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炼狱(13-27)-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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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望着这个男人在房间里忙碌着拿东拿西的身影,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他到底是谁?
作为穿红衣的主,他完全没有给我和其他主域那些霸道的人同样的感觉。虽高贵端正却不颐指气使;虽雅致妩媚却不淫意荡漾。那双阴柔的丹凤眼温温软软中又带着正气凛然,让观者心怀崇敬,不敢有丝毫逾越。
他的五官很精致却并不是最完美的,仔细说起来还不及安无一,但整体来说安无一却简直是望尘莫及的。他的美已不是眼睛能看到,每望他一眼,每看他一次便能发觉一个与众不同的惊喜,就像他的灵魂在一点点、一遍遍在侵蚀你的身体,直至最后双眼都难以离开他,全身心都充满了能得见神容的感动!
“他一定会没事,我可以保证,你要相信我。……对了,我叫林佳树,你可以叫我树。”关上门的那一刻,他轻瞥而笑,长及臀部的金色卷发微摇,美极雅极。
被他奇怪的处事节奏打乱的我只能木木地看着他乖张的行径,我这个当事人反而像被排斥在外似的。到底怎么回事?我越想越觉得奇怪,刚才追踪我的那群家伙竟没有一个到这里来搜,而这个叫林佳树的从没和我见过面却好像有八百年交情似的,而且他那份雍容就像被供养的王子般,可他却说自己是个医生。这个人的言和行八杆子都打不着,但我的直觉却感到可以相信这个人。
无法理解的直觉,我只能用“森林监狱出来的人都比较非同一般”这样的好笑理由来安慰自己。
如此一个看来养尊处优的人真的能救安无一不死么?
我张开染着安无一已经干透了的鲜血的手掌,发现连指甲里也凝结住了暗红的血块。忽然觉得,拥有着这双手的男人本身是不是也是个刽子手呢?在他没来森林监狱之前,即便这里是昏暗无光,却也不会这般波澜不断,而且也不会害得……
在这场荒诞的故事中,我本应该是一个平淡无奇的人,与这里人不会有任何交集。我没有如无一,林佳树般的美貌;没有殷初,管恒天才般的能力;更无朴凝,傅海海之流的阴毒凶狠。可我总会和这些人连在一起,而每和一个人产生联系后又总会发生些不幸的事。
我预感我仿佛如火药般不安分,只要有火种便随时会爆破,最可怕的是会伤及无辜!
为什么会这样?!
抓起地上的飞去来器,那赤红的光直映得我双瞳血腥斑斑。这把利器简直灵气逼人,只要把它握紧在手,那种如知己般的悸动感就能激得我浑身冷汗!
刚才我以为安无一离我而去悲痛欲绝时,这把飞去来器几乎控制了我的思想。虽然这么说好像玄得很,但当人在某些意志脆弱的时候,外界物事真的可以入侵内心,而意志坚强的人有时候会中毒更深。
这把飞去来器无疑是十分邪恶的事物,在消极的情绪下更能把恶性力量反方向增长。拥有着如此器物的主人会是怎么样的呢?是正义得镇得住它还是利用它的能力为所欲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一遍一遍擦着额头的冷汗,一次一次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大厅和房间虽然是毛玻璃阻隔,但隔音效果尤其棒,我根本听不见里面的声响。
心里急躁的跳动和飞去来器的震动糅合在一起,就在我急得差点砸门的时候,面上一阵微风,门轻轻地开了。
“血止了,没性命之碍。”一身原样,好像没什么事发生过似的林佳树轻轻关上了房门,“下手的是谁?”
我听见他的话,几乎高兴得去撞墙!我一下跳了起来,紧紧抱住了眼前如神般的人物哭笑道:“谢谢,真的谢谢!还好刚才没寻死,要不可真成了冤枉死的朱丽叶、罗密欧了。无一现在怎么样?我进去看他。”
“不行!你现在不能进去。并且,他这段时间不能离开我这里,我必须尽责地让他完全康复,在这段时间里你不能与他见面。”林佳树决绝地看着我,语气意正严词。
“什么?”我怔住了。
“你别急,这只是我的规矩。我现在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情。我并不是医生,刚刚骗了你,对不起。”他的话总是激起我些奇怪的情绪,莫名其妙的欺骗与道歉,让我暂时忘记了急欲探望安无一的念头。
“为什么要骗我?”
“有些事情不骗人是不行的,如果我不说我是医生,你会放心把你朋友交到我手上吗?如果不骗你,恐怕现在你朋友已经死了。”过于坦白的话让我皱眉不已,可他却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我要问你些问题,你必须告诉我,因为这有关你朋友的下半生。下手的是谁?”
“管恒。”
“他?”林佳树沉思着慢慢撸了下头发,“如果是他的话,我只能很遗憾的告诉你,他的生殖功能是无法恢复的了。”
“为什么?”
“我再问你,管恒下手的时候你看到了吗?”
“亲眼目睹。”
“他的刀是什么样子的?”
“很奇怪的构造,不像普通匕首,形象的来说倒像一把镰刀,而且有很多奇怪的图腾。”我回忆着那把冰冷的银器,又一次不自禁地毛骨悚然。
“那就对了。这么跟你说吧,这把凶器是很古的神器,是古代宫廷里特别用来去势的物品。不过来用它去势的并不是那些太监,而是犯了罪的王公大臣,皇子皇孙。它的材料叫做‘冰窟火种’,被它砍过的血肉会因为它的冷气而伤,其力量不下于被火烫过的伤痕。你朋友就是被冰窟火种伤了,神经血管完全损毁,根本无法复原。而且原本来说,就算切断了睾丸动脉、睾丸静脉也不会流这么多的血,但下手的人过于匆忙,伤了股动脉,加上处理不及时,失血过多,才会出现刚刚昏迷的现象。”
“那这么说他的生殖器官是肯定无法恢复了?”
“是。”
“哦。我知道了。”我耸耸肩,微微一笑。
“呵!你对他真是有情有义,告诉你这些的我好像是多事了。飞去来器果然没选错人。”林佳树拨弄着发尖,淡淡嘲弄道。
“什么意思?”我及时地止住了他的话头。
“其实,我还有别的事要问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548。”
“548?我不要你的号码,告诉我你的本名。”林佳树若无其事地扯着头发,口中却问出了让我惊异的话。
“萧彰。”
“你是什么时候进森林监狱的?”
我看着他流动的双眸一眨不眨地回答:“无月狩猎夜。”
他玩弄头发的手指停住了,目光也直直地注视在了我脸上。他忽然站了起来,还回地踱着步。
这个林佳树,虽不明说,其实他暗暗地在探察着我是不是圣母玛利亚。是什么原因让他察觉到我是圣母呢?他并不知道我是谁,甚至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进入森林监狱的……
究竟是歹意还是好意?究竟安了什么心?
看着他长长的金色卷发在我面前晃动着,我不动声色地分析着这个人的想法。
忽然,他停住了略显焦躁的步子,俯视着我的脸像念经般自言自语道——
“我走过我们人生的一般旅程,
却又步入一片幽暗的森林,
这是因为我迷失了正确的路径。
啊!这森林是多么荒野,多么险恶,多么举步维坚!
道出这景象又是多么困难,
现在想起也仍会毛骨悚然!
尽管这痛苦的煎熬不如丧命那么悲惨,
但是要谈到我在那里如何逢凶化吉而脱险,
我还要说一说我在那里对其他事物的亲眼所见。
我无法说明我是如何步入其中,
我当时是那样睡眼朦胧,
竟然抛弃正路,不知何去何从。”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静静看着我瞠目结舌的脸。
“你怎么知道《神曲》?你认识548?”我喃喃地问。
“你也知道《神曲》?你真的认识佟雪?”他喃喃地答。
“佟雪是谁?你怎么知道《神曲》?”我激动地问。
“你知道《神曲》又知道他?哈哈!”林佳树不回答我的问题却忽然疯狂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为什么飞去来器会和你产生共鸣了,原来你是……原来你就是圣母玛利亚!”
注:
“我走过我们人生的一般旅程,……不知何去何从。”——摘自但丁的《神曲》地狱篇第一首,森林。
☆☆☆赤赤于2003…10…05 16:19:24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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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狱》 第二十二章 耶酥
这个古里古怪的林佳树还是疯笑着,我心里却不能不泛起深深的疑问。
把他话里的条条句句串起来想,他口中的佟雪似乎就是指548,而且他竟还知道《神曲》这回事,又似乎与548很是相熟的样子,虽然他的样子神神秘秘疯疯癫癫的,不过在提到佟雪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感觉到一丝一丝的凄凉。但这又怎么可能?他们一个是主,一个曾经是警察,简直背道而驰,很难联系在一起。也许我的感觉只是个错觉,或者他口中的佟雪和548是不同的两个人?
这个人真是古怪,我不能用任何尺度来衡量他。他给我的印象非傅海海这般的凶徒,也非沈霰恪这样义勇的正人君子。他亦正亦邪,不可捉摸,奇妙已极。不过看得出,他对人怀着很深的戒备,不管是普通闲谈般的对话还是问我问题都是模棱两可,十句话听不出半点中心。
美丽得仿佛天上才有却又心机深沉如海底细针,这个林佳树还真是难以预料的厉害人物。
“跟我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林佳树终于停下了笑,捋了捋额头上乱七八糟的头发,漂亮的丹凤眼晶亮晶亮的,光彩夺目。
“可以,但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个不凡的人肯定能带给我些难以预料的变化,我肯定着自己的想法,因此立刻就答应了他突兀的提议。
“哦,你说吧。”林佳树一脸坦然,没有一点装模做样的矫情。
“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哦?”他忽然睁大了眼睛,好像疑惑我怎么没有问他关于548和《神曲》却问了个这么白痴的问题般神情奇怪地笑了起来,“好人还是坏人?真简单的问题,真是好问题呢!我从来没有扪心自问过……我想,我算是坏人吧。”
听了他的回答,我默默地笑了。最浅显的问题就是最困难的问题。如果他想都不想就回答自己是好人或者是坏人,我是不会放心跟他去的。“我可以跟你走。”我淡然回答。
“你不怕我这个坏人会把你剥皮拆骨,连骨头渣子也不吐就把你吃了?”他笑着问。
“那你不怕我会胡言乱语?也许我不是玛利亚呢?”我反问。
“真厉害的嘴,你不用套我的话,我也会告诉你的。你刚才拿起那把飞去来器的时候有什么一样的感觉?”
“恩……也许是天花乱坠,但我似乎觉得它有意志。”
“就是这样。告诉你吧,森林监狱九百九十九个人没有一个人有与你同样的感觉,包括监狱的黑暗领袖路西华,连我也没有这种感觉,因为它只会对一个主人产生反应,那就是圣母玛利亚。S。M,这是它的名字,全称是SOB MARS。它是有灵性的,能随着主人的意志力而改变善恶的方向,打从它出世以来,有多少人用它创造和破坏,没有人脱离得了它的控制,这只是因为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和S。M同步同调,产生共鸣。而在我打开门看见你的那一刻,我竟感觉到飞去来器在发出颤抖着仿佛哭泣的鸣叫!路西华曾经告诉过我,这把飞去来器只有将来的圣母玛利亚才能压制它。”
“路西华,究竟是怎么样的人呢?”我迷茫地问。这件如同神话般的器物,究竟是真的吗?还有路西华,他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心情看着这件属于敌人的东西的呢?
“路西华,他……你跟我走就明白了。”林佳树欲言又止。
我疑窦重重,这样贸然地跟他走会发生什么我完全不知道,但如果不冒险,什么都不会发生。在森林监狱一个月,我真正学会了这个道理,这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我就是一天天这么活过来的!
不能不说,林佳树真是个十分谨慎的人,在为我带路之前,他特地在我眼睛上蒙上了黑色的绸缎。穿门过道,左右上下,到他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弄得我是七荤八素晕头转向了。
“就是这里。”他说着把绑在我脸上的布摘了下来。
眼前一片黑乎乎的,没风,不过空气相当干燥,就像一个空旷的空地。
想着他刚才的话,难道我现在要见的人和路西华有莫大的关系?以他见到圣母玛利亚的情绪看起来,他似乎十分盼望着圣母的到来,但是他与路西华又好像有些微妙的关联。
如果是路西华那边的人,他的目的就是害我。如果善良之辈,他让我见的人极有可能来头不小。到底是害还是帮?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林?”寂静的空间突然被打破了沉寂,我吓了一跳,那声音近得就想说话的人贴在我面前,而双眼却连人的影子都看不见。
其实在畜域呆了一个月,我已经基本上适应了黑暗生活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