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风流帐-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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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后悔也来不及了。这一年来青耘心中的她早被抹煞了。现在他对待自己的方式,和自己说话的口气,就像当初他宣称的,是那样冰冷的〃主仆〃关系,再没有和煦的笑、妙语如珠逗她的话,也没有每每触动她身心的挑逗目光。
能代替她安慰他的女子太多了。
姑且不说青楼里的莺莺燕燕,府内多少丫环也是争先恐后想进云咏别苑,做他的贴身丫环……
失去之后,才知有多么痛。以为自己够坚强,其实那都是未经试炼前所说的空话,她不坚强,她不够勇敢,她只是伪装得够坚强好欺骗自己而己。
要到何时,伪装才会渐渐地变成真实呢?
惟一能让她聊以安慰的,是青耘果真在仕途上飞黄腾达,前两天她还听到老爷子和现任吏部尚书的谈话,尚书自己亲口说出再过一年他退休后,他准备向皂上推荐,让邵青耘做他的接任者。
这可是不得了的成就,青耘会不会成为史上最年少的尚书,她是不知道,但应该也是史上少数年纪轻轻就晋升如此高位,担此重任的人之一。
再怎么痛苦,也得忍了。
芝娘擦去眼角的泪,告诉自己:说不定青耘和宋家千金真正面对面后,会看不对眼,在八字还没一撇的现在,就别去担心这场相亲的结局了。
是啊,事情还没有完全绝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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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半月后,芝娘的噩梦成真了。
今日青耘受邀到宋府,表面上是宋老爷要请客,其实就是一场相亲宴。而更折磨人的是,因为自己身为宋家总管,也得陪伴着主子,如坐针毡地看着他们俩说说笑笑地〃相亲〃!
宋宝儿的确是个甜姐儿,落落大方,长相娇甜可爱、而且她记得和青耘有过一面之缘,两人一见如故,话题也是一打开就收不了,宴席上只见两人隔着珠帘频频耳语,笑声不绝于耳。
这一幕令在场的人都相信这一对佳人的婚事即将水到渠成。
可芝娘却看得心如刀割……
自作自受。若这样的四个字,能让自私的她解脱,她可以骂上自己一千遍、一万遍,只是当这样也无法拯救自己的时候,又该如何是好?每听到一声笑,她的心也滴血一次。
耗费极大的自制力,她才没有夺门而出,远离这教自己难堪的相亲宴--
那双曾经只对她释放温柔的黑眸,现在,在她的眼前,凝视着别的女人。
现在执着筷子的手指,曾经是那般激烈而火热地在她的身上徘徊着。
耶张美丽的唇,曾对她述说一个已无法实现的幻梦,现在随时都可能会说出将她打入地狱的残酷话语。
要是现在青耘对宋老爷说〃我想迎娶贵府千金〃的话,她或许会因为受不住这难忍的刀割般痛苦,心碎而断气。
芝娘闭上双眼,祈祷着这餐饭快快结束……
〃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日非常愉快尽兴,希望还有机会能和宋家小姐再见面。〃青耘说着客套的道别话语起身时,宴席终于步入尾声。
〃邵公子客气了,敝府没什么好招待您的,希望不会让您觉得有所怠慢才好,〃宋老爷十足看中邵青耘的人品,笑嘻嘻地说:〃有机会的话,还想请您过府叙叙、〃
〃这是晚辈的荣幸,能向宋老爷请教生财之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呢。〃转过身,青耘也不忘向身在珠帘后的宋宝儿打招呼说:〃那么,请恕我先告辞了,宋小姐。〃
〃邵公子慢走,宝儿就不便出外相送了。〃
〃当然,您留步。〃
他们一应一答间,芝娘心情复杂地想着:说起老天爷的不公,怕没有比这更过分的了,日日都凝视着他的人是她,但她却没有资格抢他,连想和这养尊处优的富家千金对抗的筹码都没有。
我是否渐渐变成丑陋的女人了?被妒忌蒙了眼,憎恨起不曾谋面的女子们,只因她们都比我有更多的机会,接近青耘,得到青耘……
内心益发自惭形秽起来,芝娘跟着青耘的脚步离开宋府后,不敢面对他而故意挑了马车前方的座位,想在回家的路上,尽快把自己脸上丑陋的情感抹消,不让他发现。
可是不知是否故意,青耘却吩咐说:〃芝娘,你跟我一起坐车内吧!要不车夫操纵 绳会碍手碍脚的,咱们来的时候,你忘了自己差点从前座上摔下去吗?〃
〃是。〃迟疑片刻,她别无选择地上了车。
马车出发后,车内只有他和她。咬着下唇,芝娘低头望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地交握住。好久没和他在如此亲密的空间独处了,她既怀念又有些不知所措。异于她的紧张,青耘倒是心情愉快地笑着说:
〃如何?你觉得宋家千金怎样?可以成为未来邵府的好夫人吗?〃
好伤人的问题、芝娘怀疑他是否故意要惩罚自己而问。
〃……〃爷儿喜欢的话……对奴才们来说,夫人就是夫人……哪有资格说什么呢?〃
〃噢?但我是在问'你',芝娘。〃
这下子她肯定他是明知故犯了。他知道她痛苦,还往伤口上撒盐。
〃您想要'我'怎么回答呢?说我讨厌,您就高兴了吗?即使我根本不知道宋宝儿到底是怎么样的姑娘,只晓得她家有数不尽的财富,足以成为邵府未来强而有力的支柱。还是要我说喜欢,您就满意了吗?看我被自己种下的因,逼得不得不吞下明明是苦涩的果,强颜欢笑给您看。〃无法不尖酸,芝娘苦笑着说。
不必以那样的眼光压迫,芝娘也知道自己没什么立场说刻薄的话,他这样凝视着她,只会令她更无地自容。
马车内陷入片刻岑寂过后,青耘眯起了黑眸说:〃很苦吗?芝娘。那为什么不说呢?令你痛苦的是什么?你要我怎么做?不说出来的话,谁也猜不到你想要什么,把你关闭在痛苦当中的又是什么?〃
芝娘摇着头。〃少爷,您别逼我了。〃
〃是吗?对你来说,这是我在逼你……〃青耘喃喃地说着,闭上嘴,转而望向窗外沉思,将所有难堪的静默都留给她去品尝。
芝娘红着眼眶,也动气地掉头望着窗外--要不,他认为这是什么呢?她吞下激动的话语,总不能指着他的鼻说:当你主动提出想跟宋家千金相亲时,不等于是在告诉我,你已经走出我们的情感,早对我没感觉了,那又何必再要我闹什么笑话呢!
是啊,她是痛苦,痛苦他看上了别的女子,痛苦他的移情别恋,痛苦造成这一切的祸首竟是地自己。她不要他把目光移开,她不要他结婚,她要他永远只是她的邵青耘!
若不顾后果地说出这些话,之后呢?到那时,自己丑陋的、愚蠢的留恋也会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吧?!
所以说,请他高抬贵手,不要逼她说出这一切,她不想让浅薄的自己彻底地在他面前幻灭。
突如其来,马车大幅地晃动弹跳,芝娘一个不稳,往旁边跌去。青耘立刻抓住她,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
〃啊……〃
〃唔……〃
芝娘仰起小脸,他的脸在距离自己不到半寸处,清楚地可以看到他蹙起的眉、浓密的睫,倒映在黑瞳瞳心里的自己。
马车再次恢复了平稳,可是他们俩谁也没有移开身子。
明明刚刚才气得不想和对方说话,可是一旦黏在一起,身子却又像是眷恋着令人怀念的半身,舍不得分离。
芝娘在这偷来的一刻中,是幸福的。
青耘在这偷来的一刻中,是痛苦的。
最后他主动地放开环住她的双臂,并且还移开了身说:〃抱歉!你不要紧吧?八成是车轮卡到石头了。〃
芝娘立刻感到浑身阵阵冰冷,曾被遗忘的温暖经过提醒后,已经占据了她的脑海不放,她想要扯下脸,哪怕是抛却矜持,也想留住这分他给予的温暖。
〃……成亲……不要……〃模糊不清地低语着。
他脸上浮现困惑。〃什么?〃
芝娘再三咬唇,咬得红唇伤痕累累。〃……我……不要……你和别的女人成亲……这就是你刚刚所问的答案。〃
青耘默默地伸出手,揩去她脸颊上的珠泪,直到这一刻芝娘才晓得自己居然哭了。而这个发现就像是一把刀,切断了她的理智,她扑到青耘的怀中,放声哭喊着--
〃不要!我不要!我绝对、绝对不要!〃
哭得声嘶力竭,仿佛从出生后就没有哭得比这次还要伤心的她,就这样哭湿了他的衣襟,哭得累倒在他怀中,沉睡过去。
青耘在马车到达府邸时,没有立刻下车,他怀抱着令人心疼的傻情人,亲亲她紧闭的红肿眼睑,对着睡着的她说:〃傻丫头,你以为我会那么容易就放过你,去找别的女人当我的娘子吗?真是对我太没信心了,我可是打一开始就认定了你,没想过要放手呢。〃
现在有了她老实的招认,确认过彼此心意后,他就可以放手一搏了!
第九章
邵府与宋门联姻这件事最后是以相当意外的结局收场,原来宋宝儿早巳有了意中人,而且还是芝娘也非常熟悉的人物--相茗樵相公子,两人之间因为一场误会,让宋宝儿气得想相亲找个男人嫁了,可是误会一解开,就再没有阻碍地……欢欢喜喜准备成亲去。
和自己与青耘截然不同。
〃林总管,老夫人请您过去一下。〃
〃好。〃
老夫人?找自己会有什么事呢?芝娘放下了手边正盘算的存粮,整整衣裳,往邵老夫人(也就是青耘的亲娘)的专用佛堂走去。
当邵老爷在外忙于开疆拓土时,被冷落的夫人渐渐发现了佛学之乐,近几年来几乎是早晚礼佛,禅修而不问家事,更不会同那些侧室们做什么勾心斗角或争宠的无聊事。
以前自己老待在云咏别苑时,并不常和老夫人有什么往来,反而是在当见习总管的这一年中,经常陪老夫人去庙中求神拜佛的,也逐渐培养起亲近的情感,现在老夫人待她就像自家人一样,不时都会替她绣个荷包或做双小鞋送她。
〃老夫人,我是芝娘,要进去喽!〃〃咿呀〃地推开门,她诧异地看到屋子里头另有人在。
那是名陌生的男子。高大壮硕,与青耘的温文儒雅不同,这名男子就像是在水里来、火里去,惯于雨露习于风霜般淬练出来的,凶猛如鹰的面孔,却又以彬彬有礼的态度把这凶猛包裹得密不透风,以免惊吓他人。
〃芝娘,别净站在门边,过来。〃老夫人朝她招招手。
向该男子微一点头示意,自己走向了老夫人。
〃夫人有何事要吩咐芝娘吗?〃
邵老夫人神秘地笑笑,牵起芝娘的手,拍了拍说:〃别那么紧张,没有特别要吩咐你去做的事,只是想偶尔也让你陪我喝杯茶。你瞧,这些日子青耘那孩子三天两头地跑去相亲,连带害你也要跟着跑进跑出,把你忙坏了吧?坐下来,慢慢喝杯茶吧。〃
〃谢谢夫人的关心,那芝娘就喝一杯吧。〃
〃好、好。顺便也帮这位秦公子倒一杯,秦公子,你也不要傻愣愣地站着,坐啊。〃
〃谢夫人赐坐,那秦某就不客气了。〃
气氛有些奇怪。
茶放在面前,热腾腾的蒸气不断由茶杯里飘出,可是在场的三人谁也没有动手去拿起茶杯。中间坐着的是笑容满面的邵老夫人,一双眼喜滋滋地来回望着芝娘和那位姓秦的男子,男子被邵老夫人看得有些不自在,索性把眼睛定看着墙上的画作,而芝娘则是一脸困惑不解--
这是怎么回事?芝娘还是不明白,夫人硬要自己陪坐在这儿喝茶的用意。
〃我说芝娘……〃终于,邵老夫人也熬不住了,微笑地说:〃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和少爷一样,二十有二了。〃
〃啊,对了,你和青儿是同年生的。〃夫人拍着手说,〃你瞧我都老糊涂了,要不是青儿跟我提醒,我居然也没注意。真抱歉,照理说姑娘家到了你这岁数,早已经有了婆家,孩子都生几个了。〃
一抹不妙的预感浮上心头,芝娘扯扯唇角说:〃芝娘这辈子只想为邵家尽忠,我把邵家当成自己家,一点也不想再为自己找别的家--〃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邵老夫人不赞同地瞪瞪她说,〃那怎么行呢?不管你对我们邵府而言是多么重要的总管,但若是因此牺牲了你的幸福,岂不让我们成了自私至极的恶主?我了解你想接替你爹爹的工作,这也是一种继承遗志的表现,但那不一定非得当'总管'啊!你觉得做'总管的夫人',夫妻一起同心工作,如何?〃
〃咦?〃
芝娘脑中一片空白,愕然地看着邵老夫人,差点弄翻了桌上的茶水。
〃当青儿跟我提出这个主意时,我觉得真是再好也不过了。〃
青耘?青耘跟老夫人说了什么?
〃这位秦爷是杨家的总管。你该知道,杨家和我有血缘关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