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乖乖,把门开开-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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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起紧张地看着,库房四周的六扇门突然全部打开,二十几个人一起走进来把我们包围在中间,童哥的身体渐渐绷紧,我缓缓地从他身上下来,站到地上,他的手却搂得更紧了。
阿飞突然站了起来,枪口指向骆先生的头。几乎是同时,二十几把枪一起指向了阿飞。
「不要!」我尖叫,「不要……就,就为了我一个,值得吗?」我问骆先生。
「他们认为值得,我也认为值得。」
「他们爱我。」
骆先生摇头,一脸怜悯的神情说:「可怜的小然……他们爱的不是你,如果他们真的爱你,是不会那样对待你的。相信我,小然,只有我才是真正爱你的。」
什么意思?他们怎么对我了?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间。「无论如何我不爱你,我爱他们。」
「你会爱上我。」
「我不会,求你放了我吧,跟你继续待在古堡,我会死的。」
「你会爱上我,我只是没有他们狠心,如果我的心够狠,你就会爱上我。」
如果别人这么说,我一定当他是神经病。可是骆先生这么说,我只会害怕─他还不够狠心?如果这次给他抓回去,他会怎么对我?
「相信我,小然,这里面所有人当中,我是对你最仁慈的一个。如果我狠得下心,你现在就是我的了。」
「住口!」阿飞跟童哥同时出声喝止他。
「别看你的人多,你信不信我一样要得了你的命?」阿飞说。「你不会,我们有约定的。」「我跟你可没约定。」童哥说着,枪口也对准了骆先生的脑袋,立刻七八把枪掉转了枪口,从阿飞的脸上转到童哥的脸上。「我也没有约定。」这句话却是从二楼传过来的,大家一起向上看去,只见一个男人正端着冲锋枪靠在围栏上,他穿了一身银灰。「我也没有。」另一个声音从他的对面传来,大家又一起转头。另一个男人也端着冲锋枪靠在另一侧围栏上,他居然穿了一身白,「而且,」白衣男人接着说,「你知道我有多想在你的脑袋上打个洞出来,所以我劝你最好不要试!」居高临下,武器又过硬,如果这两个男人开枪,我们在下面没谁逃得掉。「你们还是来了。」阿飞松了口气说,不过语气里还有些别的东西。骆先生突然笑了,他挥挥手说:「都把枪收了吧。既然人都到齐了,大家一起坐下来好好谈谈,你们俩打算怎么介绍自己?」白衣人的枪缓缓从他的脸上移开,我看到了他的脸,然后听到童哥大喊:「小然!小然你醒醒!」
【第十一章】
「小兔乖乖,把门开开。」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很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念着儿歌。六岁的我咯咯笑着跑过去开门。小孩胖胖的小手抓住了门栓,猛地打开了门。跨进门来的是一条很长的腿,穿着黑色的裤子。「小然,是谁呀?」妈妈在厨房问道。黑长腿顺着声音向厨房走去,接着是灰色的长腿,原来是两个人,两个人一起进来的。我迈着短胖的小腿跟在他们后面,我听到妈妈的尖叫,然后,是两声巨响。我跑进厨房,看到妈妈坐在地上,额头中间有个圆洞,黑红色的血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爸爸的脸上,爸爸躺在妈妈身上,胸口一片暗红,两人的眼睛都张得大大的,他们的身边,扔了两片跟爸爸脸上滴的血相同颜色的心型红叶。小小的我使劲向后仰着头,一直顺着穿黑裤子的长腿向上看……这次我看到了,那一身黑衣的杀手确实长着跟我一模一样的脸!我想起来了,完全想起来了!
确切地说其实我早就想起来了,只不过自己不知道而已。难怪我不喜欢照镜子,难怪每次照过镜子都会做这个噩梦……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我们是在库房楼上的临时休息间里面。童哥正担心地抱着我。方宁、骆先生围在我的床前。我坐起身,推开挡在我眼前的骆先生跟方宁,那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正站在门口,灰衣人拥着他,阿飞垂着头站在一旁。「你……」我的声音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我咳嗽了两声,接着问,「你是谁?当年杀害了我父母的人是你,对不对?」「是。只不过他们并不是你的父母,至少不是你想的那样。」另一个我平静地说,「至于我……」「你是谁?我的父母又是谁?」我问,他为什么跟我长得这么像?就是父子也很难这么像,如果说是双胞胎兄弟,他又比我大太多。「谁来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父母到底是谁?你又为什么要杀他们?」没人说话,童哥跟阿飞还有那个穿灰衣服的男人交换了个眼色,骆先生似乎轻蔑地一笑,然后他们一起看向那个酷似我的男人。「你们出去吧,」那男人说,「让我跟他好好谈谈。」没有人动。骆先生和风细雨地说:「干嘛非让我们出去呀,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开呀?其实事情的经过我们也都知道,万一你不小心漏下了哪一段,说不定我还可以补充。」酷似我的男人叹了口气,坐到了我的床边说:「我可以说是你的父亲……」「可以说?」我抓住他话中的语病,是父亲就是父亲,什么叫「可以说」是我的父亲?「是,如果你有父亲的话,只能说是我。当年被我杀掉的那个女人可以说是你的母亲……」又是「可以说」!「可以说」是我父亲的人接着说:「你的母亲〈这次他没说可以说〉本来是骆欣然的未婚妻,从小被他们家收养,叫嫣然,是个绝世美女,后来我们相爱了,还生了你。「可是在你两岁大的时候,你的母亲跟姚亦峰─也就是你把他当成父亲的那个人─跑了,他们带走了你,却把我扔给了姓骆的变态,我被囚禁了四年多,在那个变态的城堡里面。」
我打了个冷战,心里有些理解他了,四年……我被关了四个月,就已经想要杀死自己了,这个男人……我的「可以说」的父亲,居然被关了四年……
「后来呢?」
「后来我找机会逃了出来,杀了你母亲嫣然和姚亦峰两个。」
他说的很平淡,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想起骆先生城堡里面那间密室,那油画、蜡像,我可怜的父亲居然在那个能让人疯掉的牢笼里被关了四年……
我伸手想要拉他的手,他却哆嗦了一下,把手拿开了─我的心一凉,伸出去的手尴尬地举着僵在那里,我的父亲,居然,是讨厌我的……
「这个版本太简单了,」骆先生突然插话,「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当年爱上的是姚亦峰而不是嫣然?而且……」
「骆欣然你这个变态!」
父亲对着骆先生大吼,骆先生并没有因为这个评价而生气,反倒谦虚地微微躬身,好像刚才的话是在恭维他一样。
灰衣男人安抚地拍拍父亲的后背,父亲冷静了一些,深深喘息了几口接着说:「骆欣然你这个变态……」话虽一样,语气已经缓和了下来,夹杂着无奈。
父亲叹了口气,转向我接着说:「骆欣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他喜欢收集美丽的东西……和人。
「你的母亲嫣然,是个稀世的美人儿,一个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姚亦峰,他们两个人相爱了,可是却不敢给骆欣然知道,不然骆欣然要掐死他们两个,不过像按死两只蚂蚁般容易。」他停了停,嘴角扭曲着拉扯出一个冷笑加苦笑。
室内静悄悄的,没有人动也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大声喘气,大家一起看着我的父亲。
「所以……哈!」父亲长长出了口气接着说,「他们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姚亦峰安排让我认识了你的母亲,我爱上了她,还有了你,她告诉我她本来是那个世家的骆先生的未婚妻,骆先生一定不会放过我们。
「我很天真地相信了,为了我们的幸福,我去找骆先生谈判,却被扣了下来,原来是姚亦峰跟他谈的条件,用我去换他跟嫣然的白头偕老。
「就这样我被骆欣然囚禁了四年,后来终于找机会逃了出来,我恨他们两个,所以杀了他们。」父亲说完定定地看着我,好像在等我的反应。
我眨着眼尽力消化这条消息。「啧啧啧啧……」骆先生突然摇着头表示不赞成,「亏得我在这儿,你既然说了,为什么不爽爽快快地说清楚?非要遮遮
掩掩的……譬如说我一直不明白当年你为什么不带走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有……当年红叶杀手在这里扮演了什么角色?」是啊,骆先生这么一提,我也觉得这个故事简单了些,还有很多事情我不明白。我看了看阿飞。阿飞上前迈了一步又站住,只痛苦地看着我。我知道他爱我,可是当初我以为我的父母是他杀的,还因此
跟他分手,他那个时候为什么不解释给我听?为什么不说杀人凶手另有其人?「为什么当年没有带我走?」我继续问父亲,我跟阿飞的帐可以过后再算。父亲张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因为他受不了你的脸。」骆先生说。「骆欣然你这个变态!」父亲第二次大吼,灰衣人这次刚抬起手就被他挥手打断了,他转过来接着吼我:「你想知道?好!
我告诉你,在他的城堡里,有幅见了鬼的画像,你见过那幅画像没有?「骆欣然从小就爱上了那幅画,画里的人名字叫然,当年是轰动伦敦上流社会的中国王子,可惜已经死了一百多年了,骆欣然从小就爱上了那张画像!可是他所能找到的最像那幅画的人就是嫣然!「姚亦峰是当时著名的基因工程专家,所以他找到姚亦峰,他想要做出一个画上的男孩子,结果姚亦峰反倒爱上了嫣然。」
父亲说得太快,一时喘不上气来。灰衣人轻声叫着:「博……不要太激动,好好说,既然说了就都说出来,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心病。」父亲喘息了几口接着说:「我原来并不是这个样子,也许跟那画像有几分像,是姚亦峰找人给我做了整容手术,还把我送给了骆欣然那个变态。「骆欣然开始的时候爱煞了我这张脸,可是后来他发现我的脸是假的,整容过的,所以他还是想要姚亦峰做个『真的』出来!姚亦峰自己也是个变态,他真的动心了,也想做个人出来。「你就是这样做出来的,你的身上有我的基因,还有嫣然的,如果说我们是你的父母,也不为过。」我……居然是做出来的!就像陶土的娃娃……居然……是……做出来的……「那你又为什么同意那个变态的试验?」骆先生追问。与其说是他想知道,倒不如说他在替我追问。「我需要钱。」那个……像我的男人回答。
「是因为我,」童哥对我说,眼睛却深情地看着那个像我的男人,「当年我跟你爸爸还有你宋叔都是孤儿,我跟人打架,受了重伤,命十成去了九成半了,如果不是你爸爸这么筹到了钱,现在就没有我了。」
所以童哥爱的其实是我的……姑且叫他……「父亲」。
「后来呢?」我轻声问。
「后来,」「父亲」接着说,「只能说试验很成功。当我再次看到你的时候,虽然你那个时候才只有六岁,可是已经能看出很明显的轮廓了,你就是那幅画。所以我没有带你走,我受不了每天对着那样一张脸。」
「你……爱过我吗?……爸爸?」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了他爸爸。
「对不起,小然……你刚生下来的时候,我很喜欢你的,每天抱着你,给你讲故事。」
「什么故事?」我顺口问,却不知道为什么问这么蠢的问题,什么故事有什么相干?
「什么故事?」父亲好像也被问住了,跟着重复了一句,然后想了想,说:「『小兔乖乖』,我只会讲那一个故事。
「你那个时候小小的,可是已经会说话了,却不肯学走路,每天缠着我讲故事。每次我讲的时候,你都会乖乖坐在我怀里,一边听,一边跟着做动作,我说漏了一句都不行呢。」他的眼底露出一抹温柔。
「骆欣然是个变态,是个你想象不到的变态!」父亲说着,打了个冷战。
他错了,我绝对知道骆先生有多变态!相信我。
「他让我跟嫣然在一起过日子,带着你,跟他生活在一起,他在一边旁观,每天为我们挑选该穿的衣服,设计该说的话,就像在演戏给他一个人看!
「我们走不开,因为……你的情况很特殊,身体很不好,要生活在无菌箱里。姚亦峰一直想办法给你调理,直到你两岁的时候,终于能跟正常的孩子一样生活,我们也受够了,商量要带着你,我们一家三口离开,过自己的日子。
「我什么都安排好了,小童会接应,谁知道却是帮姚亦峰在安排,嫣然带着你跟他走了,却把我留给了骆欣然。我被迫看了那幅画像看了四年……」
「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如果连你也一起跑掉的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