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辔红缨-第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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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与其如此,倒不如挫他锐气,令其铩羽退蛰恶鬼堡。”
佟青松眉头一皱,道:“老化子见不及此,你我藏身在观外密林中,观察情势后再作行止如何?须知虞姑娘每日以泪洗面,望眼欲穿,男女之事,恕老化子我无能为力。”
霍文翔叹息一声,只见佟青松双足一踹,穿空飞出墙外,随即腾身拔起,疾如轻烟般杏失在夜色苍茫中。
狂风啸林,夜瞑四合,苍空闪耀着繁星。
参天柏林外突疾逾鬼魅掠入五条人影,悄悄地立在林中,忽闻一低沉语声:“奇怪,为何迄今未有动静,难道老叫化与青衣少年已离去了么。”
“未必!”
这时,林外如风又疾飘而至一庞大身影,佟青松与霍文翔藏身在树巅柏叶丛中,两人目光锐利,已瞧出来人正是毒手魔什万钊,不禁一怔,暗道:“万钊为何只身涉险!”
先来五人均是佛面人屠铁少川党徒,与万钊势若水火,积不相容,这万钊闯入,不言而知另有诡谋。
毒手魔什万钊身形未定,即曲指向五人飞弹而出。
只见万钊五指弹出五点火星,疾如电奔,分向五人打去,这五人尚以为是同党,丝毫未戒备,乃见火星袭来,才知不妙,但已不及,火星触体立即燃烧蔓延全体,红光能熊,成为五具火人,同声惨呼,迅即扑地翻滚,欲压熄火势。
哪知些火系万钊“雷音神功”中绝毒武功雷火指,非但不能压熄,而且更为猛烈,人膏助火,那五邪惨呼之声凄厉不忍卒闻,惊动了布伏四外之匪邪,纷纷赶来。
万钊一手奏功,立即隐去。
只见青袍老道率着群邪赶至,见五人情状,大惊道:“此乃毒手魔什万钊‘雷火指’所伤,万钊如今何在?”
此话问本多余,被烧五人俱已火毒攻心,裒嘶翻腾,须臾被烧成五具枯炭。
青袍老道目中怒焰如焚,狠狠地顿了顿足,正待传令搜索扑入观中,忽听身后腾起一声惨叫,不禁一怔。
转面望去,只见漓江水盗混江龙俞坤伏在尘埃,背上钉着一支蛇头白羽剑,蛇头深没入骨,巳自气绝死去。
远处忽随风送来百花翁阴恻恻冷笑道:“杂毛老道,不论你如何诡化善变,也难逃老朽神目如电,老朽免伤无辜,你如有胆,不妨只身前来,老朽若不叫你原形毕露,从此绝不问鼎中原武林。”
青袍老道中一惊,哈哈大笑道:“败军之将,岂能言武,贫道焉会惧你。”说时身如电闪循声扑去。
群邪鱼贯随出。
毒手魔什万钊一闪现形,去如淡烟暗蹑群邪身后。
佟青松低声说道:“连台好戏,爆烈火炽,大可一饱眼福,无奈我等尚在危中,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伸手一牵霍文翔手臂,疾如鹰隼电泻而下,扑向郊外尘砂茫茫中。
郊外岗陵起伏,风砂卷空,星月无光,两人一阵疾驰,霍文翔忽道:“老前辈暂行止步,晚辈察觉身后有人暗蹑。”
佟青松不禁面色一变,两人收住脚步,凝神倾耳,果然身后传来飒然破风之声,只闻身后有人呼唤道:“佟老师,欲往何处?”
一条黑影疾掠而至,佟青松定睛望去,见是旧识泰山南天一鹤张紫陌,不禁一呆,道:“张老师不在泰山纳福,为何来至陇南。”
张紫陌含笑抱拳道:“张某静极思动,行踪万里,藉览河山之胜,适在酒泉小儿外家盘桓返回,途中风闻泰州群雄毕集,故而顺道来此,不想遇上佟老师等二位。”说着目注了霍文翔一眼,道:“这位是何来历,佟老师可否为张某引见。”
佟青松见张紫陌言词闪烁,巳知有诈,笑道:“老化子忘年之交黄老弟。”
张紫陌哦了一声道:“原来是黄少侠,老朽失敬了。”
霍文翔冷冷一笑道:“不敢。”
张紫陌道:“佟老师意欲何往?”
佟青松道:“丐帮门下不幸与百花老贼结怨,惨遭屠戮,侦得百花翁行踪在此一带现踪,意欲清结血债,张老师请速离开此是非之地,免遭横祸。”
张紫陌哈哈大笑道:“佟老师,你也太小看张某了,身在江湖,何惧风波,你我本是道义之交,容张某稍助一臂之力如何?”
霍文翔朗笑道:“佟老前辈,张老师自愿相助,何能拒人千里之外。”说时右臂疾伸而两指迅如电闪光石火朝张紫陌“期门”大穴点下。
距离又近,出手雷奔,张紫陌只觉一麻,气血逆窜,眼前一花便昏花倒地。
佟青松低喝道:“快走!”
两人先后穿空拔起,落在高岗上隐去。
风砂漫漫中现出两条人影如魅,在泰山一鹤张紫陌躯体前停住,摇首叹息一声,抓起张紫陌如飞离去。
霍文翔、佟青松隐在高岗上,穷极目力辨识来人形象,霍文翔道:“其中一人似为钟离炎,晚辈欲意前往一探。”说时巳一晃而出,疾似流星暗随两条前行人影。
只见两条人影如飞往西奔向一片祟崖巍岭中,霍文翔身形异常隐蔽,恐为人察觉。
钟离炎抓着泰山一鹤张紫陌掠上一处高崖,向另一人问道:“令主是否在崖下?”
“约定之处就在崖下深谷内,因百花老贼诱敌,不知令主是否已返。”说着右掌掷下一道绿色光球投向崖下。
那片峭崖仅十余丈,崖下是一片狭长幽谷。
只闻崖下响起苍老语声道:“钟离炎老师么?”
霍文翔藏身在一块凹陷绪石旁丛草中,听出那苍老语声正是青袍老道。
这时,钟离炎二人巳跃身泻落下崖,星斗闪烁下,只见青袍老道一闪而出,目睹钟离炎抓着张紫陌,诧道:“张紫陌是何人所伤?”
钟离炎叹息一声道:“张紫陌奉命施行,追上佟老乞儿,佯装路经偶遇,不想为青衣小贼识破,猝施毒手将张老师点倒。”
青袍老道目露威凌,咬牙切齿骂道:“老朽不杀这小贼难消心头之恨。”继而又急道:“如非百花老贼从中阻扰,岂能让此小贼逃出手外。”
钟离炎道:“百花老贼人咧?”
青袍老道鼻中冷哼一声道:“他不敢与老朽正面为敌,捉迷藏似地意欲老朽疲于奔命,以遂其声东击西之诡计,哼,老朽以不变应万变,看他怎奈我何!”
钟离炎道:“属下之见不然,百花老贼似欲令主无法遁身,更掣肘令主图露武林之雄心壮志……”
青袍道人冷笑道:“他如不退出中原,老朽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忽闻远处送来一声阴恻恻冷笑道:“逐鹿中原,谁胜谁负,尚未可知,狂言无益,老朽定不让你称心如意。”
青袍老道大喝一声,双袖拂出一股狂飚循声击去,拙林撼谷,木折树断,轰隆哗啦一片,威势骇人之极。
山谷远处顿起长笑,迂回飘荡,声如豹枭,令人不寒而栗。
青袍老道眉宇间逼泛杀机,右手欲撤肩头“玉勾斜”与百花翁一拼。
钟离炎忙道:“他暗我明,若中诡计,我等将穷于奔命矣。”
“依你之见。”
“施展金蝉脱壳之计,将百花老贼诱往恶鬼堡中,一面……”底下已杳不可闻。
霍文翔藏身崖上,只觉语音已杳,探身一闪而出,忽见面前人影疾晃,他情急生智,右掌疾伸如电,呼的一掌将此人送下崖去。
那人惊呼中身形急坠下崖,只觉为人一把接住,耳闻青袍老道喝问,那人余悸犹存,答道:“崖上有百花老贼爪牙潜身,本门暗桩俱被点上死穴。”
青袍老道与钟离炎神色一变,双双腾上崖去,山风啸掠送涛,哪有半个人影。
钟离炎在青袍老道耳边密语数句,青袍老道喝道:“走!”
两条身影穿空如电掠去,瞬眼杳失在夜色苍茫中。
霍文翔藏身阴暗处见状忖道:“我道老贼何以疏忽崖上未设有暗桩,原来俱为百花老贼制命,如此看来百花老贼委实系铁少川辣手强敌,何不利用他们鹬蚌相争,缓和武林危机,徐图良机歼除铁少川永除祸害。”
正默默思忖间,突闻不远草丛中送来一声阴森冷笑道:“朋友请现身出见。”
霍文翔心神微震,一跃而出,只见百花翁与毒手魔什万钊及百花门下七人立在丈外远处。
万钊两道慑人目光上下打量霍文翔不住,沉声道:“阁下是何来历?”
霍文翔笑道:“在下武林末学,不求人知,青袍贼道已去,尊驾为何舍本求末,向在下无事生非。”
万钊怒道:“阁下未免太狂妄无礼了,青袍贼道乃武林公敌,老朽意欲求教,怎说是无事生非。”
霍文翔道:“好说,好说,青袍贼道真正来历及来踪去迹,谅尊驾较在下更为了若指掌,求教二字愧不敢当,奉劝尊驾等速速赶去,待贼道鸿飞杳杳,情势一变为他暗你明,更防不胜防了。”
百花翁冷笑道:“他走不了。”
霍文翔道:“这倒未必见得,须知老贼毒辣诡计,如非尚有顾忌,岂肯与百花老师干休。”
“他顾忌什么?”
“星河秘笈!”
百花翁道:“听阁下口气,似知星河秘笈所在?”
霍文翔朗声大笑道:“在下如知‘星河秘笈’下落,早就攫在手中,择一隐秘之处习成旷世绝学,扬威武林。”
百花翁笑道:“阁下未服天龙丹,虽得星河秘笈亦是徒然。
霍文翔微微一笑道:“百花老师既然知之,何不罢手回转西域,风闻老贼已向七杀恶判东方旭逼出天龙丹服下……”
语尚未了,百花翁接道:“这个老朽知道,老朽绝不让星河秘笈落在老贼手中,否则如虎添翼,今后武林惨遭荼毒,陷入水深火热中。”
霍文翔道:“那么阁下已知星河秘笈下落了。”
“在虞冰后人手中。”
霍文翔大笑道:“百花老师错了,这星河秘笈老贼早自石林寒潭取得,不过其中缺少十三页,因而急于擒获虞冰后人,不过虞冰后人是否知情,尚不得而知。”
百花翁向万钊投了一眼惊诧之色道:“阁下为何知道得这般清楚?”
霍文翔冷笑道:“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贼此去必逃往恶鬼堡中。”说着将恶鬼堡座落何处详细说出,继而微微—笑道:“百花老师倘欲湔雪断指之仇,良机稍纵即逝,不可坐失。”
百花翁道:“阁下英明睿智,老朽意欲借重如何?”
霍文翔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下有要事,恕难从命了。”说着双拳略拱,身形一转即待离去。
忽闻万钊一声厉喝道:“站住!”
霍文翔微微一笑道;“你若妄念狭制在下,那就铸成大错了。”说时身形疾转,右掌迅如电光石火左右开弓挥去。
“叭”“叭”两声脆响,毒手魔什万钊身手如此高的江湖名宿,竟然闪避不掉,两颊各挨了一个耳光。
霍文翔出手极重,万钊大牙进落牙床,两眼直冒金星,怒极厉叫,右掌疾屏“雷音神功”,五指猛弹而出。
罡风疾射,火星乍从五指透射飞出,却不料霍文翔比他更快,左手指迅疾无比地一把扣在万钊右腕脉要穴上,笑道:“万老师你既不仁,莫怨在下无礼了。”五指疾滑,在万钊肘骨上一拧一送,施展“分筋错骨”手法将经络骨节错开。
毒手魔什万钊成名数十年,毕生未曾罹受如此奇挫惨痛,只见他浑身颤抖,冷汗如雨,目光怨毒如焚。
这不过一霎那间之事,百花翁警觉万钊不敌,已是过迟,目中吐出奇异光芒,沉声道:“阁下最好解开万老师禁制,不然悔之莫及。”
霍文翔淡淡一笑道:“百花老师,你那迷魂慑心魔法对在下无所施逞,不如藏拙为妙。”
百花翁闻言不禁冒上一缕奇寒,以目示意手下。
七名百花手下身形倏地分开,按七星方位布阵。
霍文翔早将那七人手中奇形兵刃瞧在眼中,非但淬有奇毒,而且制作特异,内蕴甚多歹毒暗器,他不待七人出手,先发制人,右臂飞挽肩头“射阳剑”。
龙吟过处,只见金飚流芒飞涌,剑簇如雨。
剑式一发即收,七人由肩头延伸至右掌背各被剑锋划开了三尺长,深及分许口子,伤及经脉,鲜血溢出,手臂垂下,奇形兵刃在手指中滑脱坠地,面色惨白。
百花翁大骇,他始料不及铁少川外尚有更辣手强敌,不禁面色一变。
霍文翔淡淡一笑道:“你我无冤无仇,是以在下点到为止。”
百花翁知此时不宜多树强敌,强抑着一腔怒火,道:“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我后会有期。”
霍文翔右臂一伸,两指疾弹,一缕指风向万钊肩上弹去,叮叮微响,万钊错骨复整,经脉虽尚未复,但痛楚却爽然若失。
万钊怨毒眼神狠狠地望了霍文翔一眼,嘴唇翕动,欲言又止。
霍文翔微微一笑,转身飘然走去,耳闻身后衣袂破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