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月光-第1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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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军又起,却是战家和汪家要一同北上打日本人,眼红得他心痒难搔。然后又是派人击毙了背叛的卫戍司令和春风社的庞南生,逼得汤剑琛和张秋田狼狈退出东瑾,之后虽然说是父子不和,矛盾不断,再不见动静,没想却是趁人不备,突然声东击西,让汪墨函虚晃一枪调开了胡文海的上垄守军,一下子截断了他的后路,当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他的第一军的物资补给全靠铁路,如今被人掐断了生命线,不由得他不紧张,因此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立刻回师将上垄围住。被人断了后路,虽然石海平答应只要中央军能替他夺回上垄,军饷物资他全包了,但是这话有几分可信度实难确定,因此手下的几个军官都是急不可待。但是打与不打,他却是犹豫。
其一,中央那边一直没表态,连他的恩师姜大帅那里也没消息,战家雄踞东南多年,是几大军阀之首,如今日寇逼迫日甚,他不敢贸然动手;其次,如果当真能一鼓作气夺回上垄倒也是好,但是若是拖起来,供给上却是不能再指望胡文海了。东瑾距离上垄有四百多公里,战子秦利用专列将一个旅并一个火力支援的炮团一夜之间就送了过来,而且这支部队一下车就立刻乘车奔袭上垄,仅四个小时就将上垄城攻破,固然胡文海是个窝囊废,可战家的战斗力也不可小视,能不能一举拿下,他并没有十分把握。
因此虽然围住了上垄,却是围而不打,只等中央消息,没想到了近傍晚的时分,天上突然飞过几架飞机,他立刻大惊,吩咐赶紧命令部队隐蔽,可是那几架飞机俯冲得极快,在自己阵地上方低空掠过,气浪掀得人仰马翻,尤其是炮兵最怕空军的轰炸,想要套上马匹将炮拉走,马却被飞机的轰鸣声惊吓,冲得阵地一片的凌乱,末了却没见战家的飞机投下炸弹,空中片片飞舞的却是各色传单,卫士拾了一份递给他看,匆匆读了便皱眉揉成一团。可好,这仗他当真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只能连声命令,再给京里发报请求指示。
战子秦是料定龙山岳没有得到指示并不敢交火,但是这样的平静决不会持久,因此他必须做些什么再拖延一段时间。
潭白嵩求见战子秦不得,胡百川也见不到战锋,只道是战家已是决定与中央决裂,他们至今没被扣,那是战家父子各自还给了老相识几分面子。因此匆匆想离开东瑾,没想到车子开出东瑾没有多远,后面却有车跟了上来,战子秦从车上下来,“白嵩,胡监督,怎么走也不打声招呼?”
潭白嵩和胡百川心里火大,却也没办法,只得笑等他的行动,没想战子秦却只是拿了两封信出来,“这是家父给姜大帅的信,这封是绮年给他父亲的家书,还请两位一同带回去。”
胡百川眯着眼睛看他一眼,将两封信交给了后面的随从手里,“小七,但愿还有相见之日。”
战子秦拉开车门送他上车,“胡伯伯,家父的意思在信里写得很清楚,子秦相信姜大帅必定不会忽视我们的诚意。”
胡百川鼻子里哼了一声。
潭白嵩接过来,“子秦,你可当真是有手段。”
战子秦苦笑,“白嵩,还请海涵,我这是被逼无奈,改日若还有相见之日,子秦必当谢罪。”
潭白嵩与他握手道别,“他日相见再与你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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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姜中远得知上垄被战家占领的时候已经是惊怒不已,随即上垄前线传单上那篇声明又被各大报纸转载,春风社想封锁都不能够,一时之间闹得京城上下极是狼狈,战锋怎么生出这么两个儿子,当真是想要造反不成?
他自己的那个儿子低空飞过战壕播散传单的镜头被各大报章屡屡刊用不已,也是让他恼火得要吐血。接过胡百川带来的信,略略读了一遍,信里面的内容他是料想到了的,战家是一点亏不肯吃,这是要用第一军来换儿子,来换中央的妥协。胡百川传战锋的原话,说他骨头还硬,那好,他姜中远的骨头也不软,想逼他妥协?这样的事情决不可开先例,他看战老虎的骨头究竟有多硬!
胡百川看他眼里冒火,想了想,要过那封揉皱了的信,“大帅,战家父子固然嚣张,但是毕竟是春风社那些人太不地道,您是见过汪剑琛的,他也认为如果不是春风社的人改变计划,变秘密逮捕为暗杀,又在东瑾闹得太不像话,恐怕战家要好说话的多。”
姜中远“啪”地一巴掌拍在桌上,“战家的事情我替他们担了多少干系,战家小四却干了什么?还有战小七和他那个舅舅!在里面做了多少手脚!现在居然还有脸让我来顾全大局!?”
胡百川将那封信揉平,又拈起那张传单的抄件,皱着眉头看了看姜中远,这还越老脾气越暴躁了?“大帅,如今说这些都是没用的,这传单很容易蛊惑人心,毕竟如今是战家和汪家在封山和日本人打得如火如荼,而我们的主力大多在西边,唯一在中原的还围着战子楚,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姜中远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他心里憋气就是如此,他与总统政见不同,但是在一统全国军事方面却是一致,因此虽然总统想绕过他秘密暗杀战子楚以及囚禁战锋等事情做出来,他虽然不满,还是及时派兵替总统收拾了手尾。他并不是没有想过放战子楚一马,但是他本性刚直,认定战子楚想要据兵与中央对抗就是叛逆,就算是饶了他性命,不让他公开认罪却也不能以儆效尤。胡百川回京之时和他说过,战锋的两个儿子为了夺位闹得很凶,那个小的必定要借机除掉他四哥,因此只要自己声明和春风社无关,必定要靠向自己。当初废帝北伐之时,战锋并不是他的直接下属,但是战疯子的名声还是很大的,没想到他的两个儿子居然比他还要“疯”,一个半死不活还能震得住手下七八家联军十余万人和中央叫板,死不悔改。一个居然和化外多年的东北虎汪家结成了联盟,浩浩荡荡的入关要与日本人决战,却也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态势。
他何尝不想正正经经整顿一下各地军事和日本人决一死战一雪当年割地赔款之耻?他有兵权,却不能随意用兵,如今不是当年北伐的时候,军政根本分不开,他就是动一兵一卒也会遭制肘。倒叫个黄毛小子来教训!
潭白嵩这回是彻底白跑了一趟,心里自然有些怨气,但是他毕竟是心思极灵动的,如果这个时候完全顺着大帅的意思,那么他们父子以后在大帅心里便不值钱了。因此上前一步,“大帅,其实也不必与战家太过计较,他们能在报纸上为自己辩护,全国一大半的报纸都在我们手上,我们得让它们为我们说话,世间公道皆是人言。我们做什么才是名正言顺。致于上垄那边属下认为倒不用着急,第一军虽然供给被掐,但是短时间内还是能依靠胡文海的。而战子楚,他未必熬得住。”
胡百川看他一眼,“小潭说的有道理,战小七为什么之前不救他四哥,现在却突然出手?我看主要是他老子还有东瑾的那些老人对他的压力太大,弄这个宣传单子也是并不想和中央完全翻脸。我看我们不攻击天苍,他也未必就将上垄完全掐死。”
姜中远皱眉,“这个战小七是尽得战锋和罗东来的真传。哼……我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于是这纷闹的形势居然又平静了下来,方天化在上垄闷得天天在城上大喊大叫,龙山岳只当他放屁,方天化独角戏唱得极没意思,便开始和战锋抱怨,战子秦为什么不索性将上垄旁边的垄边一并拿下,不然中央军的给养虽然不能走铁路,但是垄边那边的一条土路还是能走车的,这样子等于扎口子留条缝,七公子还是不坚定。
战锋却是知道战子秦的意思,当真扎死了口子,也就当真与中央决裂了,那样首当其冲中央要拿下的就是已经弹尽粮绝的天苍,战子秦用的是缓兵之计。此时的战子秦已是秘密乘坐飞机前往了湖都。
“你就是战子秦?”杜北上下打量着一身端正装束的战子秦,果然是白脸的曹操,小白脸最他妈的阴险,战子楚被中央给陷害,倒被这小子给捡了便宜。
“杜督军亲迎,在下不胜荣幸。”战子秦摘下手套,扔给身后的马贲。
“老子迎你?”杜北摸了摸剔得极短的头发,哈哈大笑起来,“老子就是过来看看你的飞机,再看看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王八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战子秦也不介意,“杜督军喜欢,这飞机送你就是,杜塞克公司的新款,性能稳定,适应性强,西北地旷人稀,你随便哪里匀块地做机场就是。”慢慢踱到杜北旁边,“战总指挥是我亲四哥,是杜督军的拜把大哥,我是王八蛋我四哥也不能幸免,杜督军怕是也不能另类吧。”
杜北摸头的手停了下来,冷笑道,“你是他亲弟弟,谁信?”
战子秦淡然一笑,“我如今在这里,信不信杜督军还请快定。”
杜北手放下来,“请,我这里没沙发,香槟,怠慢您这公子哥了。”
战子秦在他的指挥所坐下,拈了拈他用做桌布的军用毛毯,极随意的端起了桌上的杯子,“杜督军这里吃用消耗都是在下供给的,怎么会是怠慢?”
杜北端着杯子一口水喷了出来,咣地放了杯子,恶狠狠地觑着战子秦,嘴角抖动了半天,却是没说什么。
战子秦喝了口水,“在下此次的来意想必杜督军是清楚的很。”
杜北哼了一声,“你再说来听听。”
战子秦放下了杯子,“四哥和杜督军的情意我不敢比,不过我可以保证,杜督军想要的我更能给得了。”
“战子秦,老子凭什么相信你?”杜北阴森森地一笑,凑近他,鼻子顶着他的鼻子,“你到湖都为什么连行礼都搬到老子这来,你有本事住到你的第二军、第五军去。”
战子秦被逼得微微后退,却是对着杜北的眼睛,挑眉一笑,“我这是信得及杜督军。难道我信错了?”
“战子秦,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啊!”杜北看他那笑怎么也觉得不舒服,自然站直了身子,“凭什么说老子想要的你都能给?你也配和你四哥比?”
董震看见战子秦眉头微微剔动,知道这话是刺到了他心头之处,双手背到身后,暗自运足了气力,偷偷撇了一眼马贲,右手也是一直按在枪套上,莫名就是想起了贺青阳,想起他们兄弟经历的那些风雨,想起他们兄弟一同在张家的别墅救出夏月,而此刻贺青阳却在天苍,若是此刻身边之人是贺青阳,他便天塌下来也是安心,而此刻……当真从今以后各为其主了吗?
正想着,战子秦却已然恢复了常态,又端起杯子来,“杜督军,在下不凭什么,就凭我四哥的生死如今就是我一句话。”
屋内顿时寂静,只有战子秦手指轻磕杯子的声音,“杜督军可以瞧不起在下,也可以从现在起不吃我东瑾的粮,拍拍屁股回你的西边去。”微微摇头一叹,“那可就与在下一丘之貉了。”
杜北猛然回过头来,死死盯着他,突然转身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桌子,又抓起一把椅子狠狠地砸在墙壁上,扭扭脖颈已是回复了常色,“来人,给这个王八蛋换好茶。”
战子秦啐了一口茶叶梗子,“爽快,杜督军。等哪天杜督军到了东瑾,我和夫人也自当好好款待。”
杜北哼了一声,“你夫人?”看了一眼周围的随从,又凑近了战子秦,压低了声音,“打不赢就抢他的女人。你他妈的最不是东西的就是这一点。”
战子秦的瞳孔骤然收紧,握着杯子的手也一下子握紧,淡淡回头,凑近他的耳边,“我四哥一辈子都对女人混蛋,若不是他肯放夏月给我,我连谈都懒得跟你谈。”
杜北眯了一下眼睛,“老子改天需得见见你老婆。”
战子秦坐回椅子上,“听说杜督军的那个红颜知己也是姓夏,不妨一同带来好了。”
杜北狠狠摸了一下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你他妈的连这个都知道。”
战子秦轻轻一笑,“和杜督军打交道,没有点诚意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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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北吾弟:
今闻已动身前往茂庆,甚感喜慰。切记经过上垄不可与龙山岳纠缠,速行之茂庆,乃对为兄最大支持!祝安顺!
战子楚
杜北看着电报,禁不住眉头颤动,方才战子秦才和他说过,途径上垄,要严厉约束部队,不可与中央军冲突,战子楚的电报就到了。倒当真是心有灵犀,只不过龙山岳的两个师都在上垄,而在天苍外围不过七八千人马,如果这个时候派一只奇兵,不过一天的功夫就可以将战子楚接应出来,天苍那座空城,上垄的铁路断了,中央军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