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魔灯-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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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巴特喇嘛已愈舞愈急,蓦地闭起双眼往地下一坐,但是他宽大的双袖,仍然在缓缓地舞动着。
当他双手每舞动一次,便从宽大的袖底,飘出一层薄薄的白雾来,渐渐地白雾越来越多,功夫不大,白雾已笼罩三、四丈方圆之地。
程胜盘坐于地,脸上的表情肃然。
古珠珠则不同,她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春意盎然。
巴特喇嘛眯眼偷窥,暗忖:“这小子不知从那里学了佛无心法,丝毫不为所动。”
他又朝古珠珠瞄了一眼,但见她腔春意,不由心头一喜,想道:“查某就是查某就是差了一点;不管怎样,还是先除掉她们再说。”
巴特喇嘛心随念转,拂动的袖子突然加快,一种奇异的景象立刻出现。这景象着实令人惊异。古珠珠一见之下,眼波流动,脸上春色更浓,浓得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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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薄薄的白雾之中,忽然出现了八名龄少女,那八名少女个个一丝不挂,好像随着一阵奇妙的音乐在翩翩起舞。
那些少女个个貌若天仙,玉体毕露,身子晃动之间,就算大罗神仙,也禁不住意马心猿。
那八名少女先在程胜面前起舞,稍后是绕着他盘坐的四周而转,程胜视若无睹,脸色一片祥和,慢慢的从他身上散发出一阵热腾腾的蒸气。
蒸气一出,那八名少女都不由花容失色的暴弹而出。
巴特喇嘛一看大怒,双袖加紧的舞动着,但那八名少女仍然无法靠近程胜,巴特喇嘛无可奈何,便驱使那八名少女向古珠珠逼去。
古珠珠好像受不住这种魔刀的侵袭,竟然跟着那八名少女翩然起舞,巴特喇嘛看得心头大喜。
其实,他未免高兴得太早了一些,天下最淫之事莫过于男女交合,但是男女交合也是天地间的正道,古珠珠能够在与程胜阴阳交合之时,而心怀不乱,她的定力几乎到达天人之境,又岂是那八名裸体少女所能扇动?当古珠珠随着那八名少女起舞不久,忽见金光一闪,登时便有一名少女失了踪影。
巴特喇嘛心头一震,就在此时,古珠珠已用手上的金剑连挥三次,跟着即见三名裸体少女失去踪迹。
巴特喇嘛这时才知道情形不妙;他现在已剩下四名裸体少女,厉声一啸,那四名少女突然摇身一变,身变丈二,头若巴斗,眼似铜铃,满嘴白森森的獠牙,伸出尖锐的十指向古珠珠猛抓而至。
古珠珠冷笑一声,金剑疾拂,一片金光忽然飞起,四具厉鬼模样的怪物,又有一个凭空消失。
巴特喇嘛脸现惶恐之色,正想把那邪术收起,那知就在这时,突听程胜如暴雷似地一声大喝,接着“轰”然一声巨响,不但剩下的三个厉鬼都消失踪迹,就是四周的白雾也尽行散去。
程胜一跃而起,大喝道:“巴特,你还有什么本领?”
巴特喇嘛色厉内荏的说:“你杀我门徒,破我法术,此仇不共戴天,佛爷与你们拼了。”
语毕,立刻挥舞双手,运功准备出击。
古珠珠含笑走到程胜身旁,说:“阿胜,若不是你刚才一声大吼,他那三个怪物,我一个也不给他留下。”
程胜笑道:“我担心你的安危,不愿和弛缠下去,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古珠珠妩媚一笑说:“但你不知他那三个怪物能够幻化万物,我们若不将他全数破去,还不知他今后要害多少人呢?”
两人柔情蜜意,看得巴特大瞪眼。
程胜笑笑道:“我们现在杀了这个贼僧不是一样吗?”
巴特听了程胜的话,几乎要捉狂。
双手朝后腰抓去,掌中顿时又多出两面金钹,他双手画圆上下挥舞由慢渐快。
程胜冷峻的道:“巴特,你的死期到了。”
正待出手迎击,突听古珠珠大叫:“你一个人是足够应付他,但我不愿见他活着离开,所以我俩只好再联手一次,务必要把他的命留下来。”
程胜点头同意,两人很快的并肩而立,程胜金剑一举,道:“夫引凤凰至。”
古珠珠跟着念:“春风一度开。”
话声甫落,只见从两人身上冲出一道剑气,力道甚疾,当剑光一起之际,几乎把整个大地都要撕裂开来,迎着巴特喇嘛那团金芒斩去,突听,“喀喳”一声,巴特喇嘛随之一声如猪惨叫,带着满身鲜血飞身而逃。
程胜和古珠珠举目望去,只见地上留有一条手臂,那手臂五指还紧紧抓着金钹,巴特喇嘛却已去了二十丈之远。
程胜一纵,挟剑直追而去。
古珠珠紧随其后,两人追到那片密林之中,早就失去巴特喇嘛的踪迹。
程胜道:“珠珠,穷寇莫追,我看算了吧!”
古珠珠却说:“若不乘势除掉他,只怕留下祸患,我去追。”
程胜道:“哇拷,听某嘴大富贵,我去追。”
言讫,转身即走。
他刚刚走了两步,忽听张三娘叫道:“驸马爷请慢。”
程胜闻言,把步子一停,问:“不知婆婆还有什么见教?”
张三娘道:“驸马爷此去何时可以回来?”
程胜十分奇怪,张三娘为什么突然会问出这么一句话,当下毫不考虑地说:“我追着巴特就回来,你还有什么事吗?”
张三娘忽然叹道:“驸马爷,老奴别无他事,只是想起武林之中风险甚多,你只身在外,应该处处多加小心才是。”
程胜莞尔说:“婆婆,我不久就会回来的,不劳挂念。”
张三娘又道:“驸马爷,不是老奴爱嚼舌根,我们公主如今已是程家的人,你不管在外面做些什么事,都应该多以公主为念。”
程胜心头微震,暗想:“巴特逃出不过,我最多一天就可以回来,她怎么忽然说起这种没头没脑的话来?”
他念头一闪,便道:“安啦,我要是无情无意的人的话,就不是情圣啦!只是我有点奇怪,我去追击巴特喇嘛最多一天就可赶回,若是他此刻就在林外,我甚至连半个时辰都不要,难道你还怕我一去不回吗?”
张三娘尴尬的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也不知为了什么,我忽然之间感到驸马爷这次离去,好像要很久时间才能和我们见面似的?”
“哇拷,你太多虑了。”
古珠珠插嘴道:“阿胜,不管是不是婆婆多虑,既然她有这种预感,你追不追得着巴特,都在三天之内回来就是了。”
“好吧!”
程胜点头说:“我三天之内一定赶回来就是,马老前辈还在这里,假若菊娃好了,请她去替马前辈瞧一瞧。”
说来真奇怪,他自己竟也在情不自禁说出临别的话来。
古珠珠一怔,突然又道:“三天若回不来,半个月后咱们在沙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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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沙城金锁耀乾坤
天色已渐渐暗了,程胜却还是没有找到巴特。
前面是柳回春的绝谷,喃喃说:“哇拷,巴特会到绝谷去吗?”程胜一时之间脑袋似乎被人敲了一下而想通了,他并不怕去绝谷,而是怕碰上柳回春等人纠缠。
他对这些江湖“瘟神”敬而远之,也打算以后无论在何处碰上那些打碴的江湖人,绝对逃避,不再对面冲突。
就算他怕了他们吧!人都是父母生的,不管贱命、烂命、富贵命,都是一条命,都是值得尊重。
仇他也不想报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吗?因此,他决定不想再找巴特,决定回去说服古珠珠以宽恕待人,或许胜过杀戮。
可是当他转身时,竟发现自己迷路了。
天色已经越来越黑,正在焦虑中,忽见不远处,有一点灯光在闪现,他折腾了半天,加之又走得十分匆忙,身上未带干粮,这时肚子也有些饿了,看见前面有灯光,便飞身奔了过去。
他奔到近处一看。只见眼前是一间茅屋,茅屋前面是座竹篱,竹篱的大门敞开着,里面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程胜未便贸枉而入,轻声叫道:“里面有人吗?”
茅屋里面并没有回声,他略为把声音提高了一些,又道:“请问,里面有人在吗?”
他很有礼貌地在问,里面还是没有回应,程胜心中大感奇怪,由于饥肠辘辘,他便迈步走了进去。
穿过那片竹篱,茅屋的厅堂已约然可见。
他见厅堂当中一灯如豆,袅袅的白烟绕室而起,触眼之下,赫然看见在堂屋当中放了一具棺材,心头顿时起了不祥之兆!
他正想转身退出去,忽然听得一阵哀伤的哭声,从堂屋之中传出。
程胜暗自嘲笑:“这一下追人追的好,竟追到死人的家里来啦!”
一念刚了,忽听一人在身后悲声叫道:“那位大哥请行一行好,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突然慈悲起来的程胜忙转过身来,问:“我刚好路过不知能帮大嫂什么忙?”
原来,程胜已听出说话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故而称为“大嫂”岂知当他抬头一望,心头不由一震!
这时,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全身犒素的女子,那女子的年龄,大约只有二十一、二岁,柳眉似画,眼如春水,鹅蛋脸,尤其配合着那张樱桃的小口,的确称得上“美若天仙”四字。
那女子幽幽地道:“奴家不幸于三天前死了丈夫,好不容易到城里买了一副棺材回来,人是入殓了,只是至今尚未埋葬。”
程胜诧异的道:“俗话说得好,人死入土为安,大嫂子,你为什么又不把他埋了呢?”
女子垂首敛眉,凄然说:“不是我不把人埋了,而是没有人替我抬棺材,奴家手无缚鸡之力,这儿附近又没有人家帮忙,所以一直都无法把他埋掉。”
“大嫂子的意思,可是想叫我帮忙把人埋掉?”
“奴家正是这个意思!”
程胜暗想:“她乃是一个孤身女子,死了丈夫命已够苦,若还要她抬这么一大副棺材埋人,实在也是难事,不如我就帮她个忙。”
他答道:“好吧!棺木在那里?”
女子裣衽行礼,道:“那就多谢这位大哥了,大哥请进来吧!”
程胜随那女子走了进去,房中一切陈设都极简陋,知那女子和丈夫生前的生活很艰苦。
女子请他在堂屋一角坐下,问道:“大哥用过饭了吗?”
程胜本来很饿,只是一看那女子如此遭遇,实在连吃她一碗饭都有些于心不忍,当下忙说:“大嫂不必客气,我已用过了。”
女子眼朝他一望,道:“大哥满脸风尘,看来好像走了一段长路,这儿附近并无人家,大哥一定还未用饭,待奴家去弄一点来给大哥充饥!”
说着,转身便要向堂屋后面走去。
程胜忙把手一伸,说:“大嫂子,请……”
他突然感到,此时伸手拦一个新丧偶的妙龄女,未免太嫌轻薄,所以下面的话没说完,便把手缩了回去。
女子嫣然一笑道:“干什么?”
程胜红着脸说:“大嫂子不必客气,我在前面用过了。”
女子笑笑道:“大哥何必客气,你帮我做事,我不弄点东西给你吃怎么行?”
程胜本来就有些饿了,既是拦住那女子不方便,只好让她去弄东西,他歉然一笑,侧身让过一边。
那女子进去之后,程胜闲着无事,目光向屋内扫视,但这间屋子萧条至极,连屋角也布满了蜘蛛网。
而且眼前又有一具冷冰冰的棺材,在一刹那间,他的背脊不禁冒起一股寒气。
没有多久,那女子已端了一盘热腾腾饭菜,和提着一瓶酒走出来,温柔的道:“大哥,请用点东西吧!”
程胜“谢”了一声,把筷子拿丁起来。
突然,他脑中飘过一层疑云,这座房子好像很久没有人住过,那一具棺材和这一位犒素妙女又是从何而米?他忖念之中,只听那女子娇声说:“大哥,请用饭呀!”
程胜点点头,转脸问:“大嫂子,你们祖居此地吗?”
女子说道:“我们原来是住在西庄的,由于这边的土地荒芜已失,东家要我们搬到这里来,我们到这里才不过三个月。”
程胜暗想:“那就怪不得了,他们只搬来三个月,由于忙着庄稼,屋子没空打扫,那也不足为怪。”
他念头一闪,当下挟起一块肉,咬了一口,女子含笑道:“大哥,山野之间,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你就将就一些吧!”
程胜一边吃,一边问:“大嫂子,你的丈夫是怎么死的?”
女子蹙眉叹息道:“终年劳碌,没有一日清闲,他是劳碌过度死的!”
程胜心中立时起疑,忖说:“这女子的年龄不大,相信她的丈夫也不会大到那里去,一个粗壮的男子会因劳碌过度而亡,那是不可思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