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袭伊拉克+作者:[美]谢尔曼·鲍德温-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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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炸系统是否发现目标?”我问道,希望高速反辐射导弹能够发现敌人雷达,这样我们就可以发射我们的导弹了。
“未发现任何目标。”狼崽说道。看来伊拉克人汲取教训倒挺快,知道如果他们的雷达在空袭期间开机,就会被摧毁。因此4 天来,我们机组未曾发射一枚导弹。由于风暴的颠簸,我不得不紧紧握住驾驶杆,同时两眼扫视着座舱里的仪表,检查是否一切正常。与我们周围的风暴相比,“徘徊者”飞机显得太渺小。我们还剩2 分多钟的时间就要进入盘旋点。我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要看穿云雾,但一切都是枉然。不过我知道,既不会有地对空导弹来袭,也不会有高射炮向我们开火。我还真有点想入非非,觉得有四周的云层保护,敌人不可能看见我们。我盯着座舱中央的指针式时钟,上面的长针不知疲倦地滴答滴答转向我们的返航时间。我决定操纵飞机进行躲闪,以防采油平台上的炮手心血来潮,企图用他们的雷达制导的高射炮捕获我们。我由于看不见射来的炮弹,因此无法知道他们是否已向我们开炮。座舱里静悄悄的。我知道每个人都在盯着时钟,等候转弯返航。现在我们成了一颗“葡萄”,尽管我每隔几秒钟就来一次躲闪,但我们的飞行航向依然可以被预测出来,我们仍容易遭到地面和空中敌人的打击。我开始因当初迫使古奇按原定飞行参数飞行面感到内疚。指针式时钟上的指针在钟面上慢慢移动着,数字式时钟上的读数则一点一点走向零,届时我们就可以调头返航了。
“还有10秒。”古奇报告。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因此我决定继续施放干扰,直至我们干扰任务的最后一刻。数字式时钟的读数一变为零,我便猛地将驾驶杆向左一打,将油门向前推到头,然后紧紧盯住仪表。我用力拉杆,想方设法使“徘舸者”飞机尽快完成转弯,这时陀螺地平仪指示出的坡度已转动到90度。我身体所承受的过载压力感觉正常,我继续拉杆,直到到了140 度的返航航向方才罢休。我将油门保持在非加力状态的最大推力位置,往下一推机头,使飞机加速到马赫数0。7 ,然后又开始爬高进行目视飞行。
“自由发现2 只印度豹升空,现位于目标区以北25英里,航向南,方位20度,速度500 节。重复一遍,目标区以北发现2 只印度豹,航向南。”这下糟了,我们正在慢慢穿越雷暴云,以便进行目视飞行,此时却有2 架敌人战斗机向我们方向飞来。我感到自己就像是藤蔓上一颗任人摘取的葡萄。可是如果我们要想为正在退出目标区的A…6 飞机提供任何保护,我们就必须继续施放干扰并保持我们的航向。我想通知每个人注意观察,但观察又用何用?因为我们现正在云中飞行。如果下降高度,我们就会陷入地对空导弹和高射炮火的威胁之中;而如果继续爬升,就可能成为一名驾驶着俄罗斯制造的米格…29 型飞机的伊拉克飞行员的靶子。
“我们必须继续爬高,进行目视飞行。”我说。
“同意。”古奇只说了这么一句。爬过25000 英尺后,云层仍不见薄,我开始怀疑这团雷暴云到底有多高了。
“自由发现2 只印度豹,现位于目标区以北10英里,航向南。”爬过30000 英尺后,我们才终于看见一些星星,雷暴云的云层开始稀疏。当我终于飞出了雷暴云的边缘后,立即在30000 英尺高度上将飞机改平,然后开始左右蹬舵,以扩大后视镜上的视野,搜索地平线上可能出现的敌机。我先蹬了一下右舵,让古奇观察飞机的右侧,然后左脚蹬舵,使“徘徊者”飞机的机尾向右一甩,使我可对飞机的正后方一览无余,什么也没有发现。于是我转过头来观察正前方,在飞机左侧3/4 英里处看见一架F…14型飞机,仅仅亮着翼尖灯,以接敌速度高速飞行。“10点钟方位发现飞机,是我方战斗机。”我说道,眼睛累得一挤一挤的。那架战斗机应该有架僚机,没有见到左侧的僚机使我忧心仲忡。“他那该死的僚机跑到哪里去了?”座舱里内部通话器里,我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仍显露出了焦急,然后我的目光向右一扫。
“我没有发现……”古奇剩下的话听不清了,因为我使尽全身力气将驾驶杆向前猛推。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绝大的错误使我产生了一股蛮力。“徘徊者”飞机的加速器马上跳到2。3G的位置。第2 架F…14型飞机从我们座舱盖上方不到一英尺的地方飞掠而过,差一点就便得我们的机组死不瞑目。当“徘徊者”飞机一头扎回到我们刚刚爬出的云层里时,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该死的F…14。”我骂道。古奇只是点点头,可以看出他也被几乎撞机给吓呆了。
“自由发现2 只印度豹,现位于目标区以南10英里,航向南。”
敌战斗机仍在向我们扑来,不过我们的F…14现已被引导去对付它们,因此我的当务之急是飞出云层,重新进行目视飞行。这样我自卫的机会就更多一些,因为我可以看到攻击来自何方。“徘徊者”飞机耷拉着机头朝下进入俯冲,由于我刚才拼命躲闪F…14飞机,因此一直在下降,我费了好大劲拉杆才将飞机拉起来。虽然在云中机头朝下作不规则的飞行不是个地方,但总比撞上F…14型飞机好。我参照座舱里的陀螺地平仪摆平机翼,拉杆对准地严线,向上爬下几秒后,又钻出了湿乎乎的云层。一出云层,我便马上左右蹬舵以便更好地观察飞机的正后方,看是否有敌机迫来。
“自由发现2 只印度豹,已经后撤,航向北。”
“好玄啊。”我说道。
“是啊,我想F…14毕竟不是好惹的。”古奇说。
“自由,痛击者小队完成任务返航,任务情况,‘星击’。”古奇查了一下膝板卡片,得知“星击”意指百分之百圆满完成任务。空袭编队不但完成了任务,而且所有人员再次全部安全返回。我们选择按原参数飞行是对的,空袭成功了,现在谁也不会小看我们。古奇输入了返航参数,于是我们贴着云顶向南转弯朝返航飞行通道飞去。
我打开自动驾驶仪让自己轻松一下。我们现已位于伊拉克人的威胁以南,安全了,于是我开始浮想联翩起来。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名从中圈附近跃起准备投3 分球的篮球运动员,观众中的每一个人都战战兢兢的,因为那位球员是个新手,还算不上一个专门投3 分球的投手。他球刚一出手,教练便大叫起来:“完了!完了!”但后来当球空心入网时。观众狂呼叫好,教练也大喊:“好球,好球!”我们圆满完成了任务,而且没有一个人被击落,结果大家都会赞扬我们机组作出了一个勇敢的决定。假如我们有人被击落——那么结果很清楚,我就不会那么受欢迎了。
然而今夜一直都不顺。先是发动机的那根固定螺栓,然后是触电,虽后发展到差点与那架F…14飞机空中相撞。我敢肯定A…6 飞机机组很可能会有更加骇人听闻的故事可讲,但是对我来说,这一天起码好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在返回母舰的途中,我驾驶飞机按预定的返航飞行参数飞行,我收了收油门,以节约燃油,这样我们就无须中途停下来找加油机加油了。
我认识到那两个事故,无论是固定螺栓还是F…14飞机,都可能轻而易举地使我死于非命。不过它也加深了我一开始就有的那个感觉,即尽管我无法提出理由或拿出证据来,但不知为何,我相信自己会毫发无损地打完这场战争。或许是艾丽丝的祷告在发挥作用?我真的不知道这种感觉来自何方,但我总感到有人在保护我。我自信艾丽丝和我都真心爱着对方,我们情愿一同度过我们的后半生。
我的夜间降落完美无缺,我停放飞机时满面喜悦,因为飞机停得很顺利,没有必要在“黄衫”的指挥下东停停西站站。我回到待命室时,邮箱里放着艾丽丝的7 封来信。不为别的,起码为能够读到她那可爱的亲笔信件,我也应该感谢上帝保佑我终于执行完任务安全归来。那天夜里,我品尝到生活的美妙,憧憬着我与自己要娶的姑娘共同生活的未来。
第十七章 暂停战斗
现已进入2 月份的第二周,4 个星期连续不断的空中作战行动后,多国部队在海湾地区建立了制空权。“中途岛”号航母上的空勤人员和舰上官兵都近乎精疲力尽。“中途岛”号航母为了与那些吨位更大、更先进的核动力航母并驾齐驱,一直在超负荷运转,因为那些航母都有更大的甲板、更多的弹射器和更多的飞机。“中途岛”号保持了与它们同样的节奏,这的确令人惊愕不已。但这种极快的节奏也使航母的飞行甲板付出了代价,甲板状况越来越糟,即使在战时环境下也被认为是很危险的。假如“中途岛”号率先在自己的甲板上摔毁一架飞机,我们这个作战编队可就惨了,而看来这种事故从现在起随时可能发生。
我们正在驾驶飞机执行昼间武装侦察任务,狼崽飞右座,古奇和蹦蹦飞后座。我们执行任务时一直没发现情况,伊拉克舰队所剩的舰只不是葬身波斯湾海底,就是躲在港口里不敢出海,结果变成了多国部队飞机打击的固定目标。但我们情报中心里总是有人要求进行侦察,以便发现可能危及我们的航空母舰的敌水面舰只。我们今天就是执行这种任务。由于返舰时只有我们这一架“徘徊者”式飞机,我便加入了头顶上的A…6 飞机的队伍,编成了一个3 机密集队形飞行。以密集编队绕航母飞行时,我感到十分自豪,因为我知道这个密集队形编得好,当驾驶员解散进入降落航线时,总会赢得飞机下方甲板上降落指挥员们的点头赞许。
A…6 飞机的长机飞得十分漂亮,平稳地率领我们进入降落航线,使我这架位于横队3 号机位置的飞机得以保持住了与2 号机机翼翼尖相隔仅6 英尺的距离。当我们在800 英尺高度,400 节的速度上将飞机改平后,我的双手仍不停地调整飞机,以便当飞临“中途岛”号的舰尾时保持好编队。掠过航母的舰桥后,A…6 飞机的长机脱离编队左转。当驾驶员拉杆操纵飞机穿过潮湿的海空之间时,“入侵者”飞机的机翼与波斯湾中的茫茫大海垂直成90度夹角。我敢断言空气湿潮极了,因为我们机翼上层表面上形成的水汽清晰可见。17秒钟后2 号机脱离,然后我也脱离了编队。
过载的感觉一开始,我便憋足劲低声哼叫,以确保当血液在5 倍于重力的载荷作用下企图从我的脑部流空时,我不至于出现黑视。飞机速度降至250 节后,我放下了起落架、襟翼和尾钩,同时尽量操纵飞机平稳转至降落飞行状态。“1 、2 、3起落架放好并锁定,襟翼30 度,水平尾翼偏转,缝翼放出……”我一边嘟囔,声音几乎小得听不见,一边尽量集中精力飞行。
当我柔和地操纵飞机调头飞至“中途岛”号正侧方3/4 英里处时,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座舱里,检查坡度、空速和下降速率。做完90度转弯后,我开始降低高度至450 英尺,高度到了,但速度却快了4 节。这一微小的速度差大多数州警察是不会注意的,但却足以使我们的飞机不得不在接地时进行复飞。我在收油门的同时稍稍抬起机头,修正这一错误,并左右摆动飞机对准降落航向。这是个良好的开端,我只需要集中精力,不停地观察,做好进场飞行就行了。我不时地瞥上“光点”一眼。光点迅速升至顶端,高高超出了亮亮的绿色水平数据灯,而当我再看甲板中心线时,哪里还有什么中心线。前一个月昼夜不停的作战行动已经将油漆漆成的中心线从甲板上磨掉了。我一面不停地稍稍调整飞机使自己对准我想象的中心线,一面迅速飞向那漂浮不定的钢铁巨人。
“往右来一点。”听到降落指挥员的通告,我立即做出反应,将机冀向右一点,但却没有立即加油门保持适当的下降速度。砰!吱!飞机尾钩挂住了第二道拦机索,由于减速太快,我的身子向前捧到仪表板上。我刚重重地落到甲板上就发现“光点”坠到数据灯以下。运气好的话,降落指挥员不会注意到我在跑道上落得有点靠前了。
今天大海波涛汹涌,“中途岛”号正随浪漂摆,使甲板变成了一片危险之地。降落指挥员最后一刻的一声“向右偏一点”真可谓雪中送炭,因为当我作了修正,飞机在进入着陆的最后阶段遇到了一股很强的左侧风。而在我接触甲板的一刹那间,“中途岛”号向右一摆,这一摆再加上甲板上很滑,当我结束降落滑跑时,我的飞机机头已越过甲板边缘,下面就是左侧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