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斜阳入剑门-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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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受伤了?”冷亦寒突然问道。
我低头见自己衣服上是点点斑驳的血迹,估计是刚才和冷至超跑出来时蹭在身上的。我心里不禁一阵担忧,看来冷至超的伤势真的很重,冷亦寒这次设计绝对是要致他于死地的,他又受了伤,看这风势很快就要刮风下雨了,他受伤这么重,怎么游出生天啊?
冷亦寒见我不作声,便道:“我要的是冷至超,与你无关,你快闪开。”
“我不走,”我也不知从哪来的豪迈之气,明知现在不是做英雄的时候,却高声道,“我不走,你要杀冷至超就先杀了我吧。”
“好,”傅青书在冷亦寒身旁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说完冷冷道:“弓箭手,射箭。”
他身旁的高手马上拿出弩箭,纷纷见箭头对准我,我心里大叫不妙,这可是西域弩箭,五箭连发,劲度很足,冷至超背心上中的恐怕就是这玩意儿弄丢,它在古代简直可以媲美现代的手枪,我这人肉盾牌虽然能帮冷至超挡一阵,但恐怕要全身而退就很难了,不过都到这份上了,只有硬碰硬吧!
于是我冷笑一声,道:“我武功虽不济,也能陪你们玩一阵,总之今天冷至超是我照着了。”
眼看着那小箭就要射进我的血肉之躯,冷亦寒突然喝道:“停手!”
“宫主……”
冷亦寒挥了挥手,打断傅青书想要说的话,望着我一字一句道:“弟弟,不要任性,快过来。”
弟弟?
我望着他,脑海里电光火闪般冒出一个念头:他知道!
冷亦寒他居然知道!
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我就是当年那个和他青梅竹马的弟弟呢?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一早就知道了吗?为什么现在才说?他知道了我该怎么办?我该说什么?……
我张着嘴,傻傻的站在那里,什么也说不出。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可笑,何止可笑,简直是可怜!我就像天底下最傻的人,一心一意守着自己最大的秘密,自以为是的以为除了自己,天底下都不可能再有谁会知道,却不想会在此时此地此刻、被我最不想让他知道的那个人说了出来……
我苦笑一下,扯了扯嘴角,“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是我问你如何会洗髓经、你告诉我是姑婆教你时,”冷亦寒顿了顿道,“洗髓经是冷家秘学,不可能外传。”
我冷笑,原来你那时已经知道我是谁,还装出一副相信我的样子,用你这张扑克脸把我骗得团团、让我还在你面前卖力演出!呵呵,很好,冷亦寒你的演技真的很好,绝对奥斯卡水平!
本来我还想问为什么那时他不认我的,但我已经不想知道了。一直以来我所逃避的相认,原来没有抱头痛哭、没有荡气回肠,人家早就知道了,而且知道了也没什么反应,最可笑的是,我在心底里还一直有一丝期待,盼望着冷亦寒知道真相后会晴天霹雳、如遭电击,然后对我深感悔疚、从此对我呵护备至、千依百顺、爱不释手……
原来是我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冷亦寒不是那些三流肥皂剧的男主角,人家拿得起放得下,即使念着旧情,也不过是让我别挡他的道,碍着他杀冷至超!
这时天上开始下起雨来,风夹着雨,大滴大滴、毫不留情的砸在我身上,似乎在诉说着我此时此刻的心情。
我叹了口气,老天还真是煽情啊!如果说以前我对冷亦寒还有那么一丝期待,那此时此刻,也已经被天上的滂沱大雨浇熄。
“弟弟,”冷亦寒轻声唤道,“你何苦和冷至超一起呢,你快过来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沉默,突然转身跳进了波涛汹涌的洞庭湖。
“扑通”一声,冰冷的湖水浸在我身上,同时七八支弩箭也射人水中。
尽管我没有亲眼看到,但我知道,冷亦寒默许了部下朝我和冷至超射杀了吧。
事过境迁
那弩箭密密麻麻的向往射来,幸而箭在水里速度不快,我能轻松避开了几支射来的弩箭,只是这箭接二连三的射过来,我怎么浮出水面吸气啊?正恨冷亦寒赶尽杀绝,突然有人在水底扯了我一把,我正害怕,突然有什么东西在水里拉里我一把,外面的天昏沉沉的,水里更是什么都看不见,我一阵害怕,正想挣扎,人又被往下扯,然后一个软软的唇舌就碰了过来,这种触觉——是冷至超!
他没有走么?他一直在船底?我一边诧异,一边接收对方度给我的一口氧气。虽然不能确定是不是冷至超,但此人对我似乎没有恶意。于是我由着他拉着,摸索着船底,从船的这边游到另一边。
等到头顶灯光没多少,人声也几乎听不见,我们两个才静悄悄的浮力出来。
我接着微弱的光一看,旁边之人果然是冷至超。
他的脸色真差,和死人也没啥两样了。只见他朝我勉强笑了笑,又用口型对我说道“不要说话,听。”
我便闭上嘴,竖起耳朵听船上的动静。
“宫主,要不要派人下水搜一搜?”傅青书的声音远远传来,“他们应该没走远。”
“不用。冷至超中了‘缠绵’之毒,很快就会生不如死。何况他若有命上来岸,还有更厉害的陷阱等着他。”冷至超又道,“传令下去,叫他们不要伤了和冷至超一起的雪砚。”
“宫主,难道你还未能对雪砚忘情?”傅青书道,“成大事者必须忘情弃爱,何况宫主你身负血海深仇,切勿不要为了儿女私情忘了大事。当年属下见宫主对这雪砚与别人不同便劝宫主找机会将他杀了,后来宫主总算下来决心,接着竹无伤公子一事发难将他杀了,只是不知为何此人能死而复生。现在离夺回皇位只有一步之遥了,宫主你千万不要心软!”
傅青书见冷亦寒没有说话,便继续道:“属下知道宫主心里不好受,以前不知道雪砚就是宫主少年时代恋人便已觉得他与众人不同,如今知道他是,更难割舍。但宫主不要忘记,我们今天每向前走一步是用多少人的性命和鲜血换来的,甚至属下也是为了辅助宫主你才舍弃人的身份,被派去宫里当这不男不女的妖!宫主莫要辜负包括属下在内的为你而牺牲的千千万万人才好!”
冷亦寒叹了口气:“不要再说了,对雪砚你看着办吧。”
“恭送宫主。”傅青书低声道。然后又听见他吩咐手下道,“传令下去,对冷至超和他身边的人格杀勿论。”
我和冷至超呆在冰冷的水里,头顶还下着倾盆大雨,若不是我武功尚可,估计也听不见这么精彩的对话吧。我也但愿自己没有听到这番对话,那么至少我只会埋怨自己和冷亦寒只是阴差阳错、有缘无分,而并非像如今般可笑可叹!
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原来我在冷宫的时候,冷亦寒也是喜欢我的,若真是知道估计我被冷亦寒刺了一剑后会含笑而终吧,毕竟我转世的初衷只是想多陪着他、多看看他。然而,阎罗王让我活过来了,现在也让我彻底死心了,原来我和冷亦寒一直是两情相悦,只是我敌不过权势、敌不过他的复辟、敌不过为他而牺牲的千千万万人!
“轰隆隆”一道霹雳惊醒了犹在黯然的我,我自嘲的笑了笑,一切已时过境迁、也已经尘埃落定,我还伤心什么?何况人家都不想我活了,我还为他伤心么?简直犯贱!还是赶紧逃吧!
于是我转过头去,正想问冷至超下一步该怎么做,却发现冷至超不知何时已经晕了过去。我不禁心里一惊,连忙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很弱,而且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估计是失血过多,看来我得赶紧想个办法才行。
要不要偷偷溜上船呢?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现在船上是冷亦寒的大本营了,现在又回去岂不是送羊入虎口?还是赶紧逃吧!可是冷至超现在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就剩我一个人撑着,又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在这烟波浩翰的洞庭湖能游到哪里去?
我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看见从船上放下一只小船,有两三个人跳了上去,我想起之前听见傅青书所说的,传令让人对我和冷亦寒赶尽杀绝的话不禁一阵高兴,看来这些就是传令的人了。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可以利用这艘船上岸了!
不过得赶紧将冷至超弄醒才行。我看着受伤昏迷的冷至超,觉得自己实在很不人道,不过为了我俩的小命只能这样做了,否则我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一起“偷渡”吧?
于是我一手捂住冷至超的嘴,一手使出最大的劲在冷至超雪白的脸上一拧——冷至超的双眼“唰”的一下子睁开了,我朝已经开始慢慢的向前划行动小船一指,冷至超在这么狼狈的时刻总算还是保持类一贯聪明的作风,明白我的意思后,他朝我点点头,我便拉着他的手潜下水向小船游去。
幸好现在是晚上,天又下着大雨,冷至超虽然只剩下半条人命,可好歹是当世排行前五的高手之一——大概是吧?我们就这么一路跟着前面的小船游走,好几次我眼看着冷至超一口真气运转不过来,便用他之前对我使得嘴对嘴的方式将空气度给他,总算是远离了大船,我们便浮出水面直接远远的吊着前面的船来游。
幸运的是,没游多远,我就看见有一艘画舫之类的船出现在前面。我看冷至超现在的鬼样子绝对支持不到岸上,便带着碰运气的想法,伏着已经完全昏迷的冷至超向那船上游去……
千年冰玉
我背着个大包袱冷至超上了船,见船上就一个打瞌睡的船夫、一个在老妈子和小厮,也看到没什么看守,应该没什么问题,便悄悄溜到主船舱的窗底。
从外表判断,这应该是一艘妓院之类的画舫,只是不知为何会在这么差的环境出来晃荡。
我正纳闷,只听见里面传来一声低笑:“东家你不是说出来和云若散心的么?怎么这好酒也不喝、这好菜也不吃?”
“你、你先将衣服穿上再说。”里面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真把我听得又惊又喜。
“东家,你说云若美么?”那云若娇声道。
“美、美……”
“那东家你可不可以从此不再让云若接客?”云若那声音都快滴出水来了,“云若想一心一意的侍候东家。”
“不行!”我哭笑不得地听着此人义正言辞道,“你是我买回来的,你吃的、穿的、用的也是我买回来的,我买你回来做什么?赚钱!云若你自觉点好不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你的价值是什么?就是当个小倌!当个一等一的小倌!为东家我赚钱、赚更多的钱!”
“呜——”云若显然不是这么想,“东家你不是说喜欢云若么?”
“这、这……”
我见戏听得差不多了,便轻轻推开纱窗,朝里面那个娉婷袅袅的美少年隔空一指——这招隔空打|穴是冷至超教我的,之前一直没机会练,不过看来效果不错。我背着冷至超躬身从窗口跳了进去,满意的看著被我点了|穴晕了过去的云若,对着目瞪口呆的紫笔笑道:“没怪兄弟我把你的桃花运搞砸吧?”
紫笔还是和以前一样,除了对钱特别精外,平时就一副呆样,“你怎么会在这?”
“这些迟点再说,先把你的美人搬到一边。”
紫笔愣了一愣,总算听话的将云若从船仓里唯一的一张躺椅上挪走。我轻轻将冷至超背朝上放在躺椅上,然后将他身上的衣服撕烂。
真是触目惊心,虽说箭没拔出来不至于血如泉涌,但血细细的流着,也不知流了多少毫升了。何况冷至超在水里泡了这么久,那伤口处的肉都泡得泛白了,想不感染都难。
我连忙问紫笔:“这船上有大夫吗?”
“没有。”
“有治外伤的药么?”
“没有。”
我火了:“那你有什么?”
紫笔眨眨眼:“有几件干衣服,你要不要换?”
就这样,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我只好接受了紫笔从云若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先给冷至超换上,省得他感冒,哎,不过他都开始发着高烧了,感冒都是小问题了。
我一筹莫展的看著重伤的冷至超,虽然他套着明显小几号的衣服有点可笑,但一想到他可能要翘辫子我就笑不出了。
我问紫笔:“这里回去要多长时间?”
紫笔歪头想了想:“出来时天气还好都用了快半个时辰,回去可能不止。”
“你吃饱了没事干来这里干嘛?”要偷情也不用跑那么远吧?
紫笔神秘兮兮的看了我一眼,道:“我本来是到岳阳做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