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 blue moon-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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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也没制止你回那里过。”很淡的语气，却让京心头一阵温暖，“反正，也不怕你跑掉了。”　
“我才没想跑。”京嘟哝着，把头靠在对方身上，“那么，你准备怎么给我过生日呢？”　

“不知道。”　
简单明了的回答简直让京啼笑皆非。想想也对，这家伙怕连自己过生日也没特意庆祝过，何况别人的生日。不知道怎么过也是正常的。　
咕噜一下爬起来，猛地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话带笑意：“要死了，也不会问我一下要怎么过啊。”　

八神的回答几乎让他没摔下床去。　

“送蛋糕，香槟外加一百朵玫瑰花？”　

张大嘴半天，知道八神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棵草莓塞到嘴里，这才反应过来：“你……从哪里学来这些！”要是回答从电视上学来，他发誓一定先笑他三天三夜再说。　
但很不幸的，被猜中了。　
红色头发下的脸一派悠然，回答也是慢悠悠的：“昨天的言情剧。”　
“~——”　
“怎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　
“八神你看言情剧？！啊哈哈哈哈哈~~~~~~~~~~~~~！！”　
“我先去洗澡，你就笑个够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　

12月12日那天真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京发誓他从来也没在熟睡中被人提起来过。　
迷迷糊糊看一眼闹钟几乎要昏倒——12：01，我的天。　

冷笑着看向那个把他提起来的人，心底发誓如果拿不出个合理解释就当着他的面烧了那把重要程度仅次于生命的吉他。　

仿佛没看到京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八神说话依然淡淡的：“你的生日到了。要干什么？”　

——我的……生日？！　

下意识再看一眼闹钟。　
……——没错，的确是——12月12日到了。　
但，从小到大好像也没被人以这个理由，在半夜12：00从温暖的被窝里提出来过。　

呆了半天，最终还是回到被子里，牢牢裹住——12月，非常寒冷的季节。　
想了一会儿，打了不下五个哈欠后，做出的结论不怎么明智——没办法，看看现在的时间，大脑休息的绝佳时刻——“那，对我说生日快乐吧。”　

“生日快乐。”　

轻轻一声，没有任何语气，却把瞌睡虫全部赶跑了。　

于是一个小时后，两人已经转移阵地到码头边。　

老实说，京觉得非常后悔。　
——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么冷的时间，来这种乌漆抹黑的鬼地方？！　
这家伙的变态嗜好么………………　

抬头看了一眼八神，却不由得有点呆住。　
海边灯塔的光正好照过来，为他全身鲜红上笼罩了一层朦胧的蓝白。头发和眼瞳则泛出些微玫瑰色，让向来锐利的神情柔和了不少。　

“……八神。”　
“嗯？”　
“点火。”京弹了弹手指，作出点火的姿势。　
八神挑了挑眉：“为什么是我？你不会么？”　
“叫你点就点啦。真啰嗦。”有点恼怒的语气。　

也不再坚持，伸手微微一晃，苍蓝色火光就腾跃起来，方圆百米之内都被清冷的光芒笼罩着。　
~~~呜~~~~看起来果然很冷。　
忍不住向他身边凑了凑，却又感觉很温暖。　
外冷内热的火焰。　

很像某人。　

——八神庵的火焰很温柔——　

说出去，大概会被人笑吧。　

“……八神啊。”靠在他身上，昏昏的有点睡意。　
“嗯？”　
“干嘛在这种时间带我来这里？”　
“奇怪么？”　
“奇怪。”　
“电视剧里是这么演的。”向下扫了一眼，冷冽的眼眸里难得带上笑意。　
京歪了歪嘴角：“……又是那种言情肥皂剧？”　
“对。”　
心里好笑得很，无奈瞌睡虫却已经全都回笼。眼皮往下一搭一搭，京突然有种不可抑制的冲动。　

——就是现在，他很想知道——……　

“那天，你为什么选择了我？”脑子已经睡去了一半，还有一半努力清醒着，等他的回答。　
“……因为我想选择你。”八神回答得很快，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答案。　

……早知道他会这么干脆，还是应该早一点问的……　
不过这种答案，回答了也等于没回答……　

京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废话么，就是问你为什么想选择我。”　
“……~~”　

朦胧中仿佛看到八神张了张嘴，但却没有听到声音。也不知道是他没说出来还是自己太困了。　

下一秒钟，京就睡了过去。　




（31）　




就算是生日，就算搬到八神家，该上学的还是要上——　



京无奈的大打哈欠，一步一点头走出门去。
——没办法，他不能在这会儿停学……如果不想让全校师生知道著名的格斗之王草薙京被八神庵扛回家的话。　



八神真的不强迫他做任何事情。　



被阳光照得昏昏欲睡，京伏在课桌上打起了瞌睡。　



在这么和平的下午，所感觉的是——……只是睡觉的地方改动了一下，其余的，什么也没有变。
用来睡觉的课堂，午休用的天台，真吾的面包，咬上一口香喷喷。　



——好像八神也会随时跳出来。
以前那个老是来挑战的八神。
然后两人痛痛快快的打啊，你伤筋骨我伤腿住进医院一个两个月的，又有借口可以逃学……可是怎么从没看过八神那家伙出现在医院里过，就算是他输了，重伤涉死也没有见他在医院里出现过。　



什么时候还跑到医院里去找过他呢。可是还是不见他。想着明天也许就会来了吧，那么重的伤，再不来医院就会死了，一天天等下去他还是没来，直到再次生龙活虎出现在眼前叫嚷着草薙京我要杀死你之类的废话……　



如果不是大蛇，这样的生活会不会一直继续？
比起失去力量的打击来，那天杀大蛇时，一拳打在八神后心上的震撼，更加深刻的烙在心底。
——他没杀过人。
没杀过人，平常面对八神，跟他做所谓的“生死决战”时也没有真正想杀他的意思。一点也没有。
那天，真的以为自己杀了他。　



清醒后发现自己没了力量，混混沌沌过了一段日子。之后某天被一把抓住领子，对方大吼着问“你他妈失去力量了是不是真的”时，惊讶得几乎想捏自己一把。　



——这是梦么——　



你回来了——……　



——八神——……
八神，八神，八神……
……庵——……　



京猛地醒了过来。
殷红的夕阳柔柔洒在身上，如同一个拥抱般暖而不烈。　



——原来，已经睡了一天么——　



揉揉眼睛，京看了看表，也是下午5：00了。接下来的课不上也罢，背起书包就离开了学校。
回到八神家里，没见他人，桌上摆着一张纸条，“到海边来”几个字也被夕阳染成了金红色。　



这家伙多半又看什么电视剧了。
把纸条揉成一个团，一甩手却没扔出去，顿了顿，塞到口袋里。
墙上镜子里的那个人脸上通红。但京认为，那只不过是被夕阳照成红色了而已。　



走到海边，那家伙很好找。　



红色的发红色的眼，融合在一片夕阳光照中还是很耀目。晚风吹过，红发在金黄中荡漾出丝丝缕缕柔软的弧度，丝质触感，却又很是透明。光线折射着模糊了原本刚毅的轮廓，手指拂过额发，粗犷的男性戒指闪亮着让金黄中平添一抹银白，一晃而过不经意的优雅。　



如果没有遇到大蛇，八神庵说不定会成为艺术家？听说他小时候喜欢音乐、喜欢绘画……现在还留着那么一点痕迹，虽然已是不甚明显。　



那边好像是属于他的领域，生人勿近的气息沿着海岸线画出某种结界，让京踌躇了半天没有靠近。　



仿佛有所感应，红色眼睛转过一个精致的弧度。
殷红对琥珀，一瞬间泛起的似笑非笑间，结界被无形打破。
伸出一只手，动作慵懒得像非洲草原上某种称王称霸的动物——看似不经意，却叫人屈服于那种无形的威力下。　



我不过去，会被他吃掉么？　



心中漾起一丝莫名波动，京交合双手，唇角微翘。
那是一个很优雅的姿态……黑发黑眼，白衣白肤，单纯一如构成世界的最初色彩。所有的艳丽都在那抹单纯中静静流逝而去了，日渐西沉，夜幕浸染，几近透明的深蓝洒上一把耀然星尘，如同在衬托这位天之骄子。　



“八神，叫我来干什么？”他不动，姿态柔软却是稳如泰山。
八神挑了挑眉，手插入口袋，慢慢走向黑发青年。万有引力，只不知是谁对谁——但最终，他们俩之间的距离不足一人宽。　



“你的生日，我想不出该给你什么。”他显得很认真而且确实烦恼，虽然眉宇之间并没有任何皱褶的痕迹，但京还是感觉到了。
黑色眼睛向夜空的方向瞟了瞟，尽力克制自己的表情：“那么，八神，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个？不会吧？”
“嗯，的确，目的之一。”那个被问者依旧用那种毫无波动的声音说着，陈述某个事实的音调让京想起上午历史课上某位教授在他睡眠时所发出的催眠曲。老实说，他当时并不觉得那声音非常难听，但现在却很想一拳打断面前这人的鼻梁。　



“不过，更多的是打算问你想要什么。”　



这句话成功让蠢蠢欲动的拳头松懈下来了，并把问题成功转移到了他身上。京开始皱着眉头努力的想，其认真程度并不输给他最头疼的英语考试。　



他的生日礼物——对象是大名鼎鼎的八神庵——他十几年来的宿敌——　



怎么说，也不能便宜了他。　



但越是这么想越想不起来，满天星辰越来越繁，照映在海里天上地下亮成一片，闪亮闪亮叫人眩晕无比。
索性闭上眼睛，揉了揉额角，却没能把什么东西给揉出来。　



抬眼看看那个把问题丢给他的人，满脸悠闲，双臂交叉着眼中泛出点点趣味神情。　



——该死的。
看我伤脑筋很有趣么？　



眉头一皱，眼光在他身上一晃二晃，最终停留在某个点上。　



“——这个。”　



伸手一指，希望自己压对了宝。　



八神显而易见的一愣。　



“你要——……我？”　



京错愕，随即红爆。　



“当然不是！！！你这个大白痴！！！你的戒指！戒指！！！神经病！”几乎跳脚，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平静。这个男人总有办法叫他爆炸……死也不能承认是因为在某方面那家伙说中了他的心事。　



他朝京所指的地方看了看，环在身上的右手手指，银白戒指沉淀出混合着星光与月光的寂静银光。
慢慢抬手，左手环上，抽出……动作极为缓慢却很流畅，如流水般晃出液体状的优雅。现在看来，那个火红的格斗之王显得如此安静，整个身体唯一跃动不已的地方只有那头柔软如丝的红发，它们在夜色中看来依然像一团跃动的火焰。　



“把手伸出来。”　



京依言伸过手，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什么都说不上来。当他接触到八神时只觉得自己从指尖开始燃烧起来，皮肤组织下的血液发热发烫最终开始沸腾，明明知道自己一定脸红了，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这个姿势……总觉得很奇怪啊。错觉吗？　



戒指套在了中指上，稍许紧了一点点。那些银色金属仿佛在手指上烙印般禁箍，内里凹凸不平的触感让京不适的皱了皱眉。　



“老天，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刺刺的不舒服。”　



八神挑眉，脸上泛起一个古怪的笑。　



“你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的？　



京狐疑，眼光在八神身上上下扫视了近十遍。　



“我想要的什么？”　



对方只笑不语，放开手后退一步。京立刻把中指上的东西拔了下来，有些费力。　



黑夜中，要看清那里面的东西确实困难。但他没忘记自己是谁，啪的一弹手指，一朵红花在夜幕中盛开。
他看清了戒指里面是一圈精雕细刻的英文，密密麻麻正好排满一圈。金红色映照着它们，眯了眯眼睛把火光降低一些，压下它们几乎燃烧起来的错觉。　



一个字一个字困难的读。　



“i……Y……a……g……am……I……”　



Iori　Yagami　



八神庵？！　



读清那些字体后，错愕当场。　



嗯……当然……他并不是不知道很多人习惯在自己的饰物上刻上名字，他的好友二阶堂红丸就是这么做的，手链颈环全身上下随身佩戴不下五个自己的名字，活脱脱一个自恋狂。
当然他此时惊讶并不是这个原因，而是八神在之前说过的话……？　



“你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的……　



八神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