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服从 下by李忘风-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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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人群中爆发出掌声和笑声的时候,罗伊向谢尔盖提出了一个请求,要他一起演奏谁人乐队的《behind blue eyes》这首歌,当然,这首经典的抒情摇滚几乎象中小学课本一样让人们熟悉,谢尔盖没说话,只是走到了键盘手身边取代了他的位置。
罗伊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人群果然渐渐安静了下来,他找了张椅子坐好,轻轻地撩拨起了琴弦,他的眼神慢慢地暗了下去,和缓慢流淌的音乐一样带上了几分忧郁。
“No one knows what it’s like
无人知晓会那是怎样的
To be the bad man
一个坏人
To be the sad man
或是一个悲伤的人
Behind blue eyes
在这双蓝眼睛背後”
罗伊带著忧郁的磁性嗓音让拉尔夫不得不起来,之前他只是觉得罗伊叫床时很动听而已。他默默地听著,不再饮酒,开始追忆起两人相识的最初。歌曲里带著显而易见的忧伤,罗伊当然不是一个好人,自己也是。然而那双蓝眼睛在迷离的灯光下是那麽的漂亮,那里也藏著罗伊的忧伤吗?
“And no one knows what it’s like
无人知晓会那是怎样的
To be hated
被憎恨的感觉
To be fated
被毁灭的感觉
To telling only lies
只会说谎的样子”
就象是在诉说真实的自己,吉他的紧拨慢弹声里,罗伊抬起头对拉尔夫露出微笑。他知道他总是用微笑来伪装,伪装自己,但是他相信,每个人都需要伪装,这个世界里,每个人都需要说谎,即使被人憎恨,被人毁灭,但是谎言却仍是一件脱不下的华丽外衣,人们披上这件外衣,为了不被人伤害,有时也为了不伤害别人。
“No one bites back as hard
没有人能顽强抑制住
On their anger
他的愤怒
None of my pain and woes
但我不会让我的悲伤痛苦
Can show through
暴露在心灵之外 ”
拉尔夫很了解罗伊的性格,他是一个象花岗石一样坚硬和决然的男人,坚决的性格让罗伊看起来无比强硬,他甚至没见过他露怯,更别说痛苦。注视著平静唱歌的罗伊,拉尔夫从他的眼里试著去了解,一种隐藏於背後的苦楚。
“No one knows what it’s like
无人知晓会那是如何
To be the bad man
成为一个坏人
To be the sad man
或是一个悲伤的人
Behind blue eyes
在这双蓝眼睛背後”
最後一个音在罗伊的唇边淡淡结束的时候,人群中立即爆出了热烈的掌声,拉尔夫也站起来鼓起了掌,他看著走下来的罗伊,带著复杂的心情走上去拥抱了他。两人默默无语地相视了一阵,拉尔夫微笑著叹了口气,“谢谢你的歌。”
“我紧张得快尿裤子拉。”罗伊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喝了一大口酒笑了起来,然後他不得不欠身表示要离开一下。
“这家夥在那儿都这麽彬彬有礼。”谢尔盖不满罗伊抢了他的风头,但是又佩服这个干什麽都象模象样的朋友,他对拉尔夫侧了侧脸,看著罗伊的背影哼了一声。
“所以,这就是罗伊,无人可以取代。”
酒吧里的卫生间气味不太好,罗伊捂著鼻子钻进了其中一格,锁上门後,他没有马上小便,却先掏出了手机。
费舍.卡洛斯带著人守在哈里.威廉姆斯的家外边,就快晚上一点了,他不得不靠喝酒来提神,不过感谢上帝的是,一会他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上个星期开始门外就开始有人监视自己了,哈里怀著担忧的心情依然没有睡,他看著门外的动静不得不紧张起来。现在他的处境很艰难,卡尔老头子救不了他或许也不想救他,毕竟,他是无法代替一个亲生儿子在PROVIDENCE心中的地位的,如果必要,或者只是罗伊愿意,卡尔随时会牺牲自己。现在,他只希望自己一个人的死能够消除罗伊心里的仇视,他知道,罗伊迟早会杀了他的。不管是自己对他出了手这一点,或者自己曾和拉尔夫有过任何关系这一点,都足以成为一条除去罪名,他看到罗伊会变得阴霾冷酷的眼神後,就知道这个人,内心里澎湃著的是一种可怕的杀欲。
只是片刻,费舍就带人敲响了哈里的门,哈里知道怎麽回事,费舍让他合作地走一趟,因为罗伊发出了邀请书。
“别伤害我的妻子。”
看著面前这个腆著大肚子,面色冷酷的男人,哈里试著做最後的恳求,他不想连累自己的妻子。
“我们会看著办的。”
费舍耸耸肩,让人抓住了哈里的双手,他的妻子惊恐地冲床上冲下来要拉住她的丈夫,可是被人用枪挡住了。哈里镇静地回过头看著自己的妻子,安慰她说,“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但是,他知道自己回不来了。
“不,不,别去,哈里!”那位只穿著睡衣的妇人哭喊了起来,无能为力地看著自己的丈夫被人带走。
哈里刚跨进车,立即有人对准他的後脑开了一枪,他只是闷哼了一声就倒了下去。而同时,他的家里也传出一声短促的惨叫,最後枪口冒著硝烟的费舍依依不舍地替那位死不瞑目的美丽女士合上了双眼,“现在你们夫妻可以团聚了。”
罗伊相信费舍能办好他交代的事,吩咐完毕之後,他开始放心地小便。当他正在洗手的时候,门外进来一个人,他当时低著头并没在意那位尿急先生,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不对了,那个人绕到了他背後看起来是要选一格卫生间,但是突然之间他转过了身来不知用什麽东西抵住了罗伊的背。凭著罗伊的经验,那坚硬的玩意儿是一把枪。
“罗伊.康纳德,我终於逮到你了。”
罗伊抬起头,从镜子里,遗憾地看到了比利.麦尔金斯警官充满了憎恶的脸。
人渣
拉尔夫在迷乱的音乐和缤纷的灯光交杂中喝完了手边的最後一点酒,他带著倦意和酒意站起来,喧闹的人群在他耳边慢慢变成了近乎虚幻的影子。台上的俄罗斯人,把头带解开了,长长的头发一直潇洒地披到了肩上,那双总是带著几分不屑的眼低低地垂著,一首《THE ONE YOU LOVE》正从他的唇里游走出来,并暖暖地撩动著所有人的心弦。
“罗伊上个厕所去这麽久…”他摸著自己的光头抱怨起来,然後叫住了身边一个长头发的漂亮女士,那家夥转过身来露出一张男人骄横的脸。“请问厕所在那里?”
酒吧的後面是一个篮球场,不过已经废弃不用,并划入了政府的拆迁项目之中。在有些年月的篮球框下,两个男人面对面地站著,已经是午夜而且天气寒冷,当然没人会以为他们是趁黑来玩街头篮球的。
比利.麦尔金斯麻利地替罗伊戴上了手铐,然後这才带著冷笑地打量起对方。罗伊站得笔直,那顶帽子低低地遮住了他冷漠的眼睛,他尽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绪,他知道没有一件武器在身边的自己必须谨慎。看来今晚的好心情会被这个警察搞砸,罗伊想到了这一点,然後他只祈祷一切别变得太糟。
“罗伊.康纳德,好久不见。”
比利玩著手里的枪,带著戏谑的口吻同罗伊打起了招呼。
“好久不见,警官。”罗伊回馈了一个不慌不忙的微笑,向前走了两步,接著问到,“怎麽,赌钱又输了吗?我可以给你多少?或者说,你需要多少?”
“不,我不再需要你的脏钱了。”
比利扬了一下唇角,内心充满了怒火,他想到了罗伊是怎麽一步步把自己拖进罪恶的深渊的,自己是怎麽一步步被面前这个男人逼得无路可退的。憎恨,带著双重含义向火焰一样迅速地在比利的内心里升腾。罗伊没多说话,只是保持著微笑,他知道比利已经被警察局通缉的事,自己让他变成了一个坏警察,一个被警察所追捕的警察,对方的心里当然不好受,但是,自己却可以帮他,这是一个筹码。他和比利互相憎恶地盯了一会,罗伊觉得这事该完了,他想他没时间花在这种无聊的事上。
“我想我可以帮你,不仅是在钱的方面。纽约的很多法官和检察官和我们BRYAN家族的关系都不错。”
罗伊以为比利会心动,可是对方却只是大笑了起来,然後恶狠狠地骂了句“人渣”,接著就毫不客气地给了罗伊一记火辣辣的耳光。
那顶漂亮的牛仔帽落到了地上,罗伊微微地往後退了退,他低著头,咬牙切齿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默默地告诉自己忍耐。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神情里或多或少带了些无辜和无奈。他对正在盛怒中的比利警官说到:“那你想怎麽样?逮捕我?你没有证据的,警官先生。如果象以前那样我们两合作的话,我保证你会满意的,我可以把你送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我可以给你一笔足够你下半辈子荣华富贵的钱。你觉得这个主意好吗?谈谈吧,你是一个聪明人。”
比利站在罗伊面前没再动手,他听著罗伊说完了这些话,沈默了起来,看样子他似乎有一些心动,然而这种条件,任何人都会心动。罗伊觉得有一点紧张,当然只是有一点,面前这个警察,贪得无厌他早就见识过,所以他才能那麽轻易地用美金来控制对方,现在,在这位警官先生碰到大麻烦的时候,他那种富有贪欲的性格是不会放过这个好好捞一笔的机会的,任何正常人都不会。
“不,我拒绝。”
又一次出乎罗伊的意料,比利考虑完後抬起头,露出了一个骄傲的微笑,然後逐字逐句地告诉罗伊,“我要你的命。”
“杀了我,你也就彻底完了。”
罗伊带著判断的失误以及被对方轻视的愤怒,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抹残忍的笑开始慢慢张扬在他原本平和的脸上,他的目光变得阴鸷而恶毒,就象毒蛇吐著信。
夜晚寂静而黑暗,带著寒意侵袭著每一处地方。整条街岑寂得可怕,比利带著兴奋感听著罗伊的呼吸声很快由凌乱变得沈稳。他以为自己不会杀他的吗?那他可错了。
比利没有回答罗伊,他只是有条不紊地把手里的枪上膛,然後端起枪走近罗伊,把枪管举了起来。所有的负担在这一刻象远离了比利的身体似的,他感到一种轻松。
“我们一起下地狱。”
罗伊从比利的眼神里看到胜券在握一般的镇定,以及人们心灵平静时所特有的安宁。他也看到了对方的手指正慢慢地扣上扳机。突然,罗伊跪了下去,他似乎很恐惧,声音里没有了先前的傲慢,眼睛里更是充满了恳求,“别杀我,我并没有做什麽伤害你的事,警官先生,看在上帝的份上,别杀我。”罗伊不能忍受这麽死在一个小人物的手上,虽然他的性命的确掌握在这个人的手上,他才刚刚跨过了一条障碍,成为BRYAN家族的继承人,他甚至还没有光明正大地坐在BRYAN家族大厦的顶端,他不能死。所以,为了生存,为了这他妈的生存,他不得不想方设法,不管用什麽办法,得先让这个疯狂的警察放下枪。
“哈哈哈哈,你怕死,你居然怕死?!”比利看到缓缓跪下的罗伊也忘记了扣扳机,放声大笑,他的笑声充满了讽刺和尖酸,很快就把夜晚的岑寂打破了。
“是的,我怕死。”罗伊老实地跪著,听到比利的嘲笑,感到愧疚地低下了头。而当他抬起头後,看到正接近比利的高大身影,忍住了一份欣喜,他的眼里依旧充满了恳切的哀求,声音里几乎要带著哭腔,“别杀我,好吗?我什麽都答应你,我愿意认罪,愿意坐牢。”
“太晚了。”
比利憎恨地想到了自己不得不背叛的克里斯,他的爱人,再度举起了枪。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影子已经拉长到他的身边,他警惕地转过头,面门上正挨了一拳。
拉尔夫接著冲上去又给了比利两脚,每一脚都踢向了对方的要害,每一脚都因为过於愤怒而毫不留情。罗伊在一边满意地看著一切,神色从容。
VERTIGO
当人们在接近失败时,或者他们认为自己接近失败时,有两个方式几乎可以做为所有事情最後的结尾,一个方式是绝望的放弃,另一个方式则是做最後的拼争。勇者往往选择後面那个方式,因为只有这样,所以不管结局如何,他们最後才能为自己而感到无怨无尤。比利.麦尔金斯警长,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於西点军校,屡次和最凶悍的歹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