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世-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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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婴只与天问简单地聊了几句,给他留下的印象是——天问是一个少年老成,城府颇深的青年神使。在天问无法看出喜怒的言表下,还是能感觉到,他若要做一件事情,会在周密考虑细节的前提下,全力而果断地推行。
九婴意识到,冥梵交流已成为大势,无法逆转。若交流在启动中就被停止,反而会使刚刚复苏的两地关系恶化。
※ ※ ※
几天后,九婴与金丝儿、读月启程前往千溪城。众人对于这种分别习已为常,只有读月和影风自小形影相随,久别在即,痛哭了一场。慈缘儿急于和慈前讨论办学舍、植墨草之事,已先于九婴一行离开赴那。
金丝儿对自己能否考入密迹并无把握,九婴借旅程歇息时间,指导二人修行。他对金丝儿并不担心,她的天份绝对不在自己之下。而读月因为尚未苦行,吐纳的基础尤为重要,指导她占去了九婴大部分时间。
读月在路途中勤练不息,因为日间骑乘黑风,无法坐禅,她经常在夜里不睡,直坐到天明。到次日赶路,几次差点在兽背上昏睡坠下,多亏得金丝儿从后面抱住…
九婴看她一个柔弱女孩如此难为自己,心下不忍,道:“读月,到了千溪城有得是时间,你也不要这么拼命,修真经常是欲速则不达的。”
读月应道:“我十几年的时间都没有接触修真,直至到小佛城,才让缨杰前辈教授了入门功法。若再不努力,吐纳的基础没打好,就赶不上十八岁苦行了。”
九婴想起她独撑学舍的韧劲,也不再多劝,任凭她自行修练。
一路上,居然看到不少北冥人。到得千溪城,又是一片与往届春试时一样的盛况,北冥人在街市上常可见到。
火公与禺比已到城中,陆须刚出使清凉境归来,与房烛一起留在了密迹岛。九婴为了让金丝儿公平参试,先将二女安顿在客栈中,这才独自到火公等人的住处。
禺比是最急于见到九婴的,当他感觉到九婴已进入战神境,极为兴奋,因为二人同具金系战神体质,有许多心法可以互相交流。
火公待二人谈性已过,这才对九婴说道:“自你这届弟子出了你和野凌之后,我常在思考密迹的修真方式是否应改一改。”
九婴奇道:“密迹一直是梵原修真的泰斗,这表明以往的教习方式并无不妥,火长老何出此言?”
火公道:“修真如无际翰海,本就不是一成不变。我是从你和野凌身上,看到了游历修行的长处。因此,准备增加游历修行的名额。从今年起,让四分之一的密迹弟子岛外修行。”
九婴想了想,问道:“火长老,摩崖一直推行的好象就是这种做法。但效果并不明显,他们现在的修真水平似乎比不上密迹。”
禺比笑道:“九婴,你小看摩崖了!你所看到的,不过是这二十年来人丁调零的摩崖。”
火公叹道:“金刚密迹不过是句极登位之后才建起的门派,若论到资格,原不及摩崖。九婴,你知道不死森林是何时成为禁地的吗?”
关于不死林,九婴自小就听楼甲说过,回道:“传说林中有灵兽狻猊,自摩崖上代长老毗卢入林未回后,再也没有人进去过。”
火公点头道:“毗卢便是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圆满境修真者。”
“圆满境!”对九婴来说,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境界,目前的修真界,还没有人能达到。
火公点头道:“据说,毗卢为了达到仙道,冒险进入了不死森林,就此失踪。从那以后,冥梵大陆再没有人达到过圆满。二百年前,当禺比他们还只是神武境修为时,摩崖便已有了三位战神境长老,摩伽妙就是其中之一。”
他长叹一声道:“说到另外二位摩崖长老,我还有些惭愧。冥梵之战初期,梵城对边境并不重视,桑河堡和多闻的城防也不够。当时我一心想壮大密迹,并未深介其中。那二位摩崖长老就是在那时阵亡的。”
九婴这才知道,摩崖原先是何等强大。
火公又道:“摩崖目前虽然势弱,但在修真上渊源深重,仍不是密迹可以相比的。上月,我见到了摩崖长老摩伽妙。”
九婴奇道:“他出关了?”
火公道:“是啊,十年闭关,他终于出关了。在闭关之前,他只是战神境后期修为,想不到十年之间,他不仅参透了通灵境,还修成了四行小满!”
禺比显然也未听过这个细节,和九婴同时惊叹一声。四行小满的通灵境修为,应当是三地修真者中的最高境界了。九婴不得不对摩崖刮目相看。
火公转回正题,道:“所以说,摩崖的修真方法,自有它的独到之处。再加上你和野凌是近百年来,密迹岛进境最快的弟子,而你们的共同之处,就是游历修行。因此,我才有了这个决定。”
九婴点头,默认了火公的观点。
火公凝视九婴道:“这些游历弟子,除了每年定期回密迹岛之外,我还想设一名修行堂主,随机指导。和禺比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你来担当此职。”
九婴一向自信,但听到这话也不得不大摇其头,道:“火长老,我自己有多少斤两,我自己知道。我修真凭得都是运气,要说起教授同门,那还差得远呢!别的不怕,我就怕误人子弟!”
火公笑道:“修真何来定旨?便是修到仙道,那也是各人机缘不同。就如禺堂主,他那时专攻炼器,我就大不以为然,可是到了后来,他也证明了炼器是修真的一个法门。你只要以自己的修真心得相授,尽心就好!”
九婴本不是顽固之人,不再坚持,欣然受命。三人再聊了些密迹春试的事,九婴心系二女,告辞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二女却都不在。九婴料想她们是出去散心了,便也逛上街来。
※ ※ ※
金丝儿和读月一安顿好,便跑上街去。连日行程虽紧,但一看到人气旺盛的城市,二人还是忍不住一逛为快。
金丝儿在路上遇到北冥人都一一点头致意,心中少了许多在他乡的陌生感。随着外来人的增多,千溪虽然来不及扩建,但外来的北冥客商就地摆摊,贩售皮草矿石,一派繁荣生气。
二人到了一个茶摊,要了壶清凉境的鲜云绿。刚刚坐下,就听得对面一家布店门口吵了起来。
吵架的二人,一个是梵原青年,一个是北冥猎商。
猎商道:“你从我的皮子上踩过去,为何还要骂人?”
那梵原青年气势极横,道:“骂你怎么了?北冥猪!”
那猎商手按配刀,便要发作,他身边的几个猎商上前死死拉住。
梵原青年气势更盛,道:“这是在梵原,可不是在沙漠。有种的你就跳出来!”与他同来的几个梵原人算定北冥猎商不愿闹事,都一齐哄笑辱骂。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金丝儿气极那梵原青年,也和读月挤进人群。
只见握刀的猎商挣脱不开同伴,无奈地对同伴吼道:“为什么?为什么冥后叫大家来梵原?梵原根本就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
那梵原青年冷笑一声,反而跨上一步,道:“想和我打吗?好,我们不仗着人多!我和你一对一。”
那猎商怒道:“好!比就比。”
北冥人向来崇尚比武,金丝儿本要上前打抱不平,见二人公平比武,也就暂时忍下。
围观众人自觉地退开数丈,二人各自抽出佩刀佩剑,就布店门口交起手来。
那猎商只有吐纳境修为,而梵原青年的剑上已隐隐有罡气。每一下刀剑相击,猎商都要剧震微幌。但他形如疯虎,势如搏命,攻守都竭尽全力,那青年一时也奈何他不得。
再斗得十余合,二人都并未中招,但却有血点溅在地下。读月心细,已看到那猎商因为虎口迸裂,手中已流出血来,却似乎浑然不觉。
猎商夹着怒吼,越战越勇,将往常与虎豹相搏的气势用出来,梵原青年为他气势所慑,竟渐渐畏缩,出招也不似之前随意。
再斗得数合,那青年心慌,被猎商顺长剑削下,只得弃剑避刀,身子向后急闪,摔倒在地。
那猎商见对方兵器脱手,那自然是算输了,收刀入鞘,转身对同伴道:“我胜了!”北冥人向来以比武解决纠纷,胜负已分,那就是恩怨已了。漠原上的游牧部落和猎队私下裁定调结,无不如此。
而在梵原,比武便只是比武,比武输了,那是极没面子之事。那青年坐在地上,恼羞成怒:“我的修为明明比他高,怎么能输了!”拾起地上长剑,起身又向猎商斩去。
围观者同时惊呼,那猎商刀已入鞘,回头望见长剑,不及抽刀运气,只好抬手一挡。长剑一斩而下,猎商惨哼一声,右臂已断。金丝儿要待出手,已来不及。
围攻者纷纷指责那青年,而断臂猎商极是倔强,虽面如金纸,血流如注,额头一粒粒黄豆大的汗珠滴下,仍是不哼一声,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对方。梵原青年也知自己理亏,不敢回嘴。
同行的几个猎商本是劝架,不料累得同伴重伤,一位年长者上前帮同伴包扎伤口,其余人再按捺不住,同时抽出腰刀。那青年的同伴也同时抽出刀来,将他护在当中。
猎商中一人气极,怒道:“好!好个梵原!比武输了,便只会偷袭!难怪两百年来被我们打得龟缩不出!”
他这句话犯了大忌,冥梵之战延续二百年,梵军死者数万,普通修真者更不计其数。围观众人中,即使没有家人阵亡,也有朋友重伤,相识之人中总有在战争中伤亡者。
猎商的话立时引起众怒,围攻者中立时有十余人抽出刀剑,将猎商围住。
第六十三章梦途垠坷
金丝儿和读月见情势不对,上前护住猎商。
此时形势已变,伤人的梵原青年趁乱逃走。猎商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但已与刚才那场纠纷无关,大多是被争吵声吸引过来,只知是“北冥猪骂梵原人是只会龟缩的孬种”。
金丝儿和读月身着梵原服装,又形容靓丽,是以梵原人一时并未围攻。
有人问道:“你们这两个女子,为何反护着北冥猪?”
金丝儿被众人一口一个“北冥猪”骂得无名火起,她虽不是豪门旺族,却也是金家帮老大的掌上明珠,何曾受过这种气,怒道:“我是北冥人!你们才是猪!”手上弹弓已拉弦上弹,向问话那人打去。
那人猝不及防,被打落两颗门牙。
冥梵二地本就结怨已久,她这一出手,立时激起双方混战。
那些猎商也极为义气,见金丝儿出手,齐叫一声“好”,与梵原人打了起来。围攻的梵原人同仇敌忾,也是战意旺盛。
金丝儿知读月修为最浅,将她护在身后,只取铁弹乱打。三名猎商也护在读月和受伤同伴四周,相背而敌。读月在中间急呼:“停手!不要打了!”可是已有几人见血,群情激愤,哪里有人听得进去?
梵原人人多势重,修为又都在几名猎商以上。不多时,三名猎商都身上中招,血浸袍袄。只有金丝儿是女子,攻击她的人最少,又忌她铁弹精准,没受什么伤。
“啊”地一声,已有一名猎商胸口中刀,倒在地上,那一刀从左肩斜劈至右胯,眼见是不活了。
余下几人都一齐哀嚎,不顾刀剑,疯砍狂劈。一名离得最近的梵原人往后急闪,却被后面的人挡住,没能闪开,也被劈倒在地。
读月眼见已有二人倒地,急道:“九哥,九婴!你在哪里?谁认识九婴的,去叫一下他!”
九婴此时在北冥颇有名声,在梵原除了多闻和密迹岛,反而没那么多人识得。但围攻者中恰有金刚密迹的弟子,听得读月叫九婴名字,心中大异,手上就缓了下来,同时高呼,让众人停手。
金丝儿铁弹已用完,手上握着短剑,凶悍地与围攻者对峙。另二名猎商中又有一人大腿中招倒下。
那金刚密迹弟子问读月道:“你怎么认识九婴?”
读月早已急得满脸泪水,道:“我们是九婴的朋友!”
那弟子转对众人道:“这几个人是金刚密迹的朋友,大家看在密迹的面子上,都散了去吧!”
金刚密迹是梵原修真泰斗,又屡次加入边境保卫战,梵原人素来钦服,围攻者便纷纷放下刀剑。
金丝儿怒道:“杀了人,就这么走了吗?没这么便宜的事,我们北冥人都是站着死的,不用靠别人求情苟活!”
两名还能出声的猎商一齐道“说得好”,双方重又剑拔弩张。金丝儿挺剑抢攻,又与梵原人战在一起。那密迹弟子只得撤出战团,找同门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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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九婴找到二女时,北冥猎商全已中刀倒下。只有金丝儿又抢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