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风流帐-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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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想看到他受自己背叛时,一双失望透顶的眼。那会让她恋着他过去温柔的、深情的眼神不放。
〃不能说?不想说?或是没有答案--不过都无妨了。〃邵青耘突地搂着她,〃你蠢得教人难以置信,而我也笨得可以!〃
〃放……请放开……少爷……〃
拼命挣扎着,芝娘深恐他会像过去一样使出怀柔政策,而那是地最无法抗拒的一种手法。
〃我不知道你决心这么做的理由,但我敢跟你打包票,未来你会后悔的,当你必须看着我娶妻生子,当你夜里发现身旁是那样冰冷而自己是那样孤独时,你就会了解自己作出了什么样愚蠢的选择。〃
他没有坚持继续拥抱着她,幽黑眸于深处烧着冷冷的怒火说:〃一度我们切断了身份的束缚,结果你却又将这身份的脚铐重新套回我们两人的腿上。我想这就是你的回答了,而我也得作出我的决定--〃
有股寒意由脚逐步地将她笼罩……
她以为自己见过青耘愤怒的模样,但她太天真了,这一次燃烧在他身后的熊熊怒火已经超过了烈焰的极限,成为冰至骨髓的青火,青火是无法轻易被熄灭的,它会慢慢地把一切都燃烧殆尽。
〃总管跟主子搞七捻三,传出去就太难听了,不是吗?林'总管'。往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毫无瓜葛,好好为邵府努力吧。〃
率先转身走出去的人,变成他。
冰冷的背影,像在告诫着她不许再靠近般,永远地拒她于门外。
芝娘心酸得想哭,却发现自己连掉泪的资格都没有。从这一天起,自己不再被允许做个哭哭啼啼的弱女子,她得替主子打造一个最舒适、最有工作效率的家,好让主子无后顾之忧地在外打拼。
第八章
女人以纤纤五指挑起一颗粟果送到他嘴边说:〃结果就是这样?她成了天下名门的邵府的总管,而你依旧不改恶行,白天忙完朝事,夜里就上我们这儿准时吃饭?真不是我要说,你这无情汉,把我们百花楼当成什么,酒楼、茶房吗?!〃
啐声外加一记粉拳,算是抗议。
〃有什么办法,一回去,听她跟前跟后地左一声少爷、右一声少爷,谁受得了啊?要不让自己变成食言而肥的禽兽,我只好避不见她了。〃松开的衣襟,半裸着胸膛,一副浪荡派头的青耘,咬着脆果,啜口冷酒说。
蹙着两道俊眉,秀逸的面容半带忧郁,说有多撩人就有多撩人,却偏偏是不解风情的。
女人知道,不管多么觊觎他的〃可口〃,他是碰也不碰自己的,想要诱惑他只会自讨没趣。说来他都快成了百花楼中最恶名昭彰的无心汉了,而愿意这样傻傻地让他进门,明知只能喝酒、纯聊天兼陪他消磨时间的女人,也就她一个了。
毕竟大家都是在风尘中打滚的,能图男人的钱,却不能图男人的心,惟一的乐趣也就期待能抓住个荷囊饱满出手大方的恩客--就这一点来说,邵青耘无疑是抢手的客人、
论人才,论出手大方,都是竖起拇指让人称赞的。更别提他对姑娘家说有多体贴就有多体贴,往往把姑娘家的胃口吊到极高处,却落得狠狠摔下的命'不管对他用再多的心,根本就无心放在其它女子身上的他,和老僧入定的和尚有得拼。
不久前,还听说潇湘阁有位新进妓女摘下花魁后,曾趾高气昂地说:除非邵青耘买下她的初夜。否则她绝不卖身。结果可想而知,从此邵青耘再不上潇湘阁,还刻意绕道而行避开那门口,觉得没面子的花魁在前两天终于火速地(自暴自弃?)嫁给一名乡下土财主,远离京城去了。
这自然又是一笔风流债。
她熟识邵青耘多年了,他当然不是一直都这么清心寡欲的,从他十四岁初次舍弃童子之身起(顺道一提,她可是好好地品尝过了),他也在这烟花柳巷中欠下过无数风流债。
只是突然有一天,原本夜夜流连在此的他,鲜少再现身于这巷内,她还道是他有了心爱的娘子或小妾,专心地在家中陪伴情人去了。没想到将近一年前,他再度现身于烟花巷内,玩遍所有青楼,也因此赢得〃天下第一负心人〃的封号。
只是她晓得,这个美公子已和从前逍遥自在的他不同,这回他活生生像在放逐自己,颇有种〃入俗世〃却〃出家〃的感觉。
个中因由引起她极大的兴趣,经她再三打探。渐渐得知他这长达十几年的〃故事〃,更是惊奇不已。
虽然看过不少人情冷暖,也听了不少形形色色的故事,她还没听过像邵青耘的〃心上人〃那样固执的女子,也没想到邵青耘会是如此深情的痴情种。
他说得是,那名叫芝娘的姑娘很傻,傻得把自己的幸福拱手让出。然而在她看来,陪芝娘玩这个游戏,苦苦把自己逼到这种境地的他,也很傻。
两人都在做傻事,却没有谁能为他们解开这难题……
所谓的〃咫尺天涯〃,怕是比〃两地相思〃要更苦吧?明明自己心爱的女子就在眼前,却不能碰、不可碰,尤其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心中的情意,这是活生生的地狱,纵使同样的苦芝娘也在吃,只是女子的矜持像水,男人的煎熬可是一把烧不完的火啊!
〃邵爷,您府上又派人来催您回家喽,〃门外百花楼的马夫照例上来通报。
女人笑了笑。〃瞧,您的冤家多关心注意您,不管您在哪一间花楼里,她派来的家丁总能正确无误地找到您,请您回家呢!人家也是花了功夫的,您少在这儿撒娇,快快回去让人安心吧!都快晌午了。〃
青耘懒懒地起身,下床套上鞋说:〃我知道,我待在这儿碍你的眼,我走就是了。〃
不介意他的挖苦,女人替他取来挂在架上的外袍,细心地服侍他穿上,边说:〃你这样整日满身脂粉味地回家,她都不会说话吗?〃
〃说话?我可是个少爷,岂有奴才说话的分。〃他拍拍衣袖,掏出银子递给她说:〃多谢你的招待了!婉姐儿。〃
〃还会上门点我这半老徐娘的牌,也就只有你了。〃笑了笑,摇摇头说:〃只要我哪天没发痴,突然想通嫁给哪个老鳏夫,你在我这儿永远是贵客,尽管来吧。〃
他在她双颊印下单纯的吻。〃谢谢你。〃看着他走出门外,女人打了个大呵欠,转身回到屋里头去,自己才想跟他道谢呢!多亏了他的故事,今夜似乎可以写出点不错的艳情小帖了,近来这种东西卖得可好了,也补贴她不少花用。
一离开百花楼,刺眼的正午烈阳晒得人懒洋洋的,青耘百般无聊地往邵家派来接人的马车走去,却听到了〃相茗樵〃这三个耳熟的字眼,定睛一看,在街头上和个泼辣小姑娘家奋战的,可不是他那正经八百、许久未见的友人吗?
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他有没有看错?相茗樵居然一身布衣,模样甚似哪户人家的家丁……等等,他想起来近日耳闻的一件和相茗樵有关的趣事。
上前凑凑热闹好了,他伸手一抓,扣住那泼辣小姑娘家的臂弯说:〃哪来的一只小泼猴啊?哟,好久不见了,相兄。〃
相茗樵一副〃你来干吗〃的表情,让无聊透顶的青耘乐不可支。莫非自己找到了新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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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邵府中,依然笑容满面的青耘,愉快地和爹亲打过招呼后,来到书房,现在几乎已经是半退隐的爹早巳把账目交给他掌管,说什么自己想趁还能动的时候多游山玩水,不愿再劳碌度日。
青耘自幼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也没有多大的反抗,反正有〃总管〃在,自己只需过目一下账本就是了。
哼着小曲走进书房的时候,恰巧遇到了正拨打着算盘、整理账目的芝娘。从见习到升任为真正的邵府总管也不过才半个月,但她的努力众人都看在眼中,当初或有些不服气,不想听从女人指挥的家丁,也在大力整顿后(讲明了,就是请不想干的人走人),已经没有多大问题了,邵府的一切依然运作正常。
〃少爷。〃望见他,芝娘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青耘摆摆手,要她坐下说:〃不碍事,你忙你的,等你整理好我再看。〃
〃是。我马上就好。〃
趁着她重新专注在手边的工作上,青耘也难得能仔细地观察她。这一年来几乎不施脂粉的她,并没有失去多少女儿家的媚态,反而益发地清新脱俗了。或许自己在烟花巷看太多浓妆的姐儿,这股清新就像是对眼睛的洗礼般,舒缓了心神。
可惜的是……她比起过去更少展现她的笑容了。过去他还能逗得她笑,可现在自己投鼠忌器地躲着她,少了人逗,神情日复一日变得严肃的她,说成熟是成熟了许多,但也让人很想问一声,这样你可快乐?
不像相茗樵身边的小泼猴,日子过得似乎比谁都快乐呢!
思绪又转回方才一幕幕的景象,小泼猴其实是天下首富的宋家千金宋宝儿、相茗樵受了宋老爷的请托,接下改造他女儿的重责大任,现在两人正战得不可开交呢!
由于精明干练的好友被个小丫头耍得团团转的模样实在太有趣,使得他有股跃跃欲试,想插上一脚的冲动。谁叫相茗樵在自己为芝娘伤神、伤心时,总是一派隔岸观火,坐看好戏的无情样,现在可轮到他好好地戏弄相茗樵,嘲笑他一声〃你也有今朝〃的时候了。
〃少爷……您今天心情很好?〃芝娘突然放下手边的事,窥探他的神情问道。
〃是不错。〃
〃有什么好事吗?〃
难得她会主动间,青耘也就大方地说:〃我考虑接受爹爹的催促,相相亲也不错。〃
〃喀咚〃,芝娘脸色一红,低头捡拾起掉在地上的算盘说:〃这……这样啊?那真是……恭喜少爷……老爷听到这消息,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是啊,爹爹三不五时就要提一次相亲的事,听得我耳朵快长茧了…不过要不是让我遇见丁她,我想我也不会真的打定主意去相亲就是了。呵呵。〃
〃她?〃芝娘脸色转白。
〃嗯,宋门千金宋宝儿,绰号'送'宝儿。她真不错,人既活泼又灵气,虽然有些好动,但这年头姑娘家太文静反而没什么意思。〃见到芝娘的反应,青耘故意盛赞小泼猴说:〃她呢……说脸蛋有脸蛋,说身材有身材,身份也挺合爹爹的要求,说不定我们俩一看对眼,这件婚事就大功告成了。〃
芝娘蓦地起身。〃少爷,账本都弄好了,请您过目吧。我想起厨房还有等我去点收的干货,先出去了。〃
〃嗯,你去吧。〃
青耘心想:这下子多少可以让芝娘紧张一点,说不定可以刺激她有所举动。熬了一年,她应该渐渐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同时感到后悔才是。她要是再按兵不动,当总管当上瘾,他可会不顾一切的--
换上苦笑,青耘知道自己无法对她发狠,说再多狠话也是虚无空泛,又何苦骗自己呢?芝娘从以前到现在,一直是他的致命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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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相亲!
芝娘满脑子乱糟糟的,她不是没想过会有这一天的到来,她也以为自己早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青耘身边多出个〃夫人〃的那一天到来。可是光是听到〃相亲〃两字就心乱如麻的她,还是太生嫩了。
宋宝儿。不知叫这个名字的女人,长什么模样?听青耘的形容似乎颇为人见人爱?尖酸的嫉妒之箭深深地刺在她心头上,她好不甘心,一想到要把青耘拱手让给别的女子……
现在就已经这样,那万一这不只是空谈,而是真真正正地降临在眼前时,她可能保持平静,微笑地替他们准备新房,准备婚礼?
呜咽的泣声几乎脱口而出,芝娘踩着不稳的脚步慌张地躲回自己的房间,在这儿才能不在意他人目光,尽情地让眼泪爬满她的脸颊。
事情还没有底定。
她祈祷着事情不会那么顺利,现在还太早,她还不能承受这个事实,她需要多一点的时间来克服心中的嫉妒,免得哪天她会想在青耘的新夫人碗中下毒,疯狂地犯下杀人之罪。
嘴巴上说得好听,我不后悔,其实……我早后悔了。
爹爹当初是怎么办到的?
要坚持走下去是这么困难,无数次萌生的退意,要不是卡在一个〃万一我现在打退堂鼓,说不干总管了,邵青耘也未必会接纳我重回他身边啊〃的念头,让她处于进退两难,最后还是不敢冒这险,乖乖地继续当总管。
一辈子都不后悔?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不到一年她就后悔了。
只是后悔也来不及了。这一年来青耘心中的她早被抹煞了。现在他对待自己的方式,和自己说话的口气,就像当初他宣称的,是那样冰冷的〃主仆〃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