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世-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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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真儿想了想,对九婴道:“就让她二人在小佛城开个织锦纺如何?”
九婴大笑道:“这倒有意思,从来织绣等物都是从清凉境直接贩来,现在可谓是梵原第一家啊。梵原目前需求不多,好在我们也不图赢利,再有玄武剑阁的朋友保护,我也好放心了!多谢真儿!我是想不出这样的主意的。”
众人皆大欢喜,影风读月十余年来寄人篱下,今晚才得出牢笼。一是叫惯了,二是感九婴之恩,始终对九婴、梅真儿二人以主人相称。梅真儿在清凉殿中本就是万人之上,也不觉得有什么,九婴却老大不适应这种叫法。
当晚,九婴向虎贲卫多要了间营房,让影风二人暂时住下。虎贲卫知他是大神使的座上宾,很快便腾出一间空房。他又用传音珠通知尹喜,让玄武剑阁派两个御剑境剑师到梵城接人。
※ ※ ※
梵城是军城,梅真儿早呆得不耐烦,幸好有二女作伴,几个女儿家说说笑笑,打发了许多寂寞时光。如此又过了两天,九婴实在呆不住了,数次求见天宗,天宗都说梵帝仍未有时间接见。
这日,九婴又自天宗府上颓然而归,梅真儿问道:“还是不行?你就那么想见梵帝吗?”
九婴道:“我们在雪域王帐所听到的事,只能和梵帝一人说。我看玉西真对这场战争也有些厌倦了,早一日让梵帝得知,便早一日让他心里有个准备。也许,只要这二人几句话化解恩怨,冥梵两境从此便相安无事了。”
梅真儿咬咬嘴唇,下决心道:“我倒是有办法,只是为难。”
九婴急道:“有什么方法就说出来啊,有为难之处,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会全力施为!”
梅真儿苦笑道:“也不要你赴汤蹈火,只要你牵肠挂肚就好了!”
九婴隐隐约约猜出她的想法是什么了,顿时默不作声。
梅真儿道:“我本不想让父王知道我在梵原,要不然必定很快便派人来接我。若是你一定要见梵帝,便将我在此的消息通报上去。”
见她点破,九婴还是无话,他不想靠“出卖”梅真儿来获得进见的机会。“我是不是对真儿不舍了?或只是不愿借她之力来完成心愿?”
梅真儿见九婴为难,心头涌起暖意,心道:“他毕竟是不舍得我,就算有缘无份,我也认了。”于是开口道:“见了梵帝之后,我便说要去金刚密迹。密迹岛的几位师长和我父王都很熟,由他们带我回清凉境,料想梵帝不会不放心。反正,你回密迹后。也不好相见了,于我并无区别。”心中想九婴回岛后有叶儿相伴,自己怎么可能呆得下去。
九婴权衡再三,决定按真儿的想法行事。
天宗接到清凉境公主在梵城的消息,大为震惊。
由海皇灵珠之争,可以看出清凉境在另两个修真界是何等重要,对清凉境公主自然不能怠慢。更何况,这公主与九婴在一起,这样的关系必然非同寻常,若能稍加利用,对梵原战局的影响会远远超过海皇灵珠。当日,他便将九婴四人接到邸中,确认了梅真儿的公主身份,立马报入宫中。
九婴虽在王帐城就知道了梅真儿的身份,但一直将她当朋友对待,此次在梵城才真正感觉到这位清凉境公主的影响力。
梵帝接到通报,将所有军情事务先搁在一边,当晚便接见了九婴和梅真儿。
梵宫是土石所造,较一般梵原建筑精致些,与王帐城的风格有些相似,只是王帐城并无屋顶,而梵宫有。宫中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全没有雪域王帐的幽静清冷。
梵帝句极的修为在鼎盛之时,面貌宛如中年,但头发却根根雪白,气度雍容,身上腾起的氤氲真气超过任何一个九婴见过的同级修真者。
因为梅真儿的公主身份,梵帝句极挥手让左右退下,先询问了梅真儿到梵城的来龙去脉。在听梅真儿叙述时,他不时地看看九婴。虽然梅真儿尽量将这段经历说得平淡,梵帝句极还是感觉到了这二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接着便是九婴报告了北冥军情和所见所闻。句极前几日召他的本意,是惊异于一个年轻的密迹弟子竟能探清海皇灵珠的下落,只是勉励之意。但九婴对北冥情况的深入程度,远远超过了他的想像。
军探的事说完,九婴道:“要在与北冥的对抗中站住脚,梵军至关重要。而据我所见所闻,现在的梵军军纪实在堪忧!”
句极并不很重视,道:“水清则无鱼,这种情况我早已知道。他们在小节上有些不当,保卫梵原的关键时候绝不会畏畏缩缩。九婴你所看到的,或许也只是个别。”
九婴也无心在军纪的话题上与句极争辨,道:“还有一事要禀明梵帝,我和真儿在王帐城见到了玉西真。”
句极霍地站起身来,脸上变色,道:“细细说来!”
九婴将前事说了一遍,道:“此事关系千年前的恩怨,我怕常人不能理解,因此一直未与外人提及。此次着急求见,也正是为了这事。”
句极一边听九婴叙说,缓步走到窗边,背手而立,叹道:“一千年了,我都快忘了这些事了。如今听你说起,仿如隔世!”他平时在众人面前都是以威严的声音说话,此时触动心事,声音便显得无比苍老与疲惫。
他摘下窗前池中一个莲蓬,道:“她是白莲合体,最喜欢的便是莲花。”思绪飞回他当梵帝前的那段日子,黯然神伤,转头道:“罢了,这些事提来何益?如今冥梵百年战乱不断,她已不再是千年前的她了。”
梅真儿道:“我看西真姐姐是因为当年的事,心中还有怨恨。流血千里也并不是她心中所愿,其中或许还有一些转机。”
句极疲惫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亮光。若能以和谈方式解决冥梵争端,对他来说,是梦寐以求之事。九婴知道的事太多,这点他心里也些不爽,但是若能以九婴在冥梵首领之间搭起一个对话通道,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他综观九婴的能力和性格,权衡眼前态势,终于下定决心,要开诚布公地笼络这个年轻人。
梅真儿趁势说道:“九哥急于见您,也是因为看出这段千年恩怨还有化解的机会。”
句极叹道:“这是我年轻时的糊涂事,你父王必也知道。我那时一而再,再而三地耐不住寂寞,与一个女子相会。现在想起,完全是年轻时血气方刚,我心中其实并不爱她。到第三次上,西真发怒了,我知道她不会再原谅我,便下了决心,与那女子断绝往来。”
九婴和梅真儿已在玉西真那儿听过这个故事,此时从句极口里而出,又有些不同。能将偷情这样的私事说出来,可见句极对二人已是毫无防范——九婴毕竟是千年以来唯一与玉西真交谈过的梵原人。
“过了一些日子,我想她的气该消了,便去找她,发现她竟在修魔。我当时大惊之余,也无比绝望,遂将西真软禁。我刚刚继位,国中无后,立时有些闲言碎语传进我耳中。不久后,我索性将先前那女子纳入宫中。”
“我那时是真的绝望,心底也有一些自私。才刚登上梵帝之位,在梵原还有许多未了之事,此时西真修魔的消息若传出,我根基未稳,满腔报付便要付之东流。想不到一念之差,我这一生都在为这个错误煎熬。”
“那时,梵原还未与清凉境接触,其实清凉境的修真法,和梵原当时所谓的修魔法并无区别。但那毕竟是两种修真途径!我没有想到,西真能从修魔法中脱出,那需要多大的毅力啊?当时,她杀了那女子。我一时盛怒,将她逐到巨岭以北。当年为了情爱之事铸下大错,我在这方面心力交瘁,一直未再娶。没想到,她在北冥很快建起国来。在初闻她收服当地土着和游方修真者时,我本还有力制止的,但是我对她深怀愧疚,也就随她去了。后来,冥梵一直相安无事,直至二百年前,北冥发动了第一场战争。”
句极能坦言相告,足见他期待和平的诚意,九婴对他的看法略略改善了一些,问道:“此战因您与玉西真的恩怨而起,是否能在二人之间化解呢?”
句极笑道:“以我的位置,本可以不说这么多。正是因为刚才听你所述,玉西真似乎也想罢战,看到一点化解恩怨的契机。”九婴会意地点点头。
句极眉头微皱,道:“但是现在,北冥诸将都是尾大不掉,突然宣布停战,也许停的只是我和玉西真二人的战争…非常感谢你带回来的消息,此事我会时刻放在心里,总有想出一个妥善办法的时候。”
说着,便从帐中锦盒里取出一枚玄冰戒指,交与九婴,道:“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与玉西真多对话。她给了你玉牌,我也给你一个冰戒,梵宫你可随时出入,避免以后再出现见不到我的情况。此战若能就此化解,那真是千万人的福缘啊!”
九婴二人见诸事都已说明,便要告退,句极道:“真儿,你父王不知你私自离开,必定心急如焚。你在梵城留几日,我让军士护送你到北度口,从那里回清凉境。”
梅真儿心中大急,强作镇定道:“句伯伯不必担心,你让人给我父王捎个信就好了。这次出来,我还要和九婴去密迹岛上看望大胡子叔叔和火公长老,到时候由他们安排我回清凉境之事就可以了。”
句极看看九婴,道:“你好像已有甲胄合体,年纪轻轻,修为不浅,福缘更不浅!有你陪着真儿,我也放心。”
九婴拱手谢恩,句极又道:“你所说的北冥军动向一事,天宗虽说得不错,要看进一步的军探回报。但我想,还是小心为上,在多闻与桑河堡间建一个临时军寨,无论主战事在哪一边发生,都可以节省一半的时间。虽然单挑战头几天两地的兵力都有削弱,但却不会酿成大的破城之灾。”
又嘱咐九婴道:“那枚玄冰军戒是特赐的神使冰戒,众军一看便知。你回一趟密迹,将真儿之事托付后,就立即赶往多闻。听你一说,我对边境的战事也有些担心。事有轻重缓急,和谈之事要从长计议,这边境战事却是燃眉之急。”
二人辞出梵宫,句极立马着人办理临时军寨,并知会清凉王真儿之事。玄武剑阁弟子早已将影风、读月接到小佛城,九婴在梵城诸事已了,向天宗和名成辞行。此时,桑河堡副守将之职已定为尹俭,公王怒不日便赶往多闻赴任。
九婴携梅真儿往金刚密迹赶去,半路上便以传音珠联系尹喜,询问安置影风、读月的情况。尹喜在传音珠那边叫道:“九哥,缨阁主让我谢谢你!因为有影风、读月二位美女妹妹,玄武剑铺的生意比以前好了不止一倍!”
九婴对梅真儿笑道:“看来尹喜在女孩面前还是顾及形像的,不再调他那酸文了!”
梅真儿嗔道:“我和蓝儿姐姐什么地方不如影风、读月了,尹喜哥哥在我们面前就满口胡言的?”
九婴笑道:“那怎会一样?蓝儿是野凌的女友,你又是我的。朋友,他哪敢动歪脑筋?”
第三十三章 凤鸣九天
一路上,梅真儿找尽藉口,走走停停,只想迟一些到密迹岛。九婴不愿伤真儿的心,日间御剑,晚间歇息。缨杰所赠的极品玄冰他还带在身上,便利用晚间时间,就地开始炼制一副新甲。梅真儿第一次见人亲手炼甲,闹着也要一副。
九婴怎会不允,当即量了梅真儿腰身各围,为她先造好一个甲样。她的修为较低,玄冰甲要轻薄些,为了保持韧度,剩下的材料要到密迹岛上再合炼。梅真儿每天便想些图样,要九婴炼些花饰在战甲上。九婴炼甲,从来都是以实用为主,有些不习惯清凉境的思维方式,但一路下来,炼甲的功夫却精纯了不少。
梵原大平原美丽的溪林景观,并没有使梅真儿的心情好起来。越接近金刚密迹,她的心思便越重,话也少多了。她直恨不得梵原再广阔上千倍百倍,挽着九婴的胳膊,永远这样飞个不停。
金刚密迹还是到了,飞到岛上,恰逢下午堂课时间。正值夏末,草木灵气旺盛,海上凉风习习,也不觉炎热。九婴带着叶儿御剑绕过堂课地点,以免打扰新弟子听讲,二人径直往火公的战神阁而去。还未落地,远远便看见火公与陆须、禺比在阁中煮茶围坐。
三人之中,梅真儿只记得送她仙带小鹿的大胡子叔叔,叫一声“陆叔叔”,便在他身边坐下。火公等人惊喜回头,九婴已收剑立在门外。
众人叙了些闲话,问了清凉王近年情况,梅真儿性格活泼,言语大方,火公等人都极为喜欢。
禺比一眼便看出九婴的血甲不见了,少不得扯到甲胃合体的事上,兴奋之余,也不顾众人,一把拖上九婴便向他的炼房而去。陆须和火公知他师徒二人性情,谈起炼器来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