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痛的幸福-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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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救我？〃被曜放在低上后，夜焰不解地抬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正对自己微笑不已的男人。
〃因为……我喜欢你，夜焰……〃露出最最灿烂绚目的微笑，说着这话，曜周身的金光越来越亮……
一直在等待时机的泠见状趁此机会，快速把本不属于曜的蓝色魂魄从他体内抽离出来。
就在泠把蓝色魂魄封印入圣剑的瞬间，曜周围的金光却开始消褪，不仅光芒在消退，就连他的身体也渐渐消失在金光之中……
发现这一异状，夜焰的眼猛然睁大，就在他反应过来前，一连串泪珠却先一步滑落下来。
〃不要哭……已经没事了，我的夜焰……〃用唇舔去夜焰眼角的泪水，曜明知自己的肉体正在消亡，可却依然笑得温柔。
〃曜、曜……曜……〃望着这样的曜，夜焰的心口突然一阵剧痛。他想开口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却都变成了曜的名字。
〃不要哭……我最喜欢你的微笑了，我的夜焰……〃微笑中，曜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空气之中。
〃不、不要…曜！不要离开我，曜〃
看着在自己面前渐渐消亡的曜，心里再也承受不住的夜焰终于崩溃地跪倒在地上，一时间，整个岩洞中布满了夜焰悲凄的呼喊声……
尾声
光阴似箭，时光如梭，漫漫七年一晃而过。
这里是位于遥远而又偏僻的南方小镇，小小的镇子里一共才住了百来户人家。由于南方的人们普遍都热情好客，所以在这个小镇上几乎家家户户都是亲朋好友。
和其他喧闹的城市相比，这里的环境幽静又美丽，非常适合用来休养。所以当夜焰跟随翊来到这里时，他几乎立刻就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母会在退休后选择回到这里。
是的，回到。
虽然对童年的记忆非常模糊，可夜焰直到今天还依稀记得在没有搬去大城市前，他的孩童时代就是在这片绿荫和鲜花中度过的。
幼年的家，前后各有一个美丽的花园，还是孩子的自己常和隔壁的一个大哥哥一起玩耍。
那个俊美而又年轻的哥哥有一对忧伤的美丽眼睛，就是这对眼睛不由自主吸引了自己。因而，当某一天那个人失踪后，他便发誓，总有一天，他要再次找回他……
涟……这是自己曾经的名字……只在这个小镇上使用过的名字……
但当他被人从冰冷的湖水中救起后，认为是名字取得不好的父母便把充满水气的涟该成了炽热的焰……
只可惜，他的人生并未如名字般，充满热意。
坐在庭院中设置的秋千上，望着不远出那轮即将西下的夕阳，夜焰的心也和这即将消失的光芒一样，冰冷而又空荡……
不知不觉，七年就这样过去了……
昔日才二十出头的任性少年，已在茫茫然中变成了三十出头的壮年，看着自己不做警察后，越来越松弛，越来越瘦弱的身体，夜焰不禁微微苦笑起来。兴许，自己全身上下就只剩这张脸还能看吧……
在回到小镇和父母团聚后，夜焰便在镇上找了份文员的工作。
每天准时上班，准时下班。每天的工作内容都是大同小异的抄写工作，不然就是处理一些零零碎碎的繁琐杂务。
虽然有时也会觉得这样的生活过于平淡和枯燥，可之前太过刺激的生活已经让他精疲力竭，尤其在那个人离开自己后……他的世界早已是灰暗一片，再无任何光芒……
〃曜……〃低声呼喊那个人的名字，一滴又一滴透明的水珠刹时从夜焰低垂的眼眶中纷纷滴落。
虽然时隔七年，可夜焰直到今天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曜面带微笑消失在自己怀里的情景。
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其实自己是喜欢他的，早在吸血城堡的时候，早在他羞涩地把一堆自己看过的东西都塞进自己怀里的时候，还有当他牵着自己的手走在那片树海之中的时候……不，早在更久之前，当他在办案现场，对自己露出第一个温柔的笑意时，自己的心就已沦陷……
只可惜，当初的自己太单纯，太胆小，只敢选择会对自己一昧温柔的泠，而对曜的情意却选择了视而不见。
是，没错，泠是对自己温柔似水，可他的温柔却是带有目的性的，他除了把自己当作别人的替身外，从来就没把他当作过夜焰本人。从头至尾，泠的好都只给了他所深爱的那位天使长，他的心里，只看得见那个人……
曜却不同，虽然他生性不羁，脾气又暴躁。夜焰记得，在吸血城堡自己承受最多的，就是他的怒火以及伴随怒焰而来的、强硬性的浓烈爱欲。
那段时间里，只要自己看见曜的身影就会害怕得全身瑟瑟发抖，一旦他向自己走来，自己就会立刻闭上双眼，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任谁都不会看出曜隐藏在火暴之下的温柔，更何况，只怕当时曜自己也没察觉自己的心意吧……
他和曜……果然是一对天大的笨蛋！
随着更多泪水的落下，夜焰的心紧紧揪作一团。
闭上眼，在压低的呜咽声中，他把脸埋入双手之中。
为什么人总是到失去了才知道那东西的珍贵？为什么曜会那么傻，明知自己会因身体无法承受而化为尘埃，却又毫不犹豫地救了自己？难道他不知道，丢下自己独自存活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吗？
无数个夜晚，当他在泪水和孤寂中睁开眼时，他都有一股想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冲动。可当他真的举起那把曜留给自己的匕首时，他却又犹豫了。
想起父母哭泣的脸，想起翊悲痛的神情，还有曜离去时最后对自己所说的那一句，'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他的手就开始颤抖，当闪动寒光的匕首掉落床沿的瞬间，他感到自己心又死了一次，窒息般的疼痛让他无法自抑地嚎嚎大哭，直到天色微亮。
〃曜，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禁锢在这无趣的尘世间？如果可能的话，我真想……真想……和你一起离去……曜……〃把头靠在冰冷的铁索上，夜焰的低泣声渐响。
〃怎么又在哭了？〃正当夜焰胡乱抹擦脸上泪水时，一条干净的手帕被递至自己面前。
怔怔地看着手帕好半天，夜焰总算把视线从手帕上拉离，转而看向它的主人翊。
〃你、你怎么来了？〃从翊那里接过手帕，夜焰边擦边问。
〃我正好巡逻经过你家门口，巧好看见某个忧伤王子坐在这里哭泣，所以就进来看看喽。〃身着一身警服的翊调侃着夜焰，随即便在他身旁另一个秋千上坐下。
〃对不起，翊。我又让你担心了。〃知道翊的巡逻区域并不在自家附近，他这样说纯粹是安慰自己，夜焰不禁露出愧疚的神情。
〃笨蛋，你对我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大手直接在夜焰头顶揉了又揉，翊笑得温柔。
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翊，夜焰不禁又是一声叹息。
自从七年前自己和父母团聚后，翊为了就近照顾自己，主动申请调职，从繁华的大城市调到这种大半年都不会出什么案子的小地方。
很多人都对他这种举动感到不理解，他的上司更为他惋惜不已，可不管谁去劝他，都无法撼动他的决心。
对于翊为自己的付出，夜焰其实也是十分内疚的。可他也知道，自己对翊，从来就只有兄弟的情谊，而没有半分情爱。
翊也是明白的，但他就是不肯放弃。他时常笑道，只要夜焰一天不结婚，他就一天不会放弃他。
翊的举动让夜焰很无奈，但他知道自己劝不了他，与翊的口才相比，自己只能用口拙来形容。所以他只能默默地看着翊时不时出现在自己身边，默默地关心自己，照顾自己……
〃又在想什么了？这么出神？〃见夜焰眼神有些茫然，翊很是了解地拍拍他的肩膀，把他游离在外的神智唤了回来。
〃没、没什么，我只是……只是……〃低下头，夜焰不知道该用什么借口来搪塞翊，吞吞吐吐半晌后，他懊恼地垂下头。
〃笨蛋，你为什么总喜欢这么为难自己？〃看见这样的夜焰，翊的温柔笑颜不禁被淡淡的忧愁所代替。叹了口气，他用手抬起夜焰的下颚，强迫他看向自己，〃为什么不学着放开自己？难道你想一辈子都活在记忆之中吗？〃
〃对不起、对不起……翊……对不起……〃被翊这么一说，夜焰隐忍许久的泪珠终于再度滑落下来。
闻言，翊又是一声叹息，〃不要和我说抱歉，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这个世界上，你唯一对不起的，就只有你自己。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试着放开自己一点，好不好？〃把哭泣中的夜焰按在自己怀里，翊的眼不由自主望向那轮渐渐西沉的斜阳。
在安慰完夜焰后，翊独自架车继续他的巡逻工作，并在两小时后回到警局。
见翊回来，他的同事们纷纷向他围来。
〃翊，你总算回来了？〃一名同事松了口气，迎向翊。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把手中资料递给那人，翊笑意盈盈地反问。
〃有个帅哥来找你哦，我们已经把他安排在会客室了，你赶快过去吧……〃说这话的是一名女同事。
〃帅哥？〃听到这个名词，翊忍不住眉头微皱。
〃是啊，是一个黑发的外国帅哥哦，长得比任何电视明星都要漂亮，又高大又俊美……〃女同事一脸陶醉地回应道。
〃黑发……的外国人吗？〃快速在心里搜索符合这种说话的人员名单，翊想来想去只想到那个人。
想到那张总和他主子一样喜欢挂着温柔假面具的男人，翊的心头就一阵厌恶。
耐着性子，摆脱各位同事后，翊走进会客室。
出现在他面前的果然是那张熟悉的脸。
〃好久不见了，翊·阿特拉·蓝帝斯……〃
〃果然是你，雷纳德·修格斯。〃警戒地看着以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坐在自己面前的俊美男人，翊眯起眼。
〃呵呵……放松点，我不会伤害你的。〃放下手中杯子，雷纳德笑呵呵地站起身，走向翊，〃不管怎么说，你都是维纶的兄长，就算他现在已经不记得任何人的存在，为了他，我也不会伤你半毫。〃
〃维纶他……还好吧？〃想起弟弟挂满泪珠的凄然神情，翊垂在身体两侧的大手自然而然紧握成拳。
〃你是问他的身体还是其他？如果是身体，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他很好。如果是其他……我也可以告诉你，和七年前一样，他谁都不记得……〃轻叹着说出最后一个字，雷纳德垂下的眼里沾染着丝丝哀伤。
〃或许对他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忘记过去，忘记吸血族与蓝帝斯家的仇恨，忘记自己的责任，永远只生活在他自己的梦境中，做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这才是维纶向往的幸福……〃静静地看着雷纳德，翊轻语道。
〃呵呵……我今天来你这里，只是想告诉你，那个人，他醒了……〃
听到此话，翊猛抬头，〃他……醒了？〃
〃嗯……〃
〃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吧……〃
〃可、可是……不是说没有三、五百年，他是不会复原的吗？正因为这，我才会带着夜焰回到这里……〃大喊声中，翊满脸不信。
〃当时他的灵魂完全被击碎，就算我们及时对他使用了吸血族的密咒，慑魂咒把他的灵魂全部聚拢，想要重新得到躯体没有三、五百年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也是当初为什么我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带走夜焰却未加阻止的最根本原因。〃顿了顿，雷纳德的声音里多了丝无奈和明了，〃身为蓝帝斯家的你也该清楚，吸血族的身体成长是可以按照主人的意愿加速或减慢的，或许他就是为了早日能见到夜焰，才不断努力，使自己的身体在短短七年中完全成长……〃
〃可是……可是急速成长的话，对他的肉体会造成很大伤害，不是吗？〃翊沉思中习惯性地用手指敲打桌面。
〃没错，所以他现在无法见光，也无法触摸烛火，而且非常嗜血……完全处于最原始的吸血族状态。〃
〃这样你也敢带他来？〃听到雷纳德淡淡的声音，翊不由怒从心起，〃不能控制自己的吸血族出现在人类中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可是如果我再不带他过来，只怕此刻吸血城堡已经化为灰烬了。〃苦笑着走到翊面前，雷纳德除了叹气还是叹气，〃一个月已是他的极限……〃
〃还是和以前一样暴躁啊……〃摇摇头，翊低喃道。
〃是比以前更暴躁……〃
〃吸血族和蓝帝斯家……都进入蛰伏期了……〃
想起那场惨烈的战争，死伤无数的猎人和吸血族，翊和雷纳德脸上都有些许黯然。
〃吸血族接连经历内战以及蓝帝斯家的争斗，早已元气大伤，没有几百年，是无法恢复的。〃
〃蓝帝斯家又何尝不是如此？最优秀的猎人们都在这场战役中被你无情猎杀，只怕仅仅休养生息几百年也无法恢复。〃说话间，翊不由丢了几个白眼送给雷纳德。
〃这样不是很好吗？至少几百年里，这个世界会太平不少。〃回给翊一个甜美的微笑，雷纳德一口饮尽杯中的清茶。
嗯，真没想到，像这样的小地方竟然也会有如此甘甜的茶水，也许当年爵爷和曜会选择这个地方做隐居地，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唇边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雷纳德笑得让翊有些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