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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帝业无殇 by 万灭之殇-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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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积雪的路上,软靴踩在上面发出咯吱的清脆声响,也只有这条路上,没有人会去清扫积了一地的冰雪。

  有多少天没去看他了?似乎是从张肆风来的那日开始,就没有走这条路了,本可以把人给他的,但思来想去,还是暂时把人给扣下了,为了什么样原因,走在路上的元渊不想去探究,只想现在过去闻一闻那人的冷香,再抱一抱那柔韧的身体……

  心里越想,脑子里就开始浮现种种画面,一股火气又开始在身体路乱窜,男子不由加快了步伐,后面跟着的太监忙不迭的小跑着跟了上去。

  到了北宫,皇帝有些迫不及待的大步跨了进去,可脚才跨进大门,他的眉头就皱起来了,这院子不仅飘荡着熟悉的冷香,更多了股苦苦的药味。

  这是怎么了?元渊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小春子抬着药碗准备出来,小太监见了皇上忙不迭的跪下:“皇……皇上。”声音有些颤抖。

  元渊瞥了眼小春子手上的药碗,不自觉的蹙眉之后径自往床榻而去,走到床边低头看去,被厚厚狐裘包裹的男人紧皱着眉头缩成了一团,以往苍白的脸面现在则是透着不正常的红,像两团火燃烧着一样,额头已经渗出汗水来。

  “咳咳……”从苍白的唇间发出一阵轻咳,有些沾湿的黑色睫毛颤了颤,男人似乎是醒了过来,微微睁开眼,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徘徊,元白棣看到了一旁的元渊,但也只是看到了,接着便淡漠的把头转了过去,偶尔发出一阵轻咳。

  从那天用了药之后,元白棣就没再跟元渊说过一句话,生着闷气的元渊又折了回去,看到还跪在地上的小春子一脚踢了过去,小太监哎哟一声的趴在了地上,那药碗也跟着飞了出去砸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

  “才几天怎么就这样了?”元渊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显得格外响亮,前几天小春子和他说起这人的情况时还是一切都好,今天怎么就躺在床上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皇……皇上恕罪!”第一次见元渊发火的小春子两腿哆嗦个不停,忙说道,“王爷夜里受了凉,新病旧疾的加在一起,便一下子病倒了。”

  “受凉?你这狗奴才怎么伺候的!”

  小春子这就委屈了,这屋里本来就不怎么暖和,唯一的暖炉还是他自己找来的,元白棣又爱开窗子看梅花,好在多了件狐裘,要不这风寒可能早几天就有了。委屈归委屈,小春子还是趴在地上认罪:“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这就是他做奴才的命啊,干爹还说什么伺候好了有前途,只怕前途没等到他脑袋先没了。

  “这事怎么也不通报一声?”元渊又问道。

  “回皇上,王爷病倒的时候奴才便去向您报告,路上遇到龙牙侯,说是您正在和贵客相谈别让奴才去打扰,于是奴才便把事情跟龙牙侯说了,龙牙侯……龙牙侯说是会亲自跟您说的。”小春子回道。

  龙蝶?元渊微微蹙眉,龙蝶并没有和他说过这事。

  “病了几天了?”

  “三天了,还不见好。”

  “没请御医吗?”男子不由皱眉。

  “请了,但没来,只给开了点药,现在烧是退了点,但还是没多大起色。”那些个御医,听到是冷宫里的人,哪里肯给什么好药材啊。

  元渊点了点头,便出去了片刻很快又回来,小春子琢磨着估计是让人喊御医去了。待元渊回来后,男子说道:“好了,你出去吧。”

  小春子出去后,元渊便又绕回了床榻旁边,偶尔几声咳嗽床上传出,元渊说道:“还是不肯和朕说一句话吗?还是不屑于和朕说话?”

  元白棣没有出声,像是没听到元渊的话,也没元渊这个人一样。元渊的手抚上男人因染病而略泛红艳的脸颊,一阵热烫从指尖传上来,元渊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几天没见,白棣有没有想朕呢?”

  二十四…寒冬雪(下)

  寒雪飘零,雪舞纷纷,这从九天之上落下的白色碎末儿,一点点的积在一起压弯了枯枝,缠着枝头的梅花,梅花香瓣稀稀落落的伴着风雪在半空被风那么一吹,打着小卷儿从半敞开的木窗里飘进暖和的房屋里。

  元渊的手从男人滚烫的脸颊往下轻轻的滑动,到了下颚便徒然落下滑至脖颈,再爬上男人的肩膀顺着曲线滑到了腰上,最后在男人敏感的臀侧停了下来,手指在上边儿打着圈儿,似有似无的触碰让男人忍不住的轻颤。

  “白棣……”元渊轻声唤着男人的名,暧昧的将手指慢慢滑向男人的股间,躺在床上元白棣突然一掌打掉了元渊放肆于自己身上的手,嘴里蹦出一字来:“滚!”

  “终于肯和朕说话了么?”对上元白棣有些湿润的怒目,元渊又将手放在男人的腰间,“不错,病成这样了还有力气打人。”男人虽然病了,但力气也不小,元渊的手背一阵火辣,还有些发红。

  “哼!”元白棣发出一声冷哼,抬手又去打元渊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这一次却被有备而来的元渊反抓住了手怎么抽都抽不开,“放开!”

  “不放。”皇帝嘴角轻扬,顺势用力一拉把人给从床上拉了起来,差点被扯下床去的元白棣扶住元渊的肩膀控制住不稳的身体,人被元渊那么一晃,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让朕抱抱你。”把人往怀里一拉,元渊一手拉着男人的手,一手圈住男人的腰,把头凑近元白棣的墨发深深吸了口男人身上被自己刻下的冷香,这是男人属于自己的标志,“这样病了也好,你就不会老是反抗朕,这样乖乖待在朕怀里不是挺好吗?何必让朕生气呢。”

  “呵呵呵……”怀里的男子发出一阵讽刺似的轻笑,“我说了……让你滚!”元白棣把头往后狠狠一撞,被撞到鼻子的元渊一下就往后面退了几步。

  失去依靠的男人也随着元渊猛的离开而“啪”的一声向后倒在了冰凉的地上,整个人随之摔在了地上,一阵头晕目眩的痛楚让男人微微皱眉。

  “哎哟!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听到响声的曹公公从外边儿赶忙跑了进来,看到皇帝捂着鼻子忙过去伺候着,“皇上您没事儿吧?”

  跟着曹公公进来的两侍卫立刻上前把摔在地上的男人给架了起来,元白棣无力的软着身子,大口喘着气的同时也忍不住咳嗽连连,一阵猛咳之后更是没了力气,要是没侍卫架着估计就倒地下了。

  “谁让你们进来的!都出去!”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元渊对着太监怒斥道,“快给朕出去!”

  “是!是!”曹公公低着头说道,看了眼被架着的元白棣,“皇上,那王爷要不要用链子给锁起来?”

  “病成这样了锁什么啊?”元渊看了眼有气无力的元白棣,被元白棣那么一撞什么兴致也没了,向后用力一挥长袖,“把人放了!都出去!”

  “是!”两侍卫往旁边一站把元白棣给放开,失去依靠的男人一下就瘫软在地上,偶尔因为咳嗽而微微颤动下身体,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眼睛也无神的眯了起来,让人没理由的有些心疼。

  元渊向男人跨了一步,曹公公在一旁悄悄看着,但又见皇上忽然一下子转过身去:“回宫!”众人跟着皇帝纷纷退出了房门,一侍卫要关门之时曹公公忙使眼色,那侍卫便又把关门的手给伸了回来。

  从外边儿看,正好可以看到元白棣倒下的位置,男人在众人走后似乎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费力的抬起手去攀住床沿,一手撑着地面以支撑住身体,一手在抓住床沿的时候又往里一抓刚好抓到层层床帐。

  男人想站起来,可刚站起来便是一阵难以承受的头晕目眩,身体一下失去了平衡,手想拉住唯一能抓住的床帐稳住下倒的身子,单薄如纱的白色床帐承不了男人的重量一下便被男人扯了下来,元白棣也随即再次“砰”的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落下的白纱像雪一样盖在了男人的身上……

  走到门口的元渊听到屋内传来的响声后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被白纱缠住的男人似乎又有爬起来的趋势,一股迫切想过去把人抱起来的冲动燃烧在元渊的胸口……

  “皇上……要不把王爷扶回床上去?”曹公公在一旁小心的问道。

  就在元渊有些犹豫不决的时候,小春子带着气喘吁吁的太医一起跑回来了:“皇上,太医来了!”远远的就大声喊着,小春子被皇上赶出屋后没事做就跟着跑去找太医去了,这会儿刚回来。

  “哎呀!王爷!”小春子一跨进院子里就见着了地上的元白棣,唰的一下就想往里跑,一下子想到皇上还在这儿呢,又赶快跪下。

  “哼!还不快进去?”元渊一扫袖子,有些懊恼的说了句后便大步离开了,曹公公对着小春子时小声骂了几句:“兔崽子来的真不是时候!”说完又赶快朝元渊跑了去。

  小春子一愣之后又赶忙拔腿往屋里跑,把人给扶起来,哭着脸道:“王爷,您没摔着吧?都病成这样了,您就别惹皇上不高兴了。御医快过来看看啊!”

  被搀扶着扶到床上,元白棣轻轻望了眼元渊离开的方向……

  夜晚寒光点点,万籁俱寂无人声,屋子里已燃起暖和的火炉来,服侍元白棣喝下药去的小春子在侧间怎么也睡不着,怕生病的元白棣半夜出什么状况,小春子也就把床铺给搬了过来。

  哎,皇上也是关心王爷的,可怎么就不喜欢直接表现呀?小春子不解的摇摇头,正准备睡时突然听到一阵风吹的声音,他从帘子的细缝处往里看眼睛一下瞪得老圆,元白棣竟只穿了单薄的里衣有些瑟瑟发抖的站在窗口任风吹着……

  男人足足吹了半个时辰,才又小心翼翼的把窗户关上,从地上慢慢的爬了回去,到了床边想要上去一下不稳摔了下来发出轻微的响声,男人警惕的朝小春子在的方向看了眼,没见动静后才爬上床去,抓过黑狐裘盖上在床上蜷做了一团。

  二十五…病梅

  梅花落了一地,飘在雪上就望不清是雪还是梅了,谁道落梅无情?化作春泥更护花,纵使被人践踏,也留一地清香。

  冷香,久久回荡在院子里,从这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与香,似乎没有尽头,白雪皑皑的银装素裹之中,却总是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呼吸的悲凉与凄美。

  “王爷……奴才扶您进去吧,外面风大,药我给您煎好了,再不喝就凉了。”小春子在后面苦苦哀求着,披着黑狐裘的男人站在老梅树的底下仰望那开的不正常的梅。

  这老梅树早死了,又是哪里来的梅花呢?男人抬头望着上面一枝枝嫁接上去的梅花,就像梅树突兀生出来的枝叶,扭曲的缠绕着一副病态,风一吹,哗啦啦的就落了一地梅花。

  “落红岂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男人轻悠悠的声音在风中响起,轻咳了几声,元白棣弯下腰去把捧了一堆雪把落梅给埋了起来,“葬在土里,比死在凡人脚下的好上千百倍,你说是吗?”

  “奴才懂的不多,但也觉得是。”小春子回道。

  元白棣回头笑看了眼小太监,把手伸了过去:“扶我回去吧。”

  “唉!”听到元白棣要回去,小春子忙不迭的跑了过去扶着男人,但又听得元白棣在他耳边徐徐说道:“强扭的瓜不甜,强栽的梅不活,告诉元渊,别在往死了的树上插梅花了,再怎么好看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病梅一棵,活不长的。”

  “是……”小春子回头看了眼已经差不多被风吹光的梅树,即使今天掉没了,明天这树上也总会又“开”满梅花。

  元白棣的话他不懂,元渊的话他也不懂,但总觉得一个傻,一个痴,却也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按着平日的规矩,小春子向皇帝禀告了近日摄政王的情况,也把元白棣的话给元渊传了去,坐在龙椅上的天子似乎又深沉了几分,托着腮帮子望着跪在下面的小春子:“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要禀报的。”

  “回皇上,王爷……王爷的病太医看过了,药也吃了不少,可……可就是不见好。”小春子把头埋的深深的,似乎又想到这几天每天半夜,那个男人总会悄悄的去吹冷风,就那样子会好才怪了。但他没有告诉元渊,也没有告诉曹公公,这是他的秘密,一个人的秘密。

  “……”上边的人没有出声,小春子却能感到一阵沉重的压抑,他颤巍巍的小声说道:“皇上……要不要去看一下王爷呢?”以往皇帝是三天两天就往冷宫跑,可自从宁王来了,王爷病了,就极少极少过去了。

  难不成皇上真的不管王爷的死活了?可不对啊,那皇上又何必时常把自己喊来问话呢?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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