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妻值千金-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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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她柔顺颉首,起身往他步去。她弄不清楚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就让她当他是在关心她吧!一次也好,至少让她享受一下他的关爱,可以让她心里不再那么难过。
“韦哥哥!”
董映雪忽然推门而入,跟著进来凑兴。
他刚才匆匆忙忙地丢下她走掉,害她在园子里逛了好一会儿,才打听到他进了地窖。只是她没想到胡蝶也在地窖里……她不太愿意承认原来他是追随胡蝶身后而来,只是把这件事情当成巧合。
胡蝶停下脚步,隔著一段距离望著他们两人,她看见他的神情变得有点严厉,但她不愿再自欺欺人,骗自己那是因她而使然。
董映雪看著他们两人四目相交,用眼神对话,不高兴地喊起红唇,蹦蹦跳跳下了阶梯,阻挡在他们之间,拿起一小坛酒当做说话的借口,“蝶姊姊,这是什么酒啊?是你酿的吗?好厉害喔!映雪就没有你的天分,你可不可以教教我呢?”
“现在酒厂在重建,我比较忙,以后再说吧!”胡蝶伸手想接回她手里的酒坛。在这个地窖中,这坛酒对她是最珍贵的。
“好吧!”董映雪露出天真无邪的微笑,把酒递还给她。忽地,一抹精光闪过她的瞳眸,她手一打滑,酒坛从两人手间的缝隙跌落,应声破碎,酒汁与体片四散,空气中顿时充满了浓醇的酒香。
“不……”胡蝶不敢置信地看著满地的碎片,发出虚弱的哀鸣,“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做?!”
韦驮嗅到酒香,心里觉得熟悉,记得以前他爹也珍藏过这样一体酒,据说价值不菲,好不容易才能弄到一坛。看著胡蝶脸上悲痛的神情,他心里泛过一阵不舍。
“蝶姊姊,对不起啊!这坛酒太重了……不过我听说你是因为韦家的资助才嫁进来的,只要韦家肯资助你重建酒厂,往后像这样的酒你要酿几坛就有几坛,干嘛那么小气?大不了……大不了我赔你就是了!”董映雪看她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心里颇不以为然。
胡蝶蹲下身拾起一片较大的碎片,摇头叹咽道:“不一样……就算以后我能够酿出千千万万体‘紫月’,也跟这坛不一样……因为这是我娘所留下的最后一小坛‘紫月’……。”
“什么?!”韦驮失声低喊。原来这种酒就是他记忆中的“紫月”,只是他没想到它对她而言是如此唯一且珍贵。
胡蝶心里好生气,紧握著碎片,红色的血滴从她的指缝滑落,她激动地叫喊著,“你能赔吗?你拿什么赔我?我娘已经仙逝多年,再也没有办法酿这个‘紫月’了!”
“那那我赔你钱!无论多少,我们家都赔得起。”董映雪有恃无恐。
反正爹疼她,绝对不会舍不得那些小钱。
“这坛‘紫月’是无价的。”胡蝶唇畔的笑很冷、很淡。谈到世俗的钱财,只会侮辱她娘!
“无价?”董映雪不服气地跑回韦驮身边,拉著他的手,要他替她做主,“韦大哥,你听听她说的话!什么无价?根本就是想狮子大开口!我说她一定是为了钱才嫁给你的!”
“随便你们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了!”胡蝶一脸冷然地说完,转身快步离开,脸色难看至极。
“蝶儿!”韦歇看见她的神情不对,起步想要追去,却被董映雪死命拉装她好过分喔!我们都不要理她。”
“韦大哥,你别理她嘛!”她以撒娇的口吻说道,“董大小姐,你到底以为自己是谁?她是我过门的妻子!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的所做所为无动于衷吗?因为对我而言,你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放手!”韦驮冷冷地说道,寒潭般的眸光吓得她手一缩。
他迫不及待想要追上胡蝶,胸口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他不愿承认,那其实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以前无论遇上什么险阻困难,他从来无畏无惧;此时此刻,他心里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难道,他害怕会失去她吗?不,不可能。
第八章
“蝶儿!”
看见那抹纤影不断奔远,他纵身而上,大掌轻而易举地握住她白细的皓腕,阻止她继续跑远,这时,他的心才终于定了些。
“放开我!”胡蝶别开眸光不看他,不断挣扎想抽回手。她不断地深呼吸,试图冷却内心的激动,好忍住想哭的冲动。
“你为什么要跑?看著我,蝶儿,看著我!”他沉声喝道。
“我不要。”她维持最后一丝傲气,不愿在他面前服输。
“我要你把头转回来,看著我说话!”他硬声说道,低沉的语气近乎霸道的命令。
胡蝶身子一震,就像是受惊小兔般僵直不动,下一刻她开始憎恨自己的懦弱,因为她真的听话地回头看他她并不是害怕,而是她真的很听他的话。对他的一举一动,她从来没有办法不回应他!
“你在生我的气吗?”他低沉的语气带著一丝刺探。
她摇摇头,假装镇静不在乎,“我为什么要生气?打破酒坛的人是她,你只不过是替她维护而已。”
“我没有!而且,如果你觉得我对她太好,你为什么不开口抗议,争取我的注意呢?难道看我喜欢上别的女人,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吗?身为我的妻子,你不觉得有话要说吗?”他浑厚的嗓音隐隐含怒。
他在生气吗?她才是那个该愤怒的人,他凭什么指责她?胡蝶一把心头火汹涌而起。
“如果你真那么喜欢她,这个夫人的宝座我可以双手奉上!反正我也从来没有稀罕过!”
“你说谎!你这话不是真心的!”
“我没有必要说谎,这些话更是无比真心。你不要再替她说话了,我让她,什么都让她总行了吧?”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要生气了!我韦驮妻子的位子岂是你说让就让的?!”
“你本就没有真心想把这个位置给我,既然不是真心的,我又何必在乎呢?”
她一语说中了事实,韦驮脸色一变,试图逃避回答她这个问题,顾左右而言他,“对不起,我不知道那坛‘紫月’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不仅仅是一种‘紫月’被毁了而已,还有许多、许多事情,多到我不得不承认,不能再自欺欺人!”她打断他的话,晶亮的泪光隐约在她的眼中闪动。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认真的表情教他吃了一惊,他感觉到她这次是说真的,毫无转圜的余地。
“我恨你。”她缓缓地从唇问吐出这三个字。
他严厉地撑起眉,不敢相信自己亲耳所闻。“你恨我?不,你不可能恨我!”
胡蝶趁他震愕之际抽脱了手,一步步往后远离他。她必须离他远一点,才有勇气说出接下来的话。
“我终于知道了我恨你!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比你教我更痛恨!”
“蝶儿,我知道你只是太生气了,让我们都理智一点……我很遗憾那坛仅存的酒被打破了,可是你也不需要那么意气用事,这对我们之间没有好处,你知道吗?”
“我知道,可是我并不是意气用事,我恨你……韦驮,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你。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过良好的关系,但这次是真的结束了,我真的情愿自己从来没有遇见你。”她以怨嚣的眸光啾著他,深吸口气,无奈地轻叹。对他,她已经绝望了!
她回身跑进房里,用力而坚决地将门掩上,砰地一声,像是她对他关上的不只是那扇门,而是连心门也跟著关上了。
韦驮不敢置信地瞪著房门,内心充满了愤怒与诧异,大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她的一字一句就像绵密的丝线般,一圈圈缠绕上他的心,几乎快要教他透不过气。
董映雪跟著他们身后追来,她看见韦驮阴霾至极的神情,心里虽然害怕,但觉得机不可失,遂上前安慰道:“韦大哥……你在生气吗?”
“那个该死的女人!以为我没有她就不行吗?哼,我怎么会在乎她呢?该死!我不可能会在乎她!”
这些话,他并非对著董映雪说,而是对著那扇门,他要门内的人儿知道,他没有她也无妨!
“对呀!那女人真是一点儿都不知好歹,韦大哥,你干脆休了她吧!天底下女人何其多,她那个无盐女竟然敢这么对你说话,真是过分。”董映雪觉得自己真是好运,碰上他们夫妻吵架,搞不好她真的能够趁机从中破坏,顺利当上韦夫人呢!
“够聪明的话,就少惹我生气。”韦驮投给她冷冷的一眼,转身就走,将她远远抛在身后。
“怎么这样?!”
董映雪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讨到好处,反而感觉自己就像被丢弃的废物般晾在一旁。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生平最大的志愿,想清楚自己是否真的那么想嫁给这个不生气就很恐怖的男人……***胡蝶在门内听见了韦歇的咒骂声,也听见了他说自己不可能在乎她!
这个答案她早就该清楚得很,但为什么……为什么当她亲耳听见的时候,心还是痛得像快要裂开?
一颗眼泪,两颗眼泪,静静地,滚落她的双颊。
胡蝶昂起小脸,背靠著门板,勉强自己扯开微笑,心里却不由得更加苦涩她怎么会妄想这个男人可能在乎她呢?
可是,她真的曾经奢望过……
她是不是很笨啊?才会以为韦歇对她产生了情意,就算只有一点点,都曾经教她雀跃不己如今想来,她真像个傻子。
她告诉他,她恨他。
事实是,天底下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教她如此深爱的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傻得爱上他,可是当她发现时,早就已经无法挽回。
“韦驮……”
她轻轻地喃念他的名,心因为这两个音节抽痛了下。
原来,她并没有猜错,他的人、他的名早就深深地刻在她心里了!
到底她该怎么做才能忘记他?他这个人已经刻进她心底,或许只有把心整个别除,才能够将他一并除去吧!
第二天,董映雪就收拾行囊,匆匆地离开韦府,临行前只是仓卒地交代了几句,根本就不敢再赖著韦驮撒娇。对她这狼狈的模样,韦府上下每个人就像看了一好戏,个个叫好。
韦驮与胡蝶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因为董映雪的离去而好转,他对她是刻意的冷淡,相较于他不再刁难其他人,态度变得温和的情况,更是显得有些恶劣。
“祖奶奶,这是蝶儿亲手酿的菊花酒,我想把它送给你。”用完晚膳,胡蝶捧出一坛酒,走到祖奶奶身边。
“傻丫头,菊花酒是九九重阳喝的,现在连中秋都还没过,你怎么就把酒送给祖奶奶了呢?”老人家不解地问。
“我怕到时候没办法送了!”瞬间,悲伤的神情泛过胡蝶眸底,她很努力地想要隐藏,却还是不小心被看了出来。
韦驮冷眸一抬,静静地看著她想玩什么把戏!
祖奶奶没有发现他们之间怪异的气氛,只是微笑轻斥道:“你说的是什么傻话?!再过不了多久就是中秋,接下来就是九九重阳,怎么说没办法送呢?”
“祖奶奶,你别问那么多,只管把酒收下就是了嘛!”胡蝶说著,就要把酒硬塞给老人家。
“不不不,这菊花酒有长寿之意,就是要九九重阳的时候喝才有意义。蝶丫头,你把酒收回去,没道理现在给我这个老太婆。”老人家说什么也不收,坚定地把这份礼推回去。
“祖奶奶”胡蝶无措地低喊。
“蝶丫头,你没事吧?怎么脸色看起来好苍白,是不是又著凉了?要不要祖奶奶请大夫过来替你瞧瞧?”这时,老人家才发现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祖奶奶,我没事。我好得很呢!”她勉强扯开一抹苦笑,却听见一声男人的冷哼。
“你确实有本事过得比任何人都好。”韦驮笑讽道。之前他一直冷眼旁观,此刻他却被她故作可怜的姿态彻底惹恼了!
怕这坛酒没办法送?难道她想离开韦家?他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性,心情就极端恶劣!
“驮儿,小俩口别闹脾气,她好歹都是咱们韦家的媳妇儿。”祖奶奶试图打圆常“祖奶奶,我哪一点对不起她?是她自己脾气倔强存心要跟我闹,不对的人是她。”韦驮不服气地反驳。
“驮儿,什么叫做不对的人是她?”祖奶奶、心里好生纳闷。
“她嫁给我,只不过是贪图韦家的金钱,想要韦家帮助她重建酒厂,只要有钱,谁都可以娶她!”
此话一出,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息,只有韦驮的神情是绝对的冷然,他挑眉觑著胡蝶,看见她的脸色陡然刷白。
“驮儿,住口!”老人家微微动怒。
相较于众人的惊讶与祖奶奶的隐怒,胡蝶反而显得平静而坦然。“我想我终于知道你为何这么讨厌我了!”
“蝶……”祖奶奶心疼地唤。
胡蝶扬起一抹笑,忽视正在淌血的心房,故作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