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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玄门之松树师弟 by:桃符-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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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口不成句:“师弟,这、这是我、我写的?” 
  
  凌云冷哼一声。 
  
  沈愁很是彷徨无助:“可是怎么会!我是修真之人那,不会癔症梦魇,也不曾走火入魔过,如何在我自己无知觉的时候去你那里做这样的事。”转了一圈忽然想起另一头来:“师弟你为何任我施为也不阻止?就算你……也太老实了,你就不知道躲么?” 
  
  凌云睨着他:“你几时见过松树会躲的?” 
  
  松树,师弟的意思是说他还是松树的时候就刻下了?电光火石间,沈愁忆起了前事:“你就是那株喝了我的仙酒的松树!”见凌云颌首,不由得大奇:“那你为何不早同我讲?这字早该消了去的,你为何一直留着?哦……” 
  
  说到此处,不由得怦然心动。师弟是因为恋慕着自己才不肯消去字迹的么?真是……傻的可爱。再看凌云时,又多了三分温柔。 
  
  凌云却是听得眉毛一跳:“你能消了去?那就快给我施法!” 
  
  沈愁见他神情生动,远不同平时的阴沉,忍不住出口调笑:“你自己也能解得,怎么偏偏要让我来?难道大师兄施法就特别灵么?” 
  
  凌云面色一黑,咬牙应道:“还劳师兄大驾。” 
  
  沈愁再度走上前来,口中微颂法诀,袍袖拂上凌云的腰身。只见一阵光芒闪动。沈愁看也不看,拍手微笑:“这不就成了么?” 
  
  凌云低头,面色又沉了几分:“师兄莫再玩笑了!” 
  
  沈愁疑惑得随着凌云望去,却见那两行字迹依然牢牢的嵌在那里。沈愁大惊:“怎会如此?” 
  
  伸手去触了下字迹,又抬头端详了凌云片刻,再抓起凌云手臂来摸了一回脉。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如此!师弟你原本是松树所化,即使有了精魄形体,也依旧是草木本质,道法自然是解不开的。” 
  
  凌云一直木着脸任他触摸打量,听得这话也不惊诧,顺着他的话头问:“那该如何是好?” 
  
  沈愁笑道:“这个倒是好说,只需给你点血气,让你有了血肉之躯便是。”见凌云木然的模样,又道:“那样也好,多些七情六欲,别再同现在这样木呆呆的。” 
  
  说到这里忽然一楞:既然凌云原先都是草木,自然也就没有情爱之心。他也就从未恋慕过自己,原来自己这些年一直会错了意了?
  
                  不爱护花草树木的报应
  这个想法横空出世,把毫无防备的沈愁砸得摇摇欲坠。 
  
  再定神去看凌云,却见他目光灼灼,只管盯着自己,一时心乱如麻,强笑道:“这些年来,师弟执意不肯接任掌门,与师傅说是因着我的缘故,也是这事所致了?” 
  
  凌云点头。 
  
  沈愁喃喃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面上挂着一个恍惚的笑,就要从凌云身边经过出门而去。 
  
  凌云见他要逃,一把抓住:“师兄还没给我解咒!” 
  
  沈愁被定住,皱眉思索了一阵,恍然大悟道:“哦!解咒。”右手抬起,手指微错,食指尖便渗出血珠来。 
  
  凌云回身取玉杯来待要承血,却见沈愁迟迟不垂下手指,只瞅着指尖发愣,神色变幻不定。于是开口催促:“大师兄?” 
  
  沈愁象是受了什么惊吓,微微一抖才回过神来,依旧不动作,也不看向凌云,对着指尖道:“不如等明日再与你施法罢?今日有些不妥。” 
  
  凌云见他花样百出,就是不肯爽快地解咒,忍了又忍:“师弟鲁钝,并未发现何事不妥!” 
  
  沈愁转头暼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将那滴血珠在指尖滚来滚去,又重新起了个话头:“师弟今后有何打算?” 
  
  凌云青筋跳了跳:“自然是托大师兄的福,接下掌门之位,广大玄门一脉。” 
  
  沈愁依旧不放松:“之后呢?” 
  
  凌云一楞:“之后还能有什么?自然是潜心修道,好等有朝一日象祖师爷那样飞升成仙了。难道师兄不是这般想的?” 
  
  “师弟心怀高远,志向可嘉。如此甚好!”沈愁目光望向虚空深处,语音飘渺,又喃喃重复了一句:“如此甚好!” 
  
  凌云见他越扯越没边际,实在按耐不住,就要握了他的手指取血:“师兄……” 
  
  才上前半步,话未说完,就见眼前一花,微张的口齿中被塞入一物。凌云从未与人有如此的接触,登时僵住,玉杯“啪啦”一声滚到地上。然后眼睁睁由着沈愁抽回手指,取帕子拭去了手指上他的口水,负手向外行去。 
  
  凌云只觉得口中渐渐散开一丝腥甜,过了半晌方回过神来:师兄怎么可以这样!他也不嫌脏。呸呸! 
  
  凌云面红耳赤站了半晌,只觉得别扭万端。待要追究,又无从说起。终究还是想起自己身上的字迹来,急忙念起试过多少遍的法诀,对着水镜一照,果然字迹全无了。 
  
  多年的心事了结,凌云长舒了一口气。又想起方才师兄的举止,没由来地一阵慌乱。来回度了几趟步,又想起字迹来,不放心的跑到镜子前再瞅一遍。然后再度几趟步。 
  
  这般来来回回的,自打上次知道自己身上字迹真相后,松树师弟度过了第二个不眠之夜。
  
  沈愁回到自己屋内,扑到床上,却没有心思咬被角磨牙了。 
  
  这天道,也未免太过无情了罢? 
  
  当年不过是游戏人间,胡乱在树木上刻了几个字迹,用得着这么报应回来么?吃了几十年师傅的老拳也就算了,看了凌云近百年的脸色。最终还要生生让自己跌个跟斗。 
  
  方才凝血时候,沈愁忽然觉察出自己心绪不宁,脉相急促,看那血色模样,居然是情动了。这可真闹笑话了,他沈愁不是个没经事的少年,竟然因着一个误会就陷了进去。 
  
  就如同两人角力相抵,本来苦苦支撑,竭力抵挡对方进攻。忽然间对方收力不发,这边相抵的人猝不及防,浑身的力量无处可卸,一个筋斗,便张了过去。 
  
  这事要说怪凌云是怪不起来的,毕竟那孩子一直都恪酢醍懂的,不晓得什么人世情爱,可自己就怎么都没想到过?只见只字片语,脸红支吾的模样便认了死理? 
  
  莫非那时…… 
  
  不,绝非如此,他沈愁堂堂君子,又怎么会对一少年起那心思,必然是祖师爷在天上见不得他放荡人间,不爱惜草木,施了障眼法于他,叫他多些磨难。恩,定是如此。 
  
  师弟既然不是对自己有别样心思,又一心向道无甚杂念,那他自然也不会强求。想来前事解开,日后凌云必然同最初时候那样待他,不再横眉竖目了。当个独一无二的大师兄,兄弟和睦,也算很好罢。 
  
  所以今日隐瞒一些细微小事,也算不上什么罢?那气血是在他情动时候取得,效力与平常的比较起来,略有些不同,若是凌云一直心平气和不起波澜,自然寻常无事。只是他有朝一日动了尘心,情动之时,那血便会略微失效,字迹只怕就会现出形来。 
  
  沈愁起初也是觉得不妥的,奈何凌云揪住他不放,自己又无法说出缘由,凌云又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心底隐隐起了一丝恶意,便顺了他的意。 
  
  反正日后若是被凌云发现,也不麻烦,只需再取血一滴盖过便是。不过是让师弟尴尬一次。那样的话,就算自己为这些年来,和以后若干年里的辗转难眠,取一点报酬。这也不算过分罢? 
  
  沈愁整夜未眠,第二日一早,拜见了师傅,见无它事,便匆匆下山去了。那副好师兄的模样,一时还真摆不出来。还是待到几年后,再来云淡风清地做体贴周到的大师兄吧。 
  
  时光荏苒,不管众弟子过得快活还是失意,五年过去了。 
  
  又是玄门集会之期。 
  
  待到沈愁懒懒地晃上山来的时候,诸位师弟已经在大厅久候多时了。沈愁方一入大厅,鱼真人就扑面抓了过来。沈愁大愕,一面抵挡一面拿眼神询问师弟:怎么还要演这出? 
  
  诸位师弟表情倒是一致的很:多少年的老段子了,你们也不嫌烦! 
  
  沈愁有点不信,趁着转身逃窜的功夫,终于在角落里寻到凌云。凌云见他近了,冷哼一声,袖子一拂便让出空地来,还有意无意地,把沈愁的退路封了个死。 
  
  沈愁心中一凉:这是东窗事发了。 
  
  一时没了精神,脚下略有迟缓,登时被鱼真人踏倒在地。 
  
  待到鱼真人怒气发完,沈愁也无一丝力气挣扎了。就在大堂地板上静静躺着,听着那脚步声走近又远了。 
  
  过了半晌,沈愁方才撑起身来,没心情同谁计较什么,只想回屋一人好好待会。 
  
  此时天色已晚,沈愁进了房屋,回身关上门,也不取珠子照明,就要扑到床上时,床尾暗影里走出一人来。 
  
  沈愁倒也不吃惊,径自爬上床去,在床头靠好了,才慢吞吞开口:“凌云师弟,此来所为何事?” 
  
  凌云面色阴沉:“你自己晓得。还有,不许叫我凌云!” 
  
  沈愁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你不说我就什么都不晓得。” 
  
  凌云忍怒:“你又这么说!捉弄我便这般有趣么?你不晓得,那为何师傅揍你你不辩解?分明就是心虚!” 
  
  沈愁在夜色中认真端详着自己的手指,仿佛从来未曾见过一般。 
  
  凌云来回走了两步,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烦躁:“你说!上次你又施了什么法术,为什么那字迹有时还会出来?” 
  
  沈愁心中百般滋味翻滚,中间又有丝惊诧“你没发现其中的缘由?” 
  
  凌云见他认了,声音更大:“我就知道,每次字迹出现都是念及你时,其中必有古怪,果然如此!速速给我解了,要不我告到师傅那里去!” 
  
  
                  松树师弟终章
  沈愁只当听错了,不信自己的耳朵。用手一撑,坐了起来:“你说每次看到字迹都是因为想到我?” 
  
  凌云冷哼:“没想到我觉察出来吧?初始我还不明白,以为是沐浴时着了水,后来睡眠前后居然也会出来,我前后对照,其他时候都无碍,只有偶尔念及你时,就会显露出来,自然是你在其中搞的鬼!” 
  
  沈愁大喜过望,只觉得浑身酸痛不翼而飞。又见凌云正在床前虎视眈眈的俯视着他,心中一动,伸臂便把凌云拉近前来。 
  
  凌云毫无防备,一下被拉地跌进沈愁怀中,又惊又羞,凶猛气势荡然无存,结巴道:“你、你做什么?放开我!” 
  
  沈愁笑道:“我来看看师弟的字迹,方才能给你解咒啊。”说着另一手探出,去解凌云腰间的丝绦。 
  
  凌云挣扎起身,蹦起来离床远远的,一张脸上写满了震惊和羞涩:“现在怎么会有字迹?我又没念你!还有师兄你、你、你怎么……” 
  
  沈愁见他神情,完全是当年年少时候的模样,全然没有这些年的阴冷,心中温软如沐春光:“你自己看看罢,是有还是没有?师兄又怎么会骗你。” 
  
  凌云嘟囔道:“你一直都在骗我。”终究还是转过身去,又不放心的回头望了几眼,见沈愁老实的坐在床上微笑,才解开衣衫自行查看。 
  
  沈愁等他回过来头,露出一副怎么会如此的迷茫模样时,方笑道:“其中缘由,不足为外人道,师弟附耳过来,我说与你听。” 
  
  凌云将信将疑,犹疑着靠近前来。沈愁低低与他分说详细。 
  
  凌云越听面色越红,几乎要将头垂到地下。终于沈愁住了口,凌云方抬起头来,待要说些什么,见沈愁一径微笑的望着自己,又是一阵羞恼,忿忿道:“都怪你当年放浪无行,若是不曾胡写,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事端?” 
  
  沈愁笑道:“此时我才觉得当日我是有如神助,再妥当也没有了,若非如此,只怕师弟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 
  
  凌云哼了一声,却不再反驳。过了一会又道:“你还是速速把这字迹消了去吧。” 
  
  沈愁苦笑一声:“现下不成。” 
  
  凌云眼睛一眯,正要发火,忽然想通其中道理,神色变幻了一会,象是下了什么决心:“那该如何是好?” 
  
  沈愁抬眼瞅了瞅窗外,喃喃道:“应该不会有什么惊雷罢?”伸手轻轻拉过凌云,另一边袍袖一拂,帷帐落下,轻声道:“师弟你只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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