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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恋罪之一二+番外-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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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那也是事实啊。」 
  「你为什么要告诉她?」 
  愤怒的语气中带点冷意,瑟緁的银蓝色眸子里也闪着危险光芒。 
  虽然觉得瑟緁的话一直就同一个问题打转似乎有些不寻常,而且这个问题说穿了也没什么值得讨论的必要,他却没有察觉事态有异。 
  瞥了眼放着一大堆待审财务资料的桌面,篁苍昂虽想一鼓作气把工作完成,但眼前他似乎得先解决另一个问题。 
  「因为夫人坚持要雇用我当她的经纪人,我才向她解释这是行不通的,并顺道提及我不是休拉尔家的雇员一事。」 
  「那么,既然你将自己真正的身分牢记在心,那么你……」瑟緁以一种令人打从骨子里感到寒意的目光直瞅着篁苍昂,「不是该很清楚什么才是你分内的义务?」 
  「瑟緁?」 
  总算注意到不知何时整个房里已弥漫着诡谲气氛,篁苍昂怔忡了一下,不明就里地皱起眉头。 
  瑟緁在生气? 
  他当然是从瑟緁咬牙切齿的模样看出来瑟緁在生气,但他实在想不通,是什么事会惹毛半个钟头前还好端端的瑟緁。 
  「你还记得自己的本分?」 
  完全抓不到他话中的重点,篁苍昂只能地点点头。「那当然。」 
  「那当然?哈!」瑟緁冷哼一声。「身为一位称职的总管,随意泄露雇主家中的事难不成也是你的职责之一?」 
  「什……」 
  「而且……」连回答的机会都不给篁苍昂,瑟緁听也不听就截断他的话,并以充满恶意的语气道:「对象还是你的情妇!」 
  不能理解瑟緁说话的口吻为何都尽其所能地讥讽与数落他,瞬间,篁苍昂还以为是自己的听力有问题。 
  「因为,这算不上是有必要保密的事吧?」 
  篁苍昂显得有点无辜。 
  的确。 
  不管他的身世有多坎坷,也不管他真正的地位是如何低下,照理说,都不至于会影响到休拉尔家的名声与荣誉。 
  是受到雇聘的自由之身,亦或是连生存权利都掌控在他人手中的奴隶,若以他是下人、管家的身分来响应这个问题,答案他连想都不需要想,就晓得压根儿是没关系的。 
  所以瑟緁究竟在不高兴什么,他也无从猜起。 
  「有没有必要是你决定的。」 
  这一刻,篁苍昂确信他那道传入他耳中、冷硬如冰霜的声音,当中蕴涵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凉意。 
  在他的记忆中,瑟緁从没以如此冰冷的态度对待过他。 
  瑟緁会说出这句明显是在讽刺他的话,更教他感到诧异。 
  而更伤人的是,瑟緁这话摆明是在暗示要剥夺他自我作决定的权利。 
  这么多年来,比亲兄弟更加亲密的相处,让他不认为瑟緁是刻意要伤害他,但那话锋犀利的质问和敏感话题却很难不令人这么联想。 
  「你到底……」他发现他第一次猜不透双眸闪着冷冽光芒的瑟緁在想什么。「在生什么气?」 
  生气? 
  瑟緁将眉挑高,嘴角也微微勾起,但那看似含有笑意的神情却散发出阴冷气息。 
  如果他低落的情绪可以用「只是在生气」来解释的话,那事情可能就简单多了。 
  不须多加思考,瑟緁十分清楚积郁在自己胸口的闷气,是对梅丽莎.汀可那女人的嫉妒、憎恶与愤恨所产生。 
  当她大大方方地在他面前承认与篁苍昂之间的特殊情谊时,他当场有好几回都险些忍不住想将她从窗户扔出去的冲动。 
  为了不破坏现有的幸福、为了让那双总是看着自己的黑亮眸子含有暖意,他只能咬着牙、握紧双拳,心头淌血地看着他最嫉妒的女人窝在篁苍昂怀中,也将好几度就要脱口而出的告白硬是吞了回去。 
  比起冒险使幻想破灭,他选择维持现状。 
  瑟緁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太贪心还是太愚蠢,只因为自知绝不可能同时拥有篁 
苍昂的身心,所以宁可什么都不求,却几乎落得两头空的下场。 
  忍到最后,他发现他仍然一无所有。 
  长久以来,他委曲求全显然没有任何意义,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拥着别人。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他已经尝过太多了。 
  早知会如此,一开始他就与篁苍昂玉石俱焚也无妨。 
  忽然间感觉心里有种东西开始层层剥落,让他忍住一切、让他撑到现在的支柱转眼间崩溃。 
  那是在瑟緁的心灵深处,连他都不曾察觉的纯情,却在他来得及发现前,已彷如摔破的瓷器一般,成了雪花般的碎片散落消失。 
  「生气?你觉得有值得我生气的事吗?」 
  看到瑟緁银蓝色的瞳眸闪着寒光,篁苍昂说不出来那究竟是因为怒火中烧,还是由其它更今人应该害怕的东西所引发。 
  他不想实话实说,告诉瑟緁他压根儿无法理解他为何动怒,更无法想通这道怒火为何而起,却在见到瑟緁异乎寻常的森冷表情时决定保持沉默。 
  「还是说,你真的这么想到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那里去?」 
  听见瑟緁的嗤笑后,篁苍昂拧紧了眉头,实在无法明了瑟緁是怎么回事,只晓得瑟緁今天真是不可理喻。 
  「我从没这样想过。」篁苍昂又忍不住皱皱眉,这种既浪费时间又缺乏建设性的对话让他觉得厌烦。 
  伸手拿起橡木桌上的其中一叠资料,篁苍昂看也不看他一眼,大步就穿越过他身边往右边的门走去。 
  尚未得到满意答复的瑟緁自然不容许他闷不吭声。 
  再说,瑟緁前一秒钟已下定活了十八年来最重大的决心。 
  今天…… 
  不! 
  就是现下这一刻,他要让愿望实现! 
  旋过身,他用力抓住篁苍昂的左手臂,成功阻止篁苍昂离去。「你要去哪里?」 
  被力道惊人的手指紧紧扣住,显然走不了人的篁苍昂只好回过头。 
  篁苍昂不禁暗自感到讶异,曾几何时,瑟緁不但身高超越他,就连力量也大过他。 
  「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心情不好……」他说着,忍不住叹口气,「可是拜托你别迁怒到我身上,我今天的工作还剩下一大半未做完,动作不快点的话会影响到明天的工作。」 
  没有响应,箝住他手臂的人只是更加使劲。 
  篁苍昂挣脱不了,只能再度叹息。 
  他当然看得出来瑟緁不满的是,他刚刚太过简短的回答和显然敷衍的态度,但他说的句句是实话,何况这种事也不值得花时间争论。 
  「我不晓得你干嘛一直拘泥于这件事,而且这种无聊的话题再谈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论。」 
  他已经数不清叹几次气了。 
  「再说,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离开休拉尔家,以后也不会,这样你明白、满意了吗?」 
  篁苍昂一点儿也没掩藏不耐烦的态度,甚至没想过要掩饰一下,所以若和仍不打算松手的头緁大眼瞪小眼下去,只会更凸显他的立场居于劣势罢了。 
  加重力道,瑟緁毫不放松手劲的动作硬是将原本想甩开他走人的篁苍昂留下,并旋过身正视他。 
  在斜睨他的篁苍昂准备要反抗前,他早一步冷冷地开口:「谁答应你可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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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冰冷的语气、意料之外的发言,篁苍昂作梦都没想过有一天瑟緁会这样对他说话。 
  「别告诉我,你忘记你是连自身的人身自由都无权由自己掌握的人。」 
  「你到底……在说什么?」 
  篁苍昂瞪大双眼,瞬间傻了似的定在原地。 
  那冷酷无情的语调一点儿也不像他熟悉的声音。 
  不管是瑟緁发言的口吻,还是话中的内容,那教篁苍昂感觉冰冷、漠然、绝情。 
  蓦地,感觉到背脊窜过一阵刺骨的寒风,篁苍昂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是从未在两人之间出现的话题。 
  且到目前为止。 
  即使瑟緁心智成熟后,明了他真正的出身、了解两人的差别那天,瑟緁也未曾这么说过。 
  一次也没有。 
  然而…… 
  「我只是提醒你,你不要忘记你是属于谁的。」 
  强而有力的双手扣上他的肩膀,将他拉向那双银蓝色瞳眸前,瑟緁太过突然的举动让他手中的财务资料掉落一地。 
  在书房里,资料散落的声音虽不至于会引人注意,但在篁苍昂听来却彷佛如雷震耳,震得他浑身一凛。 
  反射动作般地低下头,篁苍昂瞪着散落在脚边的纸张。 
  两秒钟后,当他想弯身收拾起资料时,却发现那放在他上手臂的双手把他抓得更紧。 
  和自己贴得紧密到找不出一丝空隙的掌心,传递着莫名的火热高温。 
  那原因不明的热度教人不安。 
  篁苍昂慢慢地抬起头来。 
  原本清澈的黑色眸子蒙上一道黑影,篁苍昂感到困惑地将双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欲言又止。 
  「瑟緁。」最后,他好不容易开了口,想说些什么,结果却是有气无力地迸出对方的名字。 
  「不论是你现在的生活,或者是将来的去路,甚至是眼前这一刻,能够替你下决定的人都只有我。」瑟緁霸气十足地说着。 
  「为什么?」 
  瑟緁怎么说这种话? 
  不。 
  应该说,他为何会忽地口出此言? 
  瑟緁这一番语气比冰霜更冷的宣告让篁苍昂呆若木鸡。 
  他下意识垂下眼,瞪着瑟緁脚上那双今早被仆役擦得发亮的皮鞋。 
  那种感觉不只像是被当头浇下一桶冰水,而且还犹如被永冻放冰山里。 
  有那么一会儿,篁苍昂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或是在想什么,只听见脑子里有道声音大声地说着瑟緁是在开玩笑;他还想着瑟緁今天真是奇怪,居然会开这种恶劣的玩笑。 
  但两秒钟后,篁苍归在混乱思绪之中所产生的自我安慰幻想立刻被毁灭。 
  接下来,瑟緁一句句的宣言让他深刻明白瑟緁不是在说笑,而他也非产生幻觉。「给你随心所欲自由的是我父亲。」 
  教人听不出含有一丝感情的清亮嗓音在篁苍昂头上响起。 
  的确,是这样没错。 
  他意识模糊地点下头同意,心里却一边思忖着是不是由于瑟緁说话时离他太近,所以才害得他耳中嗡嗡作响。 
  「但他已经去世了,现在的宋豪公爵是我。」 
  确实也是如此。 
  「所以……」瑟緁冷硬的声音猛然停顿。 
  瑟緁饶富兴味的语气教人实在难以忍受。 
  须臾之后,令人快要窒息的沉默气氛,终于促使篁苍昂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瑟緁。 
  像是正等着篁苍昂再度看向他似的,当两人的目光一对上,令人难以置信的残忍话语马上自瑟緁那张形状优美的嘴唇迸出来:「现在刚始,可以发号施令的人是我。」 
  早已熟悉到即使呢喃般的低语都能听得清楚的嗓音,此刻在篁苍昂听来却陌生得彷佛素未听闻。 
  「你明白这句话的真正涵义吗?」 
  篁苍昂不晓得自己该颔首还是摇头。 
  说实话,他不仅对近在他眼前,连气息都不由得和他彼此交错的瑟緁视而不见,更觉头昏脑胀得厉害。 
  眼前紧紧抓住他双臂的金发男人,除了外表,没有一个地方像是他认识十八年的瑟緁.斯菲塔.圣,休拉尔。 
  宛如烙铁般嵌入他两臂肌肉的手指,和那彷佛能将他的灵魂引出来的注视,瑟緁的每一个举动、每一种表情,对篁苍昂而言都再陌生不过。 
  这真是他从小带大的人吗? 
  混乱的情绪与眼前对一个钟头前的他来说太过光怪陆离的现象,让思绪陷入重重疑云的篁苍昂露出闪神表情。 
  那其实只有短短不到半秒钟的时间,但只要有关于篁苍昂的事,瑟緁向来眼尖又敏感。 
  发觉篁苍昂人明明就在自己眼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全思却还在这种状况下出走神游,一道更大的乌云瞬间笼罩了瑟緁。 
  「我就吧话说得更清楚一点吧!苍昂。」 
  他将篁苍昂拉得更近,使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许多,彼此的鼻尖几乎快要碰在一起。 
  「你仍然是我的贴身随从,休拉尔家的代理总管这点不变。」 
  尽管瑟緁替他保留了原先的职务,可是瑟緁那双勾人魂魄的银蓝色眸子却看得他浑身颤抖。 
  「但有一点是与先前截然不同的。」 
  像是非常期待自己接下来的话将产生的影响似的,瑟緁的唇色扯起一抹从他进这书房以来的第一抹微笑。 
  篁苍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想挣脱他逃跑。 
  瑟緁此刻的笑颜明明比起他以前所见过的任何笑容都更美艳迷人,他却发觉自己不由自主地害怕起来。 
  那禁锢住他的双手彷若可以了解他的想法,更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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