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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2 过期男妓 by 瑞者 (强推~)-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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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红这一次却是上了心,认真诊了脉,结果差点没让他气得吐血,分明是气足脉正,再康健不过的一副身体,若真说有什么不好,那也是饮酒多了些,肝气不顺,现下还好,长久下去怕就真的要伤身体了。其实只要少喝些酒,饮食上再作些适当调养,连药都不用吃。什么纵欲过度,精气亏损,根本就是没影子的事。 

  又骗人。尚红一边写着药方一边咬牙切齿,那药方上开出的,自然都是他自己用得着的药。尽管弄不明白尚香为何总要骗他,这一回尚红总算是秉着医者仁心,嘱咐道:“你身子还算安稳,只是那些酒还是少喝的好,那东西,喝多了早晚伤身。” 

  尚香笑着收起方子,瞅着尚红道:“有长进啊,懂得说好话讨人喜欢了,只是到底阅历浅了些,酒这东西,没有喝过的人是不知道的,忘忧解愁,天底下再没有比酒更好的了。” 

  尚红没好气道:“谁在讨你喜欢,你爱喝便喝,伤了身体也是你自己的,没人会心疼你。酒这东西除了让人醉,还能有什么用。” 

  说着,他撇过了头,对于尚香把他当小孩子一般的口吻大感不悦,他倒也不是没喝过酒,只是向来量浅,稍饮即醉,为此惹得那人常作笑谈,尚香这几句话倒正巧戳在那地方,使他又想起那人来,心中一阵涩痛,又自耻如今身陷污地,与那人更是云泥之别,转念间已是肝肠断裂,痛不欲生。 

  尚香横飞过一眼来,似笑非笑道:“你也莫说我,看看你这一身的伤,何苦来哉,你这般自虐,又有谁会心疼你来。好了,不同你说,我买药去。” 

  尚红听得这话,心中悲苦更甚,握着拳,十指生生地抠进了肉里,血珠子滴在了衣服上,隐入了那身火红的衣服里,便看也看不见了。 

  尚香买回了药,照例扔给尚红去煎,尚红便照以往几次一样取了几味药,用油纸包好,偷偷埋在了厨房的墙角。他自以为做得隐秘,却不知道尚香在外面早已瞧见,拿着一壶酒便坐在树下,有一口没一口地喝在兴头上,外面有人经过只当他是酒瘾犯了,谁也不知道尚香其实是帮着里面的尚红把风。 

  尚红出来,看到尚香又在喝酒,便又有些气,他还没见过这般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扭头懒得再看一眼,道“药煎好了,你自己进去喝罢。” 

  尚香望了望尚红,叹息一声道:“若不是落在这地方,你定是个好大夫。”他走向厨房里,声音仍是传来,“辛苦你了,尚红。” 

  尚红怔了怔,不知为什么,这一声辛苦让他的眼里泛起了酸意,只觉得这几个月来的委屈一下子全都涌上了心头,咬紧了嘴唇,他生生将这股酸意逼回了肚子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冒着热气的药汁被倒在馊水桶里,尚香的眼里渐渐有了几分笑意,他早说过,尚红是他调教过的最聪明的人,只要有了方向,尚红便知道应该怎么走下去。 

  只是,想要离开南馆,仅靠这些,还远远不行,用自虐的方法收集药材,只怕药材还没全,人倒是先送了命,尚香沉思起来。其实解决的办法倒也容易,南馆里哪天没有几个小倌被不知轻重的客人给伤着了,馆里原就有药,可是到底不如尚红开出的药来得神效,尚香倒也不用怎么宣传,只看尚红伤重之后没几天就能走动自如,便自有小倌问上门来,不出几天功夫,尚红的一手医术便在馆里传了开来,药到病除了几回后,便再没人找外面的大夫了。又过几日,监坊里的几家妓院也都知道南馆里来了会治病开药的小倌,便也有一些找上门来,把尚香乐得几天都是眉开眼笑,当然那诊金是一分不会少收的。 

  那郑猴头一早得知这消息,倒觉得这也是条财路,想不着这尚红竟还是块宝,自然便不管尚红一天到晚的在厨房里煎药,反正尚香收来的诊金,倒有一大半是上交给他的,尚红不接客的时候竟还能给他挣银子,那是再好不过了。 

  于是,这一段日子,尚红偷药偷得开心,尚香收钱收得也开心,郑猴头自然更开心,因为那大头是他拿的,小倌们得了更好的大夫,也开心。 

  皆大欢喜。 

  便在这所有人都皆大欢喜的时候,南馆里爆出一个让人惊讶得找不着下巴的消息来。 

  原来是有人递了牌子点了尚香的场。 

  上一回有人来给尚香送酒,就已经传遍整个监坊,惊得人直呼老树开花,这回居然又有人点了他的场,哪还不闹腾起来,只是来点牌子的人不过是个被差遣的客栈伙计,那伙计是个二愣子,任人怎么问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人差他来,便有人猜着莫不是尚香当红时的恩客,大抵是外地人,不知道尚香如今已是老头儿一个。 

  尚香听得有人竟点了他的牌子,也怔住了,他不做小倌已久,那牌子也早就撤了,可是在这地方,不管他是小倌还是调教师傅,乃至是扫地洗衣的小童,只要客人需要,便是不能拒绝的。 

  描眉画目,敷粉沐香,还要找来一套新艳的衣裳换上,尚香袅袅娜娜地走出南馆,一路上对那些年轻貌美的小倌飞着媚眼,掩嘴羞笑:“人虽半老,风韵犹在,小娃娃们可都要好好学着。” 

  这话自然引来嘘声一片,倒有几个小倌在地上啐了一口,恨恨地骂着:“老头儿就会作怪,别教人家半夜醒来让你一张老脸吓没了魂,我们便在这里看你怎么回来……” 

  尚香自然是听不着这些话,出了南馆的大门,早有马车备着,他上了车,将布帘拉上,车厢里顿时暗了下来。那车便动了起来,车轱辘压过青石地,发出了沉闷的声响,一声声全敲在他心上。 

  烟花地,薄纸命,进来易,出去难,从此后,此身由命不由人。 

  料不到,以他如今的模样,竟也有人要。 

  以为是昔日恩客,也有那长情的人在,待到了那家客栈,入了一间房,见着李慕星,尚香竟一时间没了反应。 

  这个男人,居然……招妓……而且……竟还是他…… 

  尚香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却把李慕星看得脸上一阵发燥,随即见尚香一身的鲜艳打扮,比以往所见更妖魅三分,心里又有些瞧之不起,打扮成这样子,无非是想多讨些赏钱,一想到这里,他便板起了脸,道:“你莫误会,我招你来,并非是享乐,你随我到屋里来。” 

  尚香也只是一时惊讶,转瞬便回了神,一眼便看出李慕星眼里的轻视,却不知为何如此,以往几次面,李慕星虽对他不曾有过好脸色,却也未见轻视之意,这也是他敢于几次三番地戏弄李慕星的缘故。 

  这时李慕星的反应已与常人一般,本也是正常,只是尚香的心中,却不由自主地升出一股怅惘,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心中失去了。当下,再无巧言应对的心思,默然地随着李慕星进入里屋。 


第 27 章 

  李慕星本已暗下决定,除非是了结那两坛女儿红之事,否则再不去南馆找尚香,今天这事纯属意外。 
   
  两日前,他从本号赶回上和城的路上,经过一处乱坟岗。当时天色已晚,半黑不亮的,最近的宿头在五里外,那赶车的伙计胆子小,听得乱坟岗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呜鸣声,吓得魂都没了,竟没注意前方有一棵枯树倒在路边,车辕撞在了树身上,断了。李慕星一头从车里栽了出来,刚巧边上是个斜坡,他就顺着斜坡一直滚进了乱坟岗里,直到硌着什么才停了下来。 
   
  赶车的伙计自己也跌得不轻,头破血流的,眼见闯了祸,更是吓得不知怎么办才好。李慕星摔得头昏眼花的,也没力气呵斥那伙计,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动了动手脚,倒是没受什么伤,只是衣服都污了,他拂去衣服上的尘土,眼角的余光看到硌着他的东西后,竟也被吓了跳。 
   
  那不是什么东西,分明是一个人,身上污血横流,血渍未干,倒象是刚死的样子。李慕星当时脑子便闪过杀人弃尸的念头,赶紧把伙计喊了过来,让他去找五里外那处宿头的地保来。那伙计吓得要死,怎么也不敢一个人走,李慕星摇了摇头,便要跟伙计一起去找地保,哪知道地上那死人居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脚踝,李慕星这下子也差点被吓去半条命,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人没死,探了探鼻息,果然还有气。 
   
  “救我……” 
   
  那人求救的声音低不可闻,却使李慕星更确认这人没死,他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只可惜马车坏了,好在马还在,把人抬上马,他和那伙计牵着马一路走到了五里外的宿头。 
   
  宿头其实是一个小村子,不过几十户人家,连个大夫也没有。李慕星看那人一副随时都会咽气的样子,索性也就好人做到底了,跟一户农家租了一辆板车,连夜赶路,终于在今日赶回了上和城,把人安置在客栈里,还请了大夫。 
   
  大夫来了,一诊脉便直摇头,让李慕星节哀顺变,早备后事。李慕星跑到客栈外面连呸几声,直道晦气,他跟那人又不认识,节什么哀顺什么变,呸了几声,想想又于心不忍,又请了几位大夫来,说辞跟第一位大夫差不多,李慕星这才信那人是真没救了。 
   
  回到屋里,那人身上已被稍做清理,头发凌乱地散在枕上,脸上却被划了十余道血口,瞧着触目惊心,据大夫说,那人骨头也被打得断了好几根,全身上下已没一处好肉,按说早就该死了,只怕是心里还有执念,这才吊着一口气不肯咽下去。 
   
  李慕星看那人的惨样,心中恻然,便道:“你若还有什么心事,与我说了,能办的我定替你办了,你便安心去吧,也少受些苦楚。” 
   
  那人虽在昏迷中,竟也像是听到了李慕星的话,唇动了动,吐出两个字来:“尚……香……” 
   
  尚香? 
   
  李慕星当时便怔愣了,难道是南馆里的那个尚香?这些日子他忙于本号的事,总算再没见着那双眼睛在面前晃,本以为可以忘了,没想到竟从这快死之人的口中又听到尚香的名字,顿时心里便是一阵隐隐作痛的沉闷。 
   
  那个满脸厚粉、扭捏作态的男妓,竟然能让一个人快死了还念念不忘,果然是个会勾魂的。他心里气恼得很,可还是让客栈的伙计去南馆把尚香给叫了来,便当是自己为这将死之人了了心愿,也是积德之事。待尚香来了,他乍见那双困挠他的眼睛就那么直瞪瞪地盯着他看,没来由的脸上便开始发燥,随即又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唾弃,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过是一个低贱的男妓而已。 
   
  尚香随李慕星进了里屋,便见着床上躺着一个人,他站住了脚,心里一片苦涩,想来李慕星招他来,便是要他伺候那人的吧。 
  把肩头的衣服往下拉了些,露出小片嫩白的肌肤来,一扭一摆地走过去,嗲声道:“李爷,您放心了,奴家定会好好伺候床上这位爷……” 
   
  话没说完,李慕星便恼火地把他的衣服拉回了原位,怒道:“谁让你伺候人了,你他妈的就这么贱,看见男人就想伺候……” 
   
  尚香被他突来的怒气给吓住,脸上正要堆出的笑容也一时僵住,下一刻他便醒过神,抿着唇轻轻一笑,道:“奴家本来就是专门伺候男人的,李爷您觉着奴家贱,那奴家便是贱,只要您高兴,想怎么着奴家都行。” 
   
  李慕星一时气结,好一会儿才道:“南馆里那一套你别在我眼前现,你给我正正经经地走路说话。”他看到尚香这个样子说话,就觉着心头有火在烧,他厌恶尚香这副扭捏作姿的样子,好像他们之间就是嫖客与男妓的关系,虽然事实也确实如此,可李慕星就是恼火,他情愿看到当初尚香作弄他时的样子,也比现下这副模样来得顺眼。 
   
  “原来李爷喜欢正经模样的,奴家遵命便是。”尚香脸上的笑容更是妖媚,声音虽然恢复成正常说话的样子,可那语气,仍然让李慕星的额头爆出了青筋。 
   
  “你成心惹我生气,是不是?” 
   
  “不敢……”尚香低眉垂目,“奴家只是尽本分,李爷不喜欢,奴家改了便是……只是那赏钱您可不能少了奴家一分。” 
   
  李慕星的牙齿磨得吱吱响,转过头连吸几口气,才道:“床上那人一直在念你的名字,你去看看认不认识,若是相识,你就同他说几句,也好让他安心去了,省得再受罪。” 
   
  犯不着,他犯不着跟一个已经没了廉耻的男妓生气。虽然这样想着,可李慕星脸色没有半分转好的迹象。这气,还有他生的。 
   
  尚香听了这话,不禁一怔,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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