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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冷月千山(全)-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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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戚少商一震,猛得抬头,眼神却有些散乱,让铁手也不由一愣,耳中听到他的回答,却也是飘忽难定:“是啊……还要杀么,已是时至今日……”

铁手不知他所想,只得接着道:“……这两年来,我带他寻医访药,看着他不让他伤人伤己,开始是为了一个承诺,却因此得以了解他所负才学。他可以狠辣地废去强抢民女者的两条胳膊,也可以眉也不皱地入一个被瘟疫覆盖的小村治病救人。他行事张扬不留后路,可也不能因此断言他是毫无良心的恶徒。若要说,该说他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如能为国出力,必是社稷之福,然而没有人给过他机会,所以他步入歧途,以血为路,以骨为梯,若当日他能拜入世叔手下,必不至如此。”

戚少商没有答话,他当然知道铁手所言皆实,事实上,那不正是他的所想么?若有当初,能让他更早遇见那人,必不会让他落到那般境地,只是何来如果,再回首时,已是千劫尽散,往事不可追,过去的一切,终究不能挽回。

铁手见他不应声,叹了口气,劝解道:“这样说对你不公平,然无论是对晚晴的遗愿也好,以捕头身份为国家民生考虑也罢,我都希望你能压下仇恨,放过他。”

铁手一席话诚恳非常,戚少商听在耳里却只觉一阵发苦。所有人都认为自己与顾惜朝有不共戴天之仇,必欲杀之而后快,只因顾虑铁手的承诺,才一时没有动手,若再见必兵刃相加,至死方休,连铁手也担心他一时冲动,是以现在便防范于未然。

然而又有谁知,他若要杀,早在灵堂那日便动了手,甚或更早,更早的更早,他便有过许多次机会。他确实侠肝义胆,颇重义气,却也曾鲜衣怒马,快意恩仇,他若真要报仇,又有谁、有什么理由能拦得住?

那一日,在江畔,那位老者对他说:“能杀人之剑,只不过是利器;能饶人之剑,已属神兵。”他说这话时,眼里盛的是嘉许,他赞他的仁,许他的人格,觉得他能放下是一件如此难得的事。

然而,不是的。真正的理由远没有那么高尚,也……远没有那么复杂。他不杀,只因他不忍杀,不愿杀,不要杀。面对那个人,即使恨入骨髓,他手中的剑,却始终无力夺他性命。

他下不了手。

这样的话,会有几人信?

所以铁手看到的,只是他无奈一笑,摇头道:“放心吧!既然灵堂那日我放过了他,只要他不再走错路,我自不会再对他出手。”

闻言,铁手似乎吁了口气。

“原本我不明白世叔为何要遣你来此,现在却有些了解了。戚少商果然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饮酒一赞,铁手的眼神中有几分钦许,“我也便不瞒你,我之所以天天在此着紧等候,皆因有一事交托于京城来人。”

“交托?”

“是。大师兄奔波不便,我原以为世叔会让追命或冷血前来,却不想等到了你。”然而神侯行事虽高深莫测,却是神机妙算,铁手纵感不解,却不曾怀疑,“这次的案件只怕不简单,我务必尽快将所知所查报予六扇门,以商对策,须得立即上路。我走虽易,却是有一人放心不下。”

戚少商的心猛得一跳,霍然抬头盯住铁手,他的眼睛很亮,那里面有种诡异的神采不停燃烧着。

“你是说,要我接替你的工作,看住顾惜朝?”

他问得很慢,语调沉稳低敛,以至于铁手一时也窥不出他的心思,只回答道:“正是。”

“……我不明白,何以铁兄不带他同行,反将他交托于我?戚少商与顾惜朝之间血海深仇天下皆知,纵我答应不杀他,何以断定我便会保他?”

“若是可以,我也自觉带他同行是最好的办法。”铁手却苦笑摇头,“只是一年前为让他清醒,我曾试图散去他的魔功,岂知那魔功已与他本有内力纠缠不清,他又因旧创体质虚弱,我不得已只得将其暂时封于他体内一处。这样他人是清醒了,却不想魔功实是阴狠非常,每隔一段日子,便于体内反冲,届时他功力尽失,难以御敌。”

“而今不巧恰逢此日,以往这时候,我会让他隐于人所不易寻的偏僻之地,静候他功力恢复。但这次自我获查线索候,一路遭人追杀不断,来者皆非等闲,我一赴京,想必他们亦会尾随而至。带他同行,我若无法分神照看,他又无力自保,必是凶多吉少。反不若留他于此,我自引开杀手,倒安全些。”铁手说着一顿,目光停留在正将表情埋没在杯盏间的戚少商身上,语气坚定地道,“而你,能以大局为重,也非计较之辈,不仅师傅信任你的为人,我,也是信的。”

信任吗?明知铁手这番话无疑是给自己拴上了铁镣,戚少商却不作丝毫推拒之想,只一点头,有力地应道:“好,我答应你!”

“好!”得他一句话,铁手站起身来,“随我来!”


●3。


扬州城虽然热闹,然走出纷繁的街道小巷,绕过林立的华屋民舍,城外那隐匿在一片野竹林后的小屋,其实当真隐蔽非常,也冷清非常。

小屋为疏篱所围,篱内却只有石桌石凳,一片空地上香草难觅,偶见一丛杜鹃,在这清秋之季却红如三月春花,反衬得这月光下的荒地凄艳莫名。加之周围除了野竹,也全无别的人家,更显孤冷。而铁手却在离屋尚远处止了步。

“就是这里了,前面那座小屋便是。”铁手遥遥一指,对戚少商道,脚下却没有再向前走的意思。

“既已到此,铁手兄为何不进去?”戚少商问道。

“自他病愈后的一年来,若非必要,他决不愿见到我,为免他精神不稳,我也便尽量不出现在他眼前,只在暗处留心,偶尔有事唤他同行而已。”铁手宽厚地一笑,回答。

戚少商一时无语,已经两年了,那个人的性子还是那么孤傲决绝,真难为了铁手,能够如此包容他。

铁手却浑不在意,两年的磨和中,他早已习惯了那个人的脾性。现在既然戚少商已到,他便能放心离开了。

“事不宜迟,我须尽快动身。快则五、六日,慢则半月,必有回音,这期间,就麻烦你了。”言罢,即告辞离去。

于是那条野草丛生,几已看不出是路的小道上终于只剩下了戚少商一人了。

远处的小屋中隐约有光透出,昏昏惑惑地晕成一片暖人的橙黄。屋外悬挂着几只彤红的灯笼,不胜夜风微微晃动,却依旧亮着,成为这幽凉冷暗的荒野中指引离人回归的标识。

只是它们想要迎接的人,如今却在何处?屋里灯影下的那个人,隔着一层窗纸望着这些晃动的灯笼时,又是何种心情?

更深人去寂静,但照壁、孤灯相映。

戚少商便不由轻轻一叹。

“贵客临门,何不进屋来叙?”思绪游离间,却听一个声音清清冽冽地响起。戚少商一惊,方醒觉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踱到了小屋外。屋内那人功力虽失,警觉却不减,自己动静不大却已然惊动了他。

“阁下不肯进来,既是要顾某出门相迎了?”未闻戚少商回话,屋内的人再次道。戚少商一愣,还来不及说上些什么,只听得“吱呀”一声,老旧的柴木门呻吟一声,揭开了一条缝,被一双纤长苍白的手打开。

夜色下的那个人影,依旧是一身单薄的青色长衫,质地朴旧,却不掩清骨素雅,广袖迎风,只觉逸然若仙,扶门而立间,纤长俊挺的身形直如要飘然远去一般。

眼看那人这么一站,戚少商只觉得满目的荒冷似乎便染上了颜色,眼中只见有云破月来花弄影般别样幽丽的风景。

只是那人的容颜却如此清瘦,脸上那抹惊讶的神色更为他添上了几分人的气息。

“戚少商!”

一字一顿,原本清冽的声音被压抑低沉,三个字由那人这般念来,直让戚少商不由一凛。

戚少商觉得自己的名字仿佛被那人嚼碎了再念将出来,有种凌迟般的狠劲,这才想起,铁手说过他不为顾惜朝所乐见。铁手为他寻医访药,看顾他两年,尚且如此,自己自然更为甚之。

然下一刻,压迫感顿消,那个人已收敛起一身凛冽之气,淡笑着道,“月黑风高,秋气肃杀,大当家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顾惜朝!”察觉到他语中的暗讽之意,几番开启的口中终于念出这个名字,然面对那人冻结般的目光,戚少商却不能再多出一言,僵立原地。

那人却不放过他:“原以为是哪位仇家又寻上了门,却不想竟是大当家来此。”

“一年前为顾全铁手的承诺,你不曾出手,而今铁手不在,机不可失,前仇旧恨,大当家不来讨还?”

“大当家曾说,你若不杀我,连老天也不答应,如今血海深仇依旧在,大当家怎的还不动手?”

“顾惜朝!!”被对方一连几个问句逼得喘不过气来,戚少商忍无可忍地大喊。

这一吼,倒是成功地让顾惜朝停了口,却复又挑起剑眉,微仰着头,一双亮如夜星的眼毫无畏惧地注视着他,一派傲然高绝,倒仿佛戚少商才是该感到羞愧的那一个。

戚少商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不由暗叹。这人在何时都那么剑拔弩张,那一身敌意,竟是从不曾卸下。猛然想到,自己和他是什么关系?仇人!要他不带敌意,怎么可能?

暗自苦笑一声,忆起自己的来意,方开口道:“呃……是铁手托我照看你,才带我来这里……”一语未尽,戚少商便大感后悔,以顾惜朝的性子,让他知道自己是受铁手之托而来,必会被他冷嘲热讽一番。

果不其然,顾惜朝凉凉的眼神在听到“铁手”这两个字后顿时漾成了满满的讥讽,混合着隐而不发的怒意。只听他不冷不热地道:“大当家义薄云天,为成全他人,连近在眼前的仇人也要放过,连举手可报的仇也不报了?”冷哼一声,“铁手也当真不识情理,寻何人来不好,非拖上你戚少商来做这看人的苦力?”

“够了!你别总以小人之心度人。铁手是因有事赴京,担心路上无法分神照顾你,才托我来此。你何必说得如此难听?”脾气再好的人,被顾惜朝语中接连不断的隐刺那么一刺,也会受不了,戚少商听不下去,喝止道。

“照顾?”嗤之以鼻,顾惜朝反问,“监视才对吧?惟恐我再出手伤人?他也不想,我顾惜朝若要人命,岂是旁人阻拦得及的?”

言语间,鹰眼中寒光依约,狠厉不减当年。

见此模样,戚少商只觉得一股寒意直透而上。两年的时间,竟没有磨折掉他分毫的狠辣戾气,难怪铁手临走依然放心不下,这个人的心,怎么永远也静不下来呢?怒意涌窜上来:“顾惜朝,什么叫‘若要人命’?什么叫‘无人能阻’?!你怎可如此轻松地言及这等伤人夺命之事?!”

“不止言及,大当家不信我也敢动手么?”

“你!!”戚少商之前心里的诸多纠结到此刻统统翻成了一蓬怒火,“之前听说你助铁手查案,念此于民有利,还以为你已改过自新,却不料你竟还是如此执迷不悟!”

顾惜朝鹰眼一瞪,道:“可笑!我顾惜朝做什么,何时也要按上‘于民有利’的招牌了?我同去查案,不过是忠于自己之事,与民利何干?”

“好好好……”连道三个“好”字,戚少商怒极反笑,“你竟如此杀心不息,亏得晚晴姑娘以命相保,铁手为治你走南访北……”亏得,我还思着念着,你我知音之缘,能否再续,却原来……“原来竟没有唤醒你半点良心。”一振衣袖,“也罢,你既如此,我也不欲多言,想你也不愿见到我,我离开便是。只盼你好自为知,别逼得我亲手为民除害!”

言罢转身欲去,也因而错过身后那人眼神中一闪而逝的落寞,以及他血色尽褪的苍白面容。

有时候,一转身便是天涯永隔,一回首便是咫尺相逢。一直到很久以后,每当戚少商看到自己右臂那块伤疤时,总不由回想起这一刻来。这一刻,若不是那几声暗器破空的呼啸让他回了头,他的人生中,便少了那抹隽永的青,少了那人的笑那人的愁,还剩下什么?

逆水寒出鞘的龙吟是紧随着暗器声响起的。他回头、转身、出剑,瞬息而就,几个黑衣蒙面客还未反应过来,射出的暗器已被尽数击落。戚少商持剑而立,审视着面前这群不请自来的偷袭者,而他身后那个人,此刻正垂着手,一身青衫被风卷起,长袖鼓满,如怒张的双翅,偏偏整个人却出奇的安静,微微压低着眉尖,默不作声地伫立,读不出心思。


●4。

已是晚间,月色朦胧。薄光透过竹林疏影,洒落一地错落,无端显出几分阴冷来。

一人,临风而立,手中长剑流光映月。

剑锋如水,犹带三分寒意。

逆水寒。

寒光映入戚少商的眼中,一般逼人:“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袭击这里?”然而黑衣人却充耳不闻,只一个个亮出了刀剑。

顾惜朝冷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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