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越妖魔行-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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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修魂用的封印术着实透着诡异。先是以幻术为载体控制封印术,用被施咒者本身的杀伐之意解除一半封印。幸运的是小狼的本源比黑莲印记的力量强上许多,所以应不致于有遭其取代的危险。葬谦循的道行与其说是被封印,不如说是被用于压制磨合外来本源。
冷意自暗夜墨焰的心胸中扩散,以极快的速度分布身体周身。断修魂真的太可怕了……若是她料想无错,他定是企图把数种本源融合于一人的体内。也就是说,葬谦循不过是他的实验体!
如果他成功……
汗渍外露,暗夜墨焰有绝对的理由相信他能获得比现在还要强几倍……不,是几十倍的力量!
断修魂是名极为聪明的变态,他有清醒的头脑与别具创新的思路,用冷静理智的才思去施行极为疯狂危险的事。换她前生的说法,断修魂就是冷静狡猾的犯罪者,绝对是令人极为头疼的恐怖人物。
摇头表示不知,碎星遥自然也看出了些端倪。他虽也为断修魂的行为而暗自心惊,可这的确与他无关。有欲望的人碎星遥一眼就看得出来,但和修魂接触下来却始终觉得那人没什么欲望,金钱、权利、美色……各种能使其他妖怪们疯狂的东西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碎星遥摸不透断修魂的底牌,对他只抱持不与之深交或敌对的态度。应该说,碎星遥根本不想与断修魂有任何冲突或牵连。
而他认为,千里和无常也是这样想的。只有他们的门主被权利蒙蔽了双眼,整日提心吊胆魂不守舍,又舍不得除去断修魂,至今还把他当棋子使唤。碎星遥的银眸不觉漾起嘲讽,笑话!门主真是越活越回去。夜雪门如今也是人心涣散,千里和无常就在门主的眼皮底下收兵买马。奈何门主竟然只顾着防备断修魂……
罢!罢!罢!不想也罢!他还是做他的夜雪门分部堂主来得逍遥自在,若是门里真恐有变,他不如甩一甩衣袖,席卷门里的银子准备跑路。夜雪门也不过是方便他赚钱的跳板……
“你欠我两个吻。”碎星遥趁小狐狸出神时,极为迅速的偷得香吻一枚。“另外一个先让你欠着,我会按拖欠时间给你算利息的。”
“喂!另一个问题你不是没回答出来吗?”小狐狸纳闷的问道。
“不知道,也算是一种情报呀。”眨眨眼,碎星遥朝她抛了个媚眼。险恶的想着:他绝不会只赚回一个吻这么简单。等着瞧吧,小狐狸。
“没功夫和你这种嬉皮笑脸的家伙扯谈,我去找我家的小狼了。你最好不要打什么歪脑筋,否则我用幻术让你吃一辈子素!”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自认没有什么筹码反驳他。何况只是个吻而已,他当她会怕吗?谁吃谁豆腐还不一定呢……
视奸别人属无聊,色诱美男不够高段。让帅哥主动送上便宜还让他以为是她吃亏才是王道!
不悦地撇下句话。暗夜墨焰也不再理会他。转身往葬谦循的所在地步去,她想与其和碎星遥说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安慰葬谦循来得实际。前者嘴里应该撬不出什么来了,最多以后多提防他点得了。
高深莫测地笑着,碎星遥没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
14章、你是我的光
话分两头。
那边碎星遥正和小狐狸谈判进行中,这边的葬谦循刚刚进房间。
猛然而用力的甩上门,暗色的唇失了光泽。他嗤笑着,鹰般的眸子失了锐利,反是多添苦涩和沮丧。他早不是那个脾气暴躁的葬谦循,他想自己那时失去并不单单是骄傲和魄力,更不小心遗失了炙烈的爱恨分明。
“尸牙这名字,早就不适合现今的我了。”他不知自己是怎么坐上房内唯一的床,葬谦循呆然的发怔,他尝到自己嘴中有好涩的滋味。血的味道在舌蕾泛开,小麦色的双拳突然猛地敲上床铺,全凭无意识的胡乱捶击,嘴中不断地喝斥质问:“可恶!可恶!可恶!你怎么这么弱?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弱?!你怎么可以变得如此弱不禁风?每次都一样,你总是保护不了……”
眼眶微微酸涩起来,他气喘吁吁地倒在床上。又是声嗤哼的笑声,小麦色的手掌遮覆于面,淡蓝的瞳眸由指尖缝隙盯着天花板。“好累啊……总是努力地告诉自己不要去恨,我是不是……总是觉悟的这样晚?”
缓慢地合上眼,他有一瞬间期望自己永远也不要醒来。那瞬间,仿佛所有的东西都离他远去。他的家中的亲人们,他过往的记忆……
沉甸甸地心痛的令他窒息,葬谦循觉得自己好像就要沉入水底。深蓝色的海水底部没有光怪陆离的景象,余有空无与他为伴。阳光折射入海面圈起波潮荡漾,他觉得那抹耀眼离他是如此遥不可及。其实,他远没有外表表现的这么开朗。其实,他也会想独占那抹光源。只是,有许多事情不该想,不该动此奢念。他不想被人讨厌……
以往,他常想,到底要怎样才可以放下怨恨?
葬谦循还记得自己反问过暗夜墨焰,“为什么要去恨?”
可,他自己更想知道这答案。
释怀,引起不甘。执迷,困苦不断。哪边都最终躲不过悲哀,抹不尽愁绪。
门霍地被打开,葬谦循一惊之下连忙起身,盛气凌人地黑发少女乘着明亮的午后灼光站在他眼前,使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沉静似夜的她与光似是反比,又像是借着对方暗喻。
“我来找你研究自尊的问题。”开门见山,直接的有些残酷,这是在伤口撒上一把盐的说话方式。暗夜墨焰给他来了剂猛药,她心底的恶根性比她所想的还要恶劣。
眸光黯了黯,他花尽心力制造出如晨曦般明朗光辉地笑。温暖而不闷热,耀眼而不刺目。“我没有事情的,墨。”
她关闭房门,面色无异,只淡淡地凝望着他。有一瞬间,她觉得他根本不了解自己。是的,她从以前就是不被理解的。前生所处的世界,她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她从未走进他们的快乐和悲伤,她理解他们却从不贴近那些原本合该亲近的人。
即使有盟约于身,葬谦循依旧和山药及寒灼同样。他们能了解她的本性,能理解她的性情,能体味她的想法,但他们也仅仅止步于理解。
心底微喟着,她坐到床边,与他拉进距离,状若无人的说道:“我们总在欺骗自己。”
身旁的人震了震,他略微犹豫地与她拉开些距离。淡蓝的眸抬起,瞧见她的迷离。
“我是个很好奇的人,也是个很多疑的人。”她不禁勾起笑痕,习惯地伪装起真实的表情。“我总是好奇于事物的另一面,自然包括人心底的世界。小时候,我常想行人脸上的欢笑究竟是真诚还是敷衍,语言究竟是为交流还是狡辩。因矛盾而痛苦着,因挣扎而烦恼着……”
“那时,有本书上的句子说,请用微笑面对痛苦。我认为它说的很对,所以我努力的把这句话奉行到底。可是……世间的痛苦多如繁星。”收起笑,小狐狸的脸色瞬间被冰霜覆盖。她略显激动地冷喝道:“说话的人站着不腰疼,什么如是痛苦不如释怀?什么放过自己能得到救赎?全都是鬼话连篇,废话没完!”
“面对痛苦时还要微笑?什么狗屁道理!?那相当于有人打你一耳光,你还犯贱着凑上另一边脸笑说谢谢您的打赏。”小狐狸的黑眸充满愤慨和嘲讽,粗俗地的用词自红唇吐出,宛如在指天骂地。“灰白的天空容不下我的目光,如果闭上眼睛就是他们期盼的幸福,那么我宁可睁大眼睛承受悲伤。”
“如果我要恨,就会尽情的去恨!如果我要怨,就会怨尽天下人!如果我要恨天怨地,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毁了这片祥宁乾坤!”暗哑地红芒在眼白里升起,就像被血逐渐染红的雪般余留两泓黑色深潭。那诡异的美丽勾勒沉静和疯狂的混合体,她灰黑的无彩长衣衬得她阴疏冷迷。妖魅邪暗是她的压抑,那是黑狐末裔所需以己之力独自承载的东西。
其实,她与断修魂是相同的。他们都是很自私的人,能为一己之私毫不犹豫地毁去其他人的企盼。她与断修魂是相同的……
被暗沉蒙住的心眼,黑眸失了些焦距。直到温暖柔软地唇蕴上,才渐渐暖和了她的身心。前尘往事离她远去,冰冷的血液慢慢回温。那抹柔和的温触亲昵地摩擦着她的唇,不急于掠夺,没想过占有,只是温柔地替她抚去她心中的阴霾霜雪,宛如日光轻轻的折射于海底,笼罩着随水摇摆地海藻植物。
鲜艳的红开始溃败撤退,黑眸底部再次变回剔透明亮的白。有些迷茫的望进淡蓝的眸底,那里深烙着怜惜的印记。
见她清醒,他停下唇间亲密,却没有离去,也没有越矩。
两人,黑瞳对蓝眸,唇与唇透露着几丝缝隙。鼻息相近,闻到对方的呼吸。
半掩的黑眸轻喃着叹息,她开启一条缝隙,像动物般轻舔他被自己咬破的唇畔,像是安慰像是鼓励,又像是在为他抹去血腥的过去。葬谦循缓缓的回应,舌濡以沫,一如他先前的吻珍视而小心翼翼。丁香小舌与他的缓缓地相互搅动勾缠,与其说是吻却更像较煽情的相互问候。
那种感觉,就像是小情人间的亲密相约,没有掺杂使人沉沦的肉体欲望。更多的是彼此精神的慰籍和情绪的交流。暗夜墨焰不是没有心动,只是这份心跳被温馨的感动化为平缓。她就像是被冬日的阳光照耀于身,浑身暖洋洋的不想舍弃。
温度逐步攀升,先是一点一滴的蜕变,接下来却像是火山喷岩。爆发的情欲抑止不住,葬谦循翻身把小狐狸压倒在床铺,吻势一改,变得有点霸道和渴切。牙齿难免的磕碰显露出他的稚嫩,小麦色的脸不禁被渲红。
淡淡的蓝在眼底加深,他转而向她的颈脖展开攻势。葬谦循咬的她有点生疼,可与之相反的是胸腔里那颗雷动如鼓的心脏。隔着衣衫,她也仿佛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灼烫。不由自主地贴近着磨蹭,她有些眩晕的呜咽。
有些微颤的长指在她的身上四处游览,却是笨拙到不得要领。在此时显得没有多少耐心的葬谦循撕开她的长衫,锐利地眸在触到雪白的身躯突然有些怔然。一瞬之间,小腹的骚动和热流更为明显。冒着热汗的葬谦循喉结动了动,隔着半敞的里衣啮咬。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靠近女性,就算是面对黑莲他亦未有出轨的举动。他以前的确是有些惧怕雌性动物,而那些女性也大多因为他的外貌而不屑与他接触。一般来说,妖之国里的男性大多比女性美貌出彩,因为他们都需要美丽的外表来吸引异性的注意。妖怪折服于实力强大者,而美色与法力高强之人是女性趋之若骛的对象。
即便是以前被称为尸牙的那段日子,他亦不喜强迫于人,况且那些眼光高得雌性也不值惹他费心留神。紧张的不得了的葬谦循虽也有些理论知识在,奈何手脚却不听使唤。加上对象是墨,他更显得谨慎和不安。手间的柔软使他舍不得放手,淡蓝的眸凝视着身上衣衫凌乱眼神迷朦的她,禁不住这种诱惑,他撩开里衣,唇尖直接触其轻点,一手往她的身下游动。
思绪紊乱,意乱情迷的她轻吟一声,弓起身把自己抬的更高。脑际在瞬间闪过两双眸子,一双是温柔地血眸,另一双是阴冷的淡淡紫罗兰。仿若被浇了盆冷水的暗夜墨焰彻底清醒过来,身体渐渐僵硬起来。她怎么可以忘记?她怎么可以意乱情迷?她怎么能忘记还有两个人因她生死未卜,因她不知所踪,因她曾改变自己?
察觉到她心思转变的葬谦循紧跟着停下。他睐了眼她紧握成拳的双手,纤长的手指贴在她的脸颊边缘。粗粗喘息,他侧身躺于她身旁,双手揽过她抱入怀中。蓝眸有瞬间的黯淡,失落,哀伤和晦暗,他紧紧地拥住她,恳切地说道:“只要这样就好……”
黑眸微微的湿润,少倾水份蒸发。她也不是没有丝毫的罪恶感,对她好的人她都记得,只是自己无法回报他们想要得到的。她闷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不继续?他应能通过盟约知道她的想法。如果他要继续,她也无法阻止他的。情债难偿,她背欠的太多。
“大概是不想你后悔,也可能是不想惹得你难过……”无意识的抚摸着她的背脊,他的呼吸还有喘着。“可是我最不想见的,应是你为他们而讨厌我。”
我也很自私很小气,我不想见你懊悔的样子,我不想见你事后难过,我不想让你认为你对他们有所亏欠。如果你真终究是要亏欠,那便亏欠我吧。如此,你的心会因我而占据更多的位置吧?我知道这是很卑鄙的想法,但是我比他们晚了一步遇见你,所以我要给你他们都无法代替的温柔。足以使你无法潇洒离去的……习惯。
涩涩的笑了,葬谦循格外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