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驴友-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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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小路现在已经废置,变成雨水道,路边的树枝草丛茂盛起来。我们沿着这条小路跨过长城,重走了一遍山村人的绿色通道,寻找那逝去的脚印,没想到迎接我们的却是荆棘和马蜂。就在这条山道上,盼盼遭遇了上山以来第一次的马蜂袭击。
阳光驱散浓雾,把晶莹的露珠留在树叶上,打湿了我们的衣服。我正在用手拨开树枝拱出草丛,只听前面“啊!”的一声惨叫。直觉是盼盼,慌忙中冲了上去。
只见他双手捂着脸大喊:“我被野蜂蜇了!”
只见一群黄蜂团团地把他围住。我说别动,等我救你。凭着小时侯捅马蜂窝的经验,慢慢地将他移出蜂群,同时我在脑海里急速地搜索着药、药,什么药能治蜂蜇来着?在家里做准备时,竟然忘了这个突发事件,打得措手不及,一时没了主张。
“快给我上牙膏,牙膏管用。”盼盼捂着脸不耐烦地嚷叫。
盼盼总是在关键时刻能够急中生智,有时在小细节上比我这个当父亲的还周到,妻总是这样批判我表扬他。过后几天,盼盼的脸上就平添了一块散发着水果香味的白斑。我望着那白点好奇地问盼盼:“你怎么知道牙膏会治蜂蜇的呢?”
“嘿嘿,有一次在学校捅马蜂窝挨蜇了,老师就给我们上的牙膏。”盼盼诡秘地一笑。
有时孩子的淘气行为虽然会带来危险,但这也是他们学习与创造的源泉。
一疤未平又添新疤
一边走一边顺着盼盼的脸向下看,我看到小盼盼的肩膀、胳膊的皮肤有些发红,问他疼吗?他说疼。
几天来我们一整天一整天地暴露在阳光底下,太阳黑子真不客气,让他那白皮嫩肉的小胳膊变成了去了皮的香肠。由于中暑,皮肤上起了许多小水泡,一痒就抓,一抓就破。再被汗水和露水这么一浸,小点四周发红,变成浓胞,又痒又疼。也不知水泡会不会变成皮肤癌,我的心里惴惴不安。背包带在他肩膀上磨破了皮,树枝抽在身上,留下道道血痕,腿上一疤未平又添新疤。就这样,他还很风趣地指着他的腿说:“你们快看,我的腿上已成了万泉河了。”
盼盼是个孩子,短胳膊短腿,细皮嫩肉的,跟大人比起来,他要比我们多忍受几倍的磨难。看到他那忍住疼痛很坚强的样子,又心疼又感动。此时我脚底下的血泡再疼又算得了什么呢?
有时我们低估了孩子的潜在体能和意志,总庇护在我们认为所谓安全的界限之内,阻止了孩子发挥能动性,纵容了他们的依赖性;为了不让孩子有任何闪失,我们非常自私地捍卫着那一点保护孩子的责任;管的太宽太严,毫无理由毫无科学地束缚住了孩子们发挥潜能的积极性。
孩子的坚强意志鼓舞着我。我为有这样的儿子而高兴。
捡拾环保的“垃圾虫”
一路欢歌笑语。小妹和盼盼合编了一首队歌大家比着唱了起来。“我们长城之子~~一路走一路唱~~,脚下的长城长又长~~~……”
小妹的加入,不但给我们带来了欢乐,还注入了知识的血液。她英语讲得很好,经常讲出几句ABC来,还教我们I love greatwall。她还时刻提醒大家注意环保,我们丢掉的包装袋,她都默不作声地捡到一起,用一个塑料袋收好,拎到有村庄的地方扔到垃圾处。可是我们发现,山中的人们乱丢垃圾随处可见,茫然过后,不知如何是好。调皮的盼盼偷偷地将自己吃过的香肠皮塞进了小姨的手里,然后他们俩心领神会地一笑。
再以后,也正是小姨的示范,使盼盼养成了一个良好的习惯,就是捡拾垃圾。两年的行程中,盼盼背包的后面就多了一个装垃圾的塑料袋,他从不推辞地接受任何人的垃圾。有时休息时扔到地上的废垃圾,出发之前盼盼都一一捡起。他就像一个小驴友,心中装着驴友们的一句行话:只把脚印留下,其他的全部带走。从这之后,盼盼得了一个雅号:垃圾虫!
记得有一次,盼盼看到电视里播出一则公益广告“请节约每一滴水”,随后指着没有关严的水龙头对我们说:“这么浪费水,将来还想让我们下一代有水喝不!你知道人类最后一滴水是什么吗?”他加重了语气,一本正经地喊起来:“是眼泪!”
盼盼似乎从小就接受了这样的意识:环保是我们当今刻不容缓亟待解决的问题,它关系着今后人类是否能够在地球上正常生存发展。
见识山村
进了小河口村,不见几个人影。
山脚下的山藜子民几百年代代繁衍,使这深山里有了生机。他们在山上开垦出一块块田地,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一位瘦老汉手里拿着镰刀,从山地里出来,举起镰刀给我们指了路。
这里有几十户人家,家家院落相连。高高的院墙见不到屋檐,每一个破旧的院门都是一个古老的传说。两位着短襟的少女躲在墙角里偷偷地看着我们,等我们举起相机时,她们早已跑掉了。经过一个这里惟一的大铁门院落时,看见生锈的铁门上还留有一个用油漆书写的“喜”字,还能分辨出红色,门口坐着一对夫妇。光着膀子的丈夫手扶一辆自制婴儿车,愣愣地看着我们,旁边的媳妇怀抱着孩子喂奶。出了村庄,我们大家还在你一言我一句,争论着她怀里的孩子是第二个还是第三个。
但是,有一点是非常肯定的,长城脚下的人们就是这样一代接一代地延续着长城的故事。
大山里的学校
山上的长城在前面那座山梁上拐下去了,村里一位78岁的老奶奶,一直把我们送到半山腰、望着我们上了西边的山坡才肯回去。善良的老人知道我们将面临的困难,她用那慈爱的目光鼓励着我们。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跋涉,又翻过了一座青山,到了绥中县西沟村。建在半山腰上星星点点的村民住宅低矮破旧,倒是山根处一所二层楼的小学校和它们形成了物质与文明的鲜明对比,足已证明当地政府重视教育的程度了。
好奇心促使我们探进院内,教室里的孩子们齐刷刷地把脸转过来,引得在前边讲课的老师走了出来。我非常抱歉地向老师讲明了情况,老师很客气地把我们让进办公室,孩子们到院外的井里面提上最凉的水给我们喝。
这是一间非常简陋的办公室。几桌几椅几把尺而已。洁白的墙壁上挂着一排整齐的奖状。四位老师里还有一位校长,他们着装朴素,像刚从地里出来似的,带着泥土的芬芳。他们共管着来自方圆6里地以内的一至六年级混在两个班80多人的孩子,一个老师同时要教几个年级的课程。由于教学速度慢,城市里的孩子已经放假十几天了,这里的学生还没有考试呢。老师的付出也要更多一些。
在城里上学的盼盼现在亲眼见到了山里孩子简陋的读书环境,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现在他还念念不忘那山里和他一般年龄的孩子。想起他们,他的小脸上总是若有所思。
临别时,全校的师生和我们照了一张合影。盼盼成了他们的小榜样。在那以后的日子里,盼盼不再像往日那样顽皮了。更多了一点责任心。
孩子的亲身所历和感受,对他本人的影响要比我们的说教和鞭打更积极有效。
夜宿长城敌楼
我们继续翻山越岭。
下午4点钟,再一次穿过长城,到达河北省境内的大毛山地区。长城沿陡峭的山峰而过,任何人都不可能攀上去。在山崖底下住着许多人家。
据说这里在明朝时是一个屯兵千人的屯兵站,粮草丰厚。现在古时的门楼尚存,院内的古建筑不见了,房子的基础还依稀可辨。
这里的孩子们说他们爷爷的爷爷是修长城的将军。
从这里往西走,长城在远山上跳跃着。山沟的空间越往外走,越宽阔。土路越来越平坦。可以通车直通驻操营镇。在这里抄近路,经驻操营镇,直奔义院口长城关,到达义院口天色已经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下了马路,趟过河水,到达对面的山下村庄。两位在河边乘凉的女孩穿过暮色,把我们领到上山的山路口。我们打着手电筒,像离家的孩子一样,摸着城墙,在半山腰上的一个敌楼内安营扎寨。
吃饭,休息,支帐篷,盼盼学着我的样子自己动手整理着自己的行李。
这让我体会到,在孩子玩耍的过程中,最讨厌的劳动工作,都会让他们非常情愿地参与与接受。
山下青龙至秦皇岛的公路上,车灯划破夜幕,点点灯光勾画出一幅义院口镇的繁荣景像。山里山外,百十里相隔,几千年的历史文化变迁,蕴含着多少人类的悲欢离合。万般思绪,涌上心头。
黑黑的夜幕里,任山风撩动衣裳。独自坐在城墙上,孤独感袭上心头,情绪激动。那时我想大声呼喊,高声唱歌,面对夜色,终究没能喊出来。
心情难以平静,久久不能入睡。
第一阶段 一天天地长大第4天 找一个理由和借口
2001。7。18 晴 无风 暴热
义院口拿子峪村…张赵庄苇子峪
海马爸爸给熊猫儿子打的“X”
●有畏难情绪,为自己的疲劳找理由和借口
我喜欢盼盼,我爱盼盼,不想让我的儿子吃上一点苦,不忍心听他被蜂蜇的哭喊。现在我开始怀疑我的做法我的行为是否合乎逻辑,是否真的像乡村老大嫂们说的那样,会把盼盼的身体走坏了。
青纱帐让我们吃尽了苦头
晨,很凉。看看盼盼熟睡的小脸,不知今天还要走多远的山路。
水不算很多了,只有3瓶。
从长城敌楼中钻出来,抬头望望前边山上远小的长城楼子,这一点水是不够的,我决定返下山去找水。
等拎着水回来时,太阳已爬上了宿营的长城敌楼。
“起床了,起床了。”我对着熟睡的他们连喊带叫。
我们一边就着凉水吃香肠饼干,一边在地图上计划着路线。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擦着汗水登上了山头“顶子楼”。
这之前在下边看时,以为爬过这座高山,就可一路下坡了呢,谁知道在这里,长城向下蜿蜒爬过几道小山梁,又远远地向另一个更高的山上爬去。感觉到这座大山呼的一下,压在了我们本来已经疲惫的身上。
没有路的长城上长满了青稞,我们不顾一切地奋力前进。
天太热,穿着短衣短裤还要汗流浃背的时候,却必须穿着长衣长裤。为的是不让荆棘肆意地掠杀革命的身体,让它保持完整不受侵犯,宁可忍受蒸煮般的痛苦,也要把裤脚手腕匝起来。“哈哈”,我发出了一声像冯巩一样的无可奈何的苦笑。
一口气爬过了郝楼接黑楼,来到山沟里的拿子峪山村,整整连续5个小时,才走出10多华里,青纱帐让我们吃尽了苦头。
在长城上行走,一段比一段艰苦,但是,只要你坚定信心,就一定能走过去。
下到山底,到河沟里想洗一下被露水和汗水浸透的衣服,可是河水已被小选矿厂的泥浆污染,比我们的衣服还脏。和这里美丽的村庄绿色的群山很不相称。大家只好到村庄里求援了。一位70多岁的老奶奶用葫芦瓢捧来了水,这是在她自家院里打的一眼井里用辘轳摇上来的水,冰凉爽口。让我们找到了八路军进村庄时、那种鱼水情深的感觉是多么的亲切。
对着原始森林,望而怯步
向村里人打听着下一段长城的情况,村里人说好久没有上去放羊了,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有一位小伙子从屋里钻出来,说他小时侯经常上去玩,只是最近十来年不曾上去过。现在肯定走不得了。
望着漫山遍野的绿葱葱的树木和一个个突起在山头上的城楼,拿不定主意。是登上长城还是在长城脚下的山里穿过,跟他们三位商量一下吧。躺在路边石子上快要睡着的盼盼突然发言了:
“你没看见上边的长城都破成那样了,肯定走不了了。我说还是走下边。”非常肯定的语气,他在为他的疲劳找个理由。
“我同意盼盼的意见。”其他二人异口同声地附和着,一起看着我诡秘地笑。
其实我现在也累得像一条瘦驴似的,早就想和他们一样躺在马路上睡一会了。
摆在面前的山像原始森林一样,穿越时危险性极大。短胳膊小腿的盼盼走这样的丛林地带,是非常困难的。也许改道走山下会安全一点。也不一定好走。民心所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