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虐,he)作者:林奚-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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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凤宁忍不住苦笑一声，长叹道：“为何众人皆要蒙骗於我？”
月苍岚波澜不惊的脸上终於也挂上了一丝惊恐，他拉著凌凤宁的手颤声道：“不是的凌大哥。不是的。我确实早就知晓了那萧子墨的身份，可是……可是我同他说要他绝不可在对你有丝毫不敬之举，否则我便将他所有隐瞒之事全盘告知於你。我只是……只是想保全你，可是却没想到……你竟被他逼迫到如此地步……我……我……”
凌凤宁睁开眼睛，不知是笑了还是哭了，声音有些奇怪的说道：“你没错，这一切……不过是我自己作孽罢了。”
不过是……我太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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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苍岚？苍岚？”听到凌凤宁的呼唤，月苍岚骤的醒过神来，笑吟吟上前接下药碗，道：“凌大哥近日身子已经大有起色了，只要再接连这麽养上一阵子，相信很快就会同以前一般飒然披靡於马上了。”
很快？凌凤宁不由苦笑一下，就算身体上全都好起来了，心里的呢？
心里好像是被打上了一个死疙瘩，再怎麽用力撕扯，轻微的疼痛或许还是会有，可是结却是不可能打开的了。过分的拉扯和强求，结果只会是一片的血肉模糊而已。
他朝月苍岚笑了笑，脸上浮现出一丝倦意，轻轻的抚摸著已经可以看出些微隆的小腹，说道：“我有些乏了，我想先歇歇。”
月苍岚的眼神飘到凌凤宁的肚子上，出尘绝伦的脸上浮上了一丝异样的神色，他并没有转身离去，而是就势坐在了凌凤宁的身边，问道：“凌大哥，苍岚问你一事可好？”
“恩？嗯，你说。”
月苍岚轻轻笑了笑，拉著凌凤宁的手柔声问道：“凌大哥，若是苍岚愿这般陪伴你一生，你可愿意？”
！！凌凤宁闻言大惊，他不可置信的问道：“苍岚？你何出此言？”
月苍岚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他低著头轻轻说道：“凌大哥，苍岚喜欢你，你……可知道？”
凌凤宁愣了半晌，有些无奈的说道：“苍岚，凌大哥一直把你视若亲弟。”
月苍岚笑得泫然欲泣，他拉著凌凤宁的手，几近哀求地说：“苍岚不求你对我有情，只是让我陪著你，仅是如此，都不行麽？”
凌凤宁眉头轻蹩，慢慢说道：“苍岚，你这麽好，凌大哥不能耽误了你，况且……”他苦笑一下，指著自己的肚子说：“我现在这副样子，实在……”
月苍岚的脸色苍白不已，有些颤抖地说：“凌大哥，你可知我当时救你回来之时，真的是动过歹念？”
“歹念？”凌凤宁不明所以，看著月苍岚。
月苍岚脸庞半垂，发丝微微垂下，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得，慢慢说道：“当时你一归来，我将手搭在你脉上，一下便察觉了你……已身怀有孕。我当时……真的恨不得杀了那萧子墨余下的孽种！可是我……我实在……”
“苍岚……”凌凤宁心惊不已，犹豫了一二，还是轻轻摸著他的脸颊，温声道：“可你还是下不去手，对麽？”
看到月苍岚有些重重的点了点头，凌凤宁继续说道：“苍岚，凌大哥还是把你当作亲弟，今日之事，就当作什麽也没发生过，可好？”
月苍岚嘴唇微微颤抖了两下，什麽也没说的站了起来，转身向外走去，走了一阵子又回过头来，眼眸幽幽的问道：“凌大哥，若是那萧子墨再来寻你，你还会同他重修旧好麽？”
凌凤宁闻言心里一痛，淡淡说道：“本就没有旧好，何来重修？”
月苍岚适才的一脸脆弱惨淡，此刻烟消云散，冲凌凤宁回眸一笑道：“凌大哥好生歇息，苍岚先去准备晚膳。”
竹帘抬起又落下，凌凤宁看著月苍岚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竹帘尽头，轻轻叹了口气，有些颓然的垂下了头。
原以为真的可以毫不在意的。
难道自己就真得这麽贱？凌凤宁自嘲一笑。
抬头看了看高洁皓宇，凌凤宁将手紧紧的覆在微隆的小腹上，心里默念道：留著你，到底是为了什麽呢？
是为了自己所谓的责任，还是不过是个……
另一个更加无谓的期待罢了？
谁知道呢……凌凤宁笑意加浓，合眼小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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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什麽？！还没找到？！一群饭桶！！”天日堂总舵青龙殿内，震怒之声响彻云霄，高高白玉台阶下跪拜的一方司主有些战战兢兢的小声说道：“少……少主息怒，属下已派出四方兄弟前去打探，只是……只是那修罗谷地势险峻，加之那月牙潭又深不见底，实在是……困难不已。”
“困难？哼！”萧子墨不怒反笑，一丝冷笑浮现在他姣好的面容上，一边漫不经心似的打量著微微颤抖的四位司主，一边云淡风轻的说道：“明司主，现在你们明堂下有多少兄弟？”
诶？明竟愣了一愣，随即恭敬的答道：“回禀少主，算属下在内，共有兄弟六百零三人。”
“日司主，你手下呢？”
“回禀少主，四方弟兄均为一致，属下，光司主，月司主，均与明司主手下人属一般。”日邪面无表情的答道。
萧子墨看似满意的一笑，轻轻的把玩起了手中的白玉箫笑著说道：“那也就是说，我们司主堂下共有兄弟2400余9人？那麽……”眸子精光一闪，霎时变得阴沈不已，萧子墨重重的锤了一下手边的云石案板，怒喝道：“这麽多人找一个人找了一个月都找不到麽？！饭桶！一群饭桶！！”
四位司主不约而同开口恭敬道：“少主息怒，属下无能。”
“滚出去！统统给我滚出去！！”萧子墨震怒至极，发狠的吼道。
殿内一阵寂静，待到四位司主都告退之後，萧子墨颓然的仰首闭目，心里的酸涩苦痛，已经快把他折磨致死。
凤宁……凤宁……凤宁……每晚午夜梦回之时，凌凤宁跳崖前的那句声嘶力竭的“子墨！你好……！！”都盘旋在他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萧子墨痛苦的掩住脸颊，将整个身子都蜷成一团，好像最无助的小动物那样，渴望获取一丝一毫微薄的温暖。
“谁？” 萧子墨的声音在白倾寒踏入青龙殿的瞬间响起。
他霍然旋身站起来，一抬头便看到了白倾寒，有些惊讶。他红著眼睛低吼道：“倾寒！出去！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白倾寒没有出去，他同萧子墨同年出生，儿时玩伴，交往多年，对萧子墨的性子再了解不过，他轻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坐在萧子墨对面，带了些安抚的味道说道：“子墨，你别这样。”
萧子墨被他说的瞬时一愣，随即苦笑道：“我怎样了？我现在……还能怎样？”
白倾寒轻皱眉头，秀雅的脸上尽是惋惜之情，“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子墨，我且问你，若真的寻回了他，你又有何打算？”
萧子墨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从未想过要他死，从未啊！！倾寒！！”他猛地一下抓住了白倾寒的手，睁大眼睛求证道：“你知道的？对不对？我从未想要他死……我不要他死……我不要……”
白倾寒眼眸中闪过一丝犹豫，他差一点就要因一时冲动把那隐藏月余的秘密告诉了萧子墨，可是理智及时地遏止了他，他反复对自己说，不行，不行，若将此事告诉了子墨，现在的他，除了会加倍心急与难过以外，根本别无他法。
他轻轻拍打著萧子墨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放心……”
偌大的殿内，凄清与寒冷笼罩了所有的一切。
本已是快过炎夏的天气，寒意却是从心底往上冒。
话分两头，各说一半。
凌凤宁在幽篁小筑里突然一阵心悸，他急忙捂住胸口，想等著这一阵的难受过去，近日来恶心的症状有所好转，而夜里盗汗抽筋，以及时不时地心悸却是折腾得凌凤宁苦不堪言，现在的他实在无法回家，而对这月苍岚，他也羞於表现出自己过於娇弱的一面，遇事都是强撑著，想到肚子里这孩子是费了多少功夫才救回来的，凌凤宁便更是加倍小心，生怕他有个什麽闪失。
好不容易缓和了些，竹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一个娇小的身影闪了进来，凌凤宁还不待看清来人相貌，这人便欢呼著扑了上来，直直的靠在凌凤宁的胸前，铜铃儿一样的笑声“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凌凤宁因事发突然，连反映的时间都没有，知道那女子笑过後才微微站定，吐了个舌头俏皮的说道：“凌大哥，苍琼好想你~”
凌凤宁这才看清女子的样貌，青丝挽成五环的梅花髻；一边插了根月牙簪。神情柔顺，面容清丽，甜笑间浮现出两个浅浅的梨窝。
凌凤宁不禁莞尔一笑道：“苍琼，长这麽大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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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月苍琼生了一张十分讨巧的脸庞，与她哥哥那股超然脱尘的气质相比，她就显得可亲可爱了许多，有著17、8岁女孩子的活分与娇态，她笑著拉住凌凤宁的手，撒娇道：“凌大哥真是的，这麽多年也不来看看人家，要不是这次我回来的赶巧，没准儿还见不著呢。”
凌凤宁看著眼前笑靥如花的月苍穹，突然想到自己现在的身形已经有些略略显出孕期的样子，不觉微微有些尴尬，正愣著不知该说些什麽，月苍岚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对凌凤宁轻柔一笑，随即对月苍琼说道：“别闹你凌大哥，快过去那边坐下吧，都要嫁人的丫头了还那麽疯疯癫癫的。”
月苍琼朝她哥哥吐了吐舌头，拉著凌凤宁的姿势却悄然变成了细心的搀扶，笑道：“凌大哥，我们过去坐，我哥他看你跟我好，妒嫉啦！”
月苍岚也不理她，径自笑了笑，走到了凌凤宁的身边。
待坐到了软塌上之後，凌凤宁看著面前巧笑倩兮的月苍琼，思及五年前的那个聪明敏慧的小姑娘，不由感慨道：“都说岁月催人老，看看你啊，凌大哥就觉得这日子过得真是块。”
月苍琼笑得灵动翩然，轻提罗裙转了个圈儿，笑著问凌凤宁道：“凌大哥，苍琼可有变成大姑娘？”
凌凤宁打心里将她当作自己的妹妹疼爱，口气与神态都与对待自家妹子时无异，宠溺道：“有，现在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对了，听说你要成亲了？是哪家的公子有这等福气可以得妻如此？”
月苍琼没有一般小家碧玉的娇羞造作，她笑眯眯的攀住凌凤宁的胳膊给了他一个拥抱，说道：“凌大哥真好，这麽些年了苍琼一直挂念著你呢，绝对不少於我哥哥哦！现在苍穹要嫁人了，还能得到凌大哥的祝福，呵呵，真好。”
凌凤宁听得心里暖洋洋的，轻轻拍了拍月苍琼的手，“还没告诉凌大哥，是哪家的公子？”
月苍琼笑意加深，道：“凌大哥与他，可是万分熟拈。”
俄？凌凤宁脸上一下冒出错愕的神情，看看月苍琼，她但笑不语，又扭头看看月苍岚，月苍岚无奈的笑了笑，轻声道：“是江淮颜家的小公子，你的师弟，玉笙公子颜夜澜。”
什麽？！凌凤宁的眼睛一下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看月苍岚，又看看月苍琼，最後有些无力的笑道：“苍琼……是如何结识他的？”
月苍琼耸了耸肩膀，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里面却分明透著一水儿的甜蜜，说道：“就那麽认识的嘛，其中也有很多事情的阿，现在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凌大哥，苍琼求你个事儿，你答应人家可好？”
“什麽事儿？”
月苍琼笑得更加珠圆玉润，凑近凌凤宁的身体，一双白净的柔胰轻轻的抚上了凌凤宁的小腹，脸庞霎那间变得柔和恬静了许多，缓缓道：“让我做你孩子的小姨，可好？”
凌凤宁其实在月苍岚进来的那一刻便已知道自己有孕的事情绝对瞒不过月苍琼，只是……现在这样的情景，还是让他不免有些尴尬，他轻咳了两声，对月苍琼说道：“苍琼啊……若是我的孩子，也该叫你姑姑才是啊。”
………………
………………
………………
不理会难得变得一脸黑线的月苍岚，月苍琼呵呵的笑了两声，玩弄著辫梢撒娇道：“不嘛不嘛，我就要做小姨，姑姑的话将来哥哥的孩子也是要我做姑姑的，我要做小姨嘛，凌大哥，凌大哥~~”
凌凤宁轻叹口气，无奈的笑道：“好，怎麽样都好，随你吧。”
值得珍视的人们，除了父母兄弟姊妹，大概……就是这两个人了吧，凌凤宁心想道。
子墨……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人名，凌凤宁心猛一抽痛，有些痛苦的暗自骂道，自己怎麽这麽贱？到了这般地步居然还心系著他？
用力的甩了甩头，对上月苍岚有些担忧的眼神，给他一个安定的笑意，继续听月苍琼在一旁嘻嘻哈哈的讲个不停。
人生……这样其实也很完美了，没有那个人的生命，也许才是真正的生命才对。
可是凌凤宁没有想到，这麽短暂的时间，就要让他再次面对那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