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驴友-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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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爸爸有意见还不能礼貌地提出,能够主动原谅爸爸的武断
海马爸爸给熊猫儿子打的“X”
●在危险的情况下赌气做事情 ●没有礼貌
这也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反抗我的命令。随着山势的陡峭,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孩子执扭地往前走,我第一次感到对他无计可施。
我和盼盼发生了第一次矛盾
远闻山下鱼船声,极目远眺,不见水上打鱼人。
长城上,大雾笼罩着早晨。
昨天深夜,盼盼醒来,说他的腿很疼,我着实吓了一跳。最近,孩子睡觉时总伴着呼噜,这是疲劳发出的信号,最担心的就是累坏了他的身体,急忙起来给他做按摩,直到他发出了甜甜的鼾声。
记得他还在怀里抱着的时候,又白又胖。闹人时,只要我抱起他有节奏地转几圈狐步舞,他就不哭了;等我转累了,他也张着小嘴睡着,样子乖极了。
早晨我们寻着撒满羊粪蛋的小路向山上走去。就在今天我和盼盼第一次发生了矛盾,因为选择走哪条路的问题。
在山上,虽然趟着露水,但走在山路上,比起在石头堆上走,脚和腿还是要舒服得多,减少了脚上血泡的疼痛,也相对安全多了,这是我的理由。盼盼想在石头墙上走,说那里没有草丛没有露水,好走。
回来有人问我,长城上好走吗?我告诉他,假如你走一天公路不觉得怎样的话,那么走半天山路和走2个小时的长城是一样的感觉。
山上非常危险,随时会有你预想不到的情况发生。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一棵草拌倒,青稞会毫不留情地划破你的脸,石头会割破你的腿脚,伤口慢慢地浸出殷红的血,随着露水顺着腿肚往下流淌。心有余悸的你,这时候连草都不敢再碰一下。野长城上的砖阶已基本见不到踪迹。风化了的石头表面像零号砂纸粗糙尖利,每个砂粒都是一把直立的小刀,皮肤一擦上去,就会擦出一片小口子,钻心地疼。有的长城段似塌未塌,摇摇欲坠,山高林密绕不过去,踩翻一块石头,整垛墙就会在瞬间倒塌下来。有时从石缝里窜出一条大蛇来,吓你一大跳。我们经常遇到这些情况,这时就需要你有足够的勇气和经验了。
“咱们到长城墙上走去吧。”盼盼跟我商量着说:“这条小道还不如破墙上边好走呢。”
“不行。”我非常武断地拒绝他:“虽然石头上没有露水,但是太危险了,很累的。”
这些天盼盼总在埋怨我有时判断失误,多走了许多路,我是累在身上,急在心里。出发时,为安全起见,我给自己规定了一个原则:一切行动以安全为主。越来越疲劳的我们需要对前方情况有个准确的判断,但是复杂的地形隔着山和树林,判断起来就像隔着山打鸟。
书上的经验说,人在极度疲劳时,视觉开始下降,孤独烦躁感开始增加。体能减弱,神经系统失调,人的判断容易出现误差,这时山上的你非常危险。
盼盼不曾理会这一切,赌气地在不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就一个人上了城墙。叫他也不回来,气坏我了。这也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反抗我的命令。随着山势的陡峭,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孩子执扭地往前走,我却第一次感到对他无计可施。
(儿子,原谅爸爸的武断吧。世界很大,你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很多。对许多危险还没有判断能力,更没有抵抗危险的力量。要多理解大人们的做法,有争议的问题可以讨论,切不可轻易赌气行事。你的年龄还小,经历少,思想还很简单,不知道的事情很多。你的身体还娇嫩,经不住风险的袭击,受不得伤害。人和壁虎不同,壁虎断了尾巴,可以再长出来,如果你断了胳膊和腿,是不会再长出来的,只有一生痛苦了。人是没有来世的,好好爱惜你的生命吧,我的儿子)
走了一段,脚下的草丛带着露水,弄湿了我们的裤腿,使我想到盼盼的个头,从头到脚会湿个通通透透的,怎么能怪他呢。抬头看他,正在攀爬一段陡墙。我担心了,突然意识到我的错误会造成危险的。我急忙爬向山坡,穿过浓密的荆棘,追在盼盼的后边。
也许这是我第一次明朗地找到了一个父亲怎样教育孩子,才是积极有效的方式的真谛。此时的大喊大叫反倒会使孩子产生逆反心理,不但不会避免危险,反而会导致危险发生。10岁左右的儿童自己,已经形成了一定的判断能力和思维能力,更主要的是当他对你已有成见的时候,他做事是不加判断的。比如当时盼盼因为身材比我们矮小,我们能迈过去的高度,他就得钻过去或者只有硬闯。他已经受够了草丛露水的肆虐,当然不想再钻草丛,宁可走到危险的石头堆上。显然孩子只顾眼前的分析,虽然对危险认识不足,但是他认为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当然也就坚持己见了。又因为我以前曾不止一次地指挥错误,害得大家吃了不少的苦,所以他一直耿耿于怀。
我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什么也没说。盼盼埋怨我的心情溶解了,噘起的小嘴放平了,转而脸上有了一丝感激的神色。便主动与我搭讪。
孩子的主动,又一次感化了我,感到孩子无时不刻地在成长。
山下的雾一直追逐着我们,越来越浓。
第一阶段 一天天地长大第9天 爸爸和儿子的距离有多远(2)
山里的羊倌
在大山里边行走,我们见到最多的人次就是羊倌了。给了我们最大帮助的,也是羊倌。
浓雾中,偶尔传来几声山羊的叫声和羊倌的吆喝,告诉我们前边不远处有人家。
随着长城的痕迹滑下去,在一个破窝棚后边,绕进门口,小石屋里边坐着一位30多岁的男人,穿着一身皱巴巴的深蓝色衣服,见我们进来,就弓起身,曲起双腿,靠在被堆上,急忙招呼:“快到里边坐。”乱蓬蓬的头发下面长满了胡须,也不问我们是干什么的。也许寂寞会给人相同的感觉,一见如故。
他,青龙县人氏,职业羊倌。家住山那边10多华里的村庄。和一个同伴在这里放羊。他们是山上我们只听见吆喝声不见影的人。在前几年这里人家搬迁后遗留下来的废墟上,他们临时修建了这窝棚。土坯大炕占了半间屋,两套脏兮兮的行李、一块羊毛皮,堆放在一张破了洞的草席上。地上两半袋大米白面一个水桶,一块木板权当菜板,三块砖支起一口锅。几个掉了碗碴的碗筷泡在锅里。还有一把放羊用的鞭子。再有就是到什么时候也关不严的两扇木板门,在墙垛旁歪七扭八地挂着。
盼盼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土炕上,仰躺下自顾自地休息去了。我打开背包,取出牙具,狠劲地洗漱了一番早上没来得及刷的臭牙。
这里的山土肥沃,草树茂盛,雾散去的地方羊就蹦了出来。山沟里被雨水冲刷出来一条河床,现已干枯露出了厚厚的沙石。
半个小时后,我们从上面往西北方向走,拐了几道弯,突然一片砂地上跳出一大群山羊来,团团围住两个粘稠的小水坑抢着喝水。我们见有水,像见到了救命的甘泉。一边掏瓶子一边向羊群里挤,准备和羊群在水坑里抢水。
突然,从羊群里站起来一个瘦男人,差一点撞到我们的鼻子。他上下打量着我,试探地问:“你们是不是走长城的父子?”
“对呀,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有点惊奇。
“从电视上。前几天我回家,正巧电视里播着你们的新闻。”
“我还跟家里人说呢,如果你们真的在长城上走的话,也许我能在山上碰到。没想到你们真的爬过来了。”
(我心里不愿意地嘀咕着)什么叫真的爬过来呀,我们肯定是用两条腿一步步走过来的。
“快,这里晒的慌,到我家里去歇会儿!那里有干净的水。”说着他就把鞭子一挥,啪地一声,一大群羊很懂事地向前边跑去。
不远处一个山坡上,几根细木桩支撑着的破草屋,紧挨着羊圈,随风摇摆着。真不敢想像暴风雨来了以后,他们是怎样躲过的。山羊们都非常自觉地到一块荒山坡上啃草根去了。羊倌打开没有锁的栅栏门,引我们一拥进了屋,等我前脚迈进门槛后脚还在外边的时候,屋里已经挤满了。屋内虽然有草棚遮着阳光,但也像洗桑拿浴一样透不过气来。哝哝的汗臭味,熏得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更不用说鼻子了。退到门外大吸了一口空气,索性就顶着烈日坐在地上,拿着羊倌递上来的破扇子猛劲地扇。
“中午还没吃饭吧?”羊倌亲切地端着一盆面饼说:“我这里还有几张早晨烙的糖饼,尝一尝。”
因为在山里饿怕了,说不上什么时候会断粮,尤其是非常想念家里的家常便饭。大家都不客气,不一会糖饼一扫而光,主人很高兴。这时我才细细地打量着他,瘦瘦的脸,个头不高,带着朴实的脸上透着实在,友好的眼神里流露出惊喜的目光。时过两年,他的形象现在还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从他那儿出来,羊倌一送再送,一直把我们送到了山上才停住脚。他告诉我们他叫王老五(在家排行老五),从这座山上越过长城下山的第一个村庄刘家口村,就是他的家。
人生的路途中和我们现在的征程是一样的,说不上你需要什么样的帮助。任何人都可能给你帮助,所以他们都是你的朋友。
盼盼没有要来凉水
长城在山顶上把这一方土地分成左右两个地区,北面的是河北青龙县,南面的是河北卢龙县。这些天我们不是走在地界的长城上,就是“一会走在吴国一会走在齐国”,一天当中不知要来回跨过多少次地界,刚在抚宁县喝的一瓢水,不一会就一泡尿撒到了青龙县的山上,很是惬意。
行走之中,四个人总要有先后快慢。盼盼我爷俩走得快些,加上我必须要照顾他,自然组成了一组,总是走在前面。娇小的小妹和强子就丢在了后边,懂事的强子就担当起照顾小妹的重任了。走一段路程,就得坐下来等他们,等他们到来时,我们已歇够了,又在前边探路打冲锋去了。
到了山下的刘家口村,村头一户人家门前一棵核桃树,遮着一片阴凉,树干上栓着两头花牛,一站一卧。我们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和牛挤在树阴下,共享这一片“沙漠中的绿洲”。
我对盼盼说我累了,借故让他到人家去补充水,想锻炼他。
盼盼拿起两个水瓶唱着小曲走了,见他一头钻进敞开的房门不一会又跑出来了,远远地向我打着手势,我没读懂。他两手空空地到我跟前小声地说:“屋里没人,就有一个傻老太太!”意思是说他没有找到水是有原因的。
盼盼话没说完,屋里随后跟出一个老太,走过来问我们是做什么的,我一五一十地说明了我们的来意,她不由分说热情地领着我父子往家里走。
等强子小妹跟进屋里来的时候,我们已坐在地桌前,捧着大海碗,喝起了香喷喷的水米粥来。不到半个时辰,大娘刚刚做好的留着全家人从地里回来时吃的晚饭,已全部装进了我们的肚里。大娘又问:“够吗?不够再做一点儿?”
盼盼偷看了我一眼,那意思我懂。他意识到了自己没有礼貌,还不懂得做事方法。冒冒失失的,连廉价的水都要不来了,何况香喷喷的水米粥呢。
从卢龙县的刘家口村到迁安市的徐流口村,只有10华里,擦着山根可以步行的小道,在庄稼地里泥泞曲折地走啊,走着。
小妹说:“要有一辆马车从这里经过多好呀!”
“那咱们就可以打个“驴的”了,是吧。” 盼盼接茬道。
路上,我们需要快乐,营造气氛,盼盼和小妹总是配合得非常默切。
大家吵嚷着歇了下来,只有我一个人懒坐在马路上。他们这时也不累了,到老乡地里抠还没长到手指粗的地瓜,盼盼一瞥嘴说人家种地的水平太孬,拍拍两只沾满泥的小手,和小妹骑到水管上去玩起了“你拍一我拍一………”一会也不歇着。
前边路宽了许多,天还早,我们已到了迁安境内的徐流口村。非常幸运,一进村庄就碰到了徐流口村的党支部书记,他背靠着供销社窗台下的砖墙上,扎在人堆里老远地就打量着我们。在他家宽敞的大宅院里,我们受到了贵宾待遇。真的很感谢他们的热情款待。
在他家我与40华里外的妻子通了悄悄话,她还说她要来看我们。
明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