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的童贞 by redriver-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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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遥纷乱的脑子打成一团死结，脱口就问：“十三年前你和我约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
么？”
这个问题似乎稍稍激起苏临萎靡的精神，虽然仍气若游丝：“唔……在那前一天，我
爸在日本受伤命危，我和妈飞去日本照顾他。但是第二天，他去世了。”忽然咳了两声
，轻吸口气继续道，“我们遵照他的遗愿，在日本把他火化。葬礼后我和妈说了你的事
，只是回国后，你已经不在。我去迟了，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你这个笨蛋！”尉遥揪心低吼，“你从来就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不好
，我不该怀疑你。”
“我们都别道歉吧。”苏临撇撇嘴角，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强挤出的力气慢慢消失殆
尽，。手心软软搭在圈住自己的手腕上，他的双眼安祥的合紧，最后说的话犹如梦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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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yne，就算得不到一份祝福，我也不后悔。如果要下地狱，我就和你一起。我只恨自
己不能给你幸福，Wayne，原谅……”
最后一个字如泡沫破碎在空气里。
尉遥空洞的眼眶再流不出一滴泪，他呆呆地，呆呆地抱着怀里渐渐凉下的身体很久很
久。仿佛全世界的时间都停格在此。
当那冰冷的手心从他腕上滑落那一刹那，静谧的电梯中爆出撕心裂肺的呼喊。
“不！！！”
正文Chapter 19
晴朗的八月下午，悬在空中的太阳热辣似火。整个城市都被笼罩在腾腾的热气中，已
经鲜有人在外走动。
悦平医院十五楼。有一个加护病房外重重守卫，几个正装警察严阵以待，戒备森严。
幽静的病房里，阳光倾洒满窗，窗台上一瓶粉色的百合花令整个屋子显得不那么沉闷
。因为有空调的关系房里与室外截然两种温度，格外清凉沁人。
白色病床边的精密仪器一刻不歇运作着，屏幕上绿色条纹有规律的波动。这就是此刻
病床上的人仍生存的唯一证明。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三十八度喔，我们躲在这里根本不觉得。”一身白衣的尉遥坐在
床边椅子里，对床上阖着双眼沉睡的人盈盈笑道。他拈起他的手掌仔细看了看，讶然的
轻嘘一声，“哥，你的指甲长长了。这可不符合警官的形象，我帮你修，你乖乖的别乱
动喔。”说完从床边抽屉里翻出指甲刀，细心为他修剪起来。
纯白的病床上，沉睡已久的苏临仍静静躺着，一动不动，平静的仿佛一池无风吹过的
水面，生命的波纹也不曾流动。
尉遥一次次凝望他沉静的面容，依然俊毅如常，每一分一寸都犹如雕琢。常常都会错
觉他只是像两个月前的那夜一样，他只是睡着了，很快就会醒来。然而，他的眼角始终
未曾颤动过。
尉遥清楚记得，那天当自己突然在病床上醒来，房里房外都是警察。他们告诉他当发
现他和苏临时，两人都因重度缺氧而昏迷不醒，而苏临已生命垂危，擦着他脊椎而过的
子弹更一不小心就极有可能夺走他的视力、行走能力，或是其它。在十几个小时的抢救
过程中，他曾不止一次停止心跳，但每次都奇迹般的救了回来。虽然最后脱离了危险，
却因为心机的严重衰竭而陷入漫长的昏迷，不知何时醒来。
这次的事件引起警方高度注意，专门派人严密把守病房。为了一并保护尉遥，也特别
准许他留院照顾苏临。
苏临的同事朋友都来看望他，祈祷他早日康复。安晴也专程从罗马赶回来。第一次见
到尉遥时，这个三十岁的个性女子就立刻喜欢上他，她告诉他她有特地去罗马许愿池为
苏临祈愿，所以他一定会没事。奇迹一定会发生。
尉遥从最初的疯狂和绝望边缘，一点一点慢慢冷静下来。看着病床上没有意识的苏临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必须为他做些什么。
尉遥一直守候着苏临，从白天到黑夜，从初立夏到夏至末。每天陪他说话，和他说自
己唯一的好朋友齐瑞，说他们的梦想。
他在等待苏临的回应，一直盼着等着。他不是在等奇迹，他不相信有奇迹，但他相信
苏临。苏临答应过会好好留在他身边，所以，他这样坚信。
“晴姐昨天给我打电话，说她已经回到罗马，正在罗马许愿池，她为我投了一枚硬币
，然后让我在电话里许愿。”尉遥低着头轻抚抚被他磨平的指尖，自嘲的笑，“很傻对
不对？不过我还是有很认真的许愿。那个时候居然有一点点被自己感动呢。”
一只手修剪完毕，尉遥走到另一边床沿坐下，托起他毫无知觉的手掌放在腿上，期盼
的说： “如果许愿真的那么灵验，等你醒了我们也去好不好？我还要很多愿望呢。比如
说，希望你一直呆在我身边啦，不准花心啦，不准对我不好啦，还有……”狡黠的眼珠
转了转，忍俊不禁娇憨一笑，“还有，你能让我把角色换一下。我也没想经常啊，就是
偶尔，偶尔让我，呃……上你一次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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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遥说着说着脑海里浮现出那副情景，胃里忍不住搅腾了半天，轻咳一声摇摇头：“
那可能比让你撞墙还难。你还是当作没听见好了，不然又要说我搞不清楚状况要罚我了
。”
床上如常的寂静令他难得生起的轻松心情又顿然无踪。尉遥长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
道：“还记得前几天和你说想去西藏吗？昨天我告诉晴姐，她竟然说我是大笨蛋。她说
西藏气候不好不适合旅行，我才不服呢。等你好起来我们就一起去，证明给她看西藏才
是人间天堂，好不好？”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床上的人依然熟睡的像个婴孩。
尉遥怔怔的望他很久，收不回爱恋的目光。
亏欠这个人的，这一生也还不清了。但是他不会再选择逃避。谎言也好欺骗也好，所
有不敢让他知道的事就让它埋在心底直到烂掉，只要能多留他身边一天。
这辈子唯一认定的人，绝不再放手了。
尉遥轻轻吻苏临瘦了一圈的苍白脸颊，又低头继续为他修剪指甲，柔声道：“你不说
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哦。哥，你说我们去哪好呢？拉萨？唔……我还是想去草原。你说我
们骑马在草原上飞奔怎么样？你不是什么都会的吗？你不会让我失望对吧。”他的脸上
露出腼腆的笑，一种羞涩的幸福，平淡而美丽，“因为啊，我哥是无所不能的。唉，有
时候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有没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呢？”
安静。
还是长时间的安静对他作回应。
墙上时钟“滴答滴答”一秒一秒慢慢滑过……
“唔……我不会唱歌。”一个仿佛来自遥远国度，陌生又熟悉的沙哑声音沉闷的答道
。
“你骗人。”尉遥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想起第一次在V总部苏临对他说话时，悠扬乐
感的男中音，当真让他乱迷了一把，“你只是不愿意……”话到一半戛然而止。尉遥忽
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望去。
一直阖紧了两个月的眼帘缓缓撑开，他望进一双宁静深邃的乌黑瞳孔，氧气罩下微扬
的嘴角在对他微笑，很淡很轻，却明媚的就像窗外的金色阳光。
“哥？”尉遥颤声喊，紧紧攥住手心里他的手，不敢眨眼，生怕再次睁眼会发现这些
都只是太过期待而产生的幻觉。
像要回应他似的，苏临也微使力握了握他轻颤的手，嘶哑却真实的声音犹如来自天际
：“我唯一不会做的事，就是离开你。”
喜悦的泪水在尉遥脸上决堤。这一刻他已经等了这么久，然而真的等到时，却一个字
也吐不出来。泣不成声的他只能一次次确认般的呼唤：“哥，哥……”
在沉睡时一直魂牵梦萦的声音，终于再次亲耳听到。
苏临艰难的想抬起手抚摸他牵挂已久的脸颊，但刚醒转的他抽不出力气。尉遥看出他
的念头，连忙牵起他的手晤在自己被泪水濡湿而凉凉的脸。他的手心不怎么暖，但皮肤
下的细微脉动和柔弱的触觉让人无比心安。
“这真的不是梦吗？哥，你告诉我，快点告诉我。”尉遥激动又害怕的攥紧他的手连
声恳求。
“你说呢？你可别掐我一下，看我疼的跳起来，才相信这不是做梦。”苏临浅笑着说
。
“！”尉遥一下气结，苏临惯常的风趣又令他由衷欢喜。苏临唇边笑意更浓：“你看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叫我哥不是很奇怪吗？要不，喊声老公给我听听？”
“苏临！！”尉遥一张俊脸涨的通红，抗议的呼声更高。
苏临又是“呵呵”一笑。尉遥微赧的喜悦和纯真，让他好想捧在手心里精心呵护。
两个月不长不短的时间，他一直如临梦境。而一梦醒来，他仍是最幸运的。
不论发生过什么，将来又要面对什么，他醒来了，能够再次看到尉遥的笑，真好。
苏临再次对他微笑，真诚而庄重：“Wayne，好久不见……”
“哥……”
“我回来了。”
又一次红了眼眶。为什么简简单单几个字，就会令他幸福的想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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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我好想你。”
“……”
“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发誓。”
正文Chapter 20
自从苏临醒转已经过了几天时间。医生曾说过只要过了这一关就会没事，因此现在苏
临已转到六楼普通病房。他的身体恢复得也很快，这对每个人无疑都是再好不过的消息
。
尉遥不知道苏临哪来的那么多朋友，这几天每天会有很多人来看望他。有男，有女。
有许多同署或不同署的警察，也有许多不是同事的朋友。但是当尉遥看见“龙跃”集团
的大当家塞凡出现在病房时，曾一度以为他进错房间。
在V时曾看过关于龙跃的资料，亚洲首屈一指的上市公司，虽没听说它杀人放火，但
它亦正亦邪的种种手段有些还是有欠光明。而塞凡，本人看来比相片更高大，面貌的确
相当不错，贵气逼人，与苏临倒有几分相似，谁也不比谁逊色。但是，尉遥总直觉站在
他身边的人有随时被吞噬掉的危险。这样的人居然会和苏临结识而且看来关系不错，尉
遥实在想不通。
“没有什么绝对邪恶。我是警察，有犯罪的事我自然会插手。但很多事划不清楚界限
，还有的事是警察做不了的。有其它解决方式也未尝不好。”
当苏临无所谓的语气告诉尉遥这些时，他真的很吃惊。就算苏临说的没错，但塞凡又
是凭什么立场来到这里？
“朋友。”苏临答的非常理所当然，“几年前我和他曾合作过一次，那个搞不清楚状
况的家伙还想让我进龙跃。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他就说做不成搭档至少还可以做朋友。
他是个出色而且有用的人，我没理由拒绝对不对？”
尉遥突然发现，自己对苏临的了解根本远远不够。他是个正直的人，同时却有一颗清
楚得失异常淡漠的心。这样的人作警察，对自己人，对敌人，都相当危险。
但尉遥觉得，这样的苏临才最好。不会有人能伤害到他。
一天的探视结束，时间不知不觉又到傍晚，天边燃烧的夕阳把整个房间映照成娇艳的
火红。
“Wayne，过来。”苏临半靠在床上，对坐在床边削苹果的尉遥努努下巴，指了指自
己摊开的手臂，示意他躺到怀里来。
正好一只苹果削完切成小块，尉遥把它们放进水果盘里，小心托着慢慢窝进苏临为他
张开的怀抱，枕在他宽厚的肩膀。
“啊……”尉遥拈起一块苹果送到苏临嘴边，哄小孩似的。
苏临拢起眉，苦着一张俊脸：“我不喜欢吃这个。”
尉遥怒目圆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