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佳偶-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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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我帮你吗?’
‘你的好意心领了。’勾烨看着月光下面目狰狞的张宗玉,声音冷凝的说:‘可是这笔帐我想自己向他讨回,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同样身为男人,船长很明白他想为段姑娘及他自己讨这笔债的心意。没错,这是男人与男人间的默契,如果他出手帮忙勾烨,反而是多此一举,还显得他对勾烨的能力不放心。‘好吧,那就全看你的了,将他打个落花流水吧!’
这三天来的帐,以及晓中腿上的伤,他会一一讨回的。
‘怎么?躲在那儿不敢出来了,聪明的人就趁现在投降,做个缩头乌龟总比死在我枪下要好多了,把七月交出来,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姓勾的!’张宗玉在心里盘算,只要那笨蛋一现身,他就用枪轰掉那家伙的脑袋。
‘是吗?那我就出来了。’
右手边突然有动静,黑影晃过,张宗玉毫不迟疑的移转枪口,砰地开了两、三枪,‘去死吧!姓勾的!’
‘很遗憾,我出生后算命的就说我命硬得很,不是那么容易随便就死去的。’冰冷的话声像从结冰地狱里冒出来的,随着说话声,黑夜里银芒像流星般闪过,朝着既定的目标,分毫不差的击中。
‘啊啊!’火枪筒掉到地上,张宗玉握紧他的右手,那上面只剩下黄金刀柄,整个刀身就像是削泥一样轻易的穿透了他皮肉筋骨,鲜血汨汨地流出。‘我的手,我的手!’
勾烨在他的左方现身,双手持枪,淡淡地说:‘那一刀是还你朝晓中射的那一枪。张宗玉,接着要算的……是这三天以来的帐!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你……你要杀了我?啍,要动手就动手吧,如果你杀死了我,可就变成了全中国通缉的杀人犯。’
微微一笑,勾烨将枪口旋个身,放入他左右两胁下的枪袋内。‘你一手受伤,我三天来也挨了不少拳,现在我们是平等的状态下,以男人对付男人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吧!虽然你根本不值得被当成|人来看待,不过,我是个最痛恨以不公平手段来赢得胜利的人。’
嘿,这个笨蛋。他可是这三天来痛揍他的人,勾烨全身上下哪根骨头被他击中他全都一清二楚,没有比这更轻松简单的比试了。他只需要针对这家伙的痛处去打,绝对能把他打个落花流水。想不到这种时代还有这种笨蛋,会把自己好不容易保持的优势,交到敌人的手中,真是大笨蛋。那些认为‘八面玲珑’很聪明的人,全都该听听现在这笨蛋说的话,哈哈哈。
张宗玉将那柄刀拔了出来,然后以一角方帕裹住。‘来吧,让我们速战速决,我会仁慈地让你死得不太难看。’当然,他说的话根本不是真心的。
勾烨抿着唇角,没有答腔。事实上他也不认为有必要向这种人回话,现在他等待着的只是沉淀下来的脾气,进入一种宁静虚空的状态。他并不是在‘打架’,那种没有半点脑子只知运用暴力的人才会有的行径,纯粹的暴力是最愚昧的人性。为了有效制止这种暴力,才会产生武道。真正的武道是运用自己的智力与体力寻找出最短的捷径,结束对方攻击的能力。
‘喂,我要开始啰!’急于取得上风的张宗玉,迅雷般的挥出左拳。
以静制动,以柔克刚。胜负早在动手前那一刻就已经分出来了。
五分钟后。
‘真惨啊,这样好像就恢复人渣原本该有的型态。’船长从暗处走出来,他用脚尖踢踢瘫倒在地上,活像一堆破布般的男人。‘啧、啧,真是自不量力,想和上海十二少作对就像是自寻死路一般。看你这样,恐怕十天半个月也好不了,能保住命就该感谢人家手下留情啰,笨蛋。’
躺在地上的人依然没有吭声。他在交手后的那一刻起,就晓得自己犯下的错有多离谱,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连抬一根小指头的能力也没有。他脑海里仍滞留着最后的印象是他能够移动那么快速,根本不是人,而是怪物。
‘我听到枪声,没有问题吗?’晓中看着攀梯而下的勾烨,担忧地问。大眼紧张的注视他全身上下,希望他毫发无伤。
‘不要担心。’他跳到船中央,保持船身平衡后,坐到晓中对面。‘让我们早点出发吧,要在天亮前消失在港口附近才行。’
晓中看着他拿起船桨,对于自己虚弱的身体感到歉意,‘对不起,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连帮你一起划船这么小的事,我都办不到。’
‘你在胡说些什么呀!’迎着一轮弯弯的月儿,勾烨微笑着说:‘如果没有你在这艘船上,你认为我会为了我自己这么努力的划吗?别再说那些对不起、抱歉的话了。我是个百分之百自私自利的人,如果不是我自己想要这么做,谁也无法逼我做任何事的,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你不必为了我自愿做的事,感到愧疚不安,或是觉得欠了我些什么。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对我有所亏欠,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要他们还债。但是你是唯一一个不同的人,你没有欠我任何东西,我也不要你还的任何东西。’
这番话说完后,他便不再开口,专心地划起船,水儿在船桨的起落间,慢慢的让开一条银色的道路,让这艘小艇航向他们的目的地。
刚刚他说的那番话,她该怎么解读呢?晓中安静地躺在小艇里,仰望着明月,缓缓地阖上双眼。自己对他而言是特殊的吗?他说那番话,是否意味着他非常讨厌她?讨厌到……不愿意她欠下任何人情?不懂,好难喔!她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可是认识他以后,她觉得自己变笨了,很多他说的话她都听不懂。好难……好难……她睡着了,睡得好熟好甜的样子。勾烨奋力的划船,靠着这种体力的劳动,他可以制止自己许多非分之想。从今天起,就只剩下他与她两人了。不管到任何地方,他们都是单独的……不再有满船的乘客可以让他警惕自己,也不再有夜晚的扑克牌室让他打发那些孤枕难眠的夜晚,从现在起,他只能靠自己的理智来克制自己。
克制自己不去抚摸她柔软的短发,不去追寻她纤细的身影,不去幻想那玫瑰般的唇瓣上香甜的气味,不去占有──够了。晓中是个病人,她受伤了。他若有任何非分之想,都应该马上消除它。不管他觉察到她对他有多特殊,他们之间除了任务之外,绝不能有其他关系存在,这是可以肯定的。
水柔柔地摇摆着,船儿像一座童年记忆深处的摇篮,载着心事重重的两人,航向另一个明日。
※※※
‘我爱你,晓中。’
‘什么?’她心中小鹿乱撞。
‘我想要的只有你一人,你愿意和我共度一生吗?’
扑通、扑通、扑通。她耳中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恶作剧地加快,直到她呼吸困难,无法正当思考,无法回答。
‘你不爱我吗?’
她摇头,她试着要说出口,说她爱着他!早就已经爱上他了,可是她张开嘴巴却没有任何声音出来,她越是着急就越是无法发声,只能发出咿咿呀呀般的怪声。他充满期待的双眼转成落寞。
‘我明白了,你不爱我。我走了,不再打扰你。’
不,她爱他呀!请别走开,不要转身而去!她眼睁睁地看他背转返身去,许多女人等在另一方,每一个人都对他招着手,欢迎着他投入她们怀抱中。不,怎么会这样呢?别走,求求你,别走‘勾烨!’
‘醒一醒,晓中,醒一醒。’有人在摇着她,‘你做恶梦了,我在这边啊?你睁开眼看看我,晓中。’
恶梦?她一身是汗地醒来。原来是梦?他没有走。晓中接触到他那忧心的漂亮眼眸,梦中的回忆全数蜂拥而上。羞愧随即染红她双颊,‘对、对不起,我没事,让你担心,真不好意思。’她慌张地想挣脱他坚硬的臂弯。
‘你又来了,我耐性不好,你想惹我生气吗?’
听见这句严厉的话,让晓中愣了一下。‘我……我……’
‘不许说半个字。’他微笑着说:‘以后,你每出口一句“对不起”、“抱歉”或是“害你担心”、“给你添麻烦”,我就要罚你。’
‘罚我?’
‘对,处罚你。你害我的耳朵每天听这么中规中矩的客气话,久而久之,把我耳濡目染成像你一样的君子淑女,到时候我怎么回“龙帮”去面对我那群凶恶的结拜兄弟们。这全是你害的,知道吗?’
他……他在胡说八道什么呀!因为他的话实在太荒谬,晓中不禁噗吃地笑。
‘不要笑,我可是很认真的。末来你要是让我听见其中任何一句,我就要罚你骂我一次“混蛋”,要不就骂我“禽兽”也可以。’
哈哈哈,她实在忍不住了,笑得连肩膀都抖动起来。
‘你难道不知道,我要维持我们黑道流氓的形象也是很辛苦的吗?我不允许你随随便便就毁掉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邪恶形象。知道吗?’
她也笑得很辛苦啊,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知道了,我很抱歉噢。’
‘啊哈,我听到了。’他捉住她双手,‘快点,骂我!’
和他四目相接,晓中不由得被那双莹亮的眸子吸引住,不小心又脸红了。‘我……我骂不出口。’
‘不行,一定要骂。’她为什么脸这么红,是受伤发烧的关系吗?勾烨怀疑地碰碰她额头。‘喂,还好吧?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是不是该吃药了?’
心跳得好快。从他掌心下接触的温热,直传到她心头。‘我没事的,不要紧。’
他回头去找药箱,终于在成堆的补给品里找到了。‘忍耐一下我的粗手粗脚,等我们抵达小岛后,我会帮你找个医生的。现在只好委屈由我来为你换药了,可以吗?’
‘麻──’本来想说麻烦你了,却又怕被他骂,结果晓中张口结舌像个小呆瓜一样地看着他。
他笑嘻嘻的说:‘欢迎回到平民阶级来,大小姐。少掉那些繁文褥节,不会死的。’
‘你真过分,明知道我没有不是摆架子,却还喜欢捉弄我。’她看着他为她拆开脚上的绷带,一面说着。
‘要听实话吗?’他将肮脏的绷带丢到一旁,微皱着眉头检视着那逐渐要结疤的伤口,药粉干黏在结块状的血液上,凝固成略为恶心的伤口。‘我们未来有好几个礼拜要生活在一起,如果你再继续这样子客气个没完没了,恐怕在我们抵达香港之前,我已经被你的客气话给淹死了。这辈子我还没碰到像你这么客气的人,我希望你不要对我那么客气,好吗?’
当他以药酒清洁伤口处时,强烈的刺痛感不禁令她抽缩,并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气。同时,勾烨注意到这点,并且以轻得不能再轻的方式,更温柔地处理她的伤口。好不容易清洁干净,她才能再度恢复笑颜。
‘我答应你,我会努力,但我也请你不要逼我说那些骂人的话。’她不是骂不出口,她才没那么淑女。因为是他,她才不想骂他是禽兽、混蛋的。‘换一个处罚方式嘛!’
‘好吧。’见她那明灿笑脸,可爱得让他生气。‘那以后,你若是说…句对不起,就等着我吻你,这个处罚怎么样?’
吻……吻她?!
勾烨挑眉促狭地看着她说:‘哎呀,我都忘了--’他咧嘴笑,‘让我这么俊美的人吻,彬本不算是处罚,简直是奖励。不成,这等于是让你占我便宜,太蚀本了,赔钱大买卖。好处让你占到了。’
‘什么什么话!’她举起小拳头,‘谁占你便宜,你这厚脸皮的家伙,我才不稀罕呢!’
‘哈哈哈,好爽喔!终于骂我了吧!’
发现自己上当后,晓中不禁又气又好笑地放过了他。两人在笑笑闹闹中,重新为她的腿伤裹完药并固定好绷带。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与融洽气氛,不知不觉间成为他们俩的新默契,两人都有心回避开危险地带,保持在这奇妙的友情平衡点上。
他们在船上经过了一天后,隔天的夜里,终于抵达一座接近福州的小岛,岛上的村落并不大,当勾烨抱着晓中上岸时,整座岛的感觉像是早已进人沉睡状态,路上没有任何行人,渔村也没有几户人家点灯。
‘看样子,想在这里找间旅店是不可能的。’勾烨环顾四周说。
晓中也有同感。‘还是,再找找其他的岛好了。都是因为我的伤,否则我们就可以到内陆去了。’
‘嘘,别再说下去。我不喜欢听到这种话。’勾烨继续抱着她往前走,‘我想……总是要试试运气,我们走进村子里去瞧瞧吧,说不定会碰上什么好事。’
那种想法未免太乐观了些。但是晓中不想扫兴,‘好吧,那我们就再试试看。’
勾烨回以她温柔赞许的一笑。
走进小小的聚落,他们绕过安静的房舍