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虐,he)作者:林奚-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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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的第二下被凌凤宁反手握住,只见他神色冷据的喝问道:“你刚才说,给谁招去做侍卫了?”
二柱一个乡下人,立马被凌凤宁的气势所骇倒,哆哆嗦嗦的说道:“前……前些天有位夫人带了一队侍卫,说是要招收王府内侍……村……村里头的小辈儿大多都去应了伍,我家小虎就……就也去了。”
“什麽夫人?张什麽样子?多大年纪?”
“岁数瞅著不大,约莫也就是18、9,样子很好看,说不出来的好看劲儿啊!穿了一身翠绿色的绸缎衣裳,对了!她一笑啊,这嘴边儿还有俩梨窝!”
凌凤宁手劲微松,面色却更加冷冽,月苍琼!居然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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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凌凤宁放开二柱,冷冷问道:“你可知,那位夫人之後去了何处?”
二柱刚才被凌凤宁的气势一震,虽是乡野村夫未见过世面,却也大概明白了这位贵客必定不是个寻常的人物,忙不迭的应道:“他们在镇上没停多久,之後像是往西走了,西面儿十里有个栖霞镇,大概是去了那儿吧。”
“西面没有别的驿站了?官驿呢?”
二柱抓了抓头,“应当是没有,我们这小地方,要到官驿得往南走上个三四十里地呢。”
凌凤宁闻後沈默不语,屋内气氛一下冷了下来,半晌後,凌凤宁方缓步走回桌旁,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老路一家人才算松了口气,只是齐婆仍是笑著,不说半个字。
用罢了晚膳,凌凤宁一言不发的跟著齐婆回了北屋,北屋是个小二间,凌凤宁自然而然的躺在了外间的小床上,却被齐婆拉起来问道:“小宁,你告诉婆婆,你与那个第一王爷有过节?”
凌凤宁闻言一怔,脱口道:“婆婆怎知?”
“若是连这都洞察不出,婆婆我也白白让你叫我一声婆婆。”
凌凤宁冷笑道:“那婆婆猜错了,这王爷,凤宁不认得!”
齐婆却挨著他在床边坐下,认真道:“小宁,人生屈指算,不过几十寒暑,你们现在年轻人,难免处事锋芒了些,可要知道……”
“婆婆,”凌凤宁平静的打断道,“若说以前的凌凤宁是一把削金断玉的锋利尖刃,现在的凌凤宁,不过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钝菜刀罢了。发生了的,我不会再去追究,只是,未了解的,我却定要问个明白!”
“问什麽?”
凌凤宁直起身来,眼神直直透过窗去望著外头,冷然笑道:“等找到了月苍琼,一切就都明白了。”
他语气说的平淡无奇,却无端的给人一股森然之感。
是夜,二十里外栖霞镇仙客居内。
一豔妆少妇独立窗边,定定的看著手中的一纸素宣,上书八个楷体小字:苦海无涯,回头是岸。看著看著,她突然发了疯一样用力的手中的素萱撕扯揉碎,狠狠的向外扔去,她豔丽的脸上不再带笑,低声咒著:“颜夜澜!你如此负我!你不得好死!!什麽回头是岸……你等著……等我替哥哥折磨死那凌凤宁,你那凌鹤鸣也活不了几日了……哈哈……哈哈!!”纤纤素手猛地撤下腰间系著的一段红绡,暗运内力向上一震,红绡只撕拉一声便四分五裂的自空中散落开来,仿佛红梅簌簌幽然落下,她朝著夜色深处望去,一双美目尽是寒意。
身後一阵微响,一黑衣人自她身後跪地道:“启禀王妃,属下已经查妥。”
“说!”
她面容娇豔似花,可眼神却冷的让人不寒而栗,黑衣人即使蒙了面,却像是连皮肉骨头都被她看穿了,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又速速上前耳语一阵,月苍琼听罢冷笑一声,流云广袖一挥,喝令道:“下去吧!有事我会另行吩咐。”
待黑衣人退下後,月苍琼笑开了颜,自腰封中拿出一块绣著清妍秀莲的锦帕,又飞快的在上头写了几行字,打了个清脆的口哨後,一只通体呈白的信鸽飞入窗内,细细的将锦帕捆於信鸽脚上之後,高举放飞。
见信鸽於夜色中愈行愈远,月苍琼的笑意不断加深,心中默念道:凌凤宁,你的第一个孩子我找不到了……第二个,就让我帮你解决掉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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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凌凤宁腰悬玄冥宝剑,脚步轻快的来到了夜西半坡─一处位於长乐镇与栖霞镇之间的荒芜土丘,夜风凄厉,在人耳边嗖嗖作响,给人可怖之感。凌凤宁定定的站在半坡处,环顾四周後,定睛注视著夜雾中慢慢清晰的身影。
腰悬短剑,青衣长发,容貌端秀清丽,是个宛如兰芷般娇丽的女子,一步一步的,朝著凌凤宁含笑走来。
手中的剑即刻握紧,凌凤宁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拔剑一刺的冲动,直到二人距离不过二尺,凌凤宁挑眉冷声道:“夜半飞鸽传书,有何指教?”
月苍琼闻言咯咯笑了起来,白皙的脸上浮出一抹绯红,宛如半开的牡丹,娇声道:“凌大哥,这麽久没见了,叙叙旧也是好的啊。”
拳头紧攥,凌凤宁憋住胸中一口气,冷声喝道:“月苍琼!把你那面具给我摘了!你到底想如何?!”
月苍琼脸色一变,忽而冷笑道:“我想怎样?你们自己一个负心薄幸,一个毁我姻缘!竟还问我想如何?凌凤宁,你自己的儿子都不见了,也不琢磨著找麽?”
凌凤宁闻言心神一荡,只消这片刻的愣神功夫,月苍琼玉指一翻,袖里针应声飞出,凌凤宁躲闪不及,三根细小的金针直直插入後溪穴内,手掌陡然麻痹无力,凌凤宁一下吃痛,手中玄冥剑也松懈了些,月苍琼灵虚间速步上前,一掌直击凌凤宁下腹,只听他闷声一呼,月苍琼却也牢牢吃了他一掌,连连倒退後,侧身呕出一口鲜血。
月苍琼不顾唇边鲜血直涌,瞪大了眼睛看著凌凤宁痛苦的神情,仰天大笑,“哈哈!纵是绕了你第一个孽种,这一个……终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哈哈哈哈!”
凌凤宁只觉五脏六腑都要痛得撕裂了开来,下腹只感觉一阵阵钝痛,仿若什麽东西碎裂了一般,股间感到一股微微的湿意,眼前似乎云雾缭绕般一派朦胧,隐约听到月苍琼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麽“我不杀你……”,随後便只能倒在地上看著她有些蹒跚离去的身影。
空气里流窜著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身体里的什麽东西在一点点的流走……凌凤宁绝望的揉碎了掌内的泥沙,不……这个孩子虽然来的让他不知所措……可他从没想过会这样失去他……
齐婆一路来回看著向前走,心里直埋怨凌凤宁,这傻小子,半夜偷偷起身出去就真当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了?真把她当成老眼昏花耳聋脚残的老婆子了啊。她见屋里头滑落在地上的那块锦帕上最後写的那句生死有期,望来赴约,便知事态并不简单。兜兜转转中,终是让她找到了这夜西半坡,到了道旁时,她便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空气里一股再熟悉不过的气味了,这是……
死味。
想当年的天牢内……自己对这味道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即使没有身在其中,却也可以深刻的体会牢中人的恐惧与绝望。
终究是自己错了……齐婆略显悲苦的叹了口气,摇摇头向上走著,走至半坡时,却被眼前的场景吓的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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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额头上的汗珠滴滴如雨下,凌凤宁虽是没有意识,却也可以感觉道下腹撕裂般的疼痛,好疼……只等著这阵疼痛能尽早过去,可痛楚绵延几十秒,却丝毫没有结束的意思。
有什麽东西在被强制性的向下推挤,仿佛一刻也容缓不得,凌凤宁拼命的想要蜷缩住身子,留住它……不要让它走……
腹部开始变得灼热而滚烫,凌凤宁不安的用手掌紧紧的盖住肚子,渐渐的,连从後穴开始都蔓延著一种灼热的燃烧感,渐渐开始有什麽东西从体内剥落下来的感觉……
“孩子……不……”凌凤宁呢呢喃喃的呻吟了两声,紧闭双目,手掌紧紧的抓著肚子,身体里的什麽东西再向外流去,慢慢的向外渗流……
齐婆坐在床头试了试水温,又回过身看看凌凤宁,低低的叹了口气,将手背搁在他的额头上,不出所料是滚烫。
淘湿了汗巾搭在凌凤宁的前额上,齐婆慢慢的向後倒去,靠在床柱上,用手慢慢的轻抚上自己的脸,粗糙苍老,饱经风霜。手指慢慢的移到腮边,摸索几下,突然轻轻的掀起了一层皮!
竟然是赫赫然的一张人皮面具。
面具下的脸庞,是为年约四十上下的美妇,本应是徐娘半老之年,却是肤如凝脂、杏眼桃腮,风韵尤佳!绝可看出其年轻的时候定是美豔绝伦,细看那神情样貌,竟与萧子墨有几分肖像!
只见她眼波流转,瞟向尽无血色的凌凤宁,低低的叹了口气,疼惜的抚上他的脸颊,喃喃道:“真是孽债啊,我当年听从丞相之言与他一同设计害了萧侍卫,也许真是上天顾惜……漏算了他已将那婴儿送出了宫……命里注定啊!落的碧儿恨我,丞相大火烧了太後殿……现今让我亲眼看著自己的从孙就这麽没了……孽债啊……孽债!!”
冷静了一番後,从窗外唤来一只信鸽,扑哧一声放飞了出去。
窗外冷风萧瑟刮过,呼呼作响刮得人心慌乱不已。
宣龙殿内
刚下了早朝,萧子墨被独留了下来,皱眉立在阶下,殿内亮堂宽阔,年轻的皇帝靠坐在龙椅之上,手里拿著一张纸,正满面阴沈地看著。
气氛太过压抑低迷,萧子墨忍不住开口道:“皇上,这麽晚传臣入宫,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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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而後又铺平了开来,缓缓的扫过来一眼,半晌後方道:“子墨,有件事,朕不得不告诉你。”
萧子墨心中微觉惊惶,“皇上所言何事?”
皇上的眼神变得深沈而锐利,一动不动的盯在萧子墨的脸上,话语的声音变得低沈,也变得缓慢了许多。
“朕要你稍安勿躁,你就该明白,朕绝不会让凌凤宁一人在外。”
“皇上?”
“那人向朕言明,凌凤宁……昨夜小产了。”
“……”
听完这话之後,有那麽一段空白,萧子墨毫无反应的站立著,一动不动仿佛被定型了一般,直直的望著皇帝。可是突然间,全身的血液似乎都逆流了,胸口最柔软的部位仿佛碎裂了一
般,明明是寂静如夜晚的大殿,却突然发出了“嗒”的一声。
皇帝吃惊的抬头,却看到了阳光逆折下,萧子墨白玉无暇的脸上缓缓滚落著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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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子墨……”
“你说什麽?”
萧子墨定定的望著他,声音绵软而轻柔,仿佛是怕惊扰到了什麽一般,却听得人心一揪。年轻的皇帝不忍看他,叹口气低声道:“是月苍琼做的。等人赶到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
“别说了!!”萧子墨的眸子骤时散发出激烈的光芒,全然忘记这是大不敬之言,颤抖著摇晃著身子喝止,“不要说了!不许……不许……”
不许了半天,却终是不知道下面应该说些什麽。
皇帝望著全身颤动的萧子墨,缓缓道:“子墨,有些事,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也许,你们真的是与这孩子无缘,你先回府罢,朕会著人处理……”“你住口!!”
萧子墨跌跌撞撞的向後退了几步,仿佛一只被逼到穷途末路的野兽,周围全是握著弓弩想要猎杀他的人,从口中崩裂出一声嘶吼,暴戾骇人,却又让人深感哀伤和绝望。
“你们什麽都不懂,”泪水慢慢的滚落,一颗颗的印迹加叠著,毫无血色的唇边慢慢显现出一丝浅淡而又凄清的笑意,让人心酸。“你们谁都不知道……我和凤宁只是想要普通的日子……什麽王爷……什麽太後什麽阴谋什麽勾心斗角!!我不想管!我只要我的凤宁回来!”
脆弱单薄的内心终於显露,萧子墨像个孩子一样伏在地上嘤嘤哀哭,滚烫的泪水打湿了紫金色显贵的长袍,也敲打著年轻皇帝的心。
皇帝攥紧了一下自己的手,冰冷的触感从指尖滑到心头。看到萧子墨此刻的样子,皇帝第一次开始质疑自己的决定,也许当初初登帝位之时,自己就不该想尽办法将萧子墨找回来,不该就势利用月家兄妹,不该借此事来铲除丞相根深蒂固的根基,不该让皇祖母和丞相当年的纠葛再浮出水面……
皇帝艰难的抬起头来,避开萧子墨向外望去,喃喃低声道:“或许真是朕错了……富贵荣华锦衣裘马,却也不是人人都想要的。父王,当年你要孩儿登基之後要顾惜旧情,却是孩儿理解错了麽。”
凌凤宁彻底醒过来的时候,大概已经过了四日。
空气中弥漫著一股药香,朦朦胧胧的感觉轻柔又温暖,脑子依旧昏昏沈沈的,想要撑坐起来,一霎那间身体所有大大小小的地方都布满了酸痛感,下体更是一阵阵传来酸麻的感觉,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一点点浮现在脑海中。
半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