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痛的幸福-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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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曾想过，现在的你还很年轻，自然还能吸引他们的目光。可你兴许还不知道吧，他们这族的吸血鬼在吸食人类鲜血时，不仅吸食他们的血液，更吸食他们的精血。所以这些人类衰老的速度都是常人的好几倍。或许他们现在还被你的年轻美貌所吸引，可几年之后呢？当容颜不再，风华逝去，身体中的鲜血也不再甘甜后，他们还会看着你，围绕在你身边吗？〃
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夜焰，翊同时又强硬地用指抬起夜焰的头，强迫他看着自己。虽然不忍他苍白的面容，还有那随时都可能再度昏厥的赢弱身躯，可今天翊是铁了心的想要他认清眼前的现实。
〃夜焰，我可以告诉你，你并不是第一个成为吸血族族长的玩物，千年来，为爱痴狂的他曾找过无数与他爱人相似的人类，同你一样，他总是先用甜言蜜语俘虏他们纯真的心灵，然后再吸食他们的鲜血，当他们逐渐老去时，他总能毫不犹豫地杀死他们，把他们如垃圾般丢弃在阴暗的角落里……夜焰，不要相信吸血鬼，他们是世间最为狡猾的鬼怪。更不要爱上他们，因为与人类火热的心不同，他们身体中流淌的是寒冰，而他们的心脏更是冰冷，停止跳动的……不要哭，夜焰……〃
用指腹轻抹去不断从惨白小脸上落下的透明水珠，翊的心头溢满疼惜之情，〃不要再哭了……夜焰，想想你的父母。你的生命里不是只有爱人组成的，不是吗？在遥远的地方，你还有一对慈祥的，对你怜爱非常的父母啊！你可知道，当你失踪后，你父母是多么的伤心？你母亲镇日为你哭泣，你父亲也整天唉声叹气，愁眉不展的。他们都在期盼你的归去啊……〃
〃爸爸……妈妈……〃想起父母慈爱的笑脸，夜焰不禁落下更多泪来。
〃嗯……等这里的事解决后，我就带你回去见他们好不好？〃轻声安慰着夜焰，当翊看见他微微点头后，他顿时微笑开来，〃现在时间真的很晚了，你先好好休息吧。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嗯……〃含泪点头，满脑子只剩自己父母的夜焰丝毫不反抗地任由翊把他带往床边。
安顿好夜焰，见他阖上双眼后，翊蹑手蹑脚离开了房间。
或许是真的太累了，明明才清醒不久，可夜焰还是在沾上枕头没多久，就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可当时的他并不知道，等他第二天还想找翊继续说服他放弃猎杀泠时，他从维纶口中得到的却是翊早已于昨夜离去前往吸血城堡的消息……
55
黑夜，总能隐藏许多旁人无法窥得的东西；而黑夜，也是不喜阳光的吸血鬼们最活跃的时间。
每到黑夜时分，沉睡了长长一个白昼的魔物们纷纷醒来，借由黑暗的隐藏，有着敏锐感知的他们总是蠢蠢欲动，伺机出动。
不过近几日来，也不知怎么的，非但吸血城堡里安静异常，就连向来喜欢四下飞扬的蝙蝠们都寂静了不少，鲜少有看见这些魔鬼的奴仆们在空中飞舞。
鉴于最近的异常情况，早在山腰上逗留三、四天，熟悉地形的翊经过一番思量，最后决定还是先行撤离回到山脚下的小镇上。
回到蓝帝斯家族为方便监视吸血族而在镇上设立的小酒馆后，翊来不及洗去满身尘埃，直接找到酒馆老板，从血缘上说也是自己远方堂弟的詹姆士，向他打听情况。
经过一番十分详细的询问，翊从他口中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但相对的，他心头的疑虑也越发浓重起来。
按詹姆士所言，自从上次他与维纶闯入吸血城堡后，城堡周围的气氛就越来越凝重。或许镇上的普通人类没发现什么异常，可他们这些猎人就明显察觉到不对。先不谈那些吸血鬼都潜伏起来，不象以往那般活跃，只是几个深呼吸，便可感到与往日不同的气息，总觉得空气中流动着一股超乎寻常的能量，也好象他们都被什么东西监视着，心头的烦躁与不安一天比一天厉害。这次就算翊不来，詹姆士只怕也会向族长通报，请求援助。
听完这些，翊问詹姆士要了份烈酒，随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翊先洗了个澡。
洗去多日的尘埃后，整个人顿时清爽不少，思路也变得开阔起来。
拿起酒杯，只穿着浴袍的翊打开窗户，任缕缕清风透入房内。
慵懒地依靠在窗边，轻吮一口金黄｜色的液体，感受着那股火辣顺着喉咙直直落肚中，任自己的思绪随着清风四下飞扬……
嗯……从詹姆士的话来看，不是吸血城堡有重大变故发生，就是那次的硬闯让那些吸血鬼产生了警戒之心……不过，空气里的确有总挥之不去的压抑气氛，一种让人感到暴躁的气息，好象要喘不过气来了似的……
还是说，这是吸血族族长觉醒的前兆？
想到这个可能，翊不禁双眉紧皱。
吸血族的族长本来就是黑暗中孕育的纯魔物，如果是他的本体觉醒，一定会造成这个世界的异变。
再说了，只是现在的曜，自己想要除掉他就已十分困难，更何况是觉醒后的魔物？虽然除掉魔物是每个猎人应尽的职责，可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单凭他一己之力，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想到夜焰哭泣时的脸庞，再想到越来越艰难的任务，翊的的眉头几乎拢在了一起。
起身向床的方向走去，翊仰头一口饮尽杯中物后，把空杯重重搁在桌面上。
〃焰，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想尽办法完成任务。我一定会帮你脱离那个恶魔的阴影，我相信，只要你离开他，一定可以恢复往昔的模样。到时，我们就一起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着快乐而又幸福的生活……我向你保证……我们一定可以的……〃
56
黑暗，到处都是黑暗……
抬眼看向四周无处不在的黑暗世界，曜几乎立刻察觉此时自己正身处心灵深处的黑暗中。
知道这是泠有心阻断自己与外界的联系，不想让自己参与某些事情，早已习惯这里的孤寂和寒冷，曜无所谓地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灰尘，然后大大咧咧地席地而坐，双眼微闭静静等待某人的出现。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比周围黑暗还要黝黑的人影如幽魂般突然出现在离曜十步左右的地方，并缓缓向他走去。
纯正的黑暗与周围的黑几乎完全融为一体，但敏锐的曜还是发现了他。
双眼一睁，眸中闪过一道精光，看着站停于自己身前不远出的黑影，曜却歪头一笑，〃泠，你来了。〃
黑暗中幽幽响起泠的声音，比起曜，他的声音更沉稳些，但那种他独有的温柔语调却依然不变。
〃曜……〃黑暗里，一双深邃的紫眸紧紧盯在曜脸上。
一直以来，他都把他当成好用的工具，却从没仔细地、好好地看过他。
望着曜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容颜，泠不由几声叹息。原来他竟是自己的儿子，自己与那人妹妹所生的孩子，身体中也流有与那个人相同血液的孩子……
仔细瞧来，曜的轮廓、还有那嘴硬心软的脾气都与那个人十分相象，为什么自己当时就没想到这些呢？
当年那座存放自己肉体的石室外笼罩的结界本就是那个人创造的，除了掌握详细使用方法的雷纳德外，本就只有流有那个人血液的后代才能打开。而自己却一厢情愿的认为因为曜是雷纳德的孩子，加上那天时机凑巧，他才有机会与曜订下契约。
现在想来，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曜，如此光明的名字，是那个女人对你的期许吗？她想让你远离吸血族与天界的种种纷争，所以才特别恳求雷纳德把你送到平凡的人类家庭中生活吧……可惜她到死都不会知道，雷纳德的一时失误，造成了如今这种局面。
而曜，那个蠢女人真的以为他可以与普通人一样生活吗？就算雷纳德有能力封印他的吸血体质，让他如常人般生活，可他远比人类长寿的生命，永远不老的模样又会在人类世界中引起多大的恐慌？
虽然曜在一般吸血鬼眼里是个什么能力都没有的半鬼，可是他们又怎么知道，秉承天使与恶魔血统的他比任何一个魔物或天使都要强大，一旦他身上的力量真正觉醒，只怕这个世界也会撼动……
兴许，这也是神为什么每次都让他转世为男性的最终原因吧……
可笑的神，他怎么就没想到就算只拥有一魂一魄，结合自己魔力所产下的孩子依然拥有破坏世界的力量……
〃泠，你来这里，就是对着我发呆的吗？〃撇撇嘴，曜有些不耐，〃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躲在黑暗里，我又不是没看见过你的样子。〃想起当初在石室见到的美丽魔物，曜的金眸不由一闪。
〃现在的我，只是虚无的灵魂，不是实体，你当然无法看见我的模样。〃泠淡淡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
〃泠，既然你此刻出现在这里，那你和他们的对话该结束了吧？〃顿了顿，不等泠回答，他又径自道，〃这也就是说，我可以回去了？？〃
〃嗯，曜……〃注视眼前已起身走向自己的曜，泠的声音里依然不带任何感情，〃我想，你现在还不能回去。〃
听到这话，曜不禁手下动作一顿。
〃为什么？〃询问的当口，曜金眸一眯，脸上流露出丝丝危险的神情来。
〃因为……夜焰已经被蓝帝斯家族的人带走了……〃
57
〃你说什么？？？〃听闻此言，曜前一秒还略显轻松的脸色顿时阴霾下来。
失声同时，曜直直奔向泠。
〃你刚才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恶狠狠地看着与周围黑暗融为一体，虚无飘渺的身影，望着眼双只在黑暗中显得特别明亮的紫色美瞳，曜的声音响彻整个心灵世界。
〃我说，夜焰已经被蓝帝斯家族的人带走了，带离吸血城堡，回到人类世界去了。〃淡淡地重复着这个事实，泠说话的口气就像是某样毫不相关的物品被人带走了似的。
〃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要让蓝帝斯家族的人带走他？你难道不知道蓝帝斯家族都是些什么东西吗？难道说，带走焰的，是翊·阿特拉·蓝帝斯？〃想到那张可恶的面孔，曜放在身体两侧的大手瞬时紧握成拳，咬牙切齿的模样好象自己的珍宝被人偷去了般。
瞥了眼怒气勃发的曜，泠依然冷冷淡淡，〃曜，我记得一年前我曾问过你，在你心里，夜焰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还记得你自己那时是怎么回应我的吗？〃
〃我……当然记得……〃暴怒的情绪在听见泠的问题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沉默半晌，曜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我还记得，你说你这生都不会爱上任何人，你不要被情所困，为爱痴狂……那么今天我还想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对夜焰抱着什么样的感情？还和过去一样只是宠物吗？或者，你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动了情，沦陷于他美丽的泪水、淡淡的浅笑之中？〃
〃呵呵……〃没有回答泠一连串咄咄逼人的问题，曜只是一径低笑。
泠见状不禁微挑起眉头，〃我的问题很好笑吗？〃
摇摇头，曜抬颜轻笑，〃泠啊泠，我只是觉得你十分可笑罢了。〃
〃我……可笑？〃听到这话，泠没有起伏的声音中出现了一丝怒意。
〃没错，就是可笑！〃笑颜尽敛，曜脸上只见不屑，〃你口口声声自己有多爱自己逝去的恋人，可你自己的表现呢？千年里，你曾找过多少代替品？有多少可怜的孩子曾因你的无情与残忍流泪、流血？又有多少最后被你吸干鲜血随意抛掷？就算是夜焰，当你得知他不是你要找的爱人时，你何尝不是对他动了杀机？〃
〃不要说的这么大义凛然，别忘了，你自己也是靠吸食人类鲜血才能存活的吸血族！在你手中逝去的生命又有几何？你自己知道吗？〃泠冷漠的声音里满是嘲讽，〃我知道你喜欢夜焰，所以对他被我抱过的事耿耿于怀？？〃
〃够了，不要说了！泠，我与你之间的契约早该在你确定夜焰不是你的爱人时就应该终止了。〃
〃喔？！是吗？〃泠闻言丝毫没有惊慌，反而又是淡然一笑，〃别忘了，结束契约就代表着你不再是吸血族的族长，没有权利与地位的你又能做到些什么？保护夜焰？？？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这就是我自己的事了！下个月便是十年一次的红月之夜，我会让父亲准备仪式。泠，既然你没能如愿找到爱人，就请你回去继续沉睡吧……〃冷冷地抛下这话，曜一个转身便想离开这黑暗的世界，重新掌管自己的身体，然后前往蓝帝斯家族抢回夜焰。
〃曜，你真的不后悔？〃凝视着曜的背影，泠一再追问。
〃泠，难道你忘记了，我是一个从来不会后悔的人……〃
不会……后悔……吗？〃直到曜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时，泠才惊觉他的问题曜一个都没有回答，非但没回答，反到是把他给好好责备了一番，这个曜……身上果然流有那个人的血液啊……
想到这，泠紧抿的唇瓣不由自主微微向上翘起，〃既然这样，那我就在这里静静等看着你的下场好了……亲爱的儿子，你……果然和那个人十分相象呢，倔强，嘴硬，明知前路坎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