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吃掉牛----恋砂-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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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司看第一张的时候看了好长的时间，而被排为第二名的那幅画看了不到一分钟就转身准备上楼去还书。
“小司，这个你画的你怎么连看都不看一眼呢？第一名的有大家的画评啊”。方泳站在小司的画作前，没有跟着司彗上楼。
小司头也不抬的说，“这个。。。已经在我心里，还用得着。。。看吗？我心里作什么想法，不用。。。找到共鸣的人。”
展出的三幅画中，小司的当然最轰动。小司的画面的颜色选择也很简单，几乎只有透明蓝和白色、黑色这三种色泽。只是画中的意境是要行家才看得出来的，因为如果不懂画的人只会赞叹他的画技，而懂画的人。。。会越陷越深，这张画的吸力比第三名的那个强得多，你盯着看的时候很容易陷进去，然后就会感到心痛，心——隐隐作痛，因为视角选择而使看者觉得更逼真。
方泳跟着小司旁边也有差不多两个多月了，时常陪着小司在美术室里呆着，所以对于欣赏画作这方面，还是受了小司的熏陶的。
方泳看着那张画的时候觉得很压抑，因为画面的视觉效果是从水中望向天空的，而这样的视觉感触给人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透过水波而看到的天空，还是那样的蓝，甚至多了些飘浮的动感，只是。。。很遥远，还——扭曲着。这样子的画面让人产生一种幻觉，方泳觉得自己好象是从水面慢慢的沉到水底，不管怎么挣扎都还是会一个劲的往下沉。。。流动的水，水似乎真的在流动，把人越拉越到海底。方泳从心底蔓延出一种绝望得快要窒息的恐惧，他大口大口的呼吸，死死咬了一下嘴唇才把自己从那宛如梦魇的魔咒中拉了回来。
方泳定了定神，看见小司已经拿着书走了出来。
“小司，你为什么要画那样的画？看得有些吓人啊。”
司彗转头微笑了一下，淡淡的笑意瞬间抚平了方泳心中的惊慌。
“因为。。。那是我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是加诸于我的世界。”
一般搞艺术的人，身上都散发出一种高贵的气质，在方泳眼中的小司也不例外。但是在方泳去感受小司的时候总觉得小司很特殊，摸不着边际，很——奇怪。
小司坐在画架前用碳素铅笔细细的勾勒，他最喜欢的其实是素描，但他曾在全国青年组水墨画比赛中获得过第二名，别人都以为他最拿手的应该是水墨画。那一年得奖的时候事实上他才十岁，本该报少年组的他却报了青年组。
方泳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小司画画的时候那种专注的眼神令他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淡雅清贵，小司满眼浮起微微的笑意令方泳不自觉看得有些痴。
方泳不着痕迹的移到小司身后，望向白净的画纸上柔和温润的线条，“小司，画好以后可不可以送给我？”
艳丽的骄阳透过纱窗洒落了一室的金光，微小的尘埃细细流动映照出淡淡的痕迹，而浅淡金光中的小司看起来说不出的优雅。
方泳的一句话令小司本是执笔的手有一些颤，‘啪’的一下断裂，柔和的线条中断，小司抬起头，目光有些迷离，神思似乎已经飞去了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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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司，画好以后可不可以送给我？”傅子彦撒娇一样的抱着小司的手臂，“原来小司素描也画得这么好，不愧是我们学校顶极艺术生啊。”
傅子彦是小司同班同学加同座，两人恰好又是同寝室的，这个可不是一般的有缘啊，两人感情很好，一直很好，经常一起晚上翻墙跑出去包夜，因为学校要查晚归的，所以等查完了校门已经关了，要想出去只能翻墙。小司和小彦在一起的时候，很多事都是小彦教他的，比如篮球、网游，当初两个人总是包夜练级，玩千年玩传奇。
小彦经常给小司出学校带过早的，小司很喜欢吃热干面和桂林米粉，而学校门口的早点生意一向很好，要买到早点而不迟到小彦必须起很早，七点要上早自习。
小彦是学校篮球队的，球打得很好，人又长得帅气，很受女生欢迎。
小彦有时星期六星期天不回家就要小司也留下来陪他，两个人一早上搭车到司门口的户部巷去吃在小司看来比外面差了好多还要三块五的传奇热干面，然后乱七八糟的晃荡，饿了就去吃小张烤鱼，晚上两个人溜到江滩去看夜景，那个时候江滩还没有重修。
同寝室的另外还有两个人，但那两个人和外校的组了个业余乐队，一个是鼓手一个是主唱，所以经常在类似pub的地方表演，也就是说有时根本夜不归寝。于是两个大男孩闲来无事就去租碟打发时间，至于什么碟嘛。。。这个。。。心有灵犀就好。
两个血气方刚的大男孩看那种碟要说没感觉那还是有些不正常的，但两个人就是很正常，所以当然是有感觉的。小司多半是他姑姑带着，他姑伯经常出差，所以对于这种事他知道的根本不多，自然在这种情况下是小彦占主导地位，小彦起先是用手帮他解决，后来就开始用嘴，只是有一回小彦使坏堵住他的玲口不让他出来，小司很难受脸憋得通红又不敢叫出声，结果那一夜。。。
小司很痛，真的除了痛没什么其他的感觉，第二天连课也没去上躺在寝室躺了一天而且肚子也痛又发烧，小彦忙出忙进很殷勤的照顾了他好几天并发誓再也不那样了。小司对于情事不怎么知道也没有想过他和小彦经常这样是不对的，他只当小彦是他最好的朋友。
直到有一天小彦对小司说他喜欢他，他说他喜欢他已经有一年了，那年他们初二。小司不相信小彦对他是情人间的那种喜欢，他说他不信，他那时对小彦说，男女间都不可能有真爱，怎么可能在两个男生间发生。
小司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同性恋，事实上他对男对女都没有感觉，从小到大唯一让他觉得温暖的就是他姑姑，现在让他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只是小彦。
所有的一切似乎开始又似乎结束在一个星期五的夜里，他和小彦为这件事吵了起来，确切的说，只有小彦在火，小司几乎没怎么说话，小彦使力的摇着小司的肩近乎咆哮的说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小司还是不说话，他不是不想说而是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心里很恐惧，从来没有过的恐惧，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他不知道他是害怕开始还是害怕失去，因为记忆中有个女人一直在歇斯底里的尖叫着‘他妈的混蛋说爱我都是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那一晚上小彦像是疯了一样，他说过他不再那样对他的，他发誓过的，可是那一晚上小司很痛很痛。
第二天是星期六，小司回学校忍着疼痛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去，小彦一个人蜷在寝室里哭。
如果说星期五的晚上是个噩梦，那么星期六的晚上又是另一个地狱。
姑伯回来没多久又去出差了，那天晚上司彗准备在家上通宵，看《百年好合》——郑秀文和古天乐演的轻喜剧，是那一年的贺岁片，2003年。
其实并不是很好笑，但小司就是想看看，他想要让自己现在笑一笑。
嘀嘀嘀——
QQ上有人说话，小司按了暂停，把QQ拉了下来，姑姑这时送来一杯牛奶，要小司别玩太晚，小司说好，看完就睡。
QQ上有个红色头像的娃娃在跳，网名叫做红色月亮。
这个小美眉是坐司彗后坐的，很可爱的一个小女生，叫袁敏，两人平时关系也很好。
小司点开，红色月亮发过来一句——这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有人做合成处理的？
小司觉得莫名其妙。
“什么是真的？”
嘀嘀嘀——
红色月亮发过来一个网址，“。。。你上去看看。”
“小美女，我家电脑上是用的可是金山的杀毒还没有升级呢，我可不敢乱点。＾－＾。”小司看着网址前半部分很眼熟，终于在红色月亮回过话的同时想了起来。
嘀嘀嘀——
“这个是我们学校校园网论坛的网址。”
小司点进去，楼主发的是个flash格式的动画，正在缓冲中。
小司发消息给红色月亮，“这个是什么啊，缓冲这么慢，你说是什么吧，我不想看了，我现在看碟呢，姑姑又催我睡觉。”
好半天，那边才有动静。
嘀嘀嘀——
“。。。你还是自己看吧。”
小司关了ＱＱ的对话框，随意瞟了一眼帖子标题——吓不死你，我从楼上跳下去。小司第一感觉是恐怖的东西，看了一下点击率，才发帖五分钟就有六十多的点击率，挺不错的。小司注意看了一下楼主的id，注册时间就是刚刚，主题数为１。
flash还在缓冲中，小司先往下拉看一下跟贴。
二楼跟帖——你他妈的变态，要发g片也别发在这里啊，真他妈的垃圾。
三楼跟帖——不会吧，这两个人。。。
四楼跟帖——楼上的，这是强暴。。。＝＝｜｜｜不过被按在墙上的那个真是好可怜，真是（一个吐得唏哩哗啦的表情）强暴男人真的很变态。。。
五楼跟帖——被按在墙上的是我们学校艺术类第一名的司彗，强上的那个是我们学校篮球队的傅子彦。——by楼主
‘碰’的一声，玻璃杯碎了一地，牛奶全洒到地上。
帖子刷新完毕，画面跳到一楼，是一个黑巷子里，无人的黑巷。。。背景音乐还是一首《不值得》。
小司脑中一片空白，小音响里传来的一声一声的咆哮——“我他妈的掏心掏肺的对你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为你那么贱的事我都做了，你竟然说我们只是在玩，你他妈的真是。。。”
无人的暗夜，偏远的小巷。。。一声一声凄厉的咆哮鼓动着耳膜，黑沉的夜幕下无法看到的。。。是一颗一颗破碎的心，一点一点龟裂的情。
小司脸色惨白，过了好久才突然抓起手机，哆嗦着按下一串号码。
“喂，谁。。。”z
“你他妈的快去删帖。。。”小司吼出这一句才发觉自己声音哑得令人可怜，又带着浓浓的哭腔。
“小司？小司你怎么了？什么帖我去看看，你等一下啊。”手机那头是邹军的声音，学校体育部部长，今天正好带队出去比赛，下午的比赛赢了，那一边正在狂欢呢。另外邹军是休闲版的斑竹，就是刚刚那个帖的版块。邹军根本不知道小司这边是发生了什么事，几分钟前小敏也跟他打个电话说得含含糊糊的不知道是干什么，但听小司浓重的哭腔也必然知晓是很重要的事情了，马上找了个就近的网吧，上了校网站。
——吓不死你，我从楼上跳下去。发帖十分钟，跟帖45个，点击率256。
十分钟后帖子包括跟帖全部屏蔽。
邹军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小司，小司一直没有接，最后他只得发过去一条短信，短信上这样说，我先把帖子蔽了。。。我会帮你查出谁发的帖的，他妈的怎么有这种东西，真不是人养的。。。小司，你先静一静，我们查出了是谁发的帖肯定要往死里揍。。。
小司根本不知道小军打了电话还发了短信，他拿着手机只说了那一句话手机就掉地上去了。
小司的姑姑因为牛奶杯摔碎的声音跑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脑中一片空白的小司根本不知道姑姑一直站在他身后，直到他拿起电话的时候侧身才看到姑姑站在那里，一阵天旋地转，小司晕了过去，而那个时候屏幕上还有画面。
暗夜，狂吼。。。还有强占。y
小司转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也就是星期天，明天就是星期一，小司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直的盯着天花板，他知道姑姑坐在床边，他想哭却哭不出来，姑姑没有说话，什么话都没说。他咬着嘴唇不敢面对他姑姑，只是不住的抖，星期一大清早的，姑姑终于说了一句话，“司彗，你先别去学校。”
姑姑很少会连名带姓的叫他，多半会叫他彗彗。
小司一咬牙，提起书包出了门。b
星期一的早晨下起了雨，雨有点大，每个星期一的例行升旗仪式只能推到星期二。
因为空出了升旗的时间，所以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