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角琼楼-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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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赫一看见,不由自主的哈哈同声大笑,赫连弧连笑带鼓掌道:“老三,你昨晚是睡了狗窝!”“桃花浪子“看起来简直坐立不安,两手东挠西挠,满脖羞红过耳,急得大叫道:“大哥、二哥,快替我看看,我身上那来这么多跳蚤?”赫连弧大笑道:“我说的一点不错吧,睡狗窝焉能不生跳蚤!”“桃花浪子”萧人岳越挠越觉得不对劲,只急得真个团团打转!顿时引起满堂大笑。赫连独皱眉道:“三弟,你别丢人现眼了,几只跳蚤也要大惊小怪,你难道不知道运起内功相抗吗?”
“桃花浪子”萧人岳摇头道:“谁说没有,我实在忍不住才跳起来的,那小玩意似不怕内功。”他一面说一面要脱衣服,赫连独摆手阻止道:“老三,在座的有不少武林朋友,大庭广众之中,脱衣像什么话!”突然自北角上发出一声怪叫道:“桃花三浪子表演得真够劲!”“桃花浪子”萧人岳闻声虽冒火,但却顾不得理会,迫不得已,狂犬似的扑向柜台大叫道:“店家,快替我找个房间。”掌柜的正笑得不可开交,起身撩把眼泪道:“贵……客……请随……随小老来。”他话都接不上气了,正当众声大哗中,忽听赫连弧指手喝道:“那瘦皮猴,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在赫太爷们面前找开心?”众目顺其所指方向看去,只见北角上一张桌旁坐定个四十余岁的猴形人物,低着头,独自边斟边酌,处之泰然。赫连弧见他不接腔,虎的跳起道:“小辈,你敢轻视我二太爷!”海珊珊笑口未收,悄声道:“姐姐,那瘦小人要挨揍啦!”云霓悄声道:“那是阿尔金山有名的厉害人物,名叫赛悟空袁灵,心黑手辣,从不服人,他吃不了亏的,这人鬼计百出,全身都有古怪东西,论武功,只怕赫连弧还不是他的敌手。”海珊珊眼看赫连弧大有上前动手之势,忽然遭赫连独叫住道:“老二坐下,让为兄来问他几句再动手不迟。”赫连弧冷笑坐下道:“大哥去打他两个嘴巴!”
赫连独起身道:“二弟别多嘴,这人愚兄有几分认识。”他面朝对方笑声道:“阁下可是阿尔金山袁灵兄?””那瘦皮猴放下酒杯怪笑道:“赫老大眼光不错,较赫老二稍胜一筹,请问令弟为什么要打在下嘴巴?”赫连弧闻言一震,接口冷笑道:“阁下说我三弟表演什么?”姓袁的瘦皮猴怪声尖笑道:“桃花浪子身带八只神米蟹,故意当众表演滑稽戏,袁太爷有心捧场,难道就该挨嘴巴不成?”赫连独立即阻止兄弟斗嘴,拱手道:“袁兄别误会,舍弟不知是你,请问敝三弟身遭何物挠痒?”
瘦皮猴伸手一端酒杯,面上装作怪样,嘿嘿笑道:“只要令弟不打我嘴巴就行了。”他喝口酒,夹口莱,放下杯筷,慢慢的摸了一把嘴唇接道:“赫老大,你也算是老江湖了,刚才地下爬的八只神米蟹都没有发现,岂不见笑武林朋友,好在放宝的未存毒念,否则嘛……哈哈,令三弟一身雪白的细皮嫩肉非给它烂去一层不可。”赫家兄弟闻言大惊,同时诧异道:“神米蟹?“
瘦皮猴又是一声嘿嘿怪笑道:“相信二位不知该物厉害,在下再说一次,神米蟹为海底最深处一种宝物,其形似蟹,其小似米,其毒无比,其坚胜过金刚石,武林中人,即内功通神的都视为至宝,但却无法可得一只,知该物之名者亦少有其人,今天在此山村酒店中能出现八只之多,显而易见,附近定隐有武林异人,请问令三弟萧兄是否曾得罪过什么人物,否则他不会放出那神物来戏他取乐的。”他刚住口,只见桃花浪子萧人岳已匆匆的步出后房,面上现出疑云满布的样子,低着头,不带劲似的走到原先的座位上。赫连独立将瘦猴的话意转告后问道:“你是否发现那种小玩意?”萧人岳闻言大惊,摇头道:“解开内外衣服,竟连一点东西都没有呀!”
赫连弧道:“那是放物的人收回去了,目前江湖奇人接二连三的出现,你我兄弟非谨慎一点不可呀,此事必须禀告老人家才行。”在他说话中,云霓一拉海珊珊,趁着出出进进的客人众多,立即会帐出店,走出镇后,海珊珊悄声道:“姐组,那瘦皮猴所说是不是真的?”云霓轻笑道:“袁灵见多识广,他说的只有一点不对!”海珊珊好奇的道:“哪点不对?”云霓道:“我的神米蟹只叫人发痒难禁,却没有毒的。”
海珊珊娇笑道:“那多好玩啊!姐姐怎么能养熟的?你已收回啦?”云霓见她显出羡慕之情,轻笑道:“那是三十年前我爹捉来养成的,你想要吗?姐姐送你两只,只要每月十五之夜用针在指头刺一点血液喂它就行了,平时它不吃什么.放在身上不要费心管,换衣服、洗澡都不要照顾,它们有的是能力,永远也不会丢掉或遗失的。”
海珊珊乐得笑嘻嘻的,双手连连作揖道:“多谢,多谢姐姐.你真好!”云霓顺手摸出两只米粒般小的紫色小蟹,笑笑道:“你千万不要当众现出,恐防遭人抢夺,甚至还会对你不利!”说着自腰间一只小袋检出一支小小花针似的银色东西,在珊珊手指上刺出一滴血珠,立将小蟹放置其上,简直无法看清它食也未食!云霓道:“好了,他们记得你是他的主人,今后只要你心意一动,他们绝对服从去作,可说是心意相通,毫不出错。”海珊珊喜得直跳,眼看那小东西闪电似的钻到衣袖内去了。二人继续前行,一个时辰之后,云霓忽然道:“妹子,你的同伴就在左侧山那面,姐姐还有点事情,你快去,我们时常可以会面的。记着,不要向外人说出我的事情。“海珊珊恋恋不舍的道:“姐姐,我要找你时怎么办?”云霓道:“不要找我,你有事我会知道的。”海珊珊见她很快就隐人道旁树林之内,轻轻的叹声道:“我真舍不得离开你啊!”独自呆立良久,出了一会神,这才朝左面山旁行去,走远不到十余丈,忽听山上有人叫道:“珊珊,你怎么一个人单独在这儿啊?”海珊珊闻声大喜,如飞往山上冲出,边走边叫道:“病王孙,你怎么盯人盯得不见了?”山上现出一个青年,无疑就是太叔夜,闻言朗笑道:“你可叫我找苦啦,还来责问我呢,快点,大家都在山脚下休息着等你。”
第五章 身世谜样中
海珊珊随着太叔夜走着说着,来到山下,举目一看,只见大家都在吃东西,坐骑一匹不少,都拴在大树上,立即抢出打招呼。众人一见,齐声招呼相应。尹玉姬埋怨道:“珊妹,你是怎么搞的,一去就不回来啦?”海珊珊扯了个谎道:“我是暗盯着几个老头子耽误了,起先还认为仇人呢,后来发现,竟连一个都不认得,害得我穷追了七八里路呢。”齐白玉接道:“阿夜说追你,而你却又说追别人,结果什么事情也没追出来。”
自她的口气听出,显然太叔夜也是刚才归队的。尹普起身道:“我们可以走了,天色不早啦。”齐霞飞递给海珊珊一只鸡腿道:“珊妹,你就边吃边走罢,今天还要赶五十里路。”海珊珊摇手道:“我不饿。”说完随着众人解缰牵马,走出山地后,纷纷踏蹬策马,直朝正西飞驰。
将近驰出三十里时,突见对面驶来一辆红色华贵的大马车,道路不宽,双方无法让路,瞬息间已接近。马车上坐着一个高大而粗鲁的猛汉,他一看情形不对,陡然大喝一声道:“小子们,滚开去,别挡老子的去路!”这些个公子小姐们,一个个都是骄傲自大,目中无人之辈,闻喝那还管得许多,一齐比喝起来。
在前的是齐世勋和齐世功,二人并骑冲上,大骂道:“瞎了眼的东西,你把公子们看作什么人?”马车夫一见形势更紧,突然拉拉缰绳,跳起骂道:“兔孙子,你们有几个脑袋,敢挡剑祖爷小姐的香车!”
众人一听,口中发出数声嘿嘿冷笑,正当不可开交之际,忽见车门开处,轻灵的钻出三个少女来,两个作丫头装束,中间一个二十余岁的满头珠翠,一身绫罗,生得风情万种,秀色迷人,只听她娇叱住车夫,莲步珊珊的走至车前道:“各位贵姓,为何气势汹汹,阳光大道,难道心起不良吗?”
齐世勋嘿嘿笑道:“武林王的子女无理由要向剑祖之女让路!”那少女无疑就是剑祖赫连洪的掌珠,闻言一怔,娇声笑道:“原来各位就是齐家兄妹啊!”说着柳腰一扭动,笑得更加迷人,妙目向各个飞了一眼,只看得众公子神魄飘荡。齐世勋和齐世功身不由主的跳下马鞍,眼睛竟射出炯炯欲焰。
齐霞飞回顾一眼齐世荣和齐世显,不禁眉头一皱,催马上前道:“赫家妹子如何称呼?”少女娇笑道:“你没有比我大吧,应该叫姐姐啊,哎呀,你是齐家大妹霞飞吧,姐姐我叫赫连芳露。得啦,都是自己人,谁也不负过失之责。”
齐霞飞心中暗暗嘀咕:“赫连洪这个女儿生成一种浪相,无怪江湖传言有天狐赫连女之说。”接道:“芳露贵庚几何?”赫连芳露娇笑道:“妹子真不愿作妹妹啊,愚姐今年二十有五,怎么着?够不够作姐姐的资格?”
齐霞飞摆出江湖儿女的姿态,拱手道:“那真是我姊妹的姐姐了。”说着立即招手道:“大家快下马,咱们见见闻名而未见面的美丽姐姐罢。”她言中大有文章,众人暗自好笑,依言上前,一一自我介绍。
尹忠、戎加、井贵、太叔夜等四人却静立未动,赫连芳露看得出,知道他们都是家仆,娇声道:“各位兄弟姊妹,你们如果有空的话,请到少华山舍下玩玩。”众人答应了一声,牵马让路,而齐家兄弟却有如失魂荡魄,海珊珊心中暗想:“下次会着时我不放神米蟹治你这浪女人才怪哩!”马车如飞而去,香风阵阵倒送,齐家兄弟迷恋的随着他人上马。
这一耽搁,预计的地方赶不到了,驰出没有十里,天色就已全黑了。尹忠在后大声问道:“前面是葫芦河,公子小姐们要不要休息,赶到子午岭还有一段长途。”齐世勋举鞭往后一招,叫道:“阿夜赶到前面去找宿地,今晚不走了。”太叔夜离声赶上,一马冲到前面而去。
戎加和井贵最怕和他在一块,见他走后暗吁了口气,春枝一见,暗语雅荷道:“雅荷,戎师傅和井师傅因何长吁短叹?”雅荷轻笑道:“他们是在对阿夜吃醋啊,真是,我们几时对他们有好感来着。”春枝轻笑道:“他们越是这样,咱们越与阿夜好,看他们怎么办!”
尹忠的内功非常深厚,二女之言入耳,心中暗笑道:“原来有这回事啊,我说呢,戎加和井贵二人怎对阿夜这般不友善呢。”后面的人大多数在想心事,最前面的齐家兄弟则更是想入非非,仅有尹普心无二念,他夹在齐家姊妹当中,尽力向齐霞飞暗传心声,两人的眼睛暗地传情。
海珊珊本来要追太叔夜去的,却被尹玉姬拉住不放,形态上似亦有某种妒嫉。一行走不到五里地,太叔夜已催马迎了上来道:“前面没有镇市,只在葫芦河边有座很大的古庙,可惜里面没有僧道主持。”齐世勋催马冲出道:“那也就算了,大家今晚住古庙罢,马背上都有行李也可使用。”大家赶到地方后,尹忠首先进庙查看一番,出来时招呼戎加和井贵道:“二位去打扫那向后殿,好给小姐们休息,咱们住走廊,前殿给公子们。”
诸事妥当后,大家将马牵到山门内,各自吃了一顿干粮,休息的休息,散步的散步,只有太叔夜一人信步到河边,在这没有他人的时候,他的面上立即显得严肃而寂莫,象又换了一人似的,在暗淡的星月之下,他缓缓步往上游,于半里外的临水之处,就着一株大柳树下,背靠着树干席地而坐,两眼望着星星,孤独的默默出神,其内心不知想着什么凄凉的往事,不时还发出轻微的叹息。
初更后,四野万物无声,缓缓的流水,悠悠的奔向东方流去,不时飘浮着落叶残花,逐浪起伏,悄悄的流过他无视的面前,一批消失,一批又来,暗示着人生无常,年华无再,匆匆如花落水流……正当他悠思愁然之际,沿河走来一个少女,立即惊醒他的知觉,恐怕被人发现他的寂寞孤独似的,故意信口念道:山前山后几村庄,溪南溪北两鞋霜,树头树底河边上,冷风带来何处香,忽相逢,缁袂稍裳,酒醒寒惊梦,笛鸣春断肠,淡月昏黄……”
“格格!”少女娇声笑出,叫道:“太叔相公,你怎把‘树头树底孤山上’竟改成了‘河边上’呢?”太叔夜回头故作愕然一怔,继而吁口气道:“原来是白梅姑娘,哈哈,巧极了,刚才我想起元朝乔吉所作寻梅词,谁料姑娘恰名叫白梅,因为我现在河边上,所以将孤山改成了河边,真是人、事、物、时,恰到好处,岂不太巧了。”
白梅轻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