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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细雨斜阳入剑门-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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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公子,”梅无梦终于帮腔了,“三小姐的婚事必须尽快,说不定一冲喜,三小姐的病就会好了。”

    谢如风看着哭哭啼啼的我,终于长叹一声:“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将你私唐门与唐枫完婚的。”

    “二公子,”梅无梦低声道,“冷宫那边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你放心,”谢如风打断梅无梦的说话,“我不会蠕宫动三小姐一条头发的。你们几个快点收拾,明天一早起程。”

    “是。”

     
一入剑门
    衣上征尘杂酒痕,

    远游无处不消魂。

    此身合是诗人未?

    细雨骑驴入剑门。

    上一世的我就很喜欢陆游这首《剑门道中遇微雨》。

    陆游虽然是一个潦倒的诗人,但这首诗却写得豪气万丈,让当时的我对江湖很是向往,与我现在的心境截然不同。

    “长恨此身非我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明白道理是一回事,面对现实又是一回事。

    此时我就易容成谢如月的样子,正穿过剑门向唐家进发。

    驴我是骑不了了,只能坐在轿子里,由梅无梦所派的两名高手用轻功抬着飞奔,轿子也是梅无梦特意找人做得,倒也舒适、快捷,而我就象粒特大荔枝,每隔一段距离就换新一批高手护送,争取月底到达唐门。这一路上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另我对谢如华的势力又看涨几分。

    终于我们来到了剑门,此时的剑门下着毛毛细雨,倒也应景,虽然另行进速度慢了下来,但也能令我可以欣赏一下沿途景。

    剑门,古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喻,它所前面为“剑门关”,后有翠云廊,然后穿过鹤鸣山窘了唐门的大本营所在——剑阁。

    此处连山绝险,峰高擎云。峭壁中断处,两崖相对如门,故名剑门。素野蜀北屏峰”、“两川咽喉”著称,为历代军事要塞。

    我坐在轿子里,看四周群山壁立,云雾袅绕,恍如画中。山中偶有清脆的牛铃和着画眉蜿转的歌声在寂静的山谷回荡,倒让我忘了眼下的烦恼。

    这几天过得还真是又惊又险,不时被来路不明的高手伏击,弄得谢如风现在有如惊弓之鸟,我也因此因得福,谢如风再没有闲心发现我是冒牌货。

    只是我的日子也不好过,你看,前一刻我还坐在轿子里舒舒服服的看风景,转眼间一帮高手已经悄悄杀了过来了,这不,我的其中一个轿夫就被人一剑穿心,整个轿子一下子掉在地上还门朝底的翻了身,虽然我被摔了个狗吃屎,但整个轿子倒成了个密闭的空间。我隐约听到谢如风大喊:“三小姐小心”一边传来叮叮叮叮的击剑声。

    我的轿子幸亏在轿壁、窗都是加了软甲的,不然早被捅成马蜂窝。

    我被困在里面,心中一阵焦急,只听梅无梦高声道:“靠背!”

    我马上明白他是说靠背有开关,赶紧拉开上面的丝枕靠垫,向上面一个突起的东西按去。

    只听“噗”一声,轿底掉了下来,我抓起轿底挡在身前一闪身冲了出去。

    一看到外面的情景我顿时心都凉了,很明显是一面倒,我们这边完全处于劣势,除了谢如风和梅无梦还能应付外,其余高手都是等死的份。

    这帮人都戴着鬼面具,竟然是我昔日的旧部,不知他们现在的头是谁?

    早知今日我会被他们追杀,当初我就不应该教他们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唉,真是“六月债,还得快”!

     
跳崖
    我一边自嘲,一边避开别人的攻击,虽说这帮人都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但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实在很头疼。

    我在武道上一直奉行“大巧若拙”的至理名眩武功到了最高境界,哪怕是举手辟掌都能致人死地,因此我苦练内功,增强攻击的力

    量,招式上常常一天下来只是出拳几千次几万次,长此以往,我无论是拳、掌、腿都能比别人快上好多倍,也正因为如此,我的武功

    没什么标志的招式,也很难被人认出。

    但现在我毕竟是在谢如风面前出招,周围又窄,前有敌人后有追兵,根本不能在谢如风炕到的地方打,我又不知道谢如月的招式,实在太危险了。

    梅无梦一把折扇使得哗哗响,他奋力向我靠拢,但很快又被人缠住,我见情况很是不妙,一咬牙,用传音入密向梅无梦道:

    “我装成跌下山谷的样子,再想办法脱身,三天后在剑阁城还珠楼碰面,以玉牌相认。”

    我见梅无梦对我点了点头,知道他听到了。于是我装出一副挨打的可怜样,边打边退向崖边。

    “三小姐——”谢如风见我这边危险,连忙用剑气荡开左边敌人的攻击,也不理右边敌人的攻击想不顾一切地冲过来帮我。

    虽然谢如风兄情深的感情很让人可歌可泣,可对于我这冒牌货来说却是催命符,我本来打算轻轻松松跳崖的,一见谢如风这势头,再不走就没机会了,只得接了旁边大哥的一掌,轻飘飘地荡下峭壁千仞,万丈深渊。

    “啊——”我惊呼一声,不是做戏,而是发现自己低估了跳崖的难度。

    我整个人高速往下坠,幸亏有从崖壁伸出的树木帮我拦了一下,但也把我摔得五脏六腑象移了位。我用云袖想勾住树枝,但衣服撕烂了,人根本没法停。

    绝望间,我突然撇见壁上挂着一条铁链,链条处似乎有一处窄窄的石凸作踏脚,我赶紧深吸一口真气,奋力扑向铁链,将铁链抓住,虽然命是保住了,但一双手被铁链磨得鲜血淋淋。我也顾不上担心会被铁锈破伤风,沿着石凸走了几步,竟有一个山洞,我钻入洞中,看着依然瑟瑟发抖的四肢,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我掏出火折打着,只见山痘大不小,里面还扑有铺被褥,但已十分破旧,似乎很多年前有人在此住过。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可考究的物品。

    我只自己身上都是伤,干脆将装脱下,只余一身内衣,又将面上的人皮面具撕下,小心收入怀里。然后躺在那破旧被褥上休息。

    这一躺就让我看出内里乾坤了。

    只见头顶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我举高火折,看见最里面写着:“修文、柳儿情投意合,立字于此。”

    竟是如此,原来江湖中人最津津乐道的唐柳私生父亲不解之谜的谜底竟是他——唐柳表唐杞的丈夫、冼家现任当家人冼修文!

     
唐柳
    话说,当年我师傅夫人间接害死了她老公唐敬的儿唐锦夫,唐敬将唐锦独唐柳带回唐家,这唐柳生得极为貌,又因为深受双亲惨死的影响,因此在挑夫婿问题上一直很是挑剔。

    虽然她贵为唐家后代,但毕竟是无所依托的孤,又不是正牌的“唐家千金”,结果一直过了十八龄,仍然未找到如意郎君,结果到了22岁,唐柳突然生了一个私生,并取名为唐泠。当时江湖为之轰动一时,此时唐敬已死,唐家的新任当家人唐钟,也就是唐柳的亲舅舅一怒之下竟然将唐柳和刚出生唐泠关在唐家铁牢,势要逼唐柳的奸夫出来。

    结果过了半个月,唐柳母都快奄奄一息了,奸夫还是影都没有。

    唐柳也是烈子,竟然抱着未足月的儿从铁牢高处跳下,唐柳摔至重伤,唐泠也自此留下残疾,瘸了一条腿。

    唐钟见事已至此,只好罢休,命长子唐朴夫照顾唐柳,又命将唐泠视为己出,好好抚养。

    事情所说告一段落,但唐柳病好后脑子好像摔坏了,正日傻笑,就在众人放松了对她的警惕后,有一天唐柳突然失踪了,从此再无在江湖中出现。

    看了眼前石壁上的字,我才知道,这个苦命的子原来走出来跑到昔日与情郎冼修文幽会的地方,在昔日定情的字旁写满了三个血淋淋的“恨”字,旁边细细地写满了唐门毒药的解毒方法,冼家枪法的破解方法。看字迹从入石壁尚浅到渐深,表明写字之人功力在增加,而且不是一年写成的,而是一年年写成的。

    也许唐柳对冼修文还是存在幻想的,如果冼修文对她还有半点心的话,一定会来这个山洞缅怀昔日情人,也一定会看两人的定情之字,当然也会看到唐柳所写的针对唐家、冼家的破解方法……可惜这么多年来冼修文显然一次都没来过。

    我不为唐柳感到悲哀,“多情总被无情恼”,可怜的唐柳,看来真是所托非人了。

    这个冼修文其实在武林中的名声并不坏,只是从小太受宠了,弄得象“段正淳”一样。

    冼家枪法威震武林、称霸岭南,冼家人丁然旺,冼修文是九代单传,自小就被冼老太君宠得快要飞上天了。冼修文据说生得极,格活泼又,15岁还未成年就溜出来独自一人游历,结果一年后竟然抱回了一个男婴,称是自己儿子,取名家树。

    冼老太君虽对男婴的身份将信将疑,但见男婴长得与冼修文极象,遂很是高兴。虽然冼家树母亲不明,但冼老太君仍然对冼家树极为宠爱,完全视作冼家继承人。甚至在冼修文娶了唐朴之唐杞为并生下冼家欣、冼家荣后,冼老太君对冼家树的宠爱未见有减,反而怜其既无亲母又无母族照拂,竟然让冼修文宣告不足七岁的冼家树为下一任冼家当家人,并千方百计将刚出身的冼家荣送回外祖唐钟家,变相将冼家荣赶走。

    唐钟只得也将冼家荣交由唐朴抚养。

    卫计就是由于唐杞思子心切,常常与丈夫冼修文回娘家看儿子,结果冼修文这个公子就和唐柳出事了。

     
初遇
    不过出事也好,若非这些前因后果,我现在也不会知道唐门毒药怎么解、冼家枪法怎么破,不过话又说回来,唐柳究竟是在离开唐家后有了什么样的奇遇,以至于能够破掉两大武林世家的秘技呢?

    反正躺在山洞里没什么事,我干脆边躺边望着刻在石壁上的东西,默默的记着,饿了就打坐稍睡,醒了就记石壁上的东西。

    由于我师傅夫人也是使毒的大行家,唐门毒药的解法我基本上能记住,冼家枪我未见过,凭我武学上的修为也能记个大概。

    如此这般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准备离开山洞。

    虽说我和梅无梦有三天之约,但是一来梅无梦他们又不是我老板,二来这一次我一点好处都没收到反而担惊受怕、吃尽苦头,我实在不会傻到那么敬业的不顾一切准时守约,反正就算我迟到几天他们也无话可说,谁叫他们守护我不周?最好确无梦挨挨骂,呵呵。

    我幸灾乐的想道。

    走至洞口,我向下望去,只觉脚下阴风惨惨,趴低一看,洞口下还是万丈深渊。

    实在不想走这条路。

    往上看,一片片树木从崖壁伸出,倒也可以借力往上爬。

    我打定主意后深吸一口真气,奋力往上一跳,真气将尽时手往树枝一搭,迅速换了口真气,借力继续往上窜,如此反复,己经跳落终于回到我跳崖的地方。

    这里早就没有了人影,连尸体也不见一具,但我也不敢逗留,展开轻功一路飞奔,空中还下着细雨,林中润湿,画眉啼啭,阳光从树梢间泻下来,峡谷幽静窄窄,若非我现在是亡命天涯,此情此景倒也写意。

    怕被人发现,我拼命往密林里钻,不知不觉间竟然在莽莽丛林中迷了路,真是晦气!这里到处都是亘古洪荒的印象峡谷纵深,连山绝险,峰高擎云,层层叠叠,哪里去找出路?

    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我只好在密林里钻进钻出来找出路了。

    忙活了半天,我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只得坐在地上休息,正在我一筹莫展之时,突然听到远处隐约传垒笛的声音,我也顾不上许多,巡着声音飞奔过去,穿过树林,突然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周围尽是漫山的茶树,甚是壮观。远处还有一间小茅屋,似是茶人歇息所用。

    在那绿油幽一片中,站着一名白衣少年,正手持草笛背对着我低头吹着,衣领下露出一截脖子,那肌肤竟然比玉还白上三分。象黑锻般的头发随意披散着,那黑发、白衣、雪肤趁着碧绿的茶树,更是得显得触目惊心。

    “怎么穿那么少,也不怕着凉。”

    我正看得痴迷,不知何时从小茅屋里走出一名青衣男子,长得颇为英俊,只是身上只穿单衣,脸上神情对少年甚为关切,手里还拿着一件外衣,走过去轻轻披在白衣少年身上。

    “我不冷。”少年将手中草叶随手扔在地上。

    “乖,披着吧。”青衣男子顺势抱住少年,那副神情彷佛抱着时间最贵重的珍宝。

    “你不是快成亲了吗?怎么今天还约我出来鬼混?”少年推开他,说话的内容似乎在吃醋,但语调却是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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