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江湖梦-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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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华山之围。我不出手,我只点火。
法堂内燃著无数的火炬,照在森冷的刑具上。同门都在,这种杀鸡儆猴的把戏,自然人越多越好。有不少人脸上有幸灾乐祸的得意,弱肉强食,同门之内尤为惨烈。我在血欲门能有今天的地位,不敢说没踩过人,更不敢说没得罪过人。落井下石,人人都会。
“慕容,你可知错。”
“对不起。”我垂手,却是真心实意的道歉。
“慕容,你让我很失望。”
“对不起”我知道师傅总算对我不错,我在血欲门地位超然,多少都有点得益於他的青眼有加。同样,这也使我在门内树敌很多,只是碍於师傅,不便发作。不奇怪,人是嫉妒的动物。我让师傅失望了,很抱歉,可是,我不後悔。
“鞭刑。”师傅挥了挥手。
我被吊在刑架上,长鞭带风,重重卷了过来,鞭上带有倒刺,并且沾了水,打在身上很疼。不过没关系,我闭上眼睛,任意识浮浮沈沈,不过是肉体的折磨罢了。
“蚀骨穿心手!”
“是。”
刑堂马堂主的蚀骨穿心手确有其过人之处。我曾见许多强横的汉子在这一刑罚下痛哭求饶。四肢百脉如百蚁啃噬,极痒;剧痛入心,极疼。极痒极疼,让人既想痛哭又想大笑,几乎让人疯狂。更糟的是,神志却分外的清明,痛苦一点点折磨著神经,这时候若能晕过去,只怕都是一种福气。
“唔”我咬著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铁锈的味道渐渐渗入嘴里,冷汗自额上冒出。不过所有的痛苦都有过去的时候。当神经渐渐麻木,不觉我已汗湿重裳。
“还真硬气。”耳边响起了马堂主不满的冷哼声。
我苦笑,我的不肯合作,拂了他这位刑堂堂主的面子,只怕更要吃苦头了。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四师兄摇著扇子,四师兄素以风流自命,尤好男色,他对我觊觎已久,只是碍於我的武功和地位,不敢下手。如今,大树已倒,自可放肆。他的建议,我能猜得到个几分。果然,他低语了几句,周围的人发出会心的淫笑声,投向我的目光玩味起来。如果可以选择,我是宁死也不愿让这些人碰。
只是,现在,自尽,只怕,太迟!
||||穴道被封,内力无法动用,连咬舌都无力,所带的毒药武器也都已交出。我偏过头,不去看那些熟悉,此刻却陌生的让我齿冷的淫邪目光。
“呵呵,只怕有人已经尝过这小子的滋味,你看他身上。”
肩上的衣物因鞭打而散开,只怕已遮不住欢爱的痕迹。师傅看我的目光也深沈起来。
“放他下来。”
“是”
“你们都出去。”
“…是”虽然不满,却无人敢有异议。
三师姐走在最後,关切的看了我一眼,我对她一笑。三师姐关心我,只是她也不敢违抗师傅。血欲门的规矩,杀手无情。从小我却是和三师姐一起互相鼓励著,挨过那些地狱般的残酷训练,这一份手足之情,於我而言自是十分难得。
偌大的法堂内,人一下走得精光,只剩下我和师傅,凝固的沈寂一点点让我窒息。
师傅看著门外,地下宫殿,门外自然也是一片漆黑。我坐在地上,等著。命运接下来要做任何安排,我也只有接受的份。
“你爱上了裴问”
我苦笑,这麽明显麽?
“你竟然爱上了那个人的儿子。你和你的父亲一样,都对我那麽绝情,都宁可爱上别人,也不肯看看我。”师傅步步逼近,盯著我的眼睛竟然带有血丝。
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师傅狂乱的目光让我想逃。
“对不起”我只能苦笑,师傅怪我,可是,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愿爱上羞辱过我的人,可是这世界上天随人愿的事又能有多少?
不老江湖梦7
师傅步步逼近,我看著陌生的可怕的师傅,除了叹息,却还有一丝怜悯,他和我一样是爱上了不爱自己的人啊。
只是,现在陷入危机的那个人是我。
嘶啦一声,我身上的衣服告废。肌肤曝露在空气中。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也不禁苦笑。原本莹白如玉的躯体上,鞭痕叠著吻痕,斑斑道道,十分可怖。伤痕裸露在风中,火辣辣的疼。
“为什麽你要这样对自己,为什麽你要这样折磨我。”师傅的指尖在我的伤口上轻轻摩挲,然後用力一按,我的身体不由得战抖起来。师傅游走我身躯的手越来越狂乱,“你为什麽总不肯看我,为什麽?我有哪点比不上他?”师傅眼中闪著陌生的凌厉的光芒,一把抓住我的长发,狠狠得吻了下来,激烈的吻让我窒息。
“不,不要”我推拒著,张口往师傅的唇上咬了下去。
“不要?你就这麽恨我,可以给宏炎的,却不可以给我?”师傅一个巴掌把我打翻在地,鲜血自我的嘴角渗出。
宏炎?原来师傅是把我当成了父亲。宏炎是当今的天子,裴问的父亲,也是让我父亲一生坎坷的人。
“你看,你总是这样。”师傅啧啧叹著,抓著我的头发,将我拖回来,反身压了上来,很疼,我觉得我背部的伤口都裂开了。师傅伸手撕扯下我下身的衣服,甚至自己的衣服都未完全除下,就这麽挤了进来。毫无防备的小||||穴一下子硬被撑开。疼痛伴著屈辱像潮水一样涌来。
“师傅,是我,我是慕容啊,你看清楚,我是慕容啊。”我低泣著。
只是,师傅的抽送却更加疯狂了。
风在夜里静静的吹著,我的耳边响著师傅浑浊的喘息声以及师傅的分身进出我身体时淫糜濡湿的摩擦声。很脏很脏,我俯在冰冷的地上干呕起来。意识渐渐迷蒙,身体似乎也不存在了,只剩下那种干呕,永无停息。
这时候,我听见师傅的声音,“云若,云若。”
云若是父亲的名字。师傅不应该。无论他怎麽对我,我都能忍受。只是他不该,不该在做这种事的时候,叫著父亲的名字。我不能容忍。我绝不允许任何人,玷辱父亲的名字。
我的眸光一点点寒硬起来,瞥见师傅腰间藏著的佩剑。於是,我骤然出手,拔出佩剑指向师傅。以我现在功力尽失,本不指望能伤师傅,於是,我回剑,抹向自己的脖颈。
师傅冷冷看著我,吐出三个字,“都得死。”
我知道师傅说的是门规。若我此刻自尽,所有的亲人都得受我连累。
想了想,我说,“你不会。”
师傅自我的体内抽出分身。看著我说,“哦?”
“这时候杀任远和任天涯,不智。”以师傅的实力要杀爸爸和哥哥不是不能,只是在血欲门根基未稳时,贸然杀害武林盟主,势必引起武林剧震,原本一盘散沙的江湖,必然人人自危,此时若有有心人挺身而出,振臂一呼,则胜负之数难料。为一慕容,毁师傅多年苦心经营,实为不智。师傅迟早会对任远和任天涯下手,只是不在此时。同样,真到那时,也不会因一慕容,而有所留情。我心存侥幸,阿雪诈死,极为隐秘,希望,师傅也不知道。否则,不过,只怕很难。
“那阿雪呢,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的下落。”果然。
我笑:“那你待要怎样?要我做你的男宠?就算我答应你,也没用。因为,你要的,原本就不是我。”看著师傅,我一字一句。
师傅沈吟片刻说,“慕容,我给你最後一次机会。你服下莫忘,三年内你取裴问的头来换解药。”
莫忘,蛊中之王。毒发之时,蛊虫夜夜嗜心,至死方休。
解药,我不是配不出来,只是药引难寻。黑潭罂粟天下罕有,万年雪莲子更是世间奇珍。慕容何幸,竟然得以品尝这世间罕见的毒物。
自师傅手中接过莫忘服下,我捡起破碎的衣服将自己包裹起来,然後向门外走去。每迈出一步,都只觉眼前发黑,终於我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我的身体已虚弱到极点,刚才是凭一口气,强自支撑,至此已油尽灯枯。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了家中的床上,明月剑也在我身边。拥著温暖的被褥,看著爸爸和哥哥为我忙碌。我有一种安心的甜蜜。
“我不记得了。”我说。
我不知道爸爸和哥哥看出了多少,满身的鞭痕和欢爱的痕迹,原瞒不得人。不过,爸爸和哥哥不说,我也不说。
我想起了八岁时的那个雨夜,爸爸带我回来的时候,我全身都湿透了,我烤著熊熊的炉火,一点点驱散身体里的寒气,十岁的哥哥一边为我摆著碗筷,一边偷偷回头看我。我记起那次练剑,哥哥不小心刺中我的手腕,血流了很多,哥哥紧张得哭了,哥哥很少哭的,後来我经常拿这个来取笑他。我从未用爸爸和哥哥教我的武功杀过人,在剑法还未熟稔的时候,经常中途变招,很令我吃了些苦头。还记得那天卫叔叔摸著我的头说可爱,我怒瞪他,谁说我可以爱了。那一刻,爸爸和哥哥都在笑。那一天,桃花灼灼。
三年了,师傅果然守诺,血欲门没有找我麻烦。我第一次可以不用带著面具生活,无忧无虑。爸爸和哥哥对我很好。在裴问眼里,我是姐姐的替身;在师傅眼里,我是父亲的替身;而在爸爸和哥哥眼里,我是他们疼爱的亲人。
上天总算待我不薄。
一开始我不明白师傅既然想杀我,一剑岂不痛快,为什麽要如此麻烦?後来,我慢慢明白了,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过程。而且,三年,不长也不短,刚刚够让一场热恋回归平淡。
明月当空,凋零的梅花飘於水中,浮浮沈沈。满天云彩都溶入清浅的水中,晚风吹动水榭的纱帘,忽明忽暗。我坐在水榭边的台阶上,静静得吹著箫。
杯中有酒,中天有月。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是寂寞也是豪情,只是豪情也寂寞。
我想起今晨离开时,裴问还在熟睡的那张脸。霸气的脸上有一抹不快郁在眉尖。将他垂在脸上的乱发拢至耳後,看著他的睡颜,我笑了。
人说,先动心者满盘皆输,只是不知,这一局棋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落子的立场。
三年将尽,能在这群山环抱中做最後停驻,我这一生也没什麽遗憾了。裴问,吴伯会带他去找姐姐。他有他的人生迷宫要走,纵然,爱他如我,也代替不了他。师傅,我已经不恨了,执著是苦,他的痛苦远甚於我。姐姐,她会幸福的,她是个聪明的人,她一直比我聪明。爸爸和哥哥,对不起,今生我还是辜负了。父亲,我第一次了解他的寂寞,原来我离他如此的近。闭上眼睛,我这不算长的人生从眼前浮光掠影般闪过。
明月还是很好,只是,我累了。
不老江湖梦8
裴问醒来的时候,慕容已经走了。
桌上有留书一份,书畔有发簪一支。慕容让他带著这支发簪去找城西的吴伯。
裴问拿起那支发簪,很古朴的款式,入手温润,让他想起慕容的长发缠绕在指尖的温度。发簪上用小纂刻著一个傲字,有清清淡淡的香味,是慕容最爱的梅香。
裴问想起那天第一次见到慕容时,剑眉轻轻颦著,“不好”他说。当时他的心漏跳了一拍。
醉风尘,让他醉的不是药,是人。
裴问还记得那天慕容在他身下,微张的星眸,轻轻咬著的唇,痛苦隐忍的表情。如此得让他心醉心碎心烦。
是的,心烦,光想想那具美丽的躯体曾对多少人张开,有多少人曾见过他这诱惑的样子,裴问就很愤怒。
裴问很想撕开那具躯体,刻下自己的烙印,从此这种美丽只为自己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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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箫鼓追随春社近,衣冠简朴古风存。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
岐连山脉中,农家。
年关将近,天晚欲雪,家家户户的炊烟嫋嫋升起,隐隐约约有烛光亮起,每一盏烛光旁都有一个说不上富裕但富足的家,有美丽或不美丽但都很善良的妻,聪明或不聪明但都很可爱的孩子。
裴问站在竹篱外,正犹豫著要不要敲门。
“你找谁?”竹门开了,出来一个汉子,很朴实的样子。
“请问,慕容雪在麽?”
“你找阿雪啊,进来吧,进来吧,外面怪冷的。”
裴问随汉子进了屋,屋内虽然简陋却很干净。墙上挂著农家的牛鞭,簸箕,还挂著一串晒干的红辣椒。
“阿雪,有人找你”
“哎”堂内的女人答应了一声走了出来,简单的布衣,作村妇打扮,细看却正是阿雪。阿雪看见裴问一怔,然後一笑,手在围裙上擦一擦,说:“今晚就在这吃饭吧,我去给你多炒个菜。阿虎,你招呼一下客人。”叫阿虎的汉子应了一声。
吃饭的时候,裴问看到了阿雪的孩子,约摸四岁,像一切农家小孩一样,可爱天真活泼。骑著竹马在屋内跑来跑去。竹马很精致,断口平整,看得出制作的人心灵手巧,功力不凡。是个会家子。
“是上次阿弟来看我们的时候给做的,孩子很喜欢。”阿雪看出裴问的疑惑。
阿虎是个很豪爽的汉子,殷勤劝著菜。农家菜没什麽特别的,裴问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看著阿雪哄孩子吃饭。
知道阿雪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