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岚飞雨-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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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着布料轻磨,是直灌入脊髓的酥麻……
突然袭来的强烈感觉,让岚整个人弹起来。
「不行……不行……」推开怜渶,下意识岚只知要逃,已全身仰躺在桌上的身体,转身要逃也只能往大桌另一侧爬。
岂料这爬开的姿势,在贴身的垂足纯白秽衣衬合下,却将岚臀部及大腿拉出一条紧致弧线。说是多淫糜便多诱人,因桌上高度,此光景正映入怜渶视线前方。叫他不住咽了口口水,楞是傻住,不知该如何进行下一着。
莫不是岚自个身躯脱力,人又紧张不慎踢翻酒盘,怜渶恐怕真要看傻,就让岚跑了。
一壶酒瓮给岚碰着,洒了一桌的金黄酒水,也让岚膝盖一滑,屁股大力跌在桌上,可是好不狼狈。尴尬情况,怜渶反而没想多,只怕岚给这样一撞要伤着。但粗枝大叶的他,直线条,竟是一把握住岚的脚踝检查。
给他这样一拽,岚下半身都给酒液沾湿不说,只剩一件勉强蔽身的薄内裳,也往两旁敞开,人体最隐密私|处也给窥光了……
「霏、怜、渶!」
又羞又怒,岚咆哮蹬脚就要将怜渶踹开,却不知这样姿势,腿部的每个动作,在张合间,更是撩人。
「抱、抱歉,我只是要帮你看看有没有撞伤,脚部若有带伤一定要立刻处理,否则拖久便易成长疾的……」说是这样说,但长久行军经验,其实光一眼细看就已经清楚岚没事。只是,手部的动作,此刻却与脑中指令分离。
将大手对上岚的脚掌,温热手指,蹭过岚冰冷稚嫩的脚指,轻捏轻揉。怕痒的岚,给他这么一弄,根本无法再施力。
指尖一路滑上小腿,怜渶先摸到,是一道小疤,在那光洁腿上尤显突兀的。「这是……?」
「去年,给守旧党刺客飞箭弄伤的……」
当时情境之惊悚,若非禁卫军即刻赶到,他的性命存亡只在一线间。但看着那给融化雪地的一摊热红鲜血,当时的岚,却是完全无感。今刻,怜渶正在眼前,唤醒他所有人类情感,这话讲来,竟让他单薄肩膀微颤,那清俊孤伶的样貌,让人好不心怜……
怜渶低头落下的吻,此刻是那般神圣,崇敬。只是轻轻,无尽爱惜的,吻过那已平复的浅褐伤痕──
情感满溢至临界点,那想哭的情绪啊!
想起那时,一地被体内流出的点点血渍,慢慢融化的雪,岚在心底深处,其实也唤过怜渶的名字。那样压抑地,甚至背对不敢承认地,自己对那远在他方的雪国之子,怀抱的禁忌情感,怎会不懂呢。
今天他回来了,就在自己怀抱了,幸福的极致,为何,反而想哭。或许,只因越是快乐宴席,热闹散去后,便更不耐孤寂的担忧……
在一切润泽妥当,怜渶将自己推移入岚身体时,那饱涨吻合,像隔了数世,终于结合的剑与鞘。虽然不是充作此用途的器官,疼痛是必然的,但岚没嚷出,只是咬着自己手指,让泪水滚在眶中。一声都不敢呼出,就怕这只是魂梦一场,只在瞬间的相合,怕是身体交融,反而让心远去了。
一声,都不敢讲出。
一句话,噎在口中,不敢问他,『你爱我吗?』
不敢坦白,『我爱你』……
在怜渶担心是自个弄疼岚时,岚只是摇头,覆在他耳旁说:「再吻我一次,好吗?」
怜渶捧着岚的脸,从脸侧开始亲,慢慢延伸,对在鼻梁嘴唇,细碎的吻,湿热温暖,逐步扩散一壶浓郁。岚的手也在此时,搂住怜渶颈子,将手指腕子,慢慢探入怜渶秸灰发丝,紧紧抱住他宽阔的背,让那独一无二的灰发,垂在脸旁,垂入心中。
没有过去,不考虑未来,只为这瞬间──
于是,当时间化为叹息后,灰白色回忆,瀑布般一泻落地。他感受过那人纯粹专一的爱,慢慢,慢慢流过百转千回……
【第七章】
一觉梦醒,还未睁眼前,昨夜种种,在岚脑海染墨似绕开。
温柔地,浓郁地,两人从桌上到床褥,交缠无数回。好些次,岚只当自己要这么死去了,剧烈的疼痛,活像要从那点切割开身体。但燃烧身体的灼热,却放不得,舍不下──
怜渶的每一个顶进,对他来说,疼,却更带爱恋。
疯狂的,只想再拉进些距离,一下一下,每一注蹦射在体内的白浊浓液,对身为男人的岚,那该是耻辱。但,内心深处,却如同指套绷筝弦似,铮出声声震荡、回旋。任何媒介都好,只要能多留住他,不要放开,不要放开,只求他牢牢拥抱自己,抱紧那分冰冷孤寂──
他们媾合的每个动作,岚都深刻去感受。仅愿,当这梦转醒时,他还能留下一些当时的温热……
查觉自己是倚在一团柔软上,岚侧转身体,睁眼瞧见的,却是怜渶酣梦的睡颜。头的重量,给怜渶白晰的皮肤拓上一圈红晕。原来昨晚,是枕在他胸口上睡了一夜。
再低头看自己衣衫,虽然外袍不在,但秽衣及内裳是都平整穿好。难道昨夜真是梦一场?
正当岚这样想时,腿部一个挪动,剧痛从下身传来。骇然,他将两腿张开,但却看不到任何污渍,只有点点红斑吻痕,还显示昨夜证据。不解其中矛盾,转头看见桌上一盆已退热的温水,上头飘渲血丝与白液。才知晓在他昏睡过去后,怜渶还为他仔细清理过身体的用心。
撑起半身,岚专注的看着怜渶脸庞。那深遂的俊秀五官,直挺的鼻梁以及那岚带泪吻过百千回的唇,不知可还留存一丝他的气息……
唯恐冰冷指尖弄醒安睡人儿,岚还特别将手搓暖,再将指尖轻覆。从眼睛,轻画过鼻梁、唇线、下巴直到颈项处,每沾过一处,岚便轻落一个吻。反反复覆,直到发际也吻遍了。
岚的每个吻,不像怜渶于激|情中,不知控制力道,在他身上留下点点红痕。只是那般柔、淡,轻轻记录心底每一存情,每一分回忆……
将怜渶松开的秸灰长发捧在掌心,小心仔细地,岚用指尖帮他梳理。一道一道,让发丝与指尖纠结,再顺开。
时间,仿佛浸在温暖羊水中,原始的安心与幸福,仅在无语……
只是,那绢长发丝过份偏白,缠绕在指,便突显岚手心色泽。像种冻结的温度,凄冷,苍凉,白──
是浸淫于最美梦幻的时刻,怎会有所体悟,剧变来的急遽。
一夜过去,睁开眼的,不再是那个专注望他的痴人。木槿灰的水凤眼,斜挑一股怒意。薄唇吐出的,不再是呢软爱语,而是毒辣的恶意:「我当你是正人君子,我敬重你,你竟然诱惑人!」
昨夜整晚,是英琏最难熬的时刻。
英琏听不见他俩的对话,但他看的见,他感受的到。在心中无处可躲,就算缩至最角落,都可以知觉到。每一分,每一寸,共享的身体,背叛了两人的协调,背叛了他的感情!
霖的影像,在他俩交缠同时,是如此虚薄,用臂腕护也护不住的,看她渐渐崩碎。
那样的心痛、惊骇,转为愤怒,不可一语蔽之。以至于转换出现这一刻,他将怒气全泄在岚身上。
何其无辜,岚对怜渶这转变是猝不及防。字字刺入他本就不安,惶惑的心上。
如此指控,对自己身为个男子与另一个男子媾合,还被对方形容成诱惑,情何以堪!
手上还捏有一绺不慎扯下的怜渶灰发,觉得那丝丝陷肉,甩不开,解不了。强烈的酸楚滚在喉头,却说不出一句话。
岚一直告知自己,这是梦,只是他没想到,梦醒的那么快,那么激烈……
拿起杯中物饮下,就希望将肺腔酸水盖过。却忽略那桌上物的种类──再是灌下一口酒液。昨夜宿醉未解又饮酒物,前前后后伤胃举动,心里迂闷,哇的一口,吐在白色秽衣上,一片斑驳,直是凄惨。
「喂──」见状,始作俑者的英琏,倒有些过意不去了。
却不知,比起弄污的衣裳,淌落不出的泪水,更在岚内心凄凄然,泛成湖泽……
天降温汤,产南夷西域,可疗治万病。中土环境宜人,上天便没赐此种天然资源。但皇宫殿堂间,却有几座仿造温泉的浴池,由专人日夜不停烧灌热水,所耗柴薪庞大,维持资金更是可观,只差在无法制造天然硫磺,但已煞是奢靡华丽。
不过在现任耿帝迁入行阳城后,却以从简实用为宗旨,止了这些温汤的运作。莫不是一班老臣竭力相劝,最后这一座桦清池,恐怕也要给停下。
此温汤位置,正临咸若宫旁。
大步跨入殿堂,英琏毫不怜香惜玉,就将纤弱的岚扛在肩上。此举吓的侍女们惊叫,也就不慎透露些别的讯息……
「堇都郡王……啊,太子殿下!这、这,圣上跟辛玥将军才刚共浴过,尚未更换泉水……」
「不需要顾虑那么多!」
越过慌乱的侍女,英琏没注意她们话中不慎。岚虽无力挣扎,也不叫嚷,但当他以最不费力姿势扛起岚时,岚只喊一声「放下!」。他没理会,岚的牙尖便随之咬上他肩膀。
狠狠地,那力道简直可以扯掉块肉,却只是深深陷入,不动弹,静止的,让那伤口的血液,源源灌进岚嘴中──
是出自于好意才带他到此,他却不识好歹。将岚摔在池旁软椅上,英琏没好气问:「你还可以自己处理吧,要不叫侍女帮忙?」
「你认为这样可以让她们进来看到吗……」岚语调之寒冷,低头将一口血腥啐到手心,衣服褪下,全身点点红斑,都是怜渶昨夜吻下的痕迹。
从脚尖,到大腿内侧,连最隐讳之处,都带上点点爱欲炽烈。
一切,都是他烙下的,最是亲密的接触,曾经交换过的身体领域。而今,这个人,岚却感觉如此陌生,遥远……
「我,我先说明清楚,我对你可一点意思都没有!」羞见那吻痕,英琏是转过身不看岚。他那厚实背膀,精壮腰身,昨夜,岚都曾紧抱过的──
万分困难的挪动双脚,将全身浸入温泉水中。岚掌心的血渍,在热水中化开,晕散。直到岚握紧拳头在胸口时,已连一滴血都不剩……
「你放心吧……我不会纠缠你的……」在那蒙蒙水气中,岚幽幽语调,却也仿佛带了分湿潮。
温泉潺湲,凝脂流。
英琏坐于岚身侧,池岸一隅,久久,他开口坦道:「我爱的是霖……」
闻言,岚滑下了背脊,沉入水中,直没到口鼻。泛起水面螺旋,层层,层层卷开。
「岚!」以为岚是溺水,英琏伸出手要揽他,却被大力一把拨开。
温泉的热度,浸润了鼻喉,让精神彻底的清醒,却为何,那热,不能传到心中,不能彻底融断情感……
好一阵后,岚浮出水面,只搁下一句回话,「你要善待我妹妹。」
那是何等疼痛,但锁上一道强作坚毅的神情。
白茫茫泉雾中,视线模糊,此时,英琏却觉得自己第一次将岚看的如此清楚。
*****
每朝皇子幼时居处不定,但册立太子之位后,皆要迁居至东宫。东宫所在之处,需循皇宫主线东北行,要跨越过三道石桥,以六殿九小宫组成。上盖绿琉璃瓦,绿属青色,所以东宫亦称作青宫。
天阴飘雾,氤氲罩住整座青宫,距离便格外生远。
「王爷,您就死心了呗,太子殿下说不见您,就是不见。您一天来往十数回,纵是这么待着住着,他也不会见您的。」一概相同的回答,这个小宫女看不惯怜渶每天守在东宫外,多了句劝解。
可是怜渶没有听进去,向好心的宫女轻作了个揖,他不曾移动脚步。
每日下朝后,他便匆匆赶来此,只为得见岚一面,却苦无办法。岚不再早朝,也不参议,更是拒绝了他所有的往来。
像突的从这世间消失了一样,避他,唯独避着他──
让宫女们传话,劝谏他珍重,请他离去。虽不曾动用兵武强迫,但这么态度,却已让不解的怜渶痛心极了。
他仔细思量过自己是做错什么事,或许,是他那夜将岚弄疼了?也许,他那方面没作周全,岚恼了?甚或是,岚其实并不喜爱他……
这样假设让怜渶难过,此时,他尤其憎恶自己脑袋不济用。只能仰仗唯一长处,就是身子壮,体力够。盼他一句回答,直挺挺立着,风吹雨打,屹立不摇。一天,一天,站下去……
飒飒丝雨,随风斜。
怜渶始终痴立,不知何时,才发现身上官袍只斜湿一半,仰头见得一柄遮去半身的伞叶,而身侧,是有只奋力举高的白晰孅腕,正为他撑伞……
「姐姐?」
那撑伞的人,是霖。
「总算找着了,问了好些人,才知你在这儿。」
成年后的怜渶,比她高出太多了,得要颠高脚,伸直腕子,大油伞才只能遮掩两人半身。
一尾月白裙给雨淋了半湿,浅浸在地,曳出条水痕,长长。
「你瞧,这领巾如何,你之前不嚷着要我缝,我赶这些天给绣出来了。你又不来领,还要劳我找你。遇上你这冤孽浑小子,我认了,服了。」是埋怨,口气中却更带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