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琉皇朝-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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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几个小鬼头都尖叫着四散跑开。
唯独小男孩拉着腿软跑不动的小女孩,回道:“我才不怕你呢?”
“好啊,看我怎么治你!给我过来——”
她才拧住了小男孩的耳朵,便被草地上的男子所阻止。
“大婶,放开他。”
“亚少爷!”胖夫人抗议地回头,抖颤得倒抽了口气。
男子一双银辉熠熠的眸子,盛满教人不寒而栗的威严,瘦削清俊的脸庞刻画着动怒前的预兆。
慌忙地放开小男孩,胖夫人嗫嚅地说:“请少爷原谅奴婢,奴婢不是故意要违背您的意思的。”
“车椅子不是他们弄掉的,是我自己不小心。”男子扬起手,拂开掉落下来而遮住眼睛的发,转而朝那两
个孩子微微一笑说:“去吧,已经没事了。方才吓到你们了,不好意思。”
“……”小男孩睁着不知畏惧的眼睛,好奇的打量他。
“怎么了?”男子和蔼地一笑。
“大哥哥的腿,不能动吗?”因为大哥哥从刚刚到现在,都不曾从草地上站起身,男孩坦率地说出心中的
困惑。
“哎呀呀,你这该死的孩子乱说什么……”胖夫人低呼着。
“大婶,你回去找人过来,收拾一下车椅子。”男子为避免再起冲突,淡淡地说。“我在这儿等。”
“可是……”
“快去!”
胖夫人连忙噤口,恭敬地弯身行礼后便离开。
小男孩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想起爹爹交待过的话。不要靠近草原边的那座大屋,大屋里住着地位很高的人
,不是普通人随便可以接近的。虽然这个人的脚不方便,可是才讲几句话,就让那凶巴巴的女人离开,莫非就
是……小男孩悄悄地握紧了妹妹的手。
“好了,让你们受惊吓了,现在不会有人再骂你们了。”
怯怯地点头,小男孩窥望着他的脸色,暗地里想着:这下子怎么办呢?违背了爹爹的意思,和大屋里的人
说话了。而且他还带着妹妹,万一惹这个人生气的话,自己是不是再也不能回家去见爹爹了呢?
“又怎么了?你在发抖吗?”不明白的歪了歪头,男子浅笑地说:“还觉得害怕吗?”
咽下一口口水,小男孩张着惶恐不安的眼说:“大爷,若是我平七得罪了你的话,请你惩罚我一个人就好
,请你让我年幼无知的妹妹回家去。”
“咦?”银眸闪过一丝错谔。“你怎么会突然这么说呢?你叫平七是吗,多大年纪了?”
“今年九岁。”
“九岁啊?九岁就能照顾自己的妹妹,真了不起。好,你放心吧,我不会惩罚没有错的人,你也没有得罪
我什么。”
“但……我问了大爷很不该问的事,所以方才那凶凶的大婶才会那么生气,不是吗?”
以九岁孩童的洞察力,要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并不难。但是,以九岁孩童的观察力,平七实在看不出那双
银眸里藏着的是愠怒的火,抑或是自嘲的悲。
“嗯……不是的,大婶认为我会难过,才不让人家问起,不过我早已经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那么,他并没有生气喽!小男孩安心地松口气,而孩童是不懂得谨慎两字的。几乎是立刻地,男孩的下个
问题就脱口而出。
“大哥哥的腿,是天生的吗?”
摇了摇头,男子的目光自然地移往脚踝处,此刻虽然藏在裤管底下,但左、右变各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像
两条小红蛇盘踞其上。伤口是早就愈合了,但这两道疤,就像两条限制着运动的绳子,令他不得自由。
“噢,那是腿受伤了,所以不能动啊!大哥哥,那等这伤好了,你是不是就可以走动了呢?”
银眸浮现一层黯灰的光,唇角勾起。“你还真是个好奇的小东西。”
“我不该问吗?”
“平七,把你方才玩的纸鸢拿来让我瞧瞧。”男子转开话题说。
“喏,在这儿。”
男子摸了摸纸鸢的骨架,扯了扯绳子。“做得真好,这么坚固,怪不得能击落其他的纸鸢呢。”
“嘿嘿嘿,比做纸鸢的功夫,村子里的孩子们谁能及得上我,我可是得到爹爹的真传呢!我爹啊,是村子
里最厉害的人,没什么事可以难得倒他,每个人都会来找我爹帮忙。”小男孩骄傲地拍着胸脯,满脸都是夸耀
的表情。
男子愉快地笑了。“那——平七,我问你,要是有一天纸鸢想要自由,你会不会切断它的绳子,好让它自
由呢?”
“咦?”嘟起嘴,对这个显然超出他所能理解的问题,小男孩皱起眉头苦思,片刻后,他回道:“我不要
,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做好的耶!再说,纸鸢就是纸鸢,又不会说话,大哥哥你好奇怪喔。”
“呵呵,我很怪吗?哈哈哈。”
“童稚的话语,就想久旱逢甘霖般,滋润了一颗快忘记“笑”是件多么容易的事的心,也把这颗心由苦牢
中释放。
自己说的话有这么好笑吗?小男孩看着他笑得停不下来,奇怪的和妹妹对看了一眼。
“抱歉。”了解自己笑得过火,失了态,男子把纸鸢还给他说:“是啊,你说得很对,这是你花费心思去
做的东西,当然舍不得放开它。不过,你可以和我约定一件事吗?”
“约定?”
“对,约定。”伸出自己的小指导男孩的面前,男子绽露一抹璀璨如金的笑容说:“即使未来这纸鸢坏了
,或你玩腻了,不想要了,都千万不要丢弃它,要好好地珍惜它。不要忘记,是你不给它自由,那你就要扛起
责任,一直好好地保存它,好吗?这是男子汉的约定喔!”
“好。我答应你。”这个大哥哥真的好特别,他没有把自己当成“孩子”,还和自己做“约定”。平七一
直以为大人只肯和大人做约定,根本不会理他们这些小孩子呢!
用力地勾住那根比自己大上一倍的指头,再大力的摇晃几下,平七咧开少了门牙的嘴说:“我一定会遵守
约定的!”
“我可以知道,这是在干什么吗?”冰冷的、压抑而低沉的声音在他们头顶后方响起。
平七吓了一跳,他仰起头,只见一个非常高大的黑影笼罩在上方,对方的模样在日晕下根本看不清楚,但
他却着实感受到一道强烈得要把自己射穿的目光。
“你怎么来了?”
大哥哥很诧异地说着,一副和那人熟识的模样。
“我回到别墅内,就看见月大婶匆忙得跑进来,还说你摔下车椅子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听到的,我摔下车椅子了。”
“没有别的应该让我知道的事吗?”
“司珐尔,我不是三岁的娃儿了,不需要事事向你禀报,我也不会有事的。我要到哪里都派月大婶跟着我
,这样你还不满足,莫非还想要我亲笔写一份详文奏章呈给你不成?”
好凶。和对自己说话的和蔼口吻不一样,也和对大婶发号施令时的口吻不一样,大哥哥简直像要找人吵架
似的……平七想起以前自己跟爹爹到林子里打猎时,看到两只正在对峙的山猫,竖起背上的毛,龇牙咧嘴地在
一小短距离内恐吓着对方……现在的大哥哥,就像那两只山猫一样。
不行,现在大哥哥腿不能动,打起架来一定会输给别人的,他得帮帮他!
平七跳到了前方,横开双臂护卫着说:“喂,你是谁啊?你不要欺负大哥哥,你这坏蛋!”
“小鬼,然开。”
“不要。爹爹教过我,看见有人恃强欺弱的时候,一定要挺身而出,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怎么样,爹
爹常说的那些艰深的话,他也会说上两句,不是他要自夸,这可不是普通“小鬼头”能做得到的呢!
“是吗?那你了不起的爹爹,有没有告诉过你,随便插手他人的事,会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场?”
“司珐尔,你跟个孩子在一般见识什么?竟说出这种威吓的话。”
“他很碍眼。”
高大的男人两大步走到男孩面前,揪住他的衣襟,在男孩哇哇大叫,手脚乱舞地抗拒时,已经轻而易举地
,像在捉小鸡一般地将他提到身后去。接着,屈下身子,将失去保护,孤立无助坐在地上的男子打横抱起。
“喂,你、你想对大哥哥做什么?”被丢到地上的平七,锲而不舍地起身,扑上前去。
男人不耐烦地吐了口气,而被抱起身的大哥哥则低下头说:“没关系的,平七,他不是要对我怎样,只是
要带我回家而已。天色已晚,你也快带着妹妹回去吧,不要让你爹爹担心。”
“大哥哥真的不会有事吗?”平七还是有点信不过。
男人冻人得冰蓝眸子眨也不眨地,和小男孩的在低空中正面交锋,连胜负都称不上的对决,在刹那间就结
束,平七咽下口中干燥的唾沫,双膝抖颤起来。
“走了。”
丢下简洁的一句话,男人就这样带走了双腿不能动的大哥哥,而平七咚地瘫坐在地上,妞妞不明白哥哥怎
么会突然间像是盆被灭了的火,哒哒地跑上前抱住哥哥说:“哥格?哥格?肥家啦!快肥家啦!”
“啊,嗯。好,哥哥带你回家。”牵起了妹妹的小手,撑起还有点无力的身子,平七晃了晃脑袋,还晃不
开背脊发冷,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的恐怖感觉。
拥有举世皆歌颂的无双美貌的男子,高大身形中蕴藏着绝对的力量,一双强韧的双臂,颇为轻松的怀抱着
双腿不能动弹的青年,踏过草原朝着不远处的一幢大屋走去。
“似乎不管在哪里,不论年龄大小,您颠倒众生的本领还是一样高明啊。”说是揶揄,口气却有过度毒辣
之嫌;说是赞美,还比较接近反讽。
西琉飒亚人虽安分待在他的怀抱中,但并不意味着已经宽大到可以不计较他侮辱的话语。“你说谁在颠倒
什么,司珐尔?”
“怎么,不承认吗?”嗤鼻一笑。
和别人说话时,连多讲一个字都是觉得是在浪费时间,但只要对手是飒亚,他就特别长舌。是的,他享受
和飒亚唇枪舌剑、斗智对招的过程,光看着深浅色泽变化多端的银眸……愠怒的灰银、暴怒的白银、狂怒的亮
银,就是无上的乐趣。为了延长这样的乐趣,他是话不嫌多。
“废话,谁会……”承认如此荒谬的事,不等于承认自己像只散发媚意的发情狐狸,专门魅惑终生吗?
“你的弟弟禧沙、以前的贴身护卫长阿山、被放逐的前宰相之子东野智,都是可以为了你而赴汤蹈火、肝
脑涂地的人,不是吗?接着,竟连一个半大不小,结识没多久的小鬼也挡在我面前,夸下海口说要保护你不被
我欺负,我还能说什么呢?你为我制造情敌的速度,远超过我一一铲除的功夫。”
“你!”
“要我说,当初切断你的脚筋,还真是错误的选择。早知道就把你毁容,最好拥有一张鬼神不敢接近身的
脸孔,这样谁都不会轻易地靠近你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是不可理喻——在遇上和你有关的事情时。若假装自己是心胸宽阔,看着你对别人抛媚眼,还能无动
于衷的那种好男人,就会落得被你抛弃,丢到角落去啃自己指头的下场。你想,我会是那么愚蠢的人吗?”
反正认识也非一天、两天,到现在才掩藏自己的本性又有什么好处?司珐尔就是这样一个能把是非曲直,
全都拗到迎合自己的需求,而心中毫无“疑惑”、“困扰”,把“自我”发挥到淋漓尽致的男人。
“和你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