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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玉辔红缨-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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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衣少年面色微变。
  红衣少女诧道:“令徒乃形意门中第一高手董浩传人,想必根骨秉赋无一不是上上之选,难怪两位青睐有加。”
  天残道:“东方旭现在何处?”
  红衣少女道:“据我料测七杀恶判毫不知情,恐系中了金面老贼移花接木之计,令徒定落在锦衣老贼手中,两位如不信,我愿领两位去见东方旭。”
  天残颔首道:“好,老朽自应与他晤面以释胸中疑虑。”
  青衣少年忽道:“车姑娘之言极是,要追寻令徒踪迹下落须从车姑娘身上着手。”
  红衣少女面容一冷,叱道:“我与你何怨何仇,为何血口喷人。”
  天残地缺巳发现青衣少年,气质根骨较虞凤翠萍更高,暗道:“怎么如今人才辈出,这少年精华内蕴,含蓄不露,功力已臻不可想像之境,不知是谁得此传人。”心内欣羡不胜,不禁多望了青衣少年几眼。
  只见青衣少年展齿笑道:“在下尚未把话说明白,姑娘何必动气,在下并非无的放矢,信口雌黄,须知这位老前辈所说爱徒系在下莫逆好友,要找出下落,非从金面老贼门下着手,白帆不是被姑娘所掳去么?那白帆不是金面老贼门下么?”
  那笑容气质迷人,红衣少女不禁意乱情迷,低哼哼一声道:“算你有理。”
  青衣少年一抖马缰,座骑立时飞奔而出,陇西三刀急随辅后,向镇集奔去。
  红衣少女忙向天残地缺道:“两位请吧!”
  镇集上行人往来不绝,红衣少女与天残地缺等人走入街口,即发现一个黑衣劲装人匆匆奔来,向红衣少女躬身抱拳道:“东方老前辈相候姑娘甚久,命小的赶来请姑娘一叙。”
  红衣少女点点头道:“知道了,你可瞧见骑白马的青衣少年么?”
  那汉子呆了一呆道:“小的并未瞧见。”
  红衣少女目露惊异之色,纤手一摆,身法加疾望一处客栈奔去。
  客栈门首高悬着两盏油纸灯笼,上书“晋安客栈”四字木门朽旧,墙壁粉烟剥落,显然这家客栈年代久远,老旧不堪。
  红衣少女当先走入,穿进两重天井,到达一片小院落,院中植着数株碧叶梧桐,数哇花圃,盛放着玫瑰,嫣红姹紫,飘送淡谈芬香,葡萄藤则攀延高墙,缀满翠绿小叶,悦目清新,令人神爽。
  院落西北眦连着六间房,西厢突走出七杀恶判东方旭道:“车女侠,老朽等候已久了。”一眼瞥见天残地缺,立即面色一沉,冷笑道:“死对头竟是冤魂不散……”
  天残右掌一摆,道:“东方老儿,咱们那点旧怨留待日后清结,你我当前应面对强敌共同携手才是。
  “你说是谁?”
  “金面老贼!”
  七杀恶判冷笑道:“你们这投机取巧的诡计,休想骗得了我,星河秘笈你我均志在必得,最好各行其是,两位请离去吧,休惹我萌泛杀机。”
  天残闻言,不禁怒火猛升,大喝道:“难道我怯你不成,你我且在此比划比划。”一掌横胸,蓄势待出,一时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红衣少女娇笑道:“东方老师休要误会,金面老贼门下掳去了天池二老高足,竟嫁祸于你,方老师,若二位拼个你死我旨,则反落入金面老贼毒计中。”
  七杀恶判东方旭闻盲不禁一怔,道:“车女侠所说是真?”
  红衣少女道:“句句实言。”
  东方旭望了红衣少女一眼,道:“车女侠邀请天池双怪前来,必有高明卓见,老朽当洗耳恭听。”
  红衣少女道:“我意欲由白帆身上找出金面老贼潜隐之处。”
  东方旭冷哼一声道:“金面老贼驭下甚严,老朽曾擒住他们下三人,任凭用尽恶毒手法,仍抵死不吐,情急绝望时即服毒气绝,车女侠休要痴心狂想。”
  红衣少女摇首笑道:“那不要紧,我们先搜取白帆身上预置毒药,他求死不能,自然活命要紧。”
  东方旭面上泛出淡淡笑容道:“倘若搜不出呢?”
  红衣少女不禁一呆,道:“只要他藏在身上,那有搜不出之理。”
  东方旭道:“此种严酷驭下手法,使老朽不禁想起一人,他将烈性毒药预藏在手下穴道内,秘授手下行气之法,性命攸关时,他手下人只消真气一逼入穴道,立即引发毒性身亡,金面老贼是否就是他,老朽眼下尚不敢臆断。”
  红衣少女道:“那就点破白帆的气穴。”
  东方旭道:“更加速其死,要知气穴一破,剧毒立即流窜蔓侵内腑。”
  红衣少女神色微变道:“这么说来是无法可想,束手无策了。”
  忽闻墙外传来轻笑道:“在下倒有一个方法不妨一试。”
  一条人影疾翻而入,现出星标玉立,气度潇洒的青衣少年。
  这晋安客栈内外密布着红衣少女党羽,青衣少年竟能无声无息地安然闯入院中,不由红衣少女面色一变。
  七杀恶判东方旭忽大喝道:“你是谁!竟敢闯入内院。”一掌疾抓而出,出手快极,迅如奔电。
  五指堪堪搭着青衣少年左肩上,忽然青衣少年身躯极巧妙的一转,斜飘开三尺,冷笑道:“招商客寓,广纳四方,任人去留,你来得在下就来不得么?”
  东方旭、红衣少女及天池双怪万万没料到眼前少年竟有此神奇的身法,居然能脱出七杀恶判狠辣的招式之下,不由心中大感骇凛。
  红衣少女暗道:“我且瞧瞧他的武功来历再说。”只见七杀恶判东方旭面蕴杀机,左足一迈,欺身而上,右掌斜拂青衣少年而去。
  青衣少年似察出七杀恶判东方旭手法诡异狠辣,变化神奇,心中冷笑一声,倏一挫腰,左足横跨,身形疾转至东方旭身后,两指飞点向东方旭命门要穴。
  要知东方旭乃当今武林有数高手之一,武功神化,身形奇快,竟跟着青衣少年一转,掌落内劲猛推出去。
  青衣少年心内暗惊,忖道:“好快!”以指化掌,迎了前去。
  轰的一声微震,掌力接实,各自斜走了两步。
  七杀恶判东方旭现目微变道:“再接老朽一掌试试。”语音寒厉,巳萌杀机。
  青衣少年冷冷笑道:“老前辈如此逞强使气,到处树敌,未必是老前辈之福。”
  红衣少女道:“东方老师暂且息怒,少侠是我旧识。”
  东方旭鼻中冷哼一声,身形慢慢走了开去。
  青衣少年向天残地缺说道:“令徒乃在下至交,在下比两位更为忧急,目前之计,不如采取欲擒故纵之策,任令白帆逃去。”不待天残地缺答话,即目光转注红衣少女道:“请问姑娘,白帆现囚何处?”
  红衣少女媚眸一转,道:“少侠,请随我来。”
  第十八章 古墓魅影
  白帆囚在一间柴房内,暗不见天日,浑身乏力颤抖,寒冷难禁,不时发出长长的叹息,只觉生不如死,但他仍不绝望,等待援救,暗道:“我随那贱婢来时,沿途曾留有数处暗记,不知有无同门发现,若发现图记,此刻定循线索寻来此处。”
  突闻门外起了一个落足微声,不禁精神一振。
  克嗦声响,门外铁锁似为来人拧断,呀的一声木门悠然晃了开去,不禁一呆。
  原来门外现出身形正是在坟地所见白马青衣少年,白帆呆了一呆道:“阁下来此何为!”
  “救你出去。”语音森寒异常。
  白帆道:“白某与阁下并非同道……”
  青衣少年面色一沉,低喝道:“你怎知我非同道,我奉令主密命侦查武林情势……”说着面色疾变,右臂迅如电光石火爪住白帆,疾窜出房,翻墙落在田陇上如飞奔去。
  他提着白帆,展开上乘身法向一片祟山峻岭间,半晌方始停住。
  白帆经过一阵剧烈的颤震,只觉脏腑翻腾离位,真气窒闷,冷汗直流,眼前只是发黑晕眩。
  约略一盏茶时分过去,他才察出自己存身在一座破败荒芜的小庙内,青衣少年站在眼前微笑道:“兄弟无力解开你所罹白骨阴功,不过兄弟身上尚有一颗纯阳丹,可祛寒助长体力,望你能平安逃抵潘寿处,传讯禀明令主赐药解救。”
  白帆见他竟能道出潘寿之名,疑虑顿释,确信他系令主心腹亲信,道:“在下遵命。”说着目中泛出一丝疑虑之容道:“目前强敌环伺窥伏,尤其百花翁手下甚众,只恐在下一至中途难免凶危。”
  忽闻蛛网密结的神龛内飞出一声阴寒悸人低笑,一条身影疾射掠出,轻如落叶般沾地,现出一个面目阴森黑影中年人。
  青衣少年道:“尊驾是何来历,藏身神龛中为何?”
  黑衫人冷冷答道:“百花门下。”
  青衣少年倏地一掌挥出,疾如电光石火,斜拍“期门”大穴,却不带半点风声,似虚还实。
  黑衫人见对方猝然出手,奇奥迅快,不禁面色一变,回环双掌出手,幻出漫空掌影,飞花落叶般投向青衣少年。
  青衣少年微微一晒,翻腕望外疾扣,蓦的一声,一把扣在黑衫人左手腕脉要穴上。
  黑衫人只觉劲力尽失,心中大骇,忽感腰下一麻,眼前漆黑不省人事倒地。
  藏在暗中的天残地缺七杀恶判红衣少女目睹青衣少年武学精奇玄诡,一照面便将武功不弱的黑衫人制住,不禁大为骇异。
  只见青衣少年望也不望黑衫人一眼,飞掠入柴房挟出白帆,取出一颗药丸与白帆服下,搀着他翻出墙外望郊野中奔去。
  白帆经过一阵奔跑后,血行渐动,无复方才一身僵硬感觉道:“蒙尊驾相救,感恩不尽。”
  青衣少年笑道:“在下与潘兄本忘年之交,奉令主之命赴江南办事,途中略有耽搁,致形势疾变,如今久未露面之武林高手纷纷再出,莫不与令主为敌,你我倘不赶至潘寿处传讯,同门拦截,情势危殆已极。”说着目注来路,暗中却偷觑白帆举动。
  白帆冷笑道:“恩师令主若非潜修星河秘笈,无法分身,否则何惧七杀恶判等人。”忽然发现一株树皮上刻有四朵玉簪花乃金面老贼门下独有联络标记,若白帆一问之下,立即露出马脚,他乃聪明绝顶之人,脑中电闪过一个念头,忙道:“不好,七杀恶判与红衣贱婢追踪而来!”右手一托白帆胁下,疾逾流星掠入林莽森森中。
  他身法奇快,片刻已自掠出七八里外,白帆被他带起飞奔,强风呛口不能出声,直至青衣少年身法缓了下来,才出声道:“他们追来了么?”
  青衣少年目注林外,面现焦急不宁之色道:“红衣贱婢想从你身上寻出令主潜修之处,你我未必能逃出他们毒手之外。”
  白帆面色骇然一变,忙道:“尊驾方才瞧见本门信号么?”
  青衣少年不禁一怔,道:“什么?怎么我未发现?”
  “本门玉簪花标记。”白帆道:“望西北方大约十里之处,便可与本门师兄弟晤面。”
  青衣少年道:“如此快走!”
  两人向西北方向疾奔而驰,进入一片松柏林中,只见古杆参天,苍翠播曳空际,笼荫蔽空。
  忽闻林中深处传出一声低喝道:“来人可是白帆师弟么?”
  白帆闻声面现喜容道:“正是小弟,年师兄么?”
  林内枝叶一动,疾射出身背双剑的年颂庆。
  年颂庆察觉白帆面色有异,身形电欺在青衣少年身前,厉喝道:“你是何人?”
  青衣少年淡淡一笑,取出一串古钱,道:“你从这串古钱上便知我的来历?”
  年颂庆不禁骇然变色,道:“原来尊驾是自己人。”
  白帆忙道:“潘师兄亦在此处么?”不待年颂庆询问,遂将自身经历详情和盘托出。
  年颂庆大惊道:“这红衣贱婢谅系九尾天狐车京玉。”
  青衣少年道:“不错,那红衣女郎姓车,目前可堪忧虑的是潘寿掳去天残地缺的徒儿,天残地缺忿而与本门为敌,目前我等万不能多树敌人,不如放回他那两徒。”
  年颂庆摇首叹息道:“潘寿大大失策,他奉恩师密计诱骗天残地缺出山,志在使天残地缺忿而与七杀恶判东方旭为敌,万幸恩师之计得售,天池双怪已应允合手联歼东方旭,不料又横生枝节,潘寿嫉忌双怪两徒……”
  语言未竟,青衣少年巳知就里,忙道:“潘寿现在何处,在下面见他令其放出,迟则无及。”
  年颂庆道:“请随我来!”
  青衣少年猿臂疾伸挟起白帆,疾随而入,只见林中人影幢幢,低声道:“你们已聚集了么?”
  年倾庆答道:“尚未,已聚集十八人及同道高手,今晨传讯恩师请示机宜。”
  说着又来在一座巨冢之前,数十丈青石墓道旁立翁仲石兽,大多歪圯,斑剥缺损,墓台下石栏青苔浓厚,青衫少年暗道:“此墓气派宏伟,年代久远,不知是何将相之墓。”问询之下,年颂庆答称是明代反寇之墓,僭制称帝,反败身死,为其党羽葬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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