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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尽岚飞雨-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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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是稀奇不过。

人潮熙熙攘攘,为了不被冲散,那般自然地,怜渶握住了岚的手。领着岚,怜渶带他逛过一个又一个摊子。或是美味吃食,或是古怪玩艺。

他的手,始终牢牢牵着他。岚也不挣扎,就任他握着。掌心抵在掌背,再到十指交缝扣住,从轻覆到握紧,每一寸温度,缓慢对流──

「可惜这是市集最后一天了。」

一路走至摊贩鲜少的小桥墩口,回头望去仍是一片热闹喧嚣,黑夜中遥远的盏盏火光,却显世外孤寂,岚心有所感。

「还有机会呢,明年、后年、大后年,你愿意,我都陪你来逛。」急躁地,怜渶喊道,每个字都是宏亮,活像岚只要回头说句好,他便连肺腑都甘愿坦诚剖开,那般纯真的宣示。 

回身走到怜渶跟前,岚伸手往他额头一戳,笑道,「瞧你现宝呢,」口气中满是戏逗意味。「我这已经知道路线,知道方法了,谁要你陪。」

「啊──」憨拙如怜渶,那能理解那逗弄中,却还充满了爱怜。好半晌,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只是抡着袖子擦脸,可是好不尴尬。

见状,岚伸手阻了他,将袖中芷白凤凰帕兑了身旁溪水,轻轻掐过怜渶脸蛋上反被袖子沾着的灰污。「开你玩笑的,当真了?」

那木槿灰的清澈眸子,直视着岚眼眸,点头若捣蒜。「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的,你就要骗我,那也是你说的话,我通通听着记着。」 

一旁溪河水淳淳,流灯粼粼。夜晚,化开一片宁谧,很静很沉──

「傻怜渶,你这样给我好大压力。」蓦地将手中玩意一股劲塞给怜渶,岚跳上河堤。

「岚?」

「明年再一起来逛吧,后年的约定,你也一起向九曜许下吧!」仰头将手臂平行张开,长袖上头金线绣的游鱼,随风垂摆,岚每踏转一个圈圈,便像要随描绘生动的游鱼,一起跃下溪水,自由无拘。

他的话他难得活泼的神情,再再让怜渶心动,但却又隐约觉得不对。一闻从岚手中接过的私酿水果茶,竟酵散微微酒味,这才知道大势不妙。 

河堤湿滑,水深不定。好险怜渶肢体反应不像心性憨拙,岚一步踏空,怜渶也已将他扯入怀中。撞在河岸旁细枝柳树下,可难为怜渶护得周全。

睁大眼儿,酒品不佳的岚,倚头在怜渶怀中,还说着醉话,「你做什么,再一步,再跳高一些,我就能构着母后了。」

掏出怀中玉坠,平行举高到怜渶眼前,岚像个孩子般笑着要怜渶看。「你瞧,这坠儿是不是与星相一般。」那只岚总揣在怀中,琉璃盅封九颗珠玉的玉坠排列,正活脱是夜空最明媚的几盏主星缩影。

很是讶异这玉坠又一件玄机,但岚的后话,才更让怜渶喜了。 

「嗳,我要告诉母后呀,我这人爱打诳,心眼多,说话不踏实。但这家伙,」一掌大力拍在怜渶胸膛,岚说。「他是老实人,明年,后年,大后年,年年我俩都要来逛的,他说了算啊!」

岚显然还醉的厉害,抓着怜渶袖子,咯咯笑语。不知是酒力还是怎么,流过溪河的荷花型水灯,光照上那稚嫩脸蛋,绯红。

「有这家伙帮我,一定能更快些达到目标,作个成熟独当一面的大人,帮您把坠儿奉还……」

这话,说来没什么,但却是种认可,这便足叫他高兴了。揽着醉睡去的岚,搁在怜渶手中的玉坠,滴溜溜转着,怜渶已暗下了决定……

他的心愿,他都会助他完成。为了他俩一致的梦想,或许每年相陪的小承诺,没法马上兑现,但将来的一路上,他定会作陪。

怜渶将岚扛背起,从夜晚市集回皇城的路,水蛇似弯延的乡径,泻洒流向彼端的月光,花与柳叶截影交错。迢迢长路,怜渶的每一个步伐,曾经清晰映落两人重合的长影,曾经明确肯定两人重合的盼望。

单纯祈祷,长路无尽头的心愿……

*****

为求马匹培育良顺,栖所讲究冬暖夏凉。时值夏日,适逢翠菊繁绽,从山坡上一眼眺望去,邻近校卫场的皇宫马厩以孟竹搭建,正是绿烟红雾的迷人景致。

「怀恩侯,您当真要这匹幼马?还有许多优秀成马可供您拣选啊!」尊敬称呼怜渶新封的官职,马官却对他的选择不可置信。

「不用,这匹即可。雪风,你愿意跟我上战场吗?」否决马官建议,怜渶爱怜地抚弄小马柔顺鬃毛。

见得旧识,颈上有斑白雪纹的马儿,也通灵性蹭着怜渶脸颊,像在表达其跟随主人的志愿。

此时,一声呼唤自马厩外传来。「怜渶!」发语者是岚。

「岚,我正找你呢!」 

告知马官确定结论,怜渶立刻兴冲冲三步并两步跑到岚面前立定,咧嘴张开的笑颜,很是憨厚可爱。

「你说,这次往贺兰族的出征名单是怎么回事!」离开马厩后,在两人独处的小山坡后,岚掏出一卷宗轴,上面是即将征伐南方部落的万骑兵单,霏怜渶三字,正阶列写于副将处。

因为怜渶不是主帅,也非首位副将,而岚本非司理军卫,待得完整兵单递上前,才是诧异了。怜渶竟然要随军出征?

「辛玥也是叫我别去。」

想起此征挂帅的辛玥,也持反对态度,他还望怜渶反耿,所以希望他留在朝内?

其实,他不是很能理解辛玥的想法,就像辛玥面对耿帝的挣扎态度,也是让怜渶疑惑的。而今,岚也不赞成,怜渶不免有些难过。 

「那就别去,你承诺过要帮我的!」岚尔雅的声音,已配上躁急用句。

「我想帮你,我所有的念头都是出自于此──」那双眼眸,始终专注真诚地望向同一人。「但是,我知道自己不够聪明,朝务权谋策略,我没法给你主意。领兵带战,或许还有些办法。而亲身经历学是最快了,你会需要这份力量的,岚。」

青草爬浅坡,夏风微送。 

谈话礼仪,应当直视对方。但此刻,岚却像突给蜂螫采去胆子,怎么都无法看着怜渶讲。背转过身,他说:「你陪着我就够了!」

这话细微音量,从岚心底讲出,却要耗尽吶喊般力道。但可惜直肠子的怜渶不能解这近乎告白意思的话。只当岚是赞同了,尚不敢跟上岚的脚步,只在他身后坦率大声乐道:「是啊!我要陪你,长长久久的陪你!」

清澈不带一丝杂质的话语,任由南风卷颂,飘散,跨越时空……

「这趟出征便是必要的,又非南夷,只是短程征战。没几年功夫的,快些,一年就回得来了。」一口气奔到岚身旁,仰天张开长臂,高挑的怜渶像要拥抱到蓝天般,承诺。

「何况,那处听说也是我父王母后的回忆之地……也有些霏国旧民,我想,既然画轴的线索断了,出去看看,或许也是好的。」

仅管怜渶的情感逐渐转移,但这过往回忆,不能撤不会解,只要想到便可感觉隐约一个结。但如今,他却不再单是为了自己而想要开解,也是为了眼前这人……

凝视着岚,怜渶知道,他这趟也是要给自己一个距离,看清、了解这感情。

「吶,这个你收着。」 

在袖中摸索,怜渶好困难掏出一个对象后,便高兴地一把拉住岚,将那物塞入他手中。

他身形高,手便也相对大,一手便牢牢包握住岚,两人距离很近很近。只要岚一仰头或怜渶一低头,两人脸蛋唇瓣即会凑着。但查觉当下姿势尴尬时,两人一时间是都不敢动弹,只是靠着,让交握的手抵在彼此胸口,心跳轻轻,轻轻……

「这,这是往日我用来攥羊脂玉的雪穗,是霏国稀罕物,只当沾到南风暖流时,才会变色的。」

一句话讲来结结巴巴,可是怜渶就不愿放开岚的手。岚也便听他讲,并先抬头看向怜渶那侧向一旁已红到耳根的俊逸脸庞,安静而专注地……

「我,我一定会回来!南风再吹起时,我就回来了,要陪你逛明年、后年、大后年的市集呢!」

怜渶涩羞没说出口的,是这羊脂玉及雪穗来由。此物,乃是末代霏王高野赠予妻子耿樱定情之物,其重要性可见一斑。 

现下,他分作两半。冥冥中,也正如他的心般,每一口承诺,都曾纯粹──

夏日焚风拂开,午后山坡的回忆,这是俩人孩提年少的最末。

龙朔三十一年,秋初,耿朝派兵十万,出军蛮夷贺兰,历战达三年。



【第六章】

花开花落,春去春又来,夕阳几度桃里红。贺兰一役,不长不短时间,也用去了三年岁月。

三年,比之当年耿霏一役,是短了。但是,一个人年少的岁月里,三年,又显得长了。童稚的纯真,是拋出就再扯不回的陀螺。回忆,就在那曾经迷惘的旋绕中,慢慢,慢慢,木缘触及地表,停歇转动。往前走的脚步,再不能回头──

边疆战势如火如荼,宫廷内的勾心斗角,也逐步浮出台面。怜渶初走那一年,宫内朝政便发生大事。

当年,岚与霖周游全国时埋下的各处种子,像谈好了似,都在这时纷纷展露头角。一群有野心、有理想的年轻人,以岚皇子为首,在各方面积极投入建设。但速度太快,态度便显张狂,空有实力没有渗入体制的经验缺乏,更造成许多建设彼方损害此方一体两刃的问题,引来朝中守旧人士反感,遂后竟发展成皇子党及守旧党两派的分裂。

这是岚始终未及的严重情形,他冀望能帮助他的棋子,却也同时带来伤害。为了稳固步伐,岚采取的手段,是强硬。这说来也没什么,但以岚皇储的身份,每个成命每个动作,便都造成杀伤力极大的效果。

他的双手,在血腥池水旁徘徊。

好些回,错误成命下达。但只在岚齐云宫议策的消息,都会走漏予耿帝知道。总在最险一步时,耿帝会勒住他已半悬于崖外的马身,甚或,将那责任揽到耿帝自己身上。

三年来,血是尚未真沾染到岚身上。但这已足够惊骇、愧疚,他,渐渐不再是当年那阔谈志向,笑谈抱负的青涩少年了。将自我更是牢牢敛在闸盒中,层层冰封,再没人能触及。

越来越俐落的作为,深奥的思维,没人能说他不符合身份,趋近完美的表现。在怜渶离开后第二年,耿帝终于册封岚太子地位。

从齐云宫迁至东宫,离开了那云中宫殿,带着被磨圆的棱角,显露于外的冰寒,已难相见。因为那寒那冰,已窜融入本是火烫的内心,冻葬纯真……

不过,当南风拂过,攥上岚玉坠的雪穗,却还丝丝撩蹭起他心中某种遗忘的情感。岚每到这个时节,话会多些,神色会柔和些,还有每月贺兰军情快马回报,也能多少让岚停缓脚步。

这些不显眼地反应,除了贴身接近他的内宫人才会查觉,也让清楚知晓岚动态的耿帝,一一观察在心了………

*****

浓夜不见渊,雪飞如乱樱。

东宫内,捧着贺兰战役最新捷报,岚来回顿步,神情是难得焦虑。战势竹简上,载录的是本失联于战场后方,怀恩侯霏怜渶所率三军,从沼地反埋伏,已成功攻破贺兰主都的好消息。他知道,怜渶这是为求功绩,所以总是冲锋往最险之处。但每回接到这样的消息,却往往会让岚捏一把冷汗,心跳要漏好几拍。

他过的好吗? 

两年多,怜渶始终没有详细音讯。只有时而传回来的信中,用歪歪斜斜的中文字,写着几个单字:『你好吗?我很好。』

每回看到这样的信,岚就觉得有种无名火,他想知道他在那边过的如何,『我很好』不足以说明。但当他命达令兵嘱咐他写详细点时,也只换得多几个很难辨识的中文字及怪异文法的信,写道:『你好吗?天空很蓝,好大草原,心情很好,所以我很好,别担心。』

叫岚是看了好气又好笑,那张明明是俊逸非凡,却总在他面前咧嘴憨傻笑的脸蛋,在此时特别清晰于脑海浮现。

也只有此时,真正从心迁动出的笑容,岚才会感觉自己原来还是有血有肉的人……而非是那个纵使给守旧党刺客所伤,看着流满一地鲜红血泉,仍无痛觉,仍无恨意,只有迁动在嘴角的笑,苍冷醒目的自己。

但父皇却是册立这样的他为太子,而非之前奋力向前的他。 

矛盾,他一直渴求父亲认可,但怜渶却始终会触动到先前的自己。理当,他是该避他,但在内心又鼓动另一种渴望……

放下竹简,一咬牙,岚已确定结论,「佐颖,请示皇上,我要会晤他。」 

「现在?」张望外头低垂夜幕,女官对岚的决意是惊诧。

「就是现在。」

华轿慢行,从窗棂看出的景色,像被暗夜啖噬,白昼绵延至地平线另一头的宫闱画宇,此刻只剩下隐约轮廓。

雪,零零星星地下,越近皇帝寝宫,灯火渐增,湘黄火坛光照下,最是华硕的宫殿,在黑暗中,却更显孤立于世的寂寞。

「父皇,深夜还来打扰,儿臣深感歉意。」

长秋殿上,耿帝是正坐于案前挥墨研读。因帝君坚持,本该放置奇珍摆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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