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虐,he)作者:林奚-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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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凌凤宁没有想到，这麽短暂的时间，就要让他再次面对那让他痛彻心肺的人，更没有想到，之後的日子……又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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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该来的始终要来。只是凌凤宁没有想到，竟然来得如此之快，快得让他没有时间挣扎喘息。
当萧子墨一袭华丽衣装似笑非笑的站在幽篁小筑的门口时，凌凤宁在却在与他对视的那一刹那间平息了下来，是彻彻底底的心如止水。他对萧子墨微微一笑，道：“有事？”
萧子墨不知是笑还是怒，看到凌凤宁时，他便觉得一切都踏实了，心安了，再没有什麽能让他焦虑的了……可是凌凤宁波澜不惊的态度和不咸不淡的话语，却生生把他噎死在了那边，喉头发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眸低垂，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
若是以前，兴许凌凤宁看了他这样子心里还会有些不忍，纵是态度冷淡也会问上两句，只是现在……凌凤宁笑得温和谦逊，他靠在竹椅上轻声道：“若是无事，就请回吧。若然一会儿苍岚回来了，必要生气的。”
他本是陈述事实，月苍岚自将他救回之後对萧子墨便更是变本加厉的憎恶，若是叫他看到这萧子墨独自一人找上前来，他只怕月苍岚会控制不住。萧子墨纵然是心机深重技艺超群，月苍岚却也绝非泛泛之辈，就算萧子墨以前对他做过如何如何的百般劣行，他也不愿见到他们二人厮杀的场面。只是这话听在萧子墨的耳中，确实实打实的变了味。
苍岚？？萧子墨心里一阵刀割，他辛辛苦苦的找了他两个月，他却和那个月苍岚在此处神仙眷侣成双成对？他冷冷站在那里，以分辨不出音调的语气冷声道：“没想到……你和他早就有了勾当啊！”即使他痛断肝肠，也绝不愿让这些人看出分毫。
凌凤宁不愿与他争辩太多，只轻合双目道：“随你说吧，我累了，若无他事，还请自便。”
以前，这红尘世界，绮罗繁华，他以为这个少年什麽也没有只有他，所以他不管再怎麽冷淡，他始终将萧子墨放在心里，可是如今，萧子墨将他伤的千疮百孔，他对他，早已乏了。
萧子墨站在他面前，盛夏天气在山上还是有些凉风，他就这麽定定的站著，任无尽风露侵体而不自知。良久，忽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猛力砸在幽篁小筑的匾上。
只听“！当”一声巨响伴著厚重的烟尘，整个匾额掉在了凌凤宁躺卧的竹椅旁，凌凤宁一开始尚未反应过来，待过了两秒，他抬头诧异的怒道：“你做什麽！”
萧子墨含笑拍了拍手上的灰土，说道：“你独自在这儿偷欢，就不惦念你太师父？”
凌凤宁被他的话语所牵动，忍不住问道：“我太师父怎样了？你们……是不是将他百般折磨？！”
萧子墨但笑不语，笑得冷傲孤寂，可是心里却在一阵阵的默念，我没有，凤宁，我没有……
再者说来，他们本就无意对影月教主有何作为，再加上白倾寒的暗中牵制，自然是不会有任何事情的。
只可惜，这些事情凌凤宁统统不知，他看萧子墨的笑容阴沈冷淡，心下一阵阵觉得发空发冷，想到影月在他们手里不知受何折磨，他就止不住的责怪自己的不孝！不义！
萧子墨见他脸色渐渐发白，不由有些担忧，刚想开口问道，就被一直飞快的竹剑扫的震了心神！
他飞快的敛袖折腰，明显的感受到那竹剑在它的腰间擦折而过，迅速转身後抬头一看，果不其然是一脸不食人间烟火的月苍岚，後面，还有一个约莫17、8岁的女子，两人长得倒是十分相似，不过现在，都是一脸的肃杀之色。
月苍岚冷冷道：“萧公子驾临，真是有失远迎，只是我这幽篁小筑实在太过鄙陋，容不下萧公子您这座大佛！”
萧子墨也毫不客气，直言道：“我要带凤宁走。”
“什麽？啊呀，你好大的口气啊！你以为你是什麽人，凌大哥会同你这种卑鄙小人走麽？哈！真是笑煞人了！”月苍琼伶牙俐齿的抢言道，一边说一边暗中向凌凤宁靠近。
萧子墨看月苍穹是个姑娘家，又听她言语犀利口气不善，皱眉斥道：“嘴巴这麽厉害，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本事不让我带他走！”说著便拔出腰间的白玉箫，蓄势待发。
月苍岚的脸色也沈了下来，手中剑气汇聚，隐隐欲战。
“好了！别再说了！萧公子，你请便吧，我不会同你走的。”凌凤宁心烦不已，眉尖轻蹩，慢慢说道。
一声萧公子像是惊雷一般劈在了萧子墨的身上，他身形微晃，险些踉跄了一下，颤声道：“你……我……”
凌凤宁不耐再说些什麽，挥了挥手示意他快些离去，正当他再次合眼之际，腹中一阵绞痛惹得他不禁哀号出声。
月苍岚和月苍琼脸色一变，迅速跑到他跟前，毯子的遮掩让萧子墨根本没有注意到凌凤宁身体的异样，可是现在……他终於忍不住关注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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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6
凌凤宁漂亮的眉毛打了个死结，肚子里一阵阵翻江倒海惹得他苦不堪言，已经无暇顾忌萧子墨的存在了，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气，尝试去平复这一次的疼痛。
月苍岚搭在他的脉搏上，过了一会儿皱眉道：“胎息有些不稳，苍琼，快将他扶进去平躺於床上。苍琼？”
月苍琼手执佩剑，好似没有听到月苍岚的话语一般，直直的站了起来朝著萧子墨走去，带走至他跟前时，“啪！”的一声促不胜防的给了萧子墨一个狠狠的耳光！
萧子墨又怒又惊，怒不可遏的吼道：“你这个臭丫头！你……！”
月苍琼不可抑制的叫了起来：“凌大哥怎麽会喜欢上你这种人！你怎麽能这麽自私？你有为凌大哥想过麽？有麽？他这麽摒弃尊严的为你，可是你给了他什麽？！”
萧子墨的眸子里霎时一惊，随即语气稍稍缓和了些说道：“你在说什麽，我们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外人来过问。”
月苍琼闻言冷笑道：“外人？哼哼，可是你这位内人怎麽还不如我们这些外人关怀他体贴他？他都怀孕了这麽久，你怎麽从来没有过问过？！”
怀孕？萧子墨的嘴巴好像被塞了个大秤砣，平时从来见不到他这幅样子，今天终於也颤颤抖抖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说什麽？什麽怀孕？”
月苍岚不屑的看著他，正欲说出讥讽之言，却被身後的凌凤宁出言打断。
“苍琼！好了……别说了……扶我进屋吧……”凌凤宁疼的脸色发白，他不想再多看萧子墨一眼，别过了头去对月苍琼低声说道。
月苍琼颇为不满的冷哼一声，但还是走近了凌凤宁身边，然而在她要扶他进屋之前，萧子墨一个箭步冲了上来。
来到跟前，萧子墨方看清了凌凤宁此刻的身形，整个人依旧是修长清俊，眉目如剑，只是那原本紧致矫健的腹部，却突兀的隆起了一块，夏日单薄的衣衫贴服在上面，便更可看清它的存在。萧子墨看的目瞪口呆，不自觉的想要伸出手去摸摸它……不想却被月苍岚一个巴掌打掉！
“萧公子，请自重。”月苍岚看也不看萧子墨一眼，细心的帮凌凤宁把袖口理了理，而凌凤宁也不说什麽，由著月苍岚去处理。两个人不自觉流露出的熟喑和亲昵都让萧子墨近乎抓狂，他狠狠的推开了月苍岚，吼道：“该自重的是你吧！凤宁有孩子也是我的孩子，轮得到你来多管什麽闲事！”
月苍岚不怒反笑，悠悠然道：“好啊，你说著孩子是你的，早你怎麽不来认这孩子？逼凤宁跳崖的时候，怎麽不想这孩子？恩？”
萧子墨一下语塞，喃喃道：“我……我怎麽会知道……他竟会……竟会……”
凌凤宁闭著眼睛突然说道：“子墨……”
“恩？”萧子墨听他又唤自己子墨，心中不由大喜，连忙应道。
凌凤宁慢慢张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轻叹口气道：“你又何必……当初你借故接近我之时，不就已经将我的武功身家打探的一清二楚麽？修炼骄毓，男子亦可受孕，这些……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麽？又何必在这里装腔作势呢？你走吧……免得大家都累。”
萧子墨显得局促又焦急，他磕磕巴巴的解释道：“不是的凤宁……我……我当时接近你确实目的不纯，可是……可是你跳崖之後，我才知道我是真的爱你入骨，我苦苦寻了你两个月，有了些眉目我也不敢带人来找，只有我一人独自来见你，我怕你再误解我。况且……骄毓这门功夫我原先确有耳闻，但我著实不知你也修炼……我……我根本就不知道你那个时候已经……已经……”
凌凤宁摇了摇头，缓缓道：“知道了又怎样呢？你会因为知道我有了孩子而放过昆仑巅麽？会因为知道我有了孩子而对我坦诚相待麽？子墨，人生至此，就放手吧，别再这样苦苦纠缠……你将来有大好前程，不需在我身上耗费功夫。”
事实上，凌凤宁心里清楚的很，萧子墨不过孩童心性，一时新鲜罢了，他反复告诫自己，切不可再入深渊。
萧子墨却是急得都快哭了出来，他拉著凌凤宁慌慌张张的说：“不是的……不是的凤宁……你……你还爱我吧？不爱我你不会留著孩子的！既然你爱著我，为什麽要拒绝我？”
凌凤宁终於忍无可忍，一把甩开萧子墨的手道：“够了！萧子墨，我的自尊不是让你一次次践踏的！是，我是留著这个孩子，爱怎麽想也随你，可是我恳求你不要再一而再再而三的贱视我！凌凤宁不可怜，用不著你假惺惺！”说罢便独自撑著腰有些摇晃却很坚持的走进了屋中。
被打落的幽篁小筑的牌匾还躺在一旁，而现在萧子墨的心也像这匾额一般，灰灰落落，丧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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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月苍岚看著垂头落败的萧子墨目光哀丧，面色灰戚的样子，讥讽的话他说不出来，只是心头的快慰感觉却也著实不少，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笑著伤害别人，到头来总算是尝到了恶果。他略整了整衣袖，扭头对月苍琼道：“苍琼，你先进屋。”
“啊？可是……”月苍琼有些犹豫，哥哥此刻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神采飞扬，还带了丝屡骄傲轻狂的样子，看的她有些不安，忍不住开口道：“哥……你……”“不必多说，我自有分寸，进屋去吧。”
月苍岚冷静而又平淡的话语遏制了月苍琼的所有语言，她只得在萧子墨和月苍岚之间来来回回的扫视了几眼，轻叹口气掀开竹帘走了进去。
月苍岚见状，平声道：“萧公子，你已听到了凤宁的真心之言，可以离去了吧？”
萧子墨慢慢将头抬起，看著月苍岚波澜不动，宛若神祗的面容，唇边忽然浮出一抹讥笑，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在、嫉、妒。”
什麽？！月苍岚眼眸一下迸发出一股极度的愤恨和怒气，却又以极快的速度逝去，他轻笑了两声，有些干巴巴的说道：“萧公子真是风趣，在下有何好嫉妒的？嫉妒萧公子你麽？”
不屑！摆明了是满满当当的不屑！萧子墨攥紧了拳头，冷笑道：“凤宁心里分明就是有我，而且是装不下别人的，你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何必自欺欺人。”
现在盛夏季节，可是幽篁小筑周围绿竹层层，草长莺飞，呼啦啦一大片不知名的东西飞过，天空碧蓝如洗，两人对峙而立，一言不发。
在二人都未发觉的竹屋内，一个细小的缝隙被人掀开。
凌凤宁有些怔怔的看著门外的二人，不自觉的便将眼神飘到了萧子墨的身上，眉毛，眼睛，发丝，手指……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改变，就在他定定的注视著萧子墨炫如黑曜的眸子时，凌凤宁突然有些恍惚，好像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青涩而明媚的少年，温和又冷淡的自己，杨柳新绿的春日里，乍泄的春光，回眸的笑颜……凌凤宁忍不住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掀开竹帘便欲走出去，却被月苍琼一把拉住。
凌凤宁回头，诧异的看到了月苍琼已然是泪流满面，他急忙走到她面前，问道：“苍琼，怎麽了？怎麽哭了起来？”
月苍琼摇著头低声哽咽说道：“凌大哥……你好爱他吧？”
凌凤宁感到一阵晕眩，止不住的後退了两步，喃喃道：“也许吧……”
月苍琼这个时候便停止了哭泣，她带著浅浅的微笑和唇边的泪珠对凌凤宁说道：“哥哥也很爱你，可是苍琼看得出，凌大哥对那萧公子有情，既是如此，凌大哥，你会随他而去麽？”
凌凤宁看著月苍琼梨花带雨的小脸，不禁莞尔道：“不会，快拿帕子将脸擦擦吧。”
月苍琼听了大为不解，急忙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