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剑公子-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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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日夜担心,正在惦记着你,依老朽之见,石老弟再辛苦一趟,先送孟公主回去,再赶去龙
门帮好了。”
孟双双眨动一双清澈的眼睛,问道:“蓝老前辈可是不要晚辈去龙门帮么?”
蓝纯青道:“孟公主误会了,你被玄衣女所掳,一去多日,生死未卜,音信全渺,令堂
自然日夜担心,你就是要去龙门帮,也总得先回去一趟,以安父母之心。”
孟双双目中不觉隐含泪水,点头道:“老前辈说的极是。”
蓝纯青道:“咱们赶去岑巩,石老弟和孟公主去九里龙,前面不远,就有一条往南的小
路,可通剑河,咱们就在前山分道了。”
一行人边说边走,奔行了七八里路,前面果然有两条山径,一条向东,一条向南。
蓝纯青脚下一停,指指南首小径,说道:“石老弟,你们从这里去,只要一路朝南,就
可以抵达剑河了。”
石中英点头就是。
突听蓝纯青以“传音入密”说道:“老朽要你护送孟公主回去是要替孟家寨肃清乾坤教
潜伏贼党,孟家苗个个会武,苗人耳软,这份实力,如果让乾坤教煽动,后果就极为严
重。”
他正在指点着山径,旁人自然不会注意。
孟双双朝蓝纯青福了福,道:“蓝老前辈,晚辈只要回去见过家母,就会和石哥哥一起
赶回来的。”
她究是苗人,说话率直,这是她在这段路上,心里盘算好的,她自然不愿离开石哥哥。
蓝纯青道:“老朽自然欢迎孟公主回来。”接着朝高翔生等三人笑道:“三位道兄,这
里离岑巩还有几十里路,再迟就赶不到宿头了。”
说完,当先朝东首一条小径行去。
石中英、孟双双别过四人,二路朝南赶路,第二天午牌时光,快到三穗。
孟双双忽咦然一声,拉着石中英的手,叫道:“石哥哥,快停一停。”
石中英住足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孟双双俯着身子,朝路边一块大石下面,仔细的看了一阵,才直起腰来,面露诧异之
色,说道:”奇怪,我娘怎会离开九里龙的呢?”
石中英听的一怔道:“你说盂耐德出来了?”
盂双双点点头,指指石下,道:“是啊!这就是娘经过这里,留的记号。”
石中英目光一注,只见大石底下果然有人用刀划了几条长短不齐的痕迹,这就问道:
“耐德留的记号,是什么意思?”
孟双双道:“这不过是指路的标记,要后面的人,循着这标记前去。”
石中英问道:“那你怎么知道耐德从这里经过呢?”
孟双双哈的笑道:“这是娘的指令,我自然认得了,娘命令三个村长,循指示前行。”
石中英想起蓝纯青的话,心头不禁暮然一动,暗道:“孟家苗一向很少有人出山,此时
孟耐德留下记号,命令三个村长循她指示前行,可见他们是一次倾巢出动的集体行动,莫非
真被蓝老前辈料中,孟家苗此一行动是受了乾坤教的煽动不成?心念闪电,急急问道:“孟
耐德这记号,可曾说明了去什么地方吗?”
孟双双嗤的笑道:“记号,就是记号,又不是留的字条,那有什么详细?”
接着脸上洋溢了一片欣喜之色,嫣然大笑道:“我娘既然出来了,石哥哥,我们就不用
回九里龙去了。”
石中英细看石上刀痕,似乎已有数日之久,不觉沉吟道:“看来孟耐德已经过去几天
了。”
孟双双看他答非所问,偏着头道:“石哥哥,我们快追下去嘛?”
石中英道:“时间不早了,这条路上,地方较为偏僻,咱们不如先进城去,找一家客店
休息,明日一早,再走不迟。‘
盂双双问道:“石哥哥,什么叫做客店?”
原来她从未出过孟家寨,自然不知道客店是什么。
石中英道:“客店,就是专门供给投宿睡觉的地方。”
孟双双问道:“睡觉一定要找客店么?”
石中英道:“那自然了,错过宿头,就没有地方睡觉。”
孟双双道:“那我们快走。”
这三穗原是一个僻远的小城,只有一条街道,较为热闹,也只有一家简陋的小客店。
两人跨进客店,一名店小二看到石中英带着一个苗装少女前来投宿,只当两人是私奔的
情人,一面迎着道:“客官住宿么?”
石中英道:“咱们要两间清净上房。”
店小二听说要上房,立即陪笑道:”有,有,客官来的凑巧,小店一共只有两间上房,
今天才空出来,二位请随小的来。”
说完,连连哈腰。
孟双双低低的道:“石哥哥,咱们有一个房间就够了。”
这家小客栈,一般人都是住的通铺,是以店堂中坐着不少人,孟双双娇美得像一朵玫瑰
花,早已引起不少人注意,再听她说出一个房间就够了,所有的人都不觉窃笑起来。
孟双双觉得奇怪,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石中英玉脸不禁一红,忙道:“我们进去。”
急步朝里行去。
孟双双跟着他身后走去,只听店堂里忽然哄堂大笑起来,不觉问道:“石哥哥,他们都
在笑我么?”
石中英道:“他们只是在说笑话罢了。”
店伙把两人领到后面一排房屋,打开两扇房门,说道:“客官,这两间上房,最清净不
过了。”
石中英点点头。
店伙退出去,很快就送来洗脸水,还沏了一壶茶来。
石中英道:“双双,伙计打来洗脸水,你现在该到自己房间去洗一把脸了。”
孟双双想了想,问道:“石哥哥,方才他们一定是在笑我,我什么话说的不对了?”
石中英道:“没有什么,你不用理他们。”
盂双双不依道:“我知道,你们汉人有许多规矩,一定是我说错什么,他们才笑我的,
我不懂的地方,你要教我咯!”
她偏头想了想,忽然“哦”道:“我想起来了,我只说我们有一间房就够了,这话那里
不对了?你说呢?”
她心里一片纯洁,说话之时,一双秋波,只是望着石哥哥。
石中英被问红了脸,只得说道:“客店里的规矩,男女投宿,必须各睡一向,现在你懂
了吧?快去洗把脸,就要吃晚饭了。”
盂双双道:“你们汉人的规矩真奇怪,哼,我不使咯,这有什么好笑的?他们再要笑
我,就一个人给他一个耳刮子,看他们还敢笑不?”
说着,果然款步朝自己房中走去。
一宿无话,第二天,两人会帐出门。
孟双双奇道:“石哥哥,住店还要给他银子么?”
石中英道:“我们住了店,自然要付钱了。”
孟双双不以为然的道:“你们汉人,就是要钱,你们到我们孟家寨去,就是住上一年半
载,我们也不会要你们一分银子的。”
两人赶着出城,就依照孟耐德留的记号,一路寻去。
这是从三穗通向玉屏的一条大路,这一路上就不曾再发现记号。
中午时分,到了旧青溪,依然没有找到记号。
石中英忍不住问道:“双双,这段路上,怎会没有孟耐德的记号呢?”
孟双双道:“就是没有咯,不过娘留的记号,就是从这条路上来的,不会错。”
两人打了个尖,继续上路,直到傍晚时光,快到玉屏,在高大路不远的一棵大树下面,
果然又有刀刻的记号。
盂双双喜道:“石哥哥,就在这里了。”
石中英问道:“这记号说些什么?”
孟双双站起身,回头笑道:“你不是也看到了?这和上次一样,还要往前去。”
指标指向大路,那是通往沉州去。
石中英心里暗暗嘀咕,经过晃县,就进入湖南境界,孟耐德亲自率领闺族苗人,远离九
里龙,这是往那里去的呢?
孟耐德要把记号留在城外路旁,显然他们并未入城。
他看看天色,已是傍晚时光,只得回头道:“咱们今晚就在玉屏过夜,明天再赶路
吧!”
孟双双咂起小嘴道:“这样,我们要赶到几时,才赶上娘呢?”
石中英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错过宿头,不但要露宿一宵,连吃的东西,都买不
到。”
当晚就在玉屏住宿,翌晨继续上路。
上这一路,每遇上岔道,果然不时发现孟耐德留的指示暗记。
两人一路循着记号赶路,由玉屏而阮州、辰州,赶到常德。
这一路走的俱是官道大路;但到了常德,就忽然转往一条荒凉小径,有时一二十里不见
村落。
石中英心中暗暗忖道,“莫非快到地头了?这里已经接近洞庭湖,孟家苗不要是冲着龙
门帮来的?”
想到这里,心头更是猛然一动,心想:“那假扮父亲冷飞云,既然并未在龙门帮丧生,
他曾在龙门帮栽了一个大筋斗,几乎全军尽墨,乾坤教阴谋夺取龙门帮地盘的企图,山完全
失败,像龙门帮这样一个占地理优势的基地,乾坤教自然不肯轻易放弃,那么他们煽动孟家
苗,向龙门帮寻衅,也是大有可能之事……”想到这里,不觉自言自语的道:“对,这是驱
豺吞狼,以敌制敌之计!”
孟双双偏头问道:“石哥哥,你说什么?”
石中英催道:“咱们快走,愈快找到孟耐德愈好。”
孟双双道:“石哥哥,你想到了什么?很急是不是?”
石中英道:“耐德率领孟家寨的人可能也是去龙门帮的。”
孟双双喜道:“那不是很好么?我们赶到龙门帮,不就见到娘了?”
石中英道:“不,耐德可能听信了信天翁一批贼党的怂恿,是向龙门帮寻仇来的。”
孟双双听的一怔,望着石中英,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石中英道:“贼党怂恿耐德,不外两点,二是替老耐德报仇,一是说你被龙门帮擒来,
只要咱们赶上耐德,贼党的阴谋诡计,就可不攻自破。”
孟双双道:“石哥哥,那就快走了。”
石中英轻轻叹息丁声道:“唉,那天晚上,我当着耐德,揭穿信天翁等人的身份,就不
会有今日之事了。”
旋身掠起,急急朝前奔去,这条小径,地势荒僻,一路很少岔道,差不多每隔二三十
里,就可看到耐德的记号,指向东北。
傍晚时分,赶到安乡,这回因急于赶路,并未入城投宿,只是循指示奔行,一直赶到天
色大黑,才找了一处密林坐歇。
第二天一早,过了三岔口(地名),就再也找不到指路记号;但这里只有一条经人践踏
出来的荒草小径,别无去路,自来不可能迷失道路。
石中英心知找不到记号,可能离孟耐德等人,已经不远,中午时分。找到宋家嘴,依然
找不到一点踪影。
孟双双更是焦急起来,蹙着峨眉,恨恨的道:“娘怎么会不留记号的呢?”
石中英安慰道:“我想快到了,咱门再过去瞧瞧。”
两人顺着小径,一路往东,但见山岭起伏,峰峦相接,触目荒凉,那有人迹?
正行之间,盂双双忽然在一株老松树下停了下来,叫道:“石哥哥,在这里了!”她已
有半天找不到娘的记号,此时忽在松树老根上发现了娘的指路标记,自然欣喜若狂。
石中英加快脚步,跟了过去,问道:“找到记号了,我们该往那里去?”
孟双双道:“你看,就在这材根上,箭令指向北首,我看娘就在那里了。”
石中英举目望去,北首峻岭插天、山势迂迎,似是一道极深的峡谷,心中暗暗奇怪:孟
耐德率众远来,必有目的,何以会住在山谷中去?她这番远来中原,究是为什么?但记号指
标,既然指山谷,自该往山谷中去了。
孟双双看了娘留的记号,更是刻不容缓,翩然掠起,朝谷口奔去。
两人还未走近,但见谷口已经鱼贯走出几个人来。
当先一个是打扮入时的纤瘦妇人,上身珠罗披肩,百俏曳地长裙,画眉如峨,脸上涂了
一层厚厚的胭脂粉,对人笑盈盈的,看去既像二十三、四,又像四十四、五,反正你从她脸
上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来!
但不论如何,她应该是个半老徐娘,只是风韵犹存而已!
这妇人身后,紧随着一个头尖如坟,双眼深陷,脸型瘦削的中年汉子,亦步亦趋,一副
献着小心的恭谨模样。
此人石中英认识,孟双双更熟,他是孟家寨副总教头扒灰翁鲁七手下,岭南五鬼之一的
阴瘪鬼程完。
接着是两个装束怪异的老人。
这两个老人似是一地孪生兄弟,同样秃了顶,冬瓜脸、身材矮胖,身上同样穿着一件花
花绿绿,长仅及膝的长衫,赤足,手上也同样持着一支青藤杖。
他们两人简直生得一个模洋,连似笑非笑的神情,也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