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世-第1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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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公的凤鸟罡形第二个撞上柳相黑气,火凤悲鸣,光华四散,被一击重创。火公被击得向后倒射,柳相黑气离他身前不足三丈。骷髅携着的腥臭之气令人闻之欲呕,稍幌得一幌,便又继续向前飞近。
摩伽妙怒喝一声,手印罡形向前疾拍,让过火公,与柳相巨招正面相交。
轰然巨响,柳相黑气被九婴、火公的巨招阻了两次,终于在摩伽妙的手印前与之相抵,骷髅之形散去。
众人刚缓过神来,这场电光火石间的交锋已判出胜负。
九婴从地上站起,而火公则被禺比等人扶下,看样子已无法再战。摩伽妙受伤最重,虽挡下骷髅罡气,但已被柳相持在手中。
前番在旺生城之战中,火公与摩伽妙联手,便能逐走柳相,而今日再会,柳相的功力竟又大进!
柳相单手将摩伽妙举在空中,狂笑道:“哈哈,这就是修仙之人吗?你等自诩是修真界的泰斗,在我手下还不是不堪一击,修魔才是正道!”
他手掌一捏之下,已将摩伽妙的喉骨捏断,一团月白色的真元自摩伽妙尸身上飘起。
柳相大笑道:“这颗好真元,恐怕以后再难遇见了!”伸掌便向真元抓去。
“师父!”一条身影向柳相疾扑而上,正是摩崖门下的长老郁陀。此时众人都已悲怒异常,只有郁陀熟知上古修魔的道法,若再让他食下摩伽妙灵元,柳相功力将会再度暴长。
柳相重创火公,挡退九婴,击毙摩伽妙,举手投足间仍似未尽全力。而此时斜眼望见郁陀飞来,竟大惊失色,放弃了就在前方的真元,向后疾退。
众人不假思索,亦擎兵刃齐上,还未冲近,只见郁陀已暴作漫天血光,连同摩伽妙真元一起化为虚无。
“这魔头怕血神咒!”继元首先叫道,向柳相逼上。众人同仇敌恺,神武境以上的修真者纷纷围上。
柳相笑道:“血神咒发动太慢,怎能伤得了柳某?只可惜了好真元!”他嘴上说得轻松,心中其实极为忌惮,一面后退,一面目光扫视,一瞬也不敢放松。
第一百零一章结局
继元、毕印臣、彭祖等人已暗暗将柳相围住,众人眼色传动之下,已明白彼此心意。
正如柳相所说,以他的修为,完全可以在血神咒发动的瞬间移至他处。众人暗暗合围,心意已决,便是拼着数人齐祭血神咒,也要将这魔头的性命留住。
柳相已知觉诸人动向,心中暗惊:“我是过于托大,没想到这些家伙竟会用出这种狠招。”
他本就是果绝之人,观察四周情势,当机立断,向人多处电射而去。果然,这一下变起仓猝,众人投鼠忌器,都不敢发动血神咒。
柳相以奇快身法幌过数人,已欺近梅真儿身前,将她发髻把住,另一手抓住梅真儿命门。
九婴“啊”地一声,待要过去相护,已晚了一步。
“让开,都让开!”柳相吼道,随即长笑道,“就凭你们,想留住柳某,却还差了一截。”
梅真儿脉门被持,动弹不得。她恼愤异常,但修为未至神武境,不能习练血神咒,空有同归于尽之心,却无力施为。
秦骑、彭祖和左文等人立时大惊,让他们祭血神咒杀柳相,那是毫不犹豫的事,可若因此伤害到梅真儿,却是万万不能。
九婴道:“柳相,你与一个弱女子为难,算什么本事!来啊,朝我来,放了真儿。”他知柳相不可能受激,只是借此拖延时间。
梅真儿道:“九哥,你们不要管我,杀了这魔头要紧!”
柳相笑道:“九婴,你不是一直视我为仇人吗?我猜,你做梦都想要让人世间再没有战争吧。多么漂亮的梦啊!和这个梦相比,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呢?哈哈。”
来自冥梵的将领中,有一二人脚步略向前挪,立时被九婴止住:“谁敢再上前一步!我先宰了他!”
柳相再次狂笑,道:“好威风啊!”
九婴的目光已转回至梅真儿身上,不再说话。
梅真儿的目光只是凝望九婴,仿佛这世间一切都与她不再相干。眼眸中的留恋之色逐渐转为平静的爱意,再又转为坚毅。
九婴则由担心转为无奈,再转为与梅真儿的会心一笑。二人相视之下,均已知对方心意。即使是玉石俱焚,今天也决不能放柳相走。
能与爱人死在一起,虽然悲哀,但远强过一人独活的苦。
柳相仰天长笑,有恃无恐,猖狂至极。而周围众人只能小心翼翼地随着他的脚步移动包围阵型。
突然,人群中走出一人,轻裳蓝裙,面色惨白,对柳相道:“住手吧!”
大多数人都不明所以,惊愕地看着这个少女。清凉境诸人则脸色大变,柳相更是惊道:“雯儿!你快过来!”
柳雯儿却径直走到九婴身边,没有一个人出来擒住她。她的脸色是惨白,是木色,也是从心底生出的自悲自怜,如行尸走肉一般,活生生的一个美丽女子,全身竟透着一股死气。
“父亲,你有多久没有叫过雯儿了?”柳雯儿在九婴身边停住脚步,苦笑着问道,“你知道吗,从梅伯伯和九哥离开了清凉山,你就再没有叫过雯儿。”
她离九婴只有咫尺,柳相不敢妄动。
只听柳雯儿又道:“无论你做了什么事,我都无力阻止。可是我这样安慰自己,就当是一场噩梦吧,这一切都会结束,你终还是我的父亲。”
一颗晶莹的清泪自她脸上滑落,滴入尘土。“但是,当蝉休拿着你的旨意,把我带进北冥军营,我就绝望了。”
柳相道:“雯儿,你过来!过来啊!”
柳雯儿凄然道:“你会担心我吗?从在北冥军营时起,我就已经死了一次。是九哥救了我,才让我得以活到了现在。你放了真儿姐姐吧!这是我此生最后一次求你了,父亲!”
柳相心中泛起的一点亲情立时飘散,对柳雯儿冷冷道:“怎么,你是要我为你去死吗?”一旦放开梅真儿,他便要面对众人四面涌至的血神咒。
柳雯儿终于惨笑一声,完全心死了,她转头对九婴道:“九哥,我帮不了你,也帮不了真儿姐姐。九哥,你是这世上唯一不嫌弃我的人了!一切情义,雯儿只有来世再报……”
柳雯儿心头的抽痛已无法抑制,这样的痛苦感觉越来越烈,只有一种方法才能缓减。轻裳扬处,出手如电,一枝匕首已插在心口之上……
“雯儿!”柳相本已魔性焚身,但看到柳雯儿的血雾在空中散开,一点清识仿佛将他拉回到久违的人间。
一个整天价跟在身后的小女孩,口中叫着“爹爹”,在遥远的时空中踉跄着向自己奔来。她的手上拿着的是采来的野菊花吗?如此的灿烂……
不过是一刻的回忆,却占据了柳相所有的感知,当他如梦惊醒时,才看见惊醒他的那片亮光,是一道五彩绚烂的刀光。天刃之光!
恍惚中,本在他左手掌握中的梅真儿,不知何时已经挣脱到数丈之外。柳相面前,只有一道如梦幻般的光网。噬血的魔性,随着柳雯儿气绝倒地,重新溢满全身。
“九婴,去死吧!”他甫一惊醒,已凝出黑色骷髅,不闪不避,向天刃迎去。
九婴便在那炫目天刃之后,携着龙吟雷声,和身扑去。
黑浊之气与绚丽刀光相交、相融、相背而逝……
一切变起仓猝,周遭众人皆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天地就已静止。
柳相的喉头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已向前仆去,狰狞的面孔有一半埋入了尘土之中,兀自大睁的眼睛,带着疑问和不甘。
九婴没有倒下,他全身已被柳相的鲜血浸透。刚才的那一击,竟是穿破了柳相的骷髅罡气、护体罡气以及真身。
“九哥!”“九婴!”
众人纷纷拥上。
***
六素城内,夜宴。
“九哥,你总是让我们惊喜。那时你便如一个血人一般,一动不动。野凌的脸都煞白了,只有我说‘九哥不会有事的’。”尹喜已喝了大半坛酒,舌头都有些大了,但吐字还算清晰。
罗蓝儿骂道:“吹你的牛去吧!你的脸色也不比我们好多少。”
尹喜笑道:“都当新娘了,还这么凶!”今夜在六素城中,其一为庆功,其二也是两对新人的婚宴。
罗蓝儿道:“我都嫁人了我怕谁?”尹喜无语。
野凌摆出一副正经八百的脸色,沉声道:“蓝儿!”罗蓝儿自然不甘示弱,用一道凌厉的白眼击碎了野凌想在婚后翻身的希望。
这种情况下,野凌在朋友面前自然是不太有面子,目光游离他处,欣喜地望见一个下台阶的借口,叫道:“那一对也来了!”
毕印臣和金丝儿已双双来到席前,齐道:“同喜同喜!”
金丝儿对毕印臣道:“我们先敬九哥和真儿姐姐一杯吧!我和印臣刚才还在说呢,九哥,你和真儿姐怎么不一起办了啊?”
梅真儿道:“九哥这两天还没完全复原呢!”
尹喜大笑道:“对啊!洞房之内,如此良宵,若身体不行,可不是大煞风景吗?”
他话音未落,后脑上已挨了一个暴栗,即快且狠。
尹喜转过头来,正要发作,待看清来人,立时没了气焰,道:“爹爹!”
“达”地一声脆响,方笛立时为尹喜报了一栗之仇,“你好狠心啊,这么重地打儿子!”
一片欢声笑语之中,九婴却觉得心中有一片凉寂。慈缘儿正坐在清凉境一席上,与彭祖、秦骑相谈,谈笑之间,眉宇间却似乎总笼着一层悲伤。
梅真儿看着九婴,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毕竟是三境初定,虽是两对新人的婚礼,但仍是离不开畅谈局势。
酒席渐散,数百人的大宴只有数十人留下,话题又扯到了如何治理修真界的问题上。
“九婴,你可是藏得深啊!到现在才说出不死森林的真相,我和丝儿说,上次过不死林时,你那份镇定,可让我佩服了不只一百次。”毕印臣道。
九婴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嘛!现在好了,冥梵一家,百姓又多了一处乐园。”
毕印臣道:“是啊!我和袁雷、胥将、维绝四人,凡事必会与梵原的诸位元老商议,从此,不会再有战争了。”
继元笑道:“不打战了,我这把骨头都不知往哪扔。梵原之事还是要靠九婴、尹俭夫妇和火长老啊!”
彭祖道:“还分什么梵原、北冥,更不要把我们清凉境看作外人!我提议,元老院不应以地域为限,各元老也应定期走动,不要只管自家门内之事。”
众人尽皆同意彭祖的说法,他此说似乎只是在联络感情,要实行时却真正需要一个定制,以保三境长治久安。
九婴在席上镇重地提出篡写修真史的说法,方笛、尹喜此前在赴那就曾听他提起过,当时大力支持九婴的只有道无尽。经过三境的这一场血火之炼,众人也渐渐明白了史书的意义,当下一致同意。
和平来之不易,而时过境迁,又如何能让后人记住鲜血换来的教训?一部史书,或许还不够,但对于先行者而言,也只能做到这一点了。
楼甲早已喝得大醉,九婴让人将他扶入后帐。
九婴已与元老院众人谈妥,婆娑湖的神使区即将恢复。他在此时,能略表孝心的,也只能是让师父楼甲安享晚年了。
梅真儿悄悄地拉拉九婴的衣襟,在他耳边道:“去陪陪缘儿姐姐吧!”
九婴转头看去,见慈缘儿不知何时已向起身向帐外走去,在欢笑声中,单薄的身影更突显一分落寂。
他点点头,向慈缘儿追了上去。
“九哥,我要走了!”慈缘儿没有回头,便已知是九婴。
九婴奇道:“为什么?”
慈缘儿抬起头,勉强笑道:“我想到波湾散散心。等你和真儿妹妹成婚了,我自然回来。”
九婴看着慈缘儿的双眸,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无法表达。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青纱布囊,交在慈缘儿手中。
“缘儿,师父对我说过,若心中有忧愁,便将心愿写在绢上,放入囊中,让它随海波而去,忧愁自解。这个囊袋随我多年,你留在身边吧!”
他真情流露,轻握慈缘儿的手掌,一时忘了放开。
慈缘儿仰视着九婴,心道:“九哥,你这是对我最温柔的一次。你说啊,你心中还是爱我的!……可是,一份爱,又怎能分给两个人?”
***
自柳相被击杀后的三天之内,九婴与梅真儿形影不离。
慈缘儿只身离去,梅真儿总觉得心中有些难过。她明白,九婴爱自己,但是慈缘儿与九婴的情感纠葛,她却不知应用什么来形容。
“缘儿姐姐在九哥心里的位置,是谁也替代不了的,即使是我。这难道还不能算爱吗?”
“我知道,九哥是因为心疼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