研究。美国则是急起直追,但直到1946年以后,才取而代之,而各国学者也就纷纷来到美国。事实上,许多其他研究领域也是由美国执世界之牛耳,这种现象40年来一直没有太大的改变。
  在海外历练的那一年,我有机会接触到正宗凯恩斯学派的学者,也就是曾与凯恩斯共事的剑桥学者。我和凯恩斯素昧谋面,但是透过卡恩(Kahn)、罗宾逊夫人以及斯拉法(PierroSraffa),使我对剑桥学者的思想有深入的认知。我同时也见到了卡尔多与斯通(Stone)等重要学者。有趣的是,当年我的老师萨缪尔森尚未到过剑桥,但对这些学者却如数家珍。剑桥的人也曾向我提过此事。
  我第一次造访欧洲,刚好是萨缪尔森初访欧洲之前的几个月,我们在他行程的第一站挪威会面。在海外的一年,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挪威,跟着奥斯陆大学的教授弗里希(Frisch,1969年第一届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之一)学习。当时,萨缪尔森刚出版《经济学》一书,受到热烈的佳评。他在欧洲各地访问之际,我也刚好结束了在欧洲一年的研究。
  凯恩斯体系中涉及一个问题,即财富对储蓄的影响。这在总体经济学的文献里,就是所谓的庇古效果(PigouEffect),但实质上庇古对这个问题的探讨,主要是从流动资产(LiquidAssets)而非总财富的观点来考察。当时战争刚结束,民众手上都握有为数不少的流动资产(特别是储蓄公债),所以这是一个相当普遍也极为重要的课题,值得深入探究。
  〉〉〉接触调查研究方法
  我从欧洲返回美国之后,加入由伯恩斯(ArthurBurns)所领导的国家经济研究局(NationalBureauofEconomicResearch)。在那里,我先是从事铁路部门生产函数的预估工作,一年后,参加了局里与密歇根大学调查研究中心(SurveyResearchCenteroftheUniversityofMichigan)合作的一项专案计划,利用消费者财务调查的资料,以进一步了解储蓄行为,尤其是庇古效应。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出现的经济研究新趋势,其中之一就是我所从事的计量经济学,特别是总体计量经济学俨然成为主流。至于调查研究方法,则在战时蓬勃发展,用来协助政府规划民间活动而提升战斗力。其中一个主要的团体设于农业部之内,除了和学术界建立联系,并在安娜堡(AnnArbor)密歇根大学成立了社会研究所(InstituteforSocialResearch)。我和这些统计学的工作团队共事愉快,而他们跨学科的研究态度,也令我耳目一新。我从中学到许多经济学与心理学、社会学还有其他学科之间的相互关系。
  在调查研究中心,我学到了许多家庭行为(HouseholdBehavior)的知识,以及相关的测量技巧。该项工作是利用人口抽样的方法,每一项研究的人有数千个。这些研究让我进入了处理大规模资料的领域,借助打孔卡片及电子处理机械来完成工作。电脑在当时已问世,只是几乎还未用到经济及社会问题的处理上。




部分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的演讲(3)



  我到密歇根大学之后,教了一点计量经济学,而关心的重点仍在调查研究方面。后来,我接到福特基金会(FordFoundation)赞助的经费,因为他们当时基于税负的考虑,有大笔款项可捐给一些大学。经济系的人对如何运用突然收到的经费,还真有点不知所措。于是,我创办了数量经济研究小组,把一些研究所的学生组合起来,重回建立计量经济模型的本行——再度展开原先在考列斯委员会的工作。
  〉〉〉建立美国经济模型
  其中一位研究生叫戈德伯格(ArthurGoldberger),我们两人合作完成了一套新的美国经济模型,称为克莱因…戈德伯格模型(Klein…Goldbergermodel)。我们将在考列斯委员会建构的模型加以补充及修正,并导入一些调查研究的发现,用以定期从事经济预测。
  由克拉克(ColinClark)这位来自澳大利亚大胆的统计经济学家之赐,把我们的研究成果推向高峰。他在极有影响力的《曼彻斯特卫报》(ManchesterGuardian)全球版周刊上撰文指出,朝鲜战争期间逐渐下滑的经济,可能会导致大规模的衰退。他甚至吓唬大家,我们会遭遇最可怕的经济事件——由于经济情势持续盘旋衰退,终将重演1929年的全面崩溃。
  我在重新检视我们的模型对1953年至1954年经济的预测后,得到的结论是,情况不至再像1929年一样。于是,我和戈德伯格合写了一篇文章寄给该报,很高兴除了文章大幅刊登出来,还配上一幅劳氏漫书(LowCarton)。
  克莱因…戈德伯格模型相关估计的运算,当年只有片段零碎地利用到电脑。为了模型求解的问题,我们可能要花上一二天,借助桌上型计算机以人工计算。密歇根装设了一组大型的数位电脑,我们也开始进行模型自动求解——也可称之为模拟。但是直到我离开密歇根大学之前,还没有什么具体的成果。
  在麦卡锡(McCarthy)主义高涨的年代,我离开了密歇根来到平静而崇尚学术自由的牛津,在统计研究所(InstituteofStatistics)任职,仿效密歇根的调查形式进行英国的储蓄调查。在牛津期间,我又回到模型建构的本行,对象是整个英国。在这里,我认识了日后相交达二十五年的好友博尔(JamesBall)爵士,他曾在牛津上过我讲授的计量经济学,并和我一起发展牛津模型。牛津大学在进一步运用电脑于数量运算上,虽然略有进展,不过还是无法为模型求解。
  〉〉〉加入宾夕法尼亚大学
  1958年我回到美国,在宾夕法尼亚大学(UniversityofPennsylvania)担任教授一职。这里的校长、行政主管及各学院院长,均对学术自由这项严肃课题持尊重的态度,令我深感敬佩。从我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及华顿学院(WhartonSchool)展开教职开始,我又再度投身建构美国经济模型的工作,这次采取的是季度资料。因为有了英国及密歇根的经验,我开始导入一些预期(Expectations)的概念。这就是一系列华顿模型的滥觞。
  华顿模型改以季度为时间单位,重视短期景气循环的变动,运用了更多预期调查的资料,同时所有会计科目都以当期价格来表示。特别是最后一项的改变,修正了克莱因…戈德伯格旧模型的缺点。新模型的第一版是用来预估美国的经济,预估的结果送交肯尼迪政府中的经济学者参考,当时他们对我们的乐观预估——经济将从1960到1961年衰退的情况复生,还表示不敢置信。几年后,我的注意力又移转到更新的方法,也不再对第一版的模型做任何的修正。但是我把完整的档案,包括资料列表及方程式,还有一位受过训练的助理人员,全都移交给商务部(Departmentofmerce),因为他们之前曾要求协助模型建构的工作。这些资料再加上其他宾夕法尼亚大学一些相关的博士论文,终于形成了今天所谓的商务部企业经济研究室(OfficeofBusinessEconomics)模型,简称OBE模型。此一模型发展出自己独特之处,也是众多美国经济模型中相当杰出的一个,但其根源则是第一版的华顿模型。
  在这个阶段,我进入两个研究方向,两者都对我个人专业领域的发展产生根本性的影响。社会科学研究委员会(SocialScienceResearchCouncil)之下的经济稳定研究小组(ThemitteeonEconomicStability)在1959年计划发展一个扩大的短期预测模型,我是该项专案计划的主要调查人之一,同时负责设计一套团队合作的方式来建立模型,也就是针对经济体系的每个部门各指定一位负责的专家。我和指导委员会其他成员,则负责将个别部分塑造一个整体。我们在个别部分可以说都网罗到最佳人才,而且整体的运作也非常顺畅。但这个研究组合真正的成就,可归纳为以下四点:①我们借助联邦储备(FederalReserve)的专才,建立了完整的货币部门,成为在许多后续模型中占重要地位的货币部门的前身,也弥补了克莱因…戈德伯格模型的缺点;②提出不同产业间流动的投入-产出部门,并与最终需求与所得决定的传统总体模型相互联系;③成立资料库(Databank),有系统地记录系统内使用的所有资料;④采取自动化的运算,特别是在大型非直线性动态方程式系统的求解上有重大的突破。这项联合专案研究,还有其他突出的特色,都记录在三册的专案报告里头。




部分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的演讲(4)



  〉〉〉预测模型精益求精
  社会科学研究委员会开始这项合作计划后不久,整个计划又转到布鲁金斯研究所(BrookingsInstitution),所以后来即以布鲁金斯模型为名。在筹划这个大型合作案时,对于专案的进度、发展及应用,我们曾咨询许多参与的专家,而其中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资料运算部分。在电脑方面出力的有宾夕法尼亚大学人员(我们学校一批极富原创力的年轻博士候选人为计量经济设计不少第一代的电脑程序,给研究工作相当大的益)、布鲁金斯研究所人员以及麻省理工学院人员。宾夕法尼亚大学方面由我设计了一组繁复的互除法(Algorithm)运算,而麻省理工学院的顾(E.Kuh)教授对布鲁金斯研究所的弗洛姆(G.Fromm)的建议,则提供了重要的联系网络。他们两位就高斯重复计算法(GaussIterationMethods)的发现交换意见,我们则在费城进行检定与测验,并很快地将这些方法转化成为处理大型动态系统的世界标准。从早期在密歇根开始使用电脑时,模型模拟(ModelSimulation)就是有效应用模型的一大障碍,然而一旦了解其中的基本原则,我们乃至以后的世代就能够有效驾驭电脑。
  在提出第一代华顿模型之后,除了社会科学委员会——布鲁金斯模型之外,我的第二项研究方向是发展一套用途完全不同的模型,供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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