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尘埃外(上部) 上-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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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安慰他,“二哥恺人忧天了不是,殊儿再也不用被当成小猪儿来养,有什么不好呢!连娶媳妇都不用愁了呢!”
他拍拍我的头,轻笑!
旁边那周狐狸细瞅我半天,才收了扇子走过来摸摸,“人虽然精致了许多,可这肚子,就这么没了么?我、我还没摸够呢!”
而那妖精东方清阳,亦会跟着凑热闹!不顾杨博的醋眼圆翻,来回戳着我的胸膛,啧啧感慨:“好怀念从前那个小猪儿,靠上去软软的。可现在……可现在……东方锦月!你赔我的小猪儿来——”
吓得东方禹都不敢罩他宝贝哥哥的面儿了!
我这忙得昏头昏脑的当事人,却没甚在意,对他们的挑三挑四只是付之一笑。可有一日歇朝,睡过一个自然醒的觉后,一照镜子才发现——“明儿,明儿,这、这人谁呀?怎么看上去颇是面熟呢!”
那明儿哭笑不得道:“少爷,那不是你自己嘛!”
我大乐——呵呵,原来,晏殊是这个样子么?那眉那眼虽然只算清秀,远不及前世的杜今长得精致炫目,但往那一站,笑眼如沁春风,体态柔润舒雅,气质清爽飘逸,简直、简直一个古代版杜今嘛!
后来想想,也对,这里子里就是杜今,那皮囊用久了,自然也就被里子里强烈的杜今灵魂所同化,想不象,都难!
望着这杜今版的晏殊,我慨叹不已:这人象了,到不怕!只是,莫要再重复前世的故事才好!
19元宵月宴难消磨
一个月后,当整套书籍经过排版印刷,散着浓浓墨香、一叠叠摆放于大殿上的时候,那些隔岸观枫的大臣们才真正的惊了!
只一个活版印刷,便被他们视为天外来物!更不要说那些工工整整、有章有度的诗词格律以及名家名篇了。
以至于紫竹院尚书廖宗美视若珍宝的捧了那书,叹道:“往日诗文,与此相比,简直云泥之别、小儿之物也!惭愧惭愧!”
从此,就这诗文归一之事,再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
而晏殊之名,亦似天空中放飞的风信子,飞到哪儿,哪儿都会响得清亮!且洛国上下,人人敬我如神明,见面都会毕恭毕敬地尊一声:国师大人!
以至于狐狸得意地问我:“怎么样,没有遗臭万年吧?”
我回他曰:“万里长征才踏第一步,且走来瞧吧!”
“这万里长征又是什么?”那狐狸眼里闪了亮光问我,我把扇子一摇,斜看他,“胭脂红!”
那狐狸气道:“去年与今年的胭脂红已经全被你这酒鬼喝了,叫我哪里再去找!”
我不理他,背了手,走人!留他一人在那里咬牙顿足!
元宵之夜,东方禹在宫中大摆宴席,以庆贺这诗词歌赋新鲜出炉!
而我,在烟波殿内正看着一堆衣服发愁!
这自从瘦了之后,以前的身物全不能再穿了,而今晚晏席浩大,文武百官皆要参加,自不能简装前去,真真让人好生为难!
正取舍之间,周狐狸笑着飘了进来。递给我一个包袱曰:“猜你没得穿了,换上吧!”
正要说话,总管太监陶九拱身进来,“国师大人安好!皇上千叮咛万嘱托的,要老奴把这礼服送来,国师快换上看,合不合身?”
我为难地看着狐狸,狐狸不语,放下包袱,转身出去。
在明儿和陶九的服侍下,还是换上了皇上准备的奢华礼服。
与那平日所穿差不太多,只是更精细华贵了些。依旧金冠束发,却是白色洛绣金鳞蟒袍。看了这白,不由想起大白高国的夏王李元昊,便是喜好用这白色作龙袍的。开始时我并不以为然,觉得用白色来表示权贵,未免太过单薄轻浮了些。可如今自己穿了,才发现,这白么,就如那蓝天上的一抹白云,更能给人以高高在上的感觉。
再配上那白纱曼笼、衣袂浮地,竟愈显得腰支纤细、身形轻妙,颇有随风摇曳、高贵典雅之态!
二哥站在一旁看了,点头赞道:“真个好看!这么看来,殊儿到与大娘年青时很象呢。”
见了这样的自己,也不觉感慨——杜今呀杜今,从前生绕到今世,如此绕了一圈,还是作回了自己。只是回头再望那些前尘往事,早已是烟雨人生,有晴也道无情了!
而今生,此情为谁落,此心为谁开,可否,全凭自己作主?
微叹着,随那陶九往宫里走去!
前几日才下过的雪,还积在两旁没有化尽,随风飘动着冷幽清凉的气息!天空,虽明月悬空,却把霜般的感觉和冬的寒冷照得愈加的明亮。
不觉轻轻打了个寒颤,才发现,走的匆忙,竟忘披那披风,希望这夜宴么,不要太长,否则,想不感冒都难!
不过,再一想,生病到不是坏事,可以借此好好休整几天,睡上它个三天三夜,过把小猪儿生活也不错。可惜,这样的幸福时光,对我这忙碌了若干月的苦命之人来讲,光想想,便觉奢侈得紧呢!
想及此,已经到了御花园的门口,里面熙熙攘攘的人声,见行见远的传了过来。
连忙调整面部的表情,微笑着走了进去……
“好大的驾子,连皇上都在等你呢!”东方清阳站起来,悄悄掐了我的腰,低语道。
我赶紧快走几步,拱身施礼,“见过皇上和诸位大人!晏殊来晚了,甘愿受罚!”
那东方禹对着我上下打量一番,闪着细眸点了点头。
然后离坐,拉我坐于他右侧,笑道:“国师日里万机,让我这皇上看着都觉得自惭形愧,所以,晚到也是应该!”
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我边应付那些大臣,边用眼睛来回寻找,发现那周狐狸坐于角落处,手拿酒杯自斟自饮,竟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我心底不由一沉!生气了么?可是,为了那件衣服?
“素闻国师大人才智非凡,可否借这元宵之夜,作上一首,让我等小辈开开眼界!”说话的好象叫杨其申,今年的新科状元,文才不错,但人,却骄傲的很。
他是最尽一段时间,才被安排在我身边帮忙整理诗文的,可能是年轻气盛、恃才视傲,对我这十八九岁的小国师颇为不服。
他甚至不知他这个状元都是我这个小国师亲手所点,若知道了,怕是再不敢这么直接地向我挑衅了。
我轻叹,拱手道:“杨大人过奖,在坐诸位,哪一位不是文才卓越,晏殊哪敢献丑!”
“国师呀,别忘了,上次烟波湖边对诗,你还差朕一首呢,这一拖竟是半年有余,今天,无论如何你应补上!”东方禹笑着说道。
我心底微叹:我焉能不知道他的心意呀,他想借此机会,进一步显我功底,增大家文艺复兴之信心罢了!
我无以推辞,只得站起来笑说:“既然皇上如此说了,晏殊哪敢不从,就先还了皇上的帐再说吧。”然后拿了那酒,边喝边吟道:
“月圆时候客登楼,静见雄关百战休。
莫笑离人凭酒醉,黄沙漫漫掩春秋!”
我真的想通过此首诗,告诉那东方禹,侵略与占领,满足的只是帝王一人的欲望。而受苦的只有百姓,并且,无论你功业多大,必将掩于那时间的漫漫黄沙之中,而不会久长!
可是,他会轻易接受这个道理么?怕是很难!
那杨其申拱了身道:“国师好诗!其申不才,也得一首!”说完,望了那月,一字一顿的吟道:
“何事淹留不肯除,醒时醉后俱难舒。
豪情总是流云意,说道东陵梦里无。”
我边听边琢磨,不觉想起初学诗时,老师曾说过:大家之作,其言情也必泌人心脾,其写景也必豁人耳目,其辞脱口而出无矫揉装束之态。
而静品杨其申此诗,显然为讨好洛王所作,其意境与大家之作,可谓见行见远了,但初学便有此出口成章之势,到也值得浮一大白。
想于此,点头曰:“杨大人此诗,语言雅致而妙语天成,实在难得。这起首引的就好,下面承接的也妙,只这最后一句么,好似弱了些!晏殊以为,若是改成这说道春风梦也无到还贴切,杨大人以为呢?”
那杨其申想了想,讪讪称道:“国师此句,百转云回、蕴含清韵,自是比下官那结,强出百倍,下官佩服!”
见他虽傲,却如此老实坦承,不觉忽生好感,举杯与他对饮,那人赶忙喝了。
其他大臣们见我们对吟,早就耐不住寂寞,见我这一结束,便都借了酒兴相互切磋起来。对诗的对诗,对词的对词,一时之间,到比那行酒令、划醉拳,更来得热闹!
东方禹笑眯眯的看着这场面,回头对我说道:“国师的诗,气度非凡、蕴含深悟!可惜这百战之雄辩,朕到如今都无缘得以一见呢!”
我低眸轻笑,矮身坐下,拿了那醉鸡就细细吃了起来——虽知你不会轻易听人劝,但不知你如此不甘心,那我只有莫可奈何了!
“朕记得你所编唐诗百家中,曾有一首曰: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朕一直希望能让这洛国疆土欲穷千里,国师可愿助朕更上一层楼?”那野心皇上笑吟吟,侧身问我。
我赔笑回曰:“皇上雄才伟略,晏殊佩服至致!只是晏殊不过一十八岁,见识浅薄,只会玩弄一下这花前月下的诗文罢了,而那国家大事么,非晏殊这等鄙薄之人所能涉及的呀!”
东方禹才要开口再说,东方清阳举了杯婀娜多姿的走过来,依了我的肩道:“皇上,今天大好月色,何必聊些那朝堂之事,让我们的国师大人吟些风花雪月不好么?”
知他为我解围,便笑着与他碰杯,一仰而进,然后再吟:
“还记城南初结识,经年似梦如纱。
几番沉醉几番嗟。今宵帘外月,应照玉人家。
长怨良辰无可寄,便将片月遥赊。
此情莫说只些些。愿成光一缕,伴君到天涯。
大家皆露赞叹之色,而那杨其申更是上前一步,笑道:“好一句:愿成光一缕,伴君到天涯!有国师大人如此心意,瑞王好福气!”
东方清阳素来不正经,有熟悉些的大臣也都凑上来开他玩笑。
他依然红衣艳缕,姿态如花,笑盈盈的与诸人喝酒。
而守于一旁的杨博,那张醋脸早已拉得老长!
我轻笑!转眸看那狐狸,见他也正在看我,眸子闪亮的如天边高悬的那枚皓月!我正要起身过去,东方禹有意无意,截了视线,过来与我对饮,“近日来辛苦国师了,看国师瘦了这许多,让朕颇感不安,等这诗文之事告一段落,定让国师好好休养休养!”
我笑,“素闻这洛城附近有一美丽地方,叫落月潭的,是么?可惜到如今都没去过。”
“待春暖花开之时,一定带国师前去游玩!”东方禹又为我亲手倒了一杯。
“君无戏言哦!”我侧脸看他,把酒饮了。
他眼睛眯了一下,道:“君无戏言么……总是能从国师口中听到让朕倍觉欣喜的语言,以后,请国师不另赐教!”
我暗叹,只得点头称是!
正说着,忽然发现那狐狸往外走去,心里一急,便站了起来。正要追出去,忽然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来禀报:“不好了,皇、皇上,藏书楼走、走水了——”
东方禹唰得站了起来,“什么?!”
大家全愣了,连那狐狸也停了脚步!
我直觉得头“嗡”得一声就炸开了——那里,那里面放的可是倾注我全部心血的诗书呀!
什么都不能再想了,拨腿就向藏书楼的方向跑去,老远就看到了那片照亮半边天的火光和来回跑着救火的太监、侍卫们!
好不容易穿过人群,等跑到楼前,整栋楼已经被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东方禹和东方清阳、周允乾跑在我的身后,看着这一切,全惊了,“这、这是怎么回事?”东方禹铁青着脸,问侍卫统领。
那人已经看不出本来模样了,跪在那里,全身黑漆漆的狼狈,嘶哑着声音禀告:“请皇上恕罪!卑职失职,火、火是从里面着起来的!”
“晏启大人呢?”我急问。
“去追那可疑之人,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侍卫统领又回道。
还是调虎离山之计呢,看来是絮谋已久了!
我望着那映天的大火,不由闭上了眼睛——完了,我的书!
随即,只觉胸口一阵堵闷,“哇”的一声,一口血喷了出来,斑斑红迹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