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难测-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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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霎时间通红,一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角,仿佛不知道该放到哪里一般。
望着她这个样子,如此羞涩,如此娇柔,他微微一笑:“不如早些休息,对吗?”
“对,啊不,我不是……”她更加慌了,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怎么会丢脸到这种地步,要知道,她一向是以知书达理而出名的。为什么今夜遇到他,自己就变得手忙脚乱、词不达意起来。
见此,他笑意更深,趁着酒意,走过去伸手将她低垂的头抬了起来。她被迫面对着他,但是眼神却不断地躲闪着,生怕与他的相撞……
他却一直紧紧地盯着她,然后一用力便将她带向自己,她一声惊呼,然后便撞到了他的怀里。她本能地想挣开,但是却没有成功,紧张地靠在他的胸膛,脸上不禁潮红一片。
“夫人,该歇息了……”他低下头,贴着她的耳朵说道。听到后,她更加觉得害羞,头垂得更低,身子也微微开始颤抖起来。
他一个用力把她拦腰抱了起来,而她一声轻呼,羞得将头深深埋进了他怀中,连眼睛都不敢抬了。他开始向前走,而她的手臂本能地攀住了他的身体,依附着他,任刚披在身上的夹衣滑落下来……
他低头看向她,她的双眼却紧紧地闭着,睫毛还在不停地颤动着……
走到婚床边,他轻轻地将她放在上面,而她依旧不敢睁开眼睛,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紧的关节都有些发白了。
他的手慢慢地向她伸了过去,可是却又收了回来。转过身,大步走到桌边,一口气喝干了酒壶中的酒……
本来就有醉意的他喝完酒后,酒意更浓了。放下杯子,他又向床边走去,只是脚步微微有些踉跄。
走过去后,她还是原来的姿势,一动都没动,只是听到他过来,仿佛更加紧张了。坐到床边,他又伸出手,终于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脸颊。她身子一颤,然后缓缓地挣开了紧闭的双眼。
看着他带着醉意的双眼,她仿佛有些痴了,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仿佛有着不可思议的魔力一般,深深地吸引着她,使她无法挪开自己的视线。
他的手轻轻地抚过她的眉梢、眼睛,然后到了她的双唇,停了下来……
她却依然只是痴痴地看着他。酒意更深,这近在咫尺的面庞仿佛变得朦胧了。他眨了眨眼睛,再看向她的时候,却发现她与记忆中的那张面孔紧密地重合在了一起……
一种难以言说的感情涌上了心头,使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用力地吻住了手指正在划过的红唇……而她嘤咛了一声,用颤抖的双臂环上了他的颈……
霎时间,所有的理智都随之倒塌、消失……
帐外,铜镜偷眼窥缠绵,喜烛摇曳红泪残;帐内,鸳鸯交颈共缱绻,牡丹初绽盼君怜。
烛泪滴尽,夜已阑珊,巫山云雨,悄然消散。
枕边人早已睡去,而初经人事的她却久久不能成眠。喜悦?羞涩?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她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已经被摘走了……
嘴角出现了一丝幸福的笑容,她轻轻地侧过身来,看向身边的男子。他,早已经沉沉的睡去了。伸出手臂,纤细的手指悄悄地落在他的脸上,然后轻轻地勾画着,心中是满满的甜蜜。
他微微地动了动,皱了皱眉,让她吓了一跳,生怕他醒来看到自己这样的表现,于是便又轻手轻脚地靠在了他的怀里,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夜的温暖。
突然,他低声呢喃了一句什么,然后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可是,这一声近乎耳语的话,却如同一个晴天霹雳一般炸在了她的耳边……
瞬间,那还未退去的一抹微笑凝在了她的嘴角,心中的甜蜜也骤然结冰。
没想到,自己的担心到最后还是应验了……
用手臂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肩,她觉得自己如坠冰窟,一种无法言语的寒冷不知从何处用了过来。这里明明是很温暖的,可自己为什么会感到这么冷呢?真的好冷,她蜷缩起了自己的身体,可是寒意却仍然丝毫都没有减退,而是一波接着一波来袭。
她只能僵硬地缩在床上,那双大大的眼睛无神地睁着,任由着泪珠一滴滴地滑落下来……
最后,她终于发现,原来寒意,竟然来自于她自己的心底……
不知道怎样熬过这一夜的,当她看到窗口微微泛白的时候,便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身,穿好衣服后便坐在了妆镜台前。这时,她发现,镜中人的面色竟然是如此的苍白,如此的憔悴……
不,不能让他看到这样的自己,自己本就没有权利去抱怨什么的。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拿起了胭脂香粉,然后用颤抖的手敷在了自己已然毫无血色的面颊上。
上妆完毕后,她又慢慢地梳理好青丝,将它梳成了少妇的发髻,然后在上面插了一支样式简单的翠翘。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便静静地盯着镜中的自己发呆。然后,又勉强地扯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罢了,既然已经如此,她又能怎么做呢?
第四章 春浅、红怨、掩双环(1)
一个月前,两广总督卢兴祖府内。
初春傍晚,还带着一丝寒意。但此时的府中却很喜庆。处处张灯结彩,满目尽是耀眼的红色,府中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无法掩饰的欢喜。是由于刚刚过了新年么?不,当然不仅如此。
府中之所以会如此热闹,是因为过几日便是大小姐要出阁的日子了。
而且这门亲事对于卢府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因为,这是一桩御赐的婚事,并且是当今太傅纳兰明珠亲自向皇上请的旨。
这可是一件大喜事。谁都知道,在朝堂上,明珠太傅可是响当当的人物,能与他攀上亲,不知是多少官员梦寐以求的事情。而卢老爷偏偏生性清高,秉性正直,从来不去巴结其他官员,所以结交明太傅的可能性自然是微乎其微。可是现如今,一道圣旨,便让卢府与纳兰家接了亲,对于卢府来说,自然是一件荣耀至极的好事。也难怪,府里的人都会如此的高兴了。
府中内院堂屋当中此刻正坐着一个五十上下的男子,他气宇轩昂,虽然穿着家居的简单服装,但是却带着一种天然的具有震慑力的威严。在他身边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年纪虽已至中年,却依旧是风韵犹存。
此时,两个人眉眼之中都隐着笑意。无疑,这便是老爷卢兴祖及他的夫人了。
“夫人,婵儿就要出阁了,她的一切是否都已打理停当?”卢老爷开口问道。
“老爷,您就放心吧,都已经准备好了。”夫人笑道。
“虽然我无意和京城重要官员结交,但是承蒙明太傅看得起,与我们接了亲,那我们定然不能失了礼。况且,这桩婚事还是圣上亲自赐下的,咱们更要注重了。若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合适了,不仅是我们没有面子,还要连累到纳兰府中甚至圣上。所以万万马虎不得!”卢老爷说道。
“这是自然,不过,我们肯定是不会失了礼数的。且不说别的,这些日子以来,卢府的一切都是我亲自打理的,所以绝对不会出差错的。难不成老爷还信不过我?”夫人平静地答道。
“夫人哪里的话,我怎么能信不过夫人呢!”卢老爷急忙接口道,随即转移了话题:“夫人,婵儿现在在哪里呢?”
“自然是在她的卧房,这丫头从前天起就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里,除了来请安,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过几日就要出阁了,她啊,想是害臊了,呵呵……”夫人掩口遮笑。
“明府上可不比寻常人家,府里规矩自然是极多的,婵儿千里迢迢嫁到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夫人这几日还是要费心多与她说说,千万莫让她失了规矩。”
“老爷这可是多心了,婵儿平日里如何老爷也是知道的。这孩子从小就是极懂规矩的,况且这些日子又专门请人调教规矩,绝对不会丢卢家脸面的。这点啊,老爷您就放心吧!”夫人显然很是以自己的女儿为荣。
“呵呵,料也是我白操心,婵儿这丫头是最懂规矩的,到哪儿也不会失了礼数。等婵儿到了纳兰府中,定然是最出色的少夫人!”卢老爷的语气放轻松了,笑意更深。
“唉,只是这闺女一出阁,又是嫁到北方去,以后恐怕见一面怕也是不容易的……”夫人笑意渐渐地减退,眼眶也湿了,拿起帕子拭了拭。
“哎呀,夫人,这原本是一件大喜事,你这是做什么?”卢老爷语气中颇有些无奈。
“婵儿是我唯一的女儿,现在她就要离开我身边了,我这心里总是不舍啊。况且婵儿生性孱弱,而且从小身子骨就弱,现在一下子走那么远,我这个做娘的,自然是怕她在外受委屈。况且,北方的天气那样严寒,婵儿这身子不知道能否承受的住……”
“岂是只有你一人不舍?婵儿也是我唯一的女儿,我的心疼又岂会少于你啊。不过,夫人请放宽心,婚是纳兰府上亲自请圣上赐的,婵儿进府便是名正言顺的少夫人,谁人敢给她委屈?况且纳兰公子又是出了名的清宁俊雅,才华横溢,婵儿嫁给他更是不会受委屈的。至于北方的气候……婵儿到了那儿一开始可能会有些水土不服,但是日子久了自然也就适应了,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夫人啊,你就莫要烦心了。”卢老爷开始宽慰自己的夫人。
“嗯,老爷说的是,是我多心了。”夫人脸上的担忧这才略略减退了些,可是却还是有些不安。
“女儿一出嫁,就是别人家的人喽!我们两个不过是白操心罢了!好了,不要再多想了,走,咱们现在去看看婵儿。”说罢,他便起身走出了房门,夫人也赶紧起身紧随其后,二人结伴向婵儿的闺房走去。
此时的绣楼闺阁之中也是满目亮红,几个小丫鬟正围着一个身形纤丽的女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好了,你们几个小丫头就不要再吵了,吵得我头都晕了,你们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女子此刻用她纤细白皙的手托着腮头疼不已地开了口,语气却很是温和,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她,便是卢兴祖的女儿,即将出阁的大小姐卢雨婵了。
“嘻嘻,马上就要嫁人了,奴婢看小姐是高兴地头昏了吧?”知道主子素来好性儿,将她们当成自己的妹妹,从来不对她们发脾气,所以小丫头们此时也都无所畏惧,甚至还打趣起她来。
而这一句话一出口,便显得更加一发而不可收拾,这几个身量未足的小姑娘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听说新姑爷长得俊俏的紧呢,而且才华出众,京城的好多小姐都希望能嫁给他!现在咱们小姐就要做他的少夫人了,真是好福气啊!”一个圆脸的小女孩一脸的艳羡和神往地说道。
“什么啊,咱家小姐这么美,就像是从画上走下来的仙女一样,而且从小就才华横溢,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都精通,能将她娶回家的人才真是好福气呢!那个纳兰公子能娶到咱们家小姐,算是几辈子积德才换来的!”一个娇小的丫头听了她的话,立刻便开始为自己的主子抱不平。
第五章 春浅、红怨、掩双环(2)
这时,另一个俏皮的丫头接了口:“小姐,您不是生性儿胆小,连晚上睡觉都让我们陪着,不敢一个人独自在黑屋子里吗?等嫁了人啊,您就不用担心了,每天晚上啊,都有新姑爷陪着……”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婵儿的脸霎时间就变得通红,她腾地站了起来,指着她笑骂道:“你个小蹄子,越发胡说了,一个小姑娘家,满口都胡沁些什么?看来是我平日里太纵容你们了!别跑,今儿我非要撕了你的嘴不可!”一边说着,她便作势要去拧她的脸,小丫头一闪身躲过了,一边跑一边讨饶:“小姐饶命啊,奴婢不敢了,奴婢知错了,下次一定不说了……”
经过这样一闹,屋内瞬间又笑作一团,热闹非凡。
“好了,别闹了!玉儿,你带着她们下去吧,闹了半天了,我也乏了,想稍微歇一歇。”任她们闹了好一会儿,婵儿开口道。
“是,小姐。”一个略微年长一些的秀丽丫鬟应道。接着,便领着丫头们走出了房门,又回身将门关好。
她们出去以后,卧房内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婵儿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向妆镜台,坐到了铜镜前。
夕阳的余晖透过木窗射进了房中,照在一个打开了的红色礼盒上。盒中的首饰是都明府上新送来的聘礼,听说都是御赐的,异常贵重。现在那些钗环珠宝正在柔和的光线中熠熠生辉,竟晃得人眼睛生疼。
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