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痛的幸福-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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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曜今天的态度和昨晚相比差了许多。难道，昨天晚上都是自己的幻觉？
望着曜平静无波的双眸，夜焰灵动的美目顿时一黯，只不过他自己却没注意到自身的这一变化。
〃你的脚好点了吗？〃说话间，曜拿着已经烤热的食物走到夜焰面前。
把手中食物递给夜焰后，曜蹲下身，开始省视小家伙脚伤的复原情况。
伸手小心翼翼地捏捏伤处，虽然引得夜焰倒吸凉气，可曜也满意地发现他脚上的红肿已经消退不少，看来只要这两天照顾的小心些，三、四天后就可以痊愈。
〃等你吃完，我再帮你上次药。〃抬头看了夜焰一眼，曜的声音十分平静。
粗心的夜焰此刻并没有注意到曜在和他交流时，额头上布满冷汗。如果他细心一点，就可以发现，曜向来红艳无比的双唇此时也变得和他的双颊一样苍白。
只可惜腹如鼓鸣的夜焰注意力全在食物上，对曜则完全忽略。
见夜焰努力吞食兔肉，曜心头不由一松，但伴随放心而来的却是淡淡的失落。这个眼里只有食物的小东西，说起来，还真是个无情的家伙呢……
自嘲似的低低一笑，曜起身回到只有星星点点还在燃烧的火堆前，用手拿着树枝往火里一挑，随后再把剩余的火星踩灭。
在夜焰进食的同时，曜动作迅速地把洞里一切有人使用过的痕迹都尽可能地消除掉。
坐在一旁边吃东西边看曜忙忙碌碌的身影不断进进出出的，夜焰心头不由又一次升起深深的无奈，为什么曜如此能干？而自己却什么都不会做？如果现在是他独自一人行走在着深山里的话，只怕不出三天，就活活饿死了。
看来自己果然是一个离开别人就无法存活的笨蛋啊……
越想越沮丧，夜焰咀嚼的速度也渐渐缓了下来。
〃怎么？不好吃吗？〃见夜焰停下嘴，双眼一直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的曜突然停下脚步，站在夜焰低声问道。
摇摇头，夜焰低下头继续啃食。
见夜焰不愿回答，曜也不勉强，继续他的掩饰工作。
蓝帝斯家的猎人都十分狡猾，哪怕只留下一点点痕迹，他们都可以追踪得到，为了自己和夜焰的安全，曜只能一边边不厌其烦地打量四周，直到他觉得没有任何差池为止。
花了大约半小时左右的时间，弄完一切的曜回到已经吃完东西的夜焰身边。
以不碰痛夜焰为前提，曜动作灵巧地打开结，拆掉旧的布条，换上先前准备好的新药，最后再扎紧。
在包扎的时候，因曜稍稍用了些劲，因而引来小家伙一声低鸣。
等全部弄完后，曜把换下来的草药残渣都掩埋好后，再度回到夜焰身边。
而一旁的夜焰也没闲着，就看见他一手扶墙，勉力站起身。
〃上来。〃简洁地丢下这句话，曜随即转过身，背对夜焰并微微弯下腰，示意他上来。
见状，夜焰一怔。
仿佛知道夜焰的迟疑，曜又接着说道，〃你脚上的伤，这一两天里都不能行走，而我们必须赶时间摆脱蓝帝斯家的猎人，所以我背你更快些。〃
〃可是……〃想到两人此时的处境，又张望了曜的背影，夜焰不紧死咬下唇。
〃不要发呆了，赶快上来！〃见夜焰还在犹豫不决，曜突然沉声喝道。
打了个激灵，夜焰知道眼前已无其他选择，无奈地，他趴上曜的背部。
感觉夜焰趴稳后，曜逐站直身，快速向洞外掠去。
77
正如曜所预料，蓝帝斯家的猎人们追踪技术超群，仅仅花费一天功夫就轻易找到两人的行踪。
不幸中的万幸，曜敏锐地察觉周围动向有异，先一步摆脱了追踪者。但相对的，他们也付出了不小代价。
接连三天，为了迷惑敌人，曜背着夜焰在丛林中不断兜圈，结果的确成绩斐然地甩掉不少猎人。可让夜焰没想到的是，自称方向感绝佳的曜最后竟然自己也迷路了。
于是乎，为了尽快在这偌大的丛林中找到出路，并抢在被猎人包围前回到位于罗马尼亚的吸血城堡，这些天里，除了每日必要的三餐和解决生理需要外，夜焰几乎没离开过曜的背部。
其实经过几天的精心治疗，定时上药，夜焰的脚踝早已消肿，摸上去也不再疼痛难忍。可鉴于眼前形势，只能慢行无法奔跑的他不得不选择三缄其口，任曜背着自己到处乱跑。
曜心里十分清楚，就算自己此刻双脚完好无损，奔跑速度也赶不上向来以动作迅速闻名于世的吸血鬼。而猎人，他们既能与吸血族相抗衡，定然有他们的过人之处。自己只是普通的人类，又有什么能力和他们相比较？
只不过，当原先只有三日的行程转变成眼下一连七天都无法走出这片丛林之后，就连一向惧怕曜，不敢反驳他任何意见的夜焰都开始沉不住气了。
但让夜焰更觉不安的却不是每日的野味野果，也不是歇脚处过于简陋，更不是无法清洗身体之类的事情，而是曜的奇行怪举！
没错，就是曜的举动！
不知为何，夜焰总觉得最近这几日曜的样子越来越奇怪。
先不说他一天比一天沉默寡言，就连他的生活习性好象也在突然之间改变了许多。最初几天曜和自己共同进食，夜焰虽感奇怪，却没什么都没问。
可有一次，夜焰却在无意中发现曜在与自己一起进食前总会吸取那些野味的鲜血，非但吸光每一滴鲜血，甚至还会用手撕碎其中一两只，生吞下肚。
每当夜焰想起曜双手一用力，便把一只山鸡或野兔一扯为二，大口吞食生肉的模样，他就不寒而栗。
结果当晚胃口不佳的夜焰只吃了一小块鸡肉，就什么都吃不下了。
望着曜默默伸至自己面前，拿着香嫩食物的修长指尖，指尖白皙透明，已无半点血痕，可夜焰还是忍不住阵阵反胃。
不顾一切地，他伸手推开曜的大手。
而曜仿佛也察觉了什么似的，没有开口的他只是收回手，放到自己嘴边慢慢啃咬起来。
之后的几天里，曜不但坐得离夜焰越来越远，两人间的交流更是少的可怜。全然不见当日亲昵的模样。
今晚也是一样。
用完晚餐后，夜焰早早躺下。而收拾完一切的曜在往火堆里丢了几根树枝后，便找了处离火堆较远的地方，开始守夜。
正当曜把背脊依靠在大树上的瞬间，泠的声音突然从他心底冒出。
'曜，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根本就是天底下最笨的大笨蛋！'
〃闭嘴，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胡扯。〃换了个较为舒适的姿势，曜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是没心情，还是没体力？'对曜的冷淡置若罔闻，泠步步紧逼，一点都不肯放松。
〃……〃
'唉，为什么我会有你这种笨儿子……'泠无奈的语气中微带沮丧。
〃你到底想说什么？赶快说，说完就滚回去！〃不耐地打断泠的装腔作势，曜发现自己有些怀念以前那个冷冰冰，不苟言笑的泠了。
'曜，你到底在等什么？为什么不直接食用夜焰的鲜血？'收敛调笑，泠的口吻逐渐严肃。
〃为什么要吸取他的鲜血？我现在这样不也很好？〃曜不问反答。
曜的故意装傻让泠忍不住连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混小子，我这是在关心你，你到底还想不想要你这条小命了？'
〃我相信自己还撑得住！〃不理泠的气愤，曜的回应异常坚定。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自信。'
泠凉凉地丢下话，曜可以想象他在说这话时脸上的嘲意有多浓重。
仿佛觉得还不够，泠又忍不住加了句，'就算我对你有信心，也没办法对你的身体有信心！'
〃我的身体很好。〃相较于泠的恼火，曜却依然不愠不火。
'是啊，很好。好到天天流血不止，天天吃动物血补充体力，天天吃生食，搞得小家伙心惊胆战，你还真是好啊……'
〃泠，你给我住口！〃
夜焰是曜的底线，只要涉及的话题有关他，曜铁定会板下脸，毫不客气的反驳回去。泠就是知道这点，才故意这么说的。
果然，立竿见影的，曜一听到夜焰的名字，就立刻沉下脸，就连说话的口气也变硬不少。
'曜，如果现在你身处吸血城堡，我才不管你吸谁的血，就算你想活活饿死，反正也有雷纳德会往你嘴里灌食物。可现在不比往日，更何况目前你和夜焰处境危险，就算你不为自己找想，也要想想夜焰的安危，不是吗？'泠苦口婆心地规劝道。
有一瞬间，泠自己都在怀疑现在说这话的真是他自己吗？天知道，他可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恶魔啊，就算当日知道曜是自己的儿子，都毫不在意的，冷血的恶魔……可现在，他却对曜，产生了无比的好感，难道说血缘的力量真的这么强？还是说，曜的执着和不屈以及口是心非的脾气让自己想起那个人，因为相似，所以心软？
思来想去，泠却无法从自己的心里得到任何答案。或许，都有一些吧……
叹息着，泠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曜身上。
虽说曜掩饰得非常好，可泠知道，他的伤势已经到了拖无可拖的地步。光是每天流掉的鲜血，就足够一个成年人类致命的了，亏他还能撑到现在，连泠都佩服他。
这个孩子……还真倔强……
在曜看不见的心底，泠不住摇头。
'曜，你这还叫对夜焰没感觉？如果只是把他当作所有物看待的话，你会如此护着他？'不等曜回答，嗤之以鼻的泠又接着说道，'那好吧，如果你不愿意吸夜焰的血，那你就去抓个猎人回来吸干他的血好了。'
〃不要！〃
'……'曜干脆利落的回应让泠不觉一怔。
隔了好半晌，他才回过神，'为什么？'
泠不明。
〃没有为什么。〃
'难道说，你是因为害怕独自闯入猎人的范围万一被抓获的话，对夜焰毫无兴趣的猎人会弃他于不顾。而毫无野外生存技巧的夜焰根本就无法一个人活下去，为了他的安危，你不愿意冒险。'
见曜没有反驳，泠知道自己睬得果然没错。
'曜啊曜，光从这一点，我就知道你喜欢夜焰。非但喜欢，更是深爱……否则你绝对不会为他付出如此之多。'泠笃定的口气里满是深深的无奈。
〃你这算是在教训我吗？别忘了，现在在我心里开口说话的你，是个比我更笨更傻更呆千百倍的笨蛋！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追寻千年的你，没资格说我！〃决然地丢下这句话后，曜单方面地阻隔了他与泠之间的联系。
站在黑暗世界中的泠试着呼唤曜，可所有的声音都宛如石沉大海。
明白曜不会再搭理自己，泠不禁苦笑。
摇摇头，失去谈话对象的泠一个转身重新没入黑暗。
78
泠对曜的担心，终于在三日后成为现实。
当时曜和夜焰正用完晚餐，就在夜焰准备就寝时，曜却面色突变地跪倒在地。
连日来一直惨白无色的俊颜蒙上了一层青灰，在夜焰讶意的目光下，曜的脸色越来越灰败。
喉咙仿佛被火燎似的，不仅干燥，而且越来越炽热，向来冰冷无温的身体仿佛被人在体内放了把烈火，随着火势的趋大，他的体力和神智却渐渐消亡……
口，好干……
身体，也越来越火热……
真的好想……好想喝一口味美甘甜的鲜血……
心念才起，曜顿时感到越发饥渴。
不由自主地，他的眼转向跪坐在火堆旁，小脸上混合着担心与恐惧的夜焰。
〃曜、曜，你、你怎么了？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坐在离曜较远的火堆旁，夜焰语调怯怯地问道。看着举动如此怪异的曜，他心头不由自主升起一股警觉和不安。
现在的曜看上去十分危险，虽然他的脸色非常不好，可夜焰的直觉却告诉他，此时此刻最好不要过于接近曜。
〃唔……〃火热的气息在曜的低哼声中快速传遍他的四肢百骸，在抽去他所有力量的同时，他对鲜血的渴望也以成倍增长。
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曜灰败的脸色逐渐泛黑，俊美的容颜开始扭曲，尖锐的獠牙更是冲破牙床，满口血腥使得他的的意志力越发薄弱。
与他泛黑的脸色不同，曜的双眼却一点点透出妖异的血红来。
好想……好想要……
双眼毫不放松地盯在因惧意蜷缩成团的夜焰身上，曜丧失理智的大脑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尽快把眼前的美食吞下肚。
贪婪地望着夜焰白皙得泛出淡青的血管，曜的喉头连连上下快速移动，并不断咽下口中分泌出的唾液。
〃曜……唔……〃夜焰的话才出口，就见眼前一花，紧接着，他的身体被人猛力从地上拖起，没等夜焰反应过来，他的脖子已被曜一把紧掐住！
窒息的痛苦立刻充满夜焰全身上下。
待眼前的花白光芒过去后，夜焰下意识地举起手想要扳开曜掐在自己颈项上的大手。可是当人类赖以生存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时，他抗拒的双手也越来越无力。
就在夜焰即将昏厥的那一刹那，曜突然猛力把他推离自己。
由于曜没有拿捏准力度，在惯性的作用下，可怜的夜焰仿若洋娃娃般地顿时飞出好几米远，最后重重跌落在地。
身体，好象散架了似的，剧痛无比。
小脸皱做一团，夜焰好半晌后才支撑起上半身。
抬头看向跪在火堆旁，双手掐脖，满脸痛苦的曜，夜焰心里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