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十二男 by 大童-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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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桩业务总算较圆满地完成了,子鸣也就自然而然地与电视台的李部长断了联系。至于那个沙朋,子鸣与他也再没有见过面。子鸣他们公司的业务有季节性,繁忙的事务总算告一段落了,秋天也到来了。子鸣仍然形单影只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他仍然保持着同两个弟弟的联系,他们仍然隔断时间就相聚一次,或卡拉,或打牌,这样过下来,日子倒是比过去好过得多了。中秋节很快就要到了,那天晚上,子鸣一个人很晚才回到家里,他感到很无聊,又没有自己喜欢的电视看,突然他一下瞥见那台好久都没用过的收音机,猛然想起来那个沙朋主持的节目来了。子鸣一下子感到很新奇,在瞧见了主持人真面目后,不知收听其主持的节目会有什么新感觉呢?哈哈,子鸣这样想着,就赶紧打开了收音机,果然收音里正在播送着沙朋的节目。
沙朋主持的是一档谈话类节目,节目之所以安排在夜间播出,主要是为排解有关听众内心的困惑与苦恼的。听众只要能打进电话,就可以和主持人聊聊自己的心里话,或爱情,或工作,或其他感到苦闷和困惑的事。当然,你也可以谈谈你感到高兴的事,但一般来说,谈自己的幸福、高兴之事的比较少,多是些发泄内心苦恼的电话。这也符合人之常情,幸福、高兴的事情,谁不想独享呢?只有苦闷的事情,大家才希望有人分担啊!
尽管沙朋的声音在夜间听来真得感觉更动听、亲切,但子鸣真的不喜欢这种节目,他感觉听别人谈自己的爱情失落、事业失意、生活不如意等等烦心事,只会使自己更烦闷。听不多久,子鸣睡意就上来了,他伸手关了收音机,不一会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在这次收听过沙朋的节目后,沙朋便彻底淡出了子鸣的记忆。过了中秋,子鸣公司的业务又开始繁忙起来,而且依子鸣的经验,这样的繁忙将会一直持续到年底。繁忙的工作,使子鸣的生活每天都安排的满满的,倒反而使子鸣暂时忘却了烦闷。在一场大雪过后,新的一年不知不觉的就到来了。元旦一过,公司业务就又暂告一段落,公司也给大家放了假,这样的假期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将会一直持续到春节。这段时间,子鸣闲得很,每天没事他就去街上闲逛。那天,他无意中走到了新街口,从新百后门出来,来到了正洪街广场,在那个玻璃金字塔形状的地下商城入口处,一群人正围得满满的,同时那边还发出了噪杂的音乐声。子鸣知道,肯定是又有什么单位在搞公众参与的活动了,反正他也没事,不如就去凑凑这个热闹。
走近听了听,子鸣才知道原来是某电台在搞开播几周年的纪念活动,正好这时到了主持人亮相的时候,一个又一个以前只闻其声其名却不见其貌的主持人相继走了出来。子鸣正在愣神观望,就听旁边一个女孩子对他的男友说:〃原来那人就是沙朋啊!听声音蛮好听的,原来长得这样啊?〃
子鸣循声望去,果然沙朋已经走上台。沙朋好象没什么变化,他浮着笑意向公众打着招呼,台下有他许多的热情的粉丝在狂叫,看得出,喜爱沙朋的听众是很多的。子鸣一直看到沙朋退场才转身离去,他本来就不是爱热闹的人,要不是沙朋出现在了台上,他或许早就转身离开了。子鸣刚走出十几米去,就听身后有人喊他,他回身去看,却在人群中一时找不到那人,正愣着神时,一个人从旁边人群里出来拍拍他的肩头。子鸣没想到,那个叫他的人原来是沙朋。
〃我在台上就看见你了,我们见过面啊,你忘了?〃沙朋笑着说。
〃没忘啊,就是因为你在台上我才跑过去看的啊!〃子鸣也友善地嬉笑着。
〃对了,你叫什么来着,瞧我这记性,真不好意思啊!〃
〃我叫子鸣,没关系,你是大忙人啊,又过了这么久,我知道你是应该的,你不记得我也是应该的啊,谁叫你是大名人呢!〃子鸣搞笑着。
〃你真挺诙谐的。〃沙朋表示亲近地扶着子鸣的肩:〃看我有什么变化吗?〃
〃没什么变化啊!噢,好象有黑眼圈,呵呵。〃
〃你观察真仔细,夜里才做了节目,今天上午台里要搞活动非得来,瞧我都没睡呢!〃
〃你们这行也挺辛苦的。〃
〃也习惯了。对了,你真没看出我有什么变化吗?〃
〃真没什么变化啊!〃
〃看你,真不敏感,我告诉你,我失恋了!!〃
子鸣诧异地看着沙朋,一来他诧异于沙朋竟然象对老朋友一样向他述说私事,二来诧异于沙朋向他述说的方式。子鸣正疑惑间,沙朋却拍拍他的肩膀:〃走,我们去吃饭去,一边吃一边聊。〃
〃你不做秀了?〃子鸣又搞笑起来。
〃做秀?〃沙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子鸣是指的他们台里搞的活动,于是大笑着:〃呵呵,你真是搞笑啊!我们主持人的部分结束了。〃
面对着沙朋的热情,子鸣也不好推托。于是就和沙朋象两个老朋友一样并肩走去,找地方吃饭。子鸣注意到,一路上有些刚才围观过电台活动的人对他们指指点点,使子鸣竟然尝到了一回当名人的小小感觉。
十六
子鸣与沙朋的这顿饭,一直吃了三个小时。与其说是吃饭,不如说是谈心。与其说是两个人的谈心,不如说是沙朋一个人的倾诉。沙朋开口便对子鸣表白了自己的同志身份,这令子鸣十分的诧异。子鸣心想:这人真是的,有这么直接的吗?难道他看出了我也是同志吗?难道我的同志身份表露的那么明显吗?沙朋注意到了子鸣的反应,便解释说:同志间都有感觉的,不需多接触,敏感的同志就可以获知对方的身份了。子鸣也不知道沙朋说的对否,只是听了沙朋此话,更加有一种恐慌起来,子鸣可不想别人随随便便就很容易地察觉他的身份,毕竟这世上,同志还是不能被一般公众认可的。
接下来,沙朋向子鸣聊起了他的情感历程。原来沙朋真的失恋了,尽管沙朋有过多次恋情,但这次失恋显然对沙朋的打击最大,因为沙朋的确深爱着那个人。那人是北京的一个帅哥,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沙朋,在获知了沙朋的电台主持人身份后,两个人的感情发展很快。一年后,那人从北京来到了南京。为了与那人能够同居在一起,沙朋买了一套房子,从父母那儿搬了出来,又为他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工作。于是两个人开始了甜蜜的二人世界。两个人在一起相处了又有两年,也不知什么原因(具体原因沙朋没有向子鸣说),那人突然不辞而别,后来终于联系上了,原来他又回了北京。这对沙朋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沙朋一时无法接受现实,整个人处在一种十分不好的状态中,一直过了几个月,他才有所缓解过来。
子鸣听着沙朋的故事,一点也没有新奇之感,也竟然没有一丝感动。这样的事,在同志圈中,他听说过不知多少回了,再听一次,只能让他更加烦闷,而再激不起任何同情啊等等的感情来了。但是,出于礼貌,子鸣还是坚持认真地听完了沙朋的述说。这顿饭终于吃完了,当走出餐厅的时候,子鸣好象如释重负一般地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新年的到来,不仅没有带给子鸣任何愉悦的事情,还似乎空降了许多烦恼,在那次听过沙朋悲伤的述说不久,子鸣又接连获知了两个不好的消息。首先是豆豆打来了一个电话,他在电话里如泣如述着:〃哥,你有空吗?我现在就想和你聊聊。〃
子鸣一听他的那种声音,立即慌了,赶紧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哥,我们分手了!〃
〃你是说和你的朋友分手了吗?〃
〃是的。〃
〃为什么分手了?不是蛮好的吗?〃
〃我不想说,不想提了,提了就烦。〃
电话那头,豆豆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伤心、失落,子鸣只好又安慰他。第二天他和豆豆会面时,才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原来,豆豆自从和那公司的高级白领相识后,豆豆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他们的感情生活中,在确认对方对自己有情,自己也对对方有意之后,他把自己宝贵的第一次给了他,尽管当时豆豆感觉十分疼痛,并且还出了血,但那种〃爱着那人并被那人爱着〃的幸福感觉完全让豆豆沉醉了。可是好景不长,他们这样相处了几个月,豆豆渐渐发现,当他把自己的一切都向对方坦白,都交待给对方时,对方却向他保留了自己的私人空间。高级白领可以很容易地找到豆豆,他知道豆豆的一切联系方式,他不仅知道豆豆的手机号码、工作室电话,还知道豆豆父母家的电话,甚至还知道子鸣的电话,当然豆豆是把子鸣当作自己大哥告诉他的。可是,豆豆却无法及时找到高级白领,当他要找他的时候,才发现高级白领真的不是那么好找。高级白领似乎有不止一台手机,也似乎是有不止两台手机,并且,高级白领也始终没有把自己的办公室电话告诉豆豆,至于高级白领的其它情况,豆豆就更是不得而知了。起初,由于高级白领定期的到来、较频繁的到来,使豆豆并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但后来,高级白领逐渐地越来越少地和豆豆相处,那天,快有半个月不见高级白领面的豆豆,终于不顾他之前交代过的〃不要随便打电话找他〃的告诫,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这才发现了问题。豆豆也是个有心的人,看用自己手机始终拨不通高级白领的电话,于是又跑上街去找了个固定电话打过去,正如豆豆不愿意料到的那样,这次电话竟然拨通了。
当电话那头的高级白领搞清楚这个固定电话是豆豆所打时,声音有点发慌:〃是你啊!〃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豆豆生气地质问。
〃你打过我电话?我没听见啊!〃
〃我用手机打了四五次了,你就是不接,用这个电话打给你,你反而接了,你怎么回事啊?〃
〃我真没听见。〃
〃你现在在哪?怎么也不见我了?〃
〃我在青岛出差啊!〃
〃你出差怎么不告诉我呢?〃
电话那头声音有点恼怒:〃我回来和你说,我马上还要去开会。〃
电话挂断了,痛苦只留给了豆豆。这样的事,后来又发生过两次,当第三次发生的时候,豆豆不再原谅高级白领了,他一个人抱坐在床上一个晚上,一个晚上没有睡觉,在想着他和高级白领的交往及他们可能的未来。最后在凌晨时候,当天边开始出现了亮色的那一刻,豆豆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的这次初恋就这样夭折了。
子鸣听完豆豆的事,他无法做别的什么,只能再一次安慰他。好在豆豆尽管年纪也不是太大,但还比较成熟,在子鸣的宽慰下,终于慢慢恢复了平静。当子鸣和豆豆分手时,豆豆说了一句在子鸣听来也感到十分深奥的话:〃哥,我现在开始明白了,感情其实不是个好东西,人有感情是上帝对人类的惩罚,如果人和其它动物一样就好了,没有感情,那样多好!〃
在见过豆豆以后的第三天,第二个不愉快的消息也在无意中被子鸣获知。那天,子鸣母亲的一个老同事又为子鸣介绍了一个女孩,子鸣没有办法,只得去见面,见面以后,又在双方介绍人祝福的目光中假装和那女孩出外散步继续了解,然后就找个〃今晚我还有事〃这样的借口,假悻悻地把那女子送往回家的公交车站。终于完事了,这样做,既不得罪好心的介绍人,又对父母好有个交待,也不使那女孩难堪,这是子鸣一惯的应付这种事的办法,由于经历这种被介绍的事情太多,子鸣就摸索出了这样一套〃办事〃程序来,并且越用越精,操作起来也十分自然了。看着那女孩挤上了公交车,子鸣松快地呼了一口气,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他看看手机,发现时间还不算太晚,明天又是休息日,于是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十七
子鸣拨通的是胡东的电话,因为子鸣今晚突然想去酒吧玩玩,但自己一个人去也没意思,所以想找胡东一起去。再说,自打胡东结婚以后,子鸣见到胡东的机会就比较少了,两人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面了,也想和他见面一起聊一聊近况。
电话拨通了,那头的铃音响了好一会才有人接。子鸣正疑惑间,胡东在那头〃喂〃了一声,子鸣正要回话,不想电话那头的声音又换成了一个陌生的十分气愤的女人声音:〃你是哪个啊?〃
〃我找胡东,是他的同事,你是——〃子鸣越来越疑惑。
〃你一会再打过来吧,他们夫妻两人正在吵架呢!〃
〃哦。〃子鸣还想说什么,电话已经挂断了。
子鸣拿着手机,愣愣地看着它。他回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突然很为胡东担心起来。他赶紧打车去胡东家,车子没多久就到了胡东家小区的大门口,子鸣刚下车,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子鸣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胡东打过来的。子鸣赶紧接听,问胡东那女人是怎么一回事,胡东就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