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贤夫贵 作者:田小田(晋江vip2012-11-13完结,种田)-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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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成叔正了脸色,“叔的意思,希望你来做这个村长。”
褚云峰闻言皱眉,山枣也停了动作,看向褚云峰。
“叔,不是我不愿意,而是你也知道,我从小就不在村里住,对村里的事儿也不熟悉,再说我这性子也不爱管事,我不合适。”褚云峰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
守成叔叹口气,“咱们村这么些年来哪来的村长,就这十来户人家啥事不好说?用得着要村长吗?可是这是官府下的文书,通知各村都得有个村长。你说这选村长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能帮助咱村里的人?叔就想起了你爹还在世的时候,有次村里来了山贼,你们住在山上,你爹半夜都能听见声音下山来救人,啧啧啧,要不是你爹那身功夫,叔早死在山贼手里了,你爹的大恩,我们一家是绝不敢忘记啊。”
山枣看了看褚云峰,公公会功夫?还救过守成叔?怪不得守成叔一家一直待他们亲厚,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在。
褚云峰面沉如水,“叔,过去的事儿就不用提了。”
守成叔放下筷子,望着身后的白云山,语气中满是怀念,“猎户啊,你爹的救命之恩,叔就是过一百年都不会忘啊!可惜你爹去的早,叔也没法报答他,但是你还在,现在看你过得好,叔心里也高兴。”
褚云峰沉默,守成叔拍拍他肩膀,“村长虽然不算个啥,可是大小是个官,你说呢?”
“我不想做,现在这样挺好的,我就是个猎户,其他的我也不要。”褚云峰摇摇头,很坚定的再次拒绝了。
守成叔犹不死心,继续说着,“叔也做不了其他啥,你若是想当村长就跟叔说,叔一定帮你。”
褚云峰摇摇头,“我真的对这个不感兴趣。”
褚云峰的一再坚持,让守成叔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闲聊几句,吃过饭守成叔就回家了。
晚上躺在床上,山枣趴在褚云峰胸前软软的问,“公公会功夫啊?”
褚云峰双手交叠枕在头下,轻轻嗯了一声。
“那你会不会?”山枣来了兴趣,兴奋的看着褚云峰。
褚云峰微微侧头看着她,眼中有笑意,“怎么突然问这个?”
“今天守成叔说的啊,你到底会不会嘛?”山枣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臂,撒娇着问。
褚云峰默了一会儿,点点头,“会一点儿。”
山枣的眼睛顿时变得亮晶晶的,“那你是不是很厉害?像戏文里那样一拳打死一只老虎?或者是飞檐走壁?劫富济贫?”
褚云峰失笑,“一拳打死老虎我可做不到,飞檐走壁和劫富济贫,说白了都是贼人宵小。你说我会不会?” “那你有多厉害嘛?要不你表演给我看看?”山枣半撑起身子,越说越兴奋。
褚云峰把手伸进她的长发里,将她按回在自己胸前,无奈的笑道,“我又不是猴子,还给你表演?功夫是强身健体的,别闹了,快睡觉!”
山枣撅着嘴,趴了一会儿又兴奋起来,“公公能打跑山贼,肯定很厉害,你也会功夫,哇!难道你们就是戏文里说的江湖高手?原来我嫁了一个这么厉害的人啊!真是太了不起了……”
她絮絮念叨着,褚云峰闭着眼睛,说了一会儿不见褚云峰回应,山枣微微抬起头,轻声问,“你睡了啊?”
回答她的只有窗外几声蛐蛐叫,山枣把头靠回褚云峰身上,胡思乱想着睡着了。
听着怀中妻子平稳的呼吸声,褚云峰慢慢睁开了眼睛,听着窗外声声虫鸣,在脑海里努力勾画着父母的样子。
是太久了吗?他都快记不清父母长的什么模样了,只有着一些模糊的回忆,父亲严厉的教导声和母亲温柔的抚慰,这些记忆都太过遥远了。
还有兄弟姐妹,他也有大哥的,也有姐妹的,不过都死了……
搂紧怀里的人儿,这世上,他也只有她可以相依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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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场坝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褚云峰就和山枣去了场坝,场坝其实就是一块很平整的地,是村民们用来打麦子的地方,闲置的时候就被拿来当做他用,像今天这种事情场坝就是最合适的地方。
场坝上没有多少人,褚云峰随意的朝着周围扫了一眼,目光在不远处的木头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看什么呢?”山枣顺着褚云峰的目光看去,却没看到什么特别的。
褚云峰摇摇头,低头看着山枣,“没什么。”
“猎户哥,嫂子,你们也来啦!”英子带着妹妹娟子亲热的过来和褚云峰他们打招呼,褚云峰他们转过身去,看见守成叔一家也到了场坝。
“嗯,我们刚到。”褚云峰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守成叔用手遮在眼前朝远处望了望,“官府这人就是慢,还不来……”
二栓不耐烦的问,“爹,到底是不是真的?等这么久连个鬼影都没。”
大栓皱着眉,看着弟弟急躁的样子忍不住说,“二栓,你这个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不懂事……”
大栓还在念叨着,二栓的脖子一梗,倔脾气上来了,“我怎么了?我好着呢!你没事管好你自己就成,管我做什么!”
大栓脸一变就要再说,他媳妇在旁边扯扯他的袖子,使了个眼色让他别说了,大栓看了一眼褚云峰和山枣,摇摇头没再说话。
二栓不是个心细的,哼了一声就蹲□子问娟子,“娟子,二哥带你去抓蝴蝶玩儿好不?”
娟子眼睛一亮,点点头说,“好,我要去。”
二栓笑眯眯的拉着娟子往场坝旁的草地走去,大栓正要喊,他媳妇忙扯了他一下,大栓被媳妇当着外人这么一扯两扯的脾气也上来了,脸一黑就大着嗓子说开了,“你老扯我做什么?我连个话还不能说了?”
这么突然的一下,大栓媳妇被吼的一愣愣的,等反应过来脸就红了,眼眶也蓄满了泪水,大栓心里有些愧疚,但是又拉不下脸来,瞪了媳妇一眼,“哭哭哭,哭什么哭!就知道哭!”
大栓媳妇本只是有些哽咽,听了这话很快别了脸过去悄悄擦了眼泪,硬是咬着下唇死命的憋着没再哭出来。
这意外的一闹,倒让和守成叔一家站在一起的山枣和褚云峰不自在了,山枣抬头看了褚云峰一眼,褚云峰
微微皱眉,现在还站在这儿就不合适了,他刚想开口,守成叔已经先一步岔开了话题。
“最近的物价都正常了,现在米面的价钱也都便宜了,日子也好过了。”他慢悠悠的问着,眼睛却瞟向大栓,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现在开口说走也不成了,褚云峰点点头,“慢慢的就好了。”
守成婶子见他们聊的欢,也忙拉着山枣的手亲热的说,“你这身子好点儿了吗?可得好好养身子,把身子养好了以后生孩子才容易。”
山枣笑着点点头,“嗯,好多了,让婶子操心了。”
两家人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就看见有人在喊了,“来了来了,人到了!”
守成叔冲出褚云峰点点头,两家人也跟了上去,大栓放心不下二栓和娟子,交代了一声去找他俩了。
来人一身常服,身后背了个包袱,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官,骑着一头骡子,带着草帽慢悠悠的朝他们走来,众人忙迎了上去,那人喝住了骡子,扫视了一圈,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怎么也不搭个棚子,想晒坏本大人吗?”
众人一听都不做声了,守成叔看了一眼,上去冲着来人作了一个揖,赔着笑脸说,“大人,场坝那有个戏台子,通风着呢,这会儿坐着最凉快,要不您去那歇歇?”
来人从鼻子哼了一声,守成叔忙上前牵了骡子的绳子,小声的冲着身边的人说着,“赶紧把板凳桌子搬好,再泡壶好茶来。”
大家都不敢怠慢,顿时拿凳子的拿凳子,搬桌子的搬桌子,泡茶的泡茶。等守成叔牵着骡子慢慢到了场坝边不远的那个破旧的戏台前,这一切都已经弄好了。
来人慢悠悠的下了骡子,嫌恶的看了一眼这个破旧的戏台子,看了眼凳子和桌子却不急着坐下,而是伸出手闲闲的看看自己的指甲。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这是啥意思,守成叔看看身边的人,互相都摇摇头。
褚云峰看在眼里,在心里冷笑,能来办这种差事想也不会是个大官,还拿捏个强调。他也不吭声,村民朴实,不懂官场这套阿谀奉承的把戏,这人真是表演错地方了。
果然那人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众人有反应,撇撇嘴,他在干净的桌椅上又刻意用袖子擦了一遍,这才慢慢的坐下。
“这是白云村吧?”
他翘着二郎腿,慢腾腾的问。
“是是是。”大家纷纷点头。
来人抬眼看了一眼众人,轻哼了一声,“我是镇上的官员,姓罗,这是我的官牌,你们看看吧。”他从怀里拿出一块木牌,放在桌子上,严三离的最近,小心翼翼的捧起木牌看了半天,又把木牌往后递,小声问,“谁识字?帮着看看?”
山枣伸长脖子瞄了一眼,木牌上的字很复杂,她看了半天也没看懂到底是什么,不由得看向褚云峰。
“司民,专管户籍的。”褚云峰人高马大的,早将木牌上的内容看的清清楚楚,低声在山枣耳边说着。
罗司民似乎很是得意,又像很宝贝一样,在木牌被严三拿去看了一会儿后就开始敲着桌子,不耐的嚷嚷,“看完了没?看完就还给本大人,这东西弄坏了你们可赔不起。”
严三连连赔着笑,把木牌捧着,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
罗司民喝了口茶,皱着眉抱怨,“都是些茶沫子,这也能拿出来招待人吗?”说完他又叹口气,“算了算了,山里人也就这样子了。”
大家除了赔笑还能做什么?民不与官斗,即使只是不入流的小官,想收拾他们这些人,也是如同收拾蚂蚁一般。
歇够了,罗司民才打开包袱,取出笔墨纸砚和一本小册子,伸手挥了挥,“各家各户排好队,一个一个来,当家的站在最前面。”
大家没动,罗司民又指着守成叔,“你你你,老头,你站第一个,然后你老婆站第二个,后面是你儿子媳妇什么的,快点站好,别在本大人这儿磨磨蹭蹭的。”
守成叔忙站在第一个,一个人动了就有第二个人动,大家很快就开始排队,不时还互相提醒着,“那家的,快站好了,别磨蹭啊。”
褚云峰不和人争,众人推搡间他和山枣都被挤到了略略靠后的位置,褚云峰倒也不在意,只是看着天上高悬的太阳,他的眉头紧蹙了。
“怎么了?”山枣问。
褚云峰看着长长的队伍,指指天上的太阳,“日头开始毒了,还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
山枣伸出头看了一下,“应该很快吧。”
整条队伍长长的,刚开始还都没人说话,不一会儿大家就开始各自聊开了,人就是这样,走到哪都离不开一张嘴。
刚开始众人都以为很快就结束了,实际上慢的很,半个时辰过去了守成叔一家还没弄完,人群中开始有了小声的抱怨。
这点抱怨是微不足道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褚云峰的眉头越蹙越紧,看着前面依然很长的队伍,他转身把手搭在山枣被晒的通红的脸上,手掌下的皮肤冰凉,但是细细密密都是汗。
“这样不成!”褚云峰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山枣郁闷的说。
山枣用袖子当扇子给自己扇凉,抬头一看褚云峰也是一头汗珠,捏起袖子为他擦擦额头的汗水,“什么不成?”
站太久,又一直被晒着,山枣说话已经有些有气无力了。
褚云峰看看长队,很多人索性坐在了场坝上,这会正是日头最毒的时候,场坝的地面烫的惊人,一个个坐下去的时候都会先被烫的跳起来。
看着整条队伍里被晒的面色绯红的女人孩子们,在看看气弱的山枣,褚云峰摸摸她的脸,“你在这等我,我回家一趟,马上回来,你别坐地下,烫得很。”
“回家干吗啊?”
山枣揉揉酸痛的腰,不解的问。
“等着就是了。”褚云峰说完,大步的离开了队伍,往家里走去。
他走后,山枣索性蹲了下来,腿脚都麻了,不过是个登记,怎么这么麻烦。
过了一会儿,褚云峰挑着扁担,两头都是水桶,人们一看都爬起来了,木头第一个冲了上去接过褚云峰的扁担,高兴的说,“猎户哥,你咋知道我们渴了呢?真好,你还给我们送水。”
褚云峰把扁担交给他,点点头,“你先挑过去让大家喝点水,我回家去搬凳子,这大热天的,总不能都坐地下,戏台子那边不是有一溜树嘛,搬了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